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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禁製球咕嚕嚕滾下去,葉淮安的聲音十分苦悶,“誰知道啊!他掐陣的手法也變了,草,這到底誰寫的陣,怎麼這麼難解……”

少年們抓狂的聲音越來越遠,成蹊眯眼,揮袖掃開麵前的的障礙。

□□的靈流使得草木催折,露出嶙峋的地麵。

半個時辰前。

生死搏殺,這一次沒有人留手,一切都是衝著殺死對方的手段去的,極儘凶狠。

“你殺不死我。”容纓又被刺中一劍,身上鮮血飛濺,卻還有心情冷笑,“不管你刺了多少劍,傷的永遠是本世的‘容纓’,不是我。”

“我記得你們這些人的關係很好,看來也不過如此。你說如果這個‘容纓’死了,哥哥會哭嗎?他會不會恨你?”

李景劍意絲毫不亂,他避過周圍逐漸開裂的空間隙,一劍橫向眼前人脖頸,“你想多了,成蹊不會恨我,便是本世的容纓,也不會恨我。”

劍光同撞,互相抵消,李景側頭,被削落一段鬢發,他目光冷冽,“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一段被他親自抹消的前塵罷了。”

“可他還是想起來了。 ”

“你就不嫉妒嗎?”容纓挑釁一笑,“十七歲的兄長要比現在有趣許多,可惜是我先遇到的。”

“那又如何,成蹊愛我。我與他會是道侶,生生世世,永不分離。”李景淡定道,“而你什麼都沒有,甚至連退路都沒有了。”

“從你親手抹消第一世界線的時候,這個世界就再也沒有你的容身之處。就算你將世界重啟一千遍,失去的也已經失去,你所有熟識的人和物都被你燒成了灰燼。”

“真是可悲。”

字字如刀,將人心剖開,如同淩遲。

容纓的眼睛頓時血紅,他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瞬間失去了理智,四周的空間開始不穩。

李景眉頭緊蹙,警惕的盯著容纓。然而下一刻,卻發現容纓的瞳孔渙散又凝聚,身體打偏,仿佛半身偏癱,手指鬆開又握緊,當然,他還有餘力同李景對抗,隻不過……

是另一個容纓在掙紮。

他們兩人同時察覺到這一點。

眼見情況不對,容纓當機立斷,打算擺脫李景的糾纏,直接從禁地撤離。

至於李景——

“容——纓——”

“你他媽不會真的要和我搶老婆吧?!”

聲音響徹整個禁地,中氣十足,容纓離開的動作一頓。

“朋友妻,不可戲!彆想跑!你給我說清楚!!”

容纓的動作越來越亂,李景一邊打架一邊胡言亂語,痛心疾首,“你不說清楚,那我就要找星懸天主去理論了。”

一瞬間,秘境時被成蹊言語支配的恐懼再度襲來,容纓渾身打了個冷噤,半身失力,從空中墜落,再有氣無力的爬起來,一劍憤怒。

“……滾……”容纓顫唞著吐血,眼睛血紅,“你這張嘴……我遲早給你縫上!”

不等他行動,鋪天蓋地的劍光襲來,靈力為釘,截斷靈脈,最後以長劍封存,李景避開要害,將容纓釘死在地上,揮袖安慰道:“殺人滅口不可取,還是給你留個機會,自己去解釋吧。”

容纓一張臉漲地通紅,他掙紮片刻,表情又變了,另一人上線,神色平靜,他抬手,像是不知道疼,將手自禁錮自己的長釘上拔了出來。

如同一隻活生生被釘死的蝴蝶,在長釘的禁錮下費力的扇動翅膀,血肉模糊。李景蹙著眉頭給他重新按下去,容纓身體反射性顫唞。

他一瞬清醒,又一瞬發瘋,李景死死按住容纓的身體,給他上鎖,“你如今又能如何,不過是占著位置平白無故的發瘋,想拖著所有人下地獄罷了。”

“地獄?”容纓嗬嗬笑著,口中湧出血沫,“我早就在地獄裡了。”

“你以為控製住這具身體就能阻止我了嗎?”容纓歎息,“之所以留在這具無用的殼子裡,我不過是……不過是想再見他幾麵……”

“非逼我殺了你。”

李景停手,麵前的紅衣青年身體蜷縮,瞳孔渙散,渾身抽搐,他麵上浮現了一股死氣。

那個寄存在他身上的遊魂出來了。

容纓吐血,顫唞著聲音道:“恭喜,你把他惹毛了……還不……快逃?”

一重又一重威嚴的靈壓落下,已經逃不掉了。

李景神色平淡,他坐在容纓身側,歎了口氣,“姓容的,說實話,我真挺討厭你的。”

容纓遲鈍地轉動眼睛,有氣無力道:“真巧……我也是。”

“下次乾活,勞煩你動作快點。”

李景麵無表情,在無形的攻擊到來前,率先解除生死咒。陣術反噬疼的他眼前一黑,隨後,他周身白光一顫,體內的規則之力抵擋住源自另一重規則的抹殺。

容纓趴在地上,幾乎斷氣,李景無情開口:“撐著點,你現在要是死了,這個歪曲扭八的劇情,多半讓他給重啟成功。”

“你要……乾什麼?”容纓掙紮著坐起。

李景抬劍,橫在自己頸側,歎息,“我還沒成婚呢,可千萬彆變成傻子。”

