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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們整個生產大隊的紀律和精神麵貌!”

葉三花聽她這麼一說,也覺得有道理。

村裡有一個人成日胡咧咧,編排這個編排那個,還不曉得外麵的村會怎麼看他們。要是傳到鎮上去,書記聽了萬一覺得他男人沒能力咋辦!

“小妹你放心,我這就回去跟你龔叔說,一定把這王八羔子給揪出來!”

第21章 秋收

向雲蔚還是第一次經曆農村秋收,抬眼看去都是新奇。

天才蒙蒙亮,空氣裡還彌漫著霧氣,路上已經都是前去乾活的鄉親。路旁就是一望無儘的田野。地裡麵,沉甸甸的麥穗低頭彎腰,金黃色的麥浪隨著微風波動。玉米杆根根挺拔,綠葉中冒出金燦燦的雲米棒。

生產大隊早就將所有人分成小組,以畝為計數單位,各自負責一長條地。到了地方一集合,大家紛紛提著鐮刀,帶著布袋走進地裡。隨著太陽升起,明亮的陽光驅散開迷霧,田間地頭,到處可以見到鄉親們忙碌的身影。

這時節不分男女一樣下地乾活,勞動婦女也能頂起半邊天。大人們在大田中熱火朝天地乾活,肩挑背扛,鐮砍手掰。後麵跟著一串幫忙乾活的半大孩子,他們幫著裝口袋,拾玉米棒子。

趙老爹和村裡另外兩個車把式將村裡的驢車都趕了出來,等著把收來的糧食統一拉到曬糧場去。路邊上,“籲籲喔喔”這樣招呼牲口的聲音此起彼伏。

向雲蔚也被大家的熱情感染到,挽起袖子往村食堂走去,決心要給大家做一頓熱乎乎的好飯!

食堂的孫廚子不打算和向雲蔚爭高低。雖然有人在旁邊拱火,但孫廚子心裡明鏡似的,向雲蔚隻是暫時來幫忙,秋收一結束就回小學食堂去了,他沒必要在這樣全村重視的要緊關頭,和一個黃毛丫頭彆風頭。

所以向雲蔚一來,孫廚子就好聲好氣地與她商量:“按照老龔的說法,大家在田裡賣力氣,中午得吃頓乾的才頂得住。我們中午蒸窩窩頭,熬一鍋白菜湯,湯裡下點肉,再做個鹹菜。怎麼樣?”

“您說的挺好,”向雲蔚提了一點小意見,“往湯裡下肉,可能有人吃到有人吃不著……”

“你說誰呢?”鐘杏花像是被這句話刺到了一樣,跳起來打斷了她。

“彆自己對號入座呀。”向雲蔚不冷不熱地回。

鐘杏花尖叫著:“你是不是要說昨天分月餅?有本事拿出證據來,憑什麼就這樣說我!”

向雲蔚才不執著和她爭出個高低,能氣到她就行。回了那句以後就不再理會她,轉頭繼續跟孫大廚說他自己的主意:

“我的想法是,要不咱們把肥的熬成油渣,碾碎了放進湯裡,大家都能吃到油星。剩下的剁成肉泥炒鹹菜,人人都能吃上一口。”

“你這是什麼想法?照你這樣辦,大家夥一口肉都吃不上!”鐘杏花環抱著雙臂,站在一旁挑刺。

但其他人卻沒有聽她的。

孫廚子摸著下巴上的胡須,點頭說:“小妹的主意聽起來不錯。”

旁邊的其他幫忙的人也都讚同——

“油渣光聽起來就香,熬出來的油還能炒鹹菜,再夾進窩窩裡,這樣吃起來才夠味道!”

“就是這樣,咱們村社這麼多人下地呢。要是切成肉片,哪夠一人一口的。”

“沒錯,油渣肉末的,大家都能吃得到,也不會賴著咱們打菜的了。”

“就是,也不會像昨天分月餅那樣,有多有少的。”

昨天鐘杏花切月餅,手下沒有公正,隻要哄著她捧著她的都切多點。月餅就那麼多,有人多,自然會有人少了些,雖然一點半點的,大家沒有鬨了起來,但心裡都存下了不樂意。趁這個機會,就拿話出來刺她。

鐘杏花一看自己的話沒有得到肯定,自己反而成為了眾矢之的,氣得一甩白菜就離開了。

她一路狂奔出食堂,心裡發狠,一定要給向小妹點顏色瞧瞧!

