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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

成蹊將鬥篷往身上堆了堆,他出來的急,隻穿了中衣,風一吹就有些冷了,在外頭哆嗦了一下,將手指再往前伸伸,摸到了一握散開的頭發。

“李景?”成蹊再度小聲喊著,還是不搭理,他在旁邊呆了一會兒,再度縮回去。算了算了,大晚上的跑過來,這就有點不知羞恥了。將鬥篷裹了裹,成蹊小心翼翼的起身,打算重新爬回自己房間。

床幔飄蕩,成蹊剛爬走,就感覺身後一股熱氣湧過來,床被一張,將他從頭到尾叼進去,半晌,被子動了動,丟出件鬥篷。

“我還當你要爬床,期待了好一會兒,怎麼就半途而廢了?”李景抱著成蹊,大概是剛睡的緣故,聲音有些喑啞。

成蹊團成一團,渾身上下冰冰涼涼,他被叼進來時還是懵的,呆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某人是在逗他。憤憤不平的拿腦袋撞了兩下,以示懲戒,隨後扒在人身上軟軟貼著,“我還當你睡了。”

“就你這驚天動地的動靜,我就是睡著也得讓你叫醒。”李景將人往上抱了抱,被子壓在脖頸下,“怎麼了?又做夢了?”

“嗯。”成蹊乖乖點點頭,“在你這裡,我會安心一點。”

被子裡都是李景身上的淡香,被熱氣一烘,便暖融融將人包著,夢中血淋淋的一切都被曇花香覆蓋,困意一下子就上來,成蹊倚在李景懷裡,沒說上幾句話,呼吸漸輕,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這次,一夜無夢。

隔壁房間。

虞朝星埋伏了好幾天,終於確認了這間房子裡住的可不是什麼婢女,而是他那違規出門的小師兄。新仇舊恨一起上來,他想辦法在大門口下了一堆陣眼,指尖星光蔓延,轉瞬陣法限製出一個絕對靜音的空間,將容纓房間徹底隔離。

虞朝星捏了捏手指,冷笑一聲,容纓一個來曆不明的散修,卻能得師尊青眼,這麼多年得人優待,還一副盛氣淩人,誰也看不過眼的模樣,他早就看對方不爽很久了,隻是苦於抓不到小辮子,這次可算讓他逮著機會。

虞朝星抬手弄開房門,手裡捏了百八十個困陣,直接向床榻上襲去,打算將人綁住押回三重天。

然而大門一開,冷風撲麵,容纓悄無聲息的坐在桌邊,雙手環%e8%83%b8,滿臉冷漠。

他聽著隔壁成蹊房間窸窸窣窣的動靜,還未成親,便半夜幽會,成何體統!本來想著去抓人,倒是沒想到他這邊也能被人盯上。

看著麵前這滿臉慌張的便宜師弟,容纓嘴角咧開一絲冷笑,陰陽怪氣道:“喲,一個個大半夜不睡覺,怎麼?你也來串門?”

虞朝星:“……”串門?什麼串門?為什麼要用也?

第114章 章一百一十四

成蹊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日難得早起,天還未明,樓下的絲竹聲總算歇了,他從被窩裡冒頭, 小心翼翼的爬出去。

天氣太涼, 冷不丁一哆嗦, 成蹊好不容易探出去的腦袋就又縮了回去, 伸出手,往床邊摸索,去抓鬥篷。

“呀, 鬼鬼祟祟的這是乾什麼?”李景半睜開眼,看成蹊想跑,一抬手就將人撈回來壓住, 低頭在成蹊身上大貓一樣蹭了蹭,“怎麼睡完就走?公子,奴家可還是黃花大閨女, 昨夜您夜襲閨房,我可什麼都給了你, 公子您可不能不負責啊。”

成蹊被整個壓住,扁扁的趴著,感覺到李景的手指探進衣襟裡去作孽,他不由得弓身躲避觸碰,欲哭無淚道,“彆……彆鬨了,現在回去, 容纓還沒醒, 還能裝一裝……”