他也不想自爆元神,實在是迫不得已。

李景並沒有告訴成蹊,在他吞沒係統規則的瞬間,抹殺掉係統意識後,便聽到了一些微弱細碎的聲音,不像是從前那個聒噪冷漠的係統,而是一個柔軟的,孱弱的孩童的聲音。

小聲,小聲的喊痛。

他起初以為是係統殘餘的意識在作妖,但不論如何,都查不清來源。他一直對這道聲音暗自警惕,直到在禁地昏迷的那一瞬,他接觸到了一個新東西。

原來這個由書而誕生的世界,它已經擁有了自己的本源,即將形成一個獨立全新的小世界。

隻是它缺了一點核心——係統。

而如今,係統所攜帶的規則被分成了兩半。

有意識的規則,祂無法搶奪,而無意識的規則……隻需要捕捉就好。

“回溯。”李景輕聲道,而後炸了自己的靈台。

如同一輪皎潔的月亮升起,四野裡靈流□□,轉瞬冰霜覆地,白衣的青年神魂俱滅,他的身體內,卻放出了一團粲然的明光,又在轉瞬間被一種不知名的力量吞沒。

李景緩緩倒下,卻沒有落在地麵,有人禦劍而來,輕輕接住了他。

碧色的袍角展開,如同春風拂過後的青山綠野,是他的……桃源鄉。

第159章 章一百五十九

元神自毀時□□的靈流如同刀刃, 幾乎將人活剮,成蹊青衣轉瞬便泡進了血裡,李景掙紮著想將他推開,成蹊卻將頭埋進李景肩頭, 滿眼偏執, “不許推開我……彆想推開我。”

李景沒了什麼力氣, 他半垂著眼, 怔怔盯著成蹊良久,已然發不出聲音,他唇角動了動, 成蹊認出他在問——疼不疼?

疼。

痛覺恢複的一瞬間,疼的想死。

“不疼。”成蹊如此道,將臉埋進李景衣領處, 擋住了已經遏製不住的血跡,指尖微涼,是李景的手, 輕輕勾住他的指尖。

“一點也不疼。”

四周的光景變換,成蹊發現以他們四周開始, 草葉衰敗,並且逐漸化成灰白色的煙塵。

這個世界開始崩潰。

“哥,木已成舟,容纓死了,此間世界已經無法挽救。”無形的身影飄蕩而來,像風,如霧, 糾纏在他身邊, 帶著飄渺的涼意, “景霄寒也要死了,唯二主角斃命,世界即將重啟,跟我走吧,一切重新開始。”

不遠處的紅衣飄蕩,成蹊看見容纓靜靜躺在枯草堆內,雙目半合,瞳孔渙散,他周身受創太大,已經失去了呼吸。

瞳孔緊縮,成蹊唰一下站起來,卻被絆了一下,摔倒在地。⊙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哥哥,你好著急,原來也是在乎我的嗎?”

“滾!”成蹊牙齒打戰,摸索著將李景抱得更緊了一點,攙著他想要往前爬,想要擺脫這如同附骨之蛆的聲音。

然而大概是這一聲斥責惹惱了對方,半空之中,卻有一雙雙無形的手掌從後麵拽住他的衣袖,想要將他從李景身邊拖拽開。成蹊死死扣住李景的手指,不願回頭。

直到感受到自他身側衝出的靈力。

如同回光返照一般,李景驟然抱緊他,將成蹊拉進了懷裡。

“三。”

李景忽然在他耳畔倒數。

成蹊困惑抬眼,卻發現李景眼中浮現絲絲笑意。

“哥哥,彆掙紮了,世界即將重啟,不想被抹消意識便到我這裡來。”容纓的聲音在周圍環繞,“你過來,陪陪我好嗎?我一個人走了好久,好久,我好累啊。”

“二。”

李景驟然靠近,%e5%90%bb在成蹊唇角,他周身忽然爆發出一團刺目的白光,將那不在此界的幽魂衝散,成蹊身邊的拉拽感驟然一輕。

與此同時,周圍傳來一聲咒罵。

“一。”

元神自毀,靈力逸散的一瞬間,成蹊瞪大了眼睛,仿佛是世界的寂滅,他看見李景身形在那一團白光中,寸寸凐滅,化作飛灰,如同煙雲一般飄蕩,纏繞。他一時竟也感受不到疼,唯有耳邊糾纏不清的呼喚聲,有風吹過,

然後他看到了自己的身體,如同放在燭火上點燃的紙頁,轟一下,散做灰白的塵土。

原來這就是終結。

無數雙透明的手指朝著他湧過來,那是生生世世,無數次輪回中容纓所吞沒的自己,重重疊疊,隔著無數破碎的時空湧了過來,然後——撲了個空。

青衣的少年隨風而去,最後一眼,成蹊看一雙充斥著悲傷絕望與癲狂的眼睛。

———

一片漆黑。

成蹊眨了眨眼睛,卻發現自己居然還有意識。

他又動了動,卻發現自己輕飄飄的,不像是個人了,像是個阿飄。他伸出手指摸索,不知道走了多遠,手指尖忽然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他拽住邊邊角角,拽不動,手指又往前探去,卻摸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

“又見麵了,不要捏我。”

成蹊眼前亮了起來,是極其柔和的光芒,讓人想到了朝陽初升時的微光,又或是夜間的月光,將黑暗完全驅逐。

光芒下,那是一團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東西,泛著珍珠一樣的光澤,正抱著一本精裝書皮,一口一口將其拖進去,書脊上的名字,是《仙骨》。

“咯吱咯吱。”在細細的咀嚼聲中,那本書被光團徹底吞沒。

成蹊同那團東西對視,那玩意周身一閃一閃,像是打了個嗝兒,爬到了成蹊膝上團著,沒有絲毫起伏的聲音響起:“好久不見,你又死了。”

成蹊眉頭一挑,“又?”

“第二次見麵。”團子身體舒張,“你看起來比第一次要好。”

成蹊從腦袋裡翻翻找找,尋了許許多多的片段,忽然頓住,一周目他死後,魂魄漂泊許久,最後便是被一團光點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