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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精英大半耗進了這場內鬥,自次以後,怕是要掉出三大仙宗之列。

魔域動亂反而還好,在回溯後,大概是知道打不過,魔神這次倒是沒有再對九州各地的封印攻擊了,本源已得,他選擇暫時蟄伏,休養生息。隻不過據月都的駐守仙官說,魔域貌似有內亂,魔族大殿起過幾次原因不明的大火。

另外便是關於容纓的審查,經過玄天君,等多方神君長達數月的審問,最後定位為被邪祟附身,因其所行惡事非他所願,免了死罪,隻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他被罰往問心台靜修三年,三年後前往月都鎮守魔域,十年內不可再出三重天。

不過容纓對此接受良好。

他手腕腳踝上皆扣上了控製靈力的封印,素服布衣,散著長發,站在玉石做的長階邊,朝著沈星河等人揮了揮手。

“回吧,不用擔心我。”他靜靜站著,一臉淡然,“我有什麼可擔心的,與其憂心我,不如找時間去勸勸李……玄天君。”

成蹊死後第三個月,李景除卻在審問容纓時露過兩麵,其餘時間,閉門謝客,銷聲匿跡。

連景陽天主都不見。

葉淮安他們其實比較擔心的是生死不明的成蹊。

他們雖然知道玄天君與成蹊應當有些什麼,但是說實話,他們實際上與景霄寒並不熟,要安慰也說不出什麼。

引魂香點了三個月了,沒有用,連一絲殘魂都沒引過來。葉淮安他們上不去三重天,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太一宗給成蹊供排位,點許多紙錢下去,然後就是托靜明君給玄天君送更多的引魂香線。

在這期間重傷的宣明君拜訪過一次三重天,成蹊畢竟是他弟弟,屍骨多少要帶回去安葬。隻不過玄天君依舊霸著屍骨不見,宣明君渾身綁著繃帶,在大太陽底下曬了兩個時辰後,便打道回府了。

如此情況一直持續到靈霄節前,景陽天主看不過眼,強行破開了自家徒弟設置的陣術,與李景談了半日。

第二日,玄天君出門,靈霄節臨近,他要輔助三重天仙官巡防,避免魔物作亂。

人又恢複到了從前的裝束,白衣銀發玉冠,麵容隱在帷帽後,隻是人比從前更冷清了,以前是愛搭不理,如今連眼神都欠奉。

神武十八載,春。

靈州朱雀街,一密室內,燭火微晃,將其中五六隻人形照得極其細長。

“記住我們的任務沒?”魔物嚴肅道,“攪亂靈霄節!重振我魔界威風!”

“攪亂靈霄節!重振我魔界威風!”幾個魔物化成的人形振臂高呼。

“你!聲音怎麼這麼小,一點氣勢都沒有!”成蹊腦袋上挨了一下,他立刻站直了,氣沉丹田,“回大人!早上沒吃飽!”

“飯桶!就你最沒用!”魔物十分憤怒,“還有一個時辰他們的燈會就要開始了,你這樣的狀態怎麼能行?!”

成蹊十分愧疚,“那不然,讓屬下留在這裡看家吧?如此重要的任務,不能夠拖大家後腿。”

“那你就留在……咦?我發現你的這個化身怎麼長的有點像那個什麼君。”魔物老大圍著成蹊轉悠一圈,紅眼睛打量良久,不多的腦容量不足以支持他記起太多東西,在成蹊冷汗都要冒出來時,“彆想偷懶!你最瘦,你去上雲台演神君,輕一點也好抬。”

成蹊:“……好嘞!”