鐘杏花離開食堂,小跑著鑽進了玉米地。撥開玉米杆,找到了靠在玉米杆堆上躲懶睡覺的閒漢。她顯然和這人認識,並沒有立刻開口喊人,而是抬起腳尖去提了提那人的小腿。

“快起來,我有件事要你幫我去做。”

***

這邊,向雲蔚渾然不知鐘杏花心中的算計。

食堂裡少了一個人,大家不得不分擔她的工作,手腳不由得快起來。

“今天一定要去支書那裡告鐘杏花一狀!”

“就這樣跑了,她今天的公分休想拿到!”

“成日仗著自己有一個當兵的哥哥,平日也沒少偷懶。”

有人糾正:“是當兵的堂哥。”

孫廚子看他們都發泄得差不多了,才出來一拍案板:“都彆說閒話,快點把菜都收拾出來。”

日頭移到當中,在地裡辛勤勞作一上午的村民們收工回來了。龔支書一馬當先走在前麵,吆喝著催促食堂開飯。

今年地裡的收成好,他剛看了收來的麥穗,把把都沉甸甸的,麥粒又飽滿,叫他歡喜得嘴都合不攏。

“開飯開飯,大家都辛苦了!”龔支書喜滋滋地高聲張羅。

食堂早就準備好了,一聽這話就飯菜都端了上來。熱氣騰騰的蒸鍋裡一揭蓋,裡麵是黃澄澄的玉米窩窩。旁邊兩個大搪瓷盆裡,一個是熬得鮮香軟爛的白菜湯,另一個是炒得乾香的鹹菜。

有鼻子尖的,在空氣裡一聞就知道了:“今天菜裡放豬油了!”

何止是鹹菜裡有豬油啊,喝到第一碗白菜湯的人高呼:“油渣!湯裡油渣真香!”

剛出蒸籠的玉米窩窩也受到村民的喜愛,又軟又蓬鬆,還透著甜味。

“和從前食堂裡吃過的完全不一樣,那個又乾又硬,這個真是軟乎!”

大家夥一邊吃,一邊異口同聲地誇起向雲蔚來。

不遠處,鐘杏花陰沉著一張臉,冷眼看著向雲蔚被鄉親們簇擁著。咬咬牙,她推了身邊的閒漢一把:“去,就按我說的做,事後我給你一斤紅薯乾!”

閒漢呸地吐了口中叼著的草杆,嬉皮笑臉地說:“得,你怎麼不說鐘家小傻子的媳婦這麼漂亮呢。早和我說,不用紅薯乾我也願意呀,瞧著吧。”

說完,就領著旁邊的兩個小弟,分開人群擠到前麵去。

“這窩窩是小媳婦揉的吧!”

“我買她揉過的饅頭!”

“我買鐘家小媳婦的一對窩窩!”

向雲蔚站在蒸籠前,耳朵裡忽然傳來下流難聽的話。抬頭一看,蒸籠前麵來了三個流裡流氣的年輕人。三人長得歪瓜梨棗,神情猥瑣。尤其是為首那個,一雙眼睛就像是餓極了的野狗,帶著口涎要往她身上%e8%88%94。

“喲,小媳婦這麼瞧哥哥做什麼……啊!!!!!!”

向雲蔚皺起眉頭,才張開口,身後先躥出一道人影,旋風一樣把人打倒在地。

第22章 報案

打人的是鐘鴻羽。

他像道颶風衝上去,把人按進土裡,一拳接著一拳衝麵門上錘。旁人都叫他這樣子嚇壞了,幫著勸架拉架,一時都拉不住人。被按在的閒漢臉破了,鼻梁也歪了,鮮血不斷湧出來。

再這樣打下去要人命。

向雲蔚撲上前,一把跳到鐘鴻羽背上,連抱帶扯地才把人拉開。

站到一旁的鐘鴻羽因為氣憤,%e8%83%b8膛起伏著,一雙眼通紅。

向雲蔚抱著他沒有鬆開,一下一下輕輕地撫摸他的胳膊:“沒事了,沒事了鐘鴻羽,他被你打得都起不來了。”~思~兔~在~線~閱~讀~

地上那人被扶起來,站也站不穩,一抹臉上全是血,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都帶著血絲。

龔支書站到前麵來,指著他就喊:“劉強,你做什麼妖!成日裡沒個正型,一天到晚溜達,你就欠削!得了,給我滾犢子回去把臉洗洗!”

