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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也進退有度,瞧著不像是個莽撞無禮之人……

我也特命人打探過,倒沒有查出他人品有何缺失,除了才學上略略平些,其他倒也挑不出錯處。

梅兒,你若是當真對他有意,這門婚事,我倒覺得並無不妥。”

阮玉梅未曾想得姐姐乍然說出這話來,麵龐瞬間紅透。

她對於這門婚事,並非像男方那般熱絡,頗有些趕鴨子上架的心情,且對那何國公嫡次子王昭,她一時也說不清到底有意無意……

腦中混沌慌亂著,嘴上下意識就推卻道,

“阿姐……這幾日發生的事兒,讓我亂得很…

我再想想,總不急在這一時……”

阮瓏玲點了點頭,

“自然。

這可是一生隻有一次的頭等大事,自然得等你想清楚想明白,願意了之後才能嫁,就怕是覺得年齡到了,不上不下的屈就了。且按照我與二姐的意思,你若是沒有遇上個格外貼心的,就在閣中呆著,咱們偌大的家業,莫非還養不起你不成?”

這無疑讓阮玉梅更有了些能挑揀的底氣,有了家人在身後做支撐,她瞬間又不覺得慌了,點頭乖巧應是。

一同用過膳後,一大家子又去給在病榻上的阮母問了安,緊而將男眷們留在前院品詩做對,女眷們則挽手去了後院說了小半個時辰的知心話……

直至日照西斜,一家三口才齊齊踏上馬車回程。

小為安的注意力轉移得很快,小小年紀也並不覺得傷懷,一上車就睡著了,可阮瓏玲望著站在石階上相送的那一大家子,撩起垂幔的手卻一直都舍不得放下。

直到再也看不見了,阮瓏玲才收回目光。

李渚霖攬住她的肩頭,柔聲道,

“瀾翠苑走到巷尾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不過七日咱們就又要搬回來了,不必覺得感傷。”

“倒也不全然是舍不得……”

阮瓏玲抬手執起帕紙,拭了拭眼角沁出的淚珠,略略哽咽道,“隻是我瞧一家人這麼齊全,不由得又想起了或早已不在人世的長兄。”

“霖郎,你不知長兄他有多氣概,有多英明強乾……當年我才不到十歲,就吵嚷著要同長兄學經商,可那時哪兒比得上現在?那時整個揚州城,都尋不出哪個女子能在商場上行走的,是長兄力排眾議,不顧所有掌櫃與夥計的反對,手把手教我開始理賬本,看庫存……

若是長兄還在世……咱們拜堂成親那天,背我上花轎的就不是成峰而是長兄,他也必會在靜立在母親身側看著你我拜堂成親……”

車架內響起女人微微啜泣的聲音,就像是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了李渚霖的心臟,每聽到她哭一聲,他便覺得心臟驟緊一下。

他立馬幫她拭淚,輕輕撫順著著女人單薄瘦弱的背部,輕聲撫慰道,

“此事我早就聽阮成峰提起過,已經命人去查辦了。

你隻管放心,哪怕是將揚州所有河道掀開,掘地三尺,我也必給你尋到你兄長的蹤跡。

無論他是死是活,我都必給你個交代。”

已進入收尾階段。

薛燼玉梅cp,弟弟與公主cp,都會放在番外詳細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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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好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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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回門之後又隔了幾日……阮瓏玲便提出要入宮一趟。

她的內心想法, 自然是想要入宮與太後娘娘作伴說話,可考慮到李渚霖上次吃的莫名飛醋,便將真實意圖微微遮掩, 掰著手指頭扯出了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

一則, 小為安日日惦念著小皇帝的病情。

二則, 太後娘娘也還未曾見過小為安這個侄子。

三則,無論是身為權臣家眷, 還是作為舅母, 阮瓏玲理應去拜會一下幼帝, 更莫說小皇帝特意出宮給二人購置了新婚賀禮,可她卻一直沒有時機麵聖表達謝意。

……

畢竟是血脈相連的骨肉,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

在太後娘娘連日來的示好以及服軟之下,李渚霖將之前的那些不愉快揭過,再加上阮瓏玲這些由頭,確實也是說得有理有據。

他點頭應承了下來,挑了個黃道吉日,攜家帶口入了宮。

皇宮, 慈寧宮。

一家三口齊齊整整,站在正殿當中朝端坐在冕位上的太後娘娘以及幼帝請了安。

李渚霖如竹的身姿站得筆直, 隻朝前拱手,略略頷首。

阮瓏玲屈膝轉手,恭敬著規規矩矩請了個萬福禮。

而小為安作為內侄, 頭一次見到太後娘娘這個姑母,小小的人兒, 雙膝跪地行了個大禮。

“參見皇上, 參見太後娘娘。”

弟弟俊朗, 弟媳美貌, 小侄子可愛萌稚……

李明珠望著這副和美溫馨的畫麵,莫名覺得眼角有些溼潤,她連忙讓伺書上前將他們都扶了起來,然後一一都賜了座。

李明珠先是讓伺書將小為安引上前來,從上到下將這個侄子瞧了個真切,然後真心誇讚了幾句……或因連著血脈,小為安也覺得眼前這個從未見過麵的姑母異常親切。

“母親,我總覺得以往好似在哪裡見過姑母……哦!我知道了!姑母長得像極了廟裡的女菩薩!”