他迅速跑去後麵換衣裳,套上重重疊疊的禮服和外衣上掛著的一圈金飾,抱著麵具走出去的瞬間,門外的魔物都呆了一呆,隨後不約而同打了個寒顫。

“我去,你這張臉怎麼長的這麼晦氣。”

成蹊忙不迭將麵具扣在臉上,“我也不想,就是手藝不好,等下次有機會我再捏個順眼的。時辰快到了,咱們走吧。”

魔物麵麵相覷,決定先乾正事。

成蹊站在了雲舟的高台上,雙手捧劍,魔物啟動雲舟,精致的船身逐漸移動,夜風浮動,長袖飄搖,腳下牡丹堆疊,雲舟起飛時的霧氣被夜風卷起,成蹊身後披帛在夜風中飄蕩,當真是仙人模樣。

這是成蹊蘇醒後的第三個月。

成蹊本來以為自己會來一個驚喜詐屍,但打死沒想到,天道給他玩了個大的,將他送進了以前的殼子裡。

好消息是,這個身體容纓保存的很好,很健康,壽命肯定不止二十年。

壞消息是,他一醒過來就在魔域。

而且是被九州各地同時加固,連空間隙都給封得一條不剩的魔域。

成蹊當時那才是,想死的心都要有了。裝了幾天死,而後借機從封印他的棺材裡爬出來,身體還沒複原呢,先遭了一大堆的追殺。

幸好他能打,修為與靈力都在巔峰中的巔峰。他與魔神正麵乾了一架,有點打不過,然後在整個魔域東奔西跑,苟了幾個月,總算在邊域找到機會,從新生的空間隙裡逃了出來。

不過如今他靈力被封了一半,虛弱得很,暫時還是不要打架的好。而且鬥雲台時朱雀街上人太多了,要是發生□□,怎麼也得先保護過節的凡人。

還得想辦法通知三重天,不知道今夜駐守仙官是誰。靈霄節,李景會過來幫忙嗎?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身體換了,另一個軀體相當於死亡,李景指不定有多傷心。

要早點去找李景,告訴他,我還活著。

想著想著,成蹊就有些分神,直到一朵花落在了他頭上,他抬眼。

“神君庇佑!天下太平!”

“四海安寧,萬象升平!”

人潮聲鋪天蓋地的湧來,如山似海,花燈如晝,天不夜。

大災以後,幸免於難,今年的靈霄節格外轟動。雖說神君是假的,但九州過了這麼多年的節日,一時竟也沒有取消的意思。

成蹊在萬人歡呼中抽劍,錚然一聲脆響,長袖輕擺,在絲竹聲中,學著記憶中雲舟上伶人的動作開始舞劍。

“今年的彩頭是什麼?”沈星河倚在酒樓邊,從窗上往下看,桌案上擺著一筐牡丹。

“不會太貴重,大概又會是什麼花花草草,逗小孩玩的。”葉淮安捏著朵花玩,他瞥了一眼雲台,又將目光收回來,“你覺得玄天君真的會理我們嗎?他現在整天陰沉沉的,我看著就害怕。”

“試試看吧,成蹊的身體不好一直放在三重天,總這樣耗著,容易生魔障。”沈星河歎氣,他看向街市之中緩緩前行的雲舟,目光懷念,“幾年前我們也鬥過雲台。”

“是啊。”葉淮安看著滿街的人群,“恍惚如昨,物是人非。”

“李景死了,成蹊也沒了,容纓在問心台清修,也就我們幾個還在……”

“話說今天小白動作有點慢啊?怎麼還沒來?”

與此同時,雲舟上一聲悠長的笛音,隨後由扮演神君的青年擱上今日彩頭,長街上,年歲尚小的少年二話不說,忽然動手,十幾個人去搶雲台上彩頭,場麵一時異常混亂。

四五個少年轉頭被打倒,落了地,人群中傳來起哄聲。

“這次演神君的人,身段不錯。”葉淮安撐著腦袋,衝著下麵吹了聲口哨。

“等等。”沈星河忽然起身,“上麵的人不對,你看最底下那個伶人,他身上帶了刀。”