完了又轉過來說:“還有你,鴻羽,咋能打人!”

說話間,龔支書就打算各打五十大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在這時,旁邊搖搖晃晃跑出來一個老人,抱著劉強張嘴就嚎——

“支書你不能不管啊,瞅瞅我孫子都給打成什麼樣了!看啊,這還有個人形嗎!你個傻子,做什麼打我孫子!”

說著,劉強爺爺轉過來,一口痰就要朝鐘鴻羽麵上吐來。

向雲蔚扯了他一把,躲開那口痰。

“你孫子耍流氓在先,怪不著我們打人,他欠揍!”

劉強被打怕了,先前的流裡流氣都被血洗乾淨,在爺爺的懷裡縮著甚身體,哭喊:“什麼耍流氓,你一個賣皮肉勾引男人的我錯了嗎……啊!”

話沒說話,又被向雲蔚一腳踹倒了。

劉強爺爺嚎叫著要上來和向雲蔚拚命,但她人已經被鐘鴻羽結結實實擋在身後了。

劉強倒在地上哭:“是你小姑子親口說的,鐘杏花告訴我靠賣皮肉掙臟錢,她叫我去說的!你要打打她啊!”

站在一旁的鐘杏花臉都白了,低著頭不敢看大家的臉,更不敢看向雲蔚的眼睛。她往後挪動腳步,正想要逃,聽見耳朵邊傳來啪地一聲,隨即臉上一陣熱辣。

鐘杏花捂著臉,不敢置信地抬起來,見到向雲蔚站在麵前。

剛剛就是向雲蔚伸手甩了她一巴掌。

鐘杏花不敢再哭喊,捂著臉還是想跑,但是胳膊被葉三花扯住,一步也挪不開。站在原地,眼淚唰地衝出來。

在人群裡看熱鬨的宋大紅眼見事情落到了自家女兒身上,趕忙上前來要去拽葉三花的手:“她葉嬸,你拽著孩子做什麼,我們杏花最安分乖巧的閨女,肯定是劉強張口亂說,汙她的。”

葉三花的手就像鐵鉗一樣,牢牢把人抓住,對這對母女說:“彆溜,這事和杏花脫不開乾係,站這把話說清楚了。”

葉大牛和趙老爹出來幫腔替向雲蔚壯聲勢:“鬨出這麼大事,你閨女彆想溜。趁著大家夥都在,前麵的事也都看見了,咱們就把事情掰扯清楚。原先村裡關於小妹的謠言,是不是也是你家杏花傳的!”

龔支書不再和稀泥,開口說:“沒錯,咱們今天就把事情掰扯清楚,不能讓外頭人覺得咱大窪村出了這樣一樁沒頭沒尾的醜事!”

劉強著急了。

加上聽見宋大紅剛才撇清關係的話,忙張口為自己申辯:“是她!就是她傳的!我就是從她嘴裡聽來的!是她說向小妹日子越過越好,這錢都是從男人身上來的!”

宋大紅攬著鐘杏花就嚎:“閉上你吞糞的嘴!彆在這裡胡咧咧,我看你是想把這屎盆子扣我家杏花身上!”

“就是她說向小妹勾引鐘衛國!鐘衛國哪天回村裡,哪天上了他家門!這些日子鐘衛國來村裡就住你們家,要不是鐘杏花說,我哪能知道那麼清楚!”

劉強這話說的有道理。哪怕他平常是個沒有正形的流氓,大家也相信了這話,看向鐘杏花的眼神立刻不對了。

怎麼連自家嫂子和堂哥都編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