彆說,倒真像是這麼回事兒。

太後至尊,高坐雲巔,誰人見了皆要俯首跪拜,慈眉善目,卻又不怒而威……不就是跟菩薩一個樣麼?

這話若是從那些大臣幕僚口中說出,或還帶了幾分巴結討好,可由小為安這個稚子道出來,由此可見是真心。

李明珠聞言心喜,當即就褪下手中的碧綠尾戒,戴到了小為安的手上。

阮瓏玲原還擔心小為安童言稚語的,恐會惹得太後娘娘不快,不曉得哪處就犯了忌諱,可眼見娘娘是個大度的,這才安下心來。

又施施然起身,朝小幼帝朱承稷福了一禮,表達了贈送新婚之禮的謝意。

小承稷衣裾未亂半分,本本分分坐在冕位上,將小手掌虛虛往上一抬,示意阮瓏玲起身。

小承稷曉得今日小為安要入宮,心底自然是格外歡喜,可他性子到底內向些,又常被教導些喜怒不形於色的帝王之術,所以出了眸底閃現出的歡喜光彩,臉上瞧不出來什麼。

可到底還是個孩子……想要與玩伴撒歡的心憋不了許久。小承稷微攪了攪龍袍下的小指尖,到底再也按捺不住,扭頭朝李明珠請示道,

“母後,順國公夫人從民間帶來了許多回禮,朕可以同為安一同去看看麼?”

“去吧,帶著為安在宮裡四處轉轉。

你年長一歲,多照應著弟弟些。”

待兩個孩子的歡快身影,全然消失在了慈寧宮的正殿門口……正在低頭品茶的李渚霖,便感受到有兩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端坐在鳳冕上的李明珠,

與坐在身側的愛妻阮瓏玲,

正不約而同齊刷刷看著他……

“孩子們都走了,你怎得???還留在此處?”

“新婚休沐了好幾日,積壓了這麼多政事,怎得渚霖你不必去處理一下麼?”

這些潛台詞二人並未說出口,卻都借由眉眼流轉間傳達了出來。

不是?⌒思⌒兔⌒網⌒

她們這姑嫂二人,不過才見了一次麵,就這般有默契,一見如故了?

得。

頂著如此迥異的目光,這茶想必也是喝不下去了。

李渚霖略略帶了幾分無奈放下手中的茶杯,尋了個公務繁忙的借口,直覺退出慈寧宮,玩德政殿那頭去了。

這頭。

兩個孩子終於對上了線,像兩隻快樂騰飛的小鳥,穿梭在宮巷殿角當中……

小為安年紀到底還小,隻當小承稷是個要好的玩伴,還並未覺捂出多了這層皇帝光環,阿稷與旁的孩童有什麼兩樣,隻將皇宮視為阿稷的家宅,照常同他聊著天。

“阿稷,你的身體好些了麼?”

“好多了,朕……我身子弱,生病是常事了,你你不必擔心。”

“阿稷,你家好寬敞,好莊嚴啊!你聽,咱們都說都還有回聲哩!還有那幾個帶刀侍衛,身上穿的衣裳都好威武。”

“那是錦衣衛,他們身上的衣裳叫飛魚服……宮裡確是很大,大得讓人心裡空蕩蕩的,你若喜歡,不如進宮陪我?咱們大可以一起讀書寫字……隻不過,隻不過我腦筋有些笨,記東西老是記不住……”

“阿稷才不笨呢!我母親說,每個孩子的天資與特長不一樣,不能光在學問上論長短。”

……

兩個孩子說話間,不僅將禦花園逛了個遍,還將專門給小承稷準備的,在宮外采購的各地特產給拆了,小為安拿出裡頭一個精巧的陶響球來,提議要履行上次的約定,喊上幾個小太監一起踢球。

可小承稷一時竟踟躕了起來…

他自小體弱,在繈褓中時,太醫們就說他或許養不活長不大,因此李明珠從來都是囑咐著貼身服飾的太監們,不讓他劇烈運動,所以小承稷隻素來在功課上勤勉,得閒時大多放放風箏作作畫,可從未與人進行過這樣激烈的競技性對抗運動,一時難免心怯。

“要不還是算了吧……我害怕摔跤……”

“我母親說了,男子漢,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站起來,若不摔個幾跤,去泥裡翻幾個身,和人打上幾個架……都算白來了這世上一場。”

小承稷聞言深思一番,眸光透出來些堅毅,終究點頭答應了組隊踢球的建議。

宮中的小太監多,人很快就湊齊了。

一共十二人,共分為兩隊。

按理說,原就應該小承稷帶領一隊,小為安帶領另一隊,二人對峙競爭的,可這個建議卻被小為安擺手拒絕了。

“不。

我不要與阿稷為敵。

他沒有爹爹,身子又不好,我要同他一隊護著他,與他並肩攜手作戰。”

在這偌大的皇宮中,都無人敢在小承稷麵前提及先帝之事,生怕惹的這位憨厚的小幼帝傷心,可現在小為安乍然說出口,小承稷竟也不覺的惱,隻覺得心底湧上些感動來。

小承稷難得繃緊了臉,端出幾分帝王的威儀來,衝著各個小太監發號施令道,

“你們一個個的,都拿出真本事來,不準放水!

我要與為安一對,殺你們個片甲不留!”

比賽拉開帷幕,一局定勝負。

小承稷身子確實不甚好,跑得並不快,可宮中的小太監們平日裡飯食油水也不多,再加上天生殘缺,體力自然而然也會差些,所以在小為安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