葉淮安仔細看過去,發現朱雀街的那條雲舟上的人確實有些不對勁,身形緊繃,一點慶祝的意思都沒有,一個個如臨大敵的模樣。

“我過去看看,你去通知附近的仙官,儘可能的疏散人群。”沈星河吩咐道,隨後踩上欄杆,從樓上一躍而下。

成蹊在雲舟上扮雕像,他看著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隻覺得頭皮發麻。一個少年去夠頭頂雲台,卻被另一人打下,他沒踩穩腳下,朝著地麵倒下去,成蹊伸手扶了一把,得了對方感激一笑。

雲舟內,那十幾個魔物按住了隨身的武器,打算動手,為首的魔物催促道:“扶什麼扶,你站的高,待會兒給我們指路,繞一圈,逮幾個小兔崽子以後,咱們再從水路下去。”

成蹊看了一下朱雀街旁邊的排水口,陷入沉默。難怪九幽的魔物一點也不怕困在成裡,爬下水道這確實是條人族很追上去的路。

成蹊轉著劍,思考自己現在出手偷襲能夠解決多少個。頂天了解決一半,剩下的幾個如果跑進人堆裡,絕對會引起騷亂。↑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還是人手不夠啊。

要不想辦法再拖延一下?

就在這時,他眼角餘光忽然瞥見個玄色的身影,從樓上躍下,朝著雲舟靠近。

就在魔物準備動手時。

“老大。”成蹊忽然傳音,“這個時候的人太少了,等他們將彩頭取下來以後,在最熱鬨的時候動手,可以引起最大的騷亂。”

魔物頭頭一愣,他掃了一眼四周,猶豫了,“你說的也有點道理哦。”

成蹊謙虛道:“都是老大您教的好。”

魔物頭頭十分受用,“行吧,那再等等。”

成蹊看著沈星河停在雲舟另一側,不遠處,朱雀街另外一側的人群在逐漸疏散,三重天的仙官從四麵八方,悄無聲息的聚集,如同浪潮上的一線白沫,轉眼將朱雀街四麵八方都給圍死了。

成蹊轉劍,看著半空中鬥雲台的少年郎起起落落,最後,在無數人的驚呼聲中,一個少年挑下彩頭。朱雀街兩旁的街道上,無數花朵從樓閣上扔下來,香風陣陣。

魔物頭頭見勢直接拔刀,就在這一瞬間,沈星河出劍,擋下對方的攻擊,揮袖將最近的少年送下了雲舟。

“動手!!”魔物頭頭大喊,與此同時成蹊從高台上一躍而下,擲劍,明明是未開刃的生鐵,卻比法器還要鋒利,直接貫穿魔物頭頭的腦袋,打散了對方的本源。

“神君”的忽然出手讓所有人一愣,沈星河抬頭,便見那神君扮演者轉身堵在了雲舟的另一側,反手奪刀,又砍死兩個魔物,本源破碎,那幾隻魔族還沒反應過來就散成了飛灰。

“你左我右。”對方的聲音響起,麵具後的人稍微側頭,一雙桃花眼衝著他眨了眨,“沈小仙君,勞煩你了。”

沈星河愣神:“你認識我……你是誰?”

一隻魔物從雲舟上衝了出去,成蹊拖著披帛頭也不回的追出去,“先乾正事,待會兒再談!”

朱雀街頭,千萬人眼睜睜看著雲舟之上的神君,踩著屋簷跑了。

“我滴啷個乖乖,這是鬨哪兒出啊?”

“靈霄節新節目?”

“怎麼還帶打架的?”

不過很快三重天湧過來的成片仙官將他們的目光重新吸引過去。雲舟被圍,裡頭的魔物被儘數誅殺,在街上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事件已經解決了。

燈會繼續,隻不過雲舟上換了一批人,雪衣的三重天仙官推著雲舟往前走,四周儘是人群快活的起哄聲。

樓閣上琵琶聲動,歌女忽然唱了一折舊曲。

“東風夜放花千樹。”

沈星河與葉淮安會麵,兩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