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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纓:“………”

他反身回去撈人,白雪被衣袖振開,伸手去接牆上墜落的青影,與此同時,牆角白梅一顫,一股無形的禁錮解除,枝頭花瓣像是受到什麼攻擊,簌簌墜落。

陣法解除,靈力恢複。

便也在這一瞬間,容纓手指碰到成蹊的腰,風如刀割,成蹊袖中短刀出鞘,使得容纓不得不縮手,與此同時,彈指自儲物靈器中取出符籙,看也不看,直接一撒,漫天黃紙亂飛,牆角的暮雲平立刻掐決,庭院頓時一變,墜落的雪片逆風而起,如同千萬把利刃,衝向容纓。

無人接住他,成蹊猛地砸在地上,他悶哼一聲,就地一滾,挪到了牆角。書房處,林頌聲帶著虞朝星衝了出來,靈力恢複以後,人便顯得格外囂張。成蹊看見他腰畔那個常帶在身邊的小冊子靈光一閃,隨後無數紙頁飛出,由墨色組成的妖鬼神怪衝出來,咬著眾多的侍從衝出老遠。

容纓站在雪中,一動不動,他揮袖滅掉成蹊丟出來乾擾他的符籙,看著從四周蔓延而來的陣法,眉眼微動,他看著正扶著牆起身的成蹊,笑道:“兄長,我說了,不要打開靈力禁錮,你會後悔的。”

轉眼困陣便成,金色鎖鏈纏上容纓身側。他站在陣中央,一臉無奈,“在這裡,這些東西對我無用。”

他伸手,隻是隨手一彈,一股靈壓下落,圍繞在他身側的陣術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如同被一隻巨手捏碎。

林頌聲與暮雲平同時噴出一口血,目光驚駭。

容纓的修為絕對沒有這麼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管了!!逃!”林頌聲抬袖一揮,一隻墨繪的狐狸撲過來將成蹊一叼,四人頓時從城主府中衝了出去,衝向城池邊界。

“還未找到玄天君!”成蹊語氣焦急。

“打不過,能救一個人是一個人!先從此處出去!”林頌聲破音,“快聯係師尊開陣!”

“怎麼聯係啊?”成蹊同樣破音,“我又沒有你師尊的長信?”

“用玉牌啊!師尊給你的玉牌!”暮雲平怒道。

成蹊將令牌取出來,霄暉天主送給他的牌子,在靈力恢複後,其上鐫刻的陣法也顯現出來。成蹊輸入一段靈力,問道:“怎麼從這裡出去?”

玉牌一閃,頓時浮現一行小字:“沒禮貌,叫仙主。”

成蹊:“仙主!我們打不過,正在被追殺!救命啊啊啊!”

玉牌一閃,“聒噪,去最邊界等著。”

林頌聲提著成蹊,暮雲平提著虞朝星,四人瘋狂衝至城牆邊緣,然而容纓卻先他們一步,坐在城牆邊上,一臉和善,“好不容易來做客,怎麼這就要走了?”

林頌聲淡淡道:“還有要事,就不久待了。”

成蹊被揮手丟至一側,虞朝星從見到容纓後便渾渾噩噩一臉驚恐,還不如成蹊。他們兩人藏在一邊,看著城牆之上,狂風大作,靈光聚散。

林頌聲與暮雲平兩個法修,本來不是劍修的對手,此刻容纓修為不知為何漲了十倍不止,他們更打不過了,幾乎是在拿命拖。

陣文一個接一個的碎,宣紙墨痕亂飛,又在狂風白雪中消弭。

好在星懸天主向來靠譜,成蹊看見天幕邊際之上,空間波動,隨後空中浮現一處陣法,緩緩撐開一道裂口。

“陣法展開了!快走!”成蹊喊人,林頌聲吐出一口血,“你先走!我怕是走不了了。”

成蹊回頭,便見容纓一臉殘忍,抬腳踩斷了林頌聲的腿骨,文氣的青年臉色煞白,將痛呼聲咽下去。

另一側的暮雲平被容纓反手一劍穿透肩胛,甩到一邊。

紅衣的青年隨手抖落劍上血滴,一步一步朝成蹊靠近,“兄長彆走,我還有故事沒講完呢。”

頭頂的陣法已經全然開啟,成蹊看著他,目光平靜,“可以,我同你回去,你慢慢說,你放了他們。”

“都這樣了,還怎麼和我講條件?”容纓伸手將成蹊拉了起來。

成蹊抖了抖,沒能站穩,容纓低頭一看,這才發現成蹊的腿微微彆著,想是方才從院牆上跳下去,把腿摔斷了。

“唉,看樣子你得躺上好些時日了。放心,若是無聊,我讓幾位師兄師弟與你講笑話聽。”容纓俯身,滿意的看著成蹊微僵的神色,正想將人抱走,卻聽得身後一道懶散的譏誚聲。

“此處當真好生熱鬨,這就散了?不再續續?”

第132章 章一百三十二

“不如我來續個場?”

熟悉的語調響起, 成蹊一頓,眉眼微動,繼而不動聲色的垂下頭去。

容纓聞聲回頭,風雪漫天, 漫漫長風之中, 烏壓壓的霧氣如同瘴氣一般蔓延, 從城外覆蓋向城內。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不同於容纓身上的威壓,這股壓力淩亂磅礴,仿佛能勾動起人心中最深處的那一點黑暗, 而後無限蔓延。成蹊身側的虞朝星一個踉蹌,瞪大了眼睛,抱住自己的腦袋, “救命!救命!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眼看人開始發癲,成蹊有些抓不住他, 蹙著眉頭給了對方後腦勺一下,利落的敲暈, 卻發現就連不遠處的暮雲平和林頌聲都有些難受的捂住了自己的腦袋,蜷縮在地上發抖。

他們身上的黑色紋路蔓延的愈發厲害,應當是被那片霧沼似的黑氣所影響。

成蹊的視力極好,但便是他,一眼也隻能看見一個黑黢黢的人影靠著城牆站著,他身上的墨痕太重了,不僅僅在身上浮現, 甚至具現化, 形成一團圍繞的霧氣, 將整個人包裹。

“很高興?”容纓看了一眼垂頭不語的成蹊,忽地輕笑一聲,“不過我建議你如今最好不要靠近他,被汙染以後的玄天君……可不比我溫柔。”

盯著那團黑黢黢的霧氣,容纓收了臉上一直維持的笑意,提劍砍了過去,竟是不再針對他們幾個,打算率先解決對方。

此時此刻,半空之中,傳送陣成,見容纓去針對他人,暮雲平頓時從裝死階段複活,從地上爬起來,拖著林頌聲吃力的跑過來,氣喘籲籲道:“你還看什麼?不趕緊跑?”

半空中的陣術擴張到一定程度後,此處空間開始不穩,林頌聲抬手丟出兩張宣紙,變作兩隻墨色的人影,提起虞朝星和成蹊,四人朝著半空之中的陣術出口衝過去。

劍光陣陣,成蹊自半空中往下望,隻能看見凜冽的劍光,無數昏沉的霧氣被割裂又聚合,卻依舊氣勢洶洶的撲過去,同容纓的劍光絞殺在一起。

“你們看起來很難受。”成蹊坐在暮雲平撐開的葉形代步法器上,看著身邊三個小夥伴身上黑色的紋路,“是有什麼影響嗎?”

“確實有影響。”林頌聲咳出一口血沫,虛弱道:“神智有些混亂,應當是挑動了我的殺意,不過尚且能夠忍受,等出去就好了。”

暮雲平則盯著底下那一片霧氣朦朧的黑暗,沉默片刻,忽道:“那黑霧之中的人是誰?為何要出手阻攔,會不會是玄天君?”

此話一出,連林頌聲也艱難的掙紮起來,跟著探頭,三顆腦袋趴在飛行法器上專心致誌的往下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霧氣彌漫,確實可以看見一個不太清晰的影子和容纓打架從城牆上打到城牆外,劍影一晃一晃,快的肉眼幾乎捕捉不到。

林頌聲眉頭緊蹙,評價道:“玄天君劍意清正,這人的劍法詭譎,看起來不太像啊?況且玄天君為人端方,怎麼可能會被此間惡念影響?”

成蹊想著你們果然不太了解李景,一邊在側猛拍林頌聲的肩,附和道:“你說的對,玄天君光風霽月,小小秘境,怎麼可能把他困住?應當是彆人。”

“那玄天君到底去了何處?”暮雲平凝重道,“入秘境至今未曾見到他的蹤影,我將整個城都搜遍了。”

成蹊繼續補充,“興許玄天君另有打算?不過玄天君的去向暫且不表,你我幾人如今都受了傷,不如還是趕緊逃命要緊。”

虞朝星自昏迷中清醒,被成蹊砸了那一下後,他精神狀態像是好了許多,顫顫巍巍伸手,“你說得對……我們快跑。”

成蹊慈愛的拍拍虞朝星的頭,表示讚同。心想你們就不要再探究底下那個人是誰了,再研究下去你們的偶像就要崩人設了。

成蹊記得不管是正牌容纓還是冒牌容纓,他們都說過,不要靠近如今的李景,此處秘境他有一些隱約的記憶,隻會單純的放大人的惡意,應當並不能搞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為什麼容纓會這麼忌憚他?

難道是李景身上出了什麼意外?

他又看了一眼底下的戰況,已然看不清人了,隻能看見城牆連片的倒塌,半空中到處都是亂飛的碎石渣和被觸發的禁製。

飛行法器載重有限,帶著他們四個搖搖晃晃往上飛,努力靠近空中那片半開的陣法。不過成蹊並不打算離開,他看了眼頭頂,摩挲著手腕上的儲物靈器,開始思考待會兒該如何從這上麵跳下去。

就在這時,一股氣浪掀來,成蹊感覺這隻飛行法器顫了顫,還不等他幫忙平穩飛行法器,便看見兩道劍氣如流星般襲來,隨後轟然一聲巨響,同他們撞了個正著。

小舟上四人同時罵出臟話,本就搖搖欲墜的小法器直接當場去世,碎成一堆玉片。船上幾人反應不可謂不快,暮雲平抬手抓住離他最近的林頌聲與虞朝星,躲避半空中淩亂的劍氣,肩頭上的創口撕裂,血色滾滾而下,林頌聲反手欲去拉成蹊,卻落了個空,他抬手便要施術將人拉上來,卻聽得虞朝星焦急道:“林師兄彆救了,來不及了!陣術出口要關閉了!”

林頌聲手一頓,失去最後機會,看著那個蒼翠的人影悄無聲息的落入深淵,落入那一片看不清的迷瘴之中。

———

半空中到處都是劍氣,成蹊身上被割出了好幾道口子,他放出了不少禦風符,卻都被此間淩厲的劍氣斬的稀碎。這麼高的地方,就他這小身板,落下去多半得砸成一灘煎餅。

方才飛行法器被擊碎的瞬間,他隻來得及將受傷的林頌聲推到暮雲平身側,畢竟自己根本就不打算出去,就不占彆人逃命的位置了。隻是沒想到容纓與李景打起來會是這麼驚天動地的樣子,連張符都不給飛,未免也太過分了。

長風獵獵,吹的人眼睛都睜不開,成蹊做自由落體,看著越來越近的地麵,索性一口氣將所有能用的符籙都撒了出去,黃紙滿天飛,在一多半被絞成碎片的情況下,總算有兩個漏網之魚將成蹊托了托,讓他落勢暫緩。

成蹊剛鬆了口氣,正想著能安穩落地就行,便感覺一股厲風襲來,將他好不容易撐開的禦風符重新攪碎。

然而不等成蹊罵娘,一隻胳膊便從後將他的腰給攬住,輕巧地撈了起來。

“呀?哪裡來的小美人?跑錯路了?”熟悉卻毫無感情的聲音從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