“唉, 容姐姐嚴厲,向來最厭惡丫鬟爬床之事,我這倒算不上爬床,隻是公子跑到我這裡睡了一夜,奴家的清白可就不保了,若是被容姐姐逮著,怕是要挨板子。”李景掐著成蹊的腰,將人按住,慢條斯理的下口,大概是昨日陪著成蹊睡覺的緣故,他今日並沒有做偽裝,醒來還是那張仙人麵,不過鳳眼微垂,長發散亂,失去了常年掛在麵上的冷漠,現下顯得懶散又漂亮,像隻撒嬌的布偶貓,喵喵喵喵纏著,說著公子疼疼奴家之類的言語,當然,動作十分霸道,一點也不嬌軟。

“你這是看了多少宅鬥文……正常一點!”成蹊捂住臉,忍住了喉嚨的喘,兔子似的拿腳蹬人,李景倒也沒在大早上太過於作弄他,捏了捏他的臉,將人直接抱起來,“好了,不鬨了,穿這麼單跑東跑西的,凍病了怎麼辦?整理好再過去也是一樣的。”

“可是……”

“容纓早醒了。”李景起身,從自個兒儲物靈器中取出衣袍,理了理成蹊淩亂的衣裳,幫他穿袍子,“你怕什麼,他又不能吃了你。”

容纓自然不會對成蹊如何,隻是一來大家是熟人,麵對熟人他總是會格外羞恥,二來是容纓與景霄寒原本的關係,還有係統在那裡擱著,成蹊一想到原劇情,他就忍不住想後退一步,至少不要在容纓麵前表現的太親密……

“我是誰?”李景忽然捧住成蹊的臉,成蹊往後仰了點,他站在床邊的腳踏上,堪堪與李景身高平齊,眨了眨眼,小聲道:“你是李景。”

“對,我是李景。”李景看著成蹊,“彆把我當成彆人。”

成蹊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微微抬起來,抓住了李景的衣袍,輕輕嗯了一聲。

成蹊回屋子,卻發現房門半開,容纓倚在桌子邊,正一臉木然的喝一碗白粥,桌子上擺著食盒,還有幾疊鹹菜。看見他與李景一前一後走進來,容纓隻拿眼睛斜斜瞥了眼李景,隨後幽幽道:“你倆起的倒及時,剛好早飯還沒冷,坐下來吃飯。”

成蹊走過去,卻發現容纓臉上有一點青紫,像是被人打出來的。

“大佬,你臉上的傷是……”

容纓夾了顆鹹菜,隨口道:“昨夜抓了個小賊,被我困在房間裡了,待會兒可能有人找茬。”

成蹊捧著碗吃瓜,“小賊?仙家樓船上也有人半夜偷東西?”

容纓放下碗,一臉淡然,“鬼鬼祟祟很多天了,起初不想理他,不過昨夜我夢中被隔壁開門聲吵醒,還當李道友遭遇了什麼不幸,剛起身幫忙,就見那小賊跑過來挑釁,便隨手教訓了一頓。”

意識到昨夜他離開之事容纓大概隻曉的清清楚楚,成蹊驚訝道:“居然這麼吵的嗎?那……那我下次小聲一點?”

容纓:“……”

容纓瞪他,成蹊端著碗輕咳兩聲,轉移話題,“哈哈哈,可以看看是誰嗎?”

看著成蹊狗狗祟祟的模樣,容纓覺得有點頭疼,但帶著人直接走到隔壁,讓他參與圍觀。

成蹊手裡捧著碗白粥用來暖手,搖搖晃晃跟過去,看著容纓抬指,修長的手指在門上彈動,數道金光閃動,隨後房門大開,他探頭看了看,在門口看見半截椅子腿,被進去的容纓隨腳踢開。

當啷幾聲響,成蹊踏進房間裡,意外的,裡頭隻有幾個家具碎了,其餘的東西還算完整,看樣子容纓在打架的時候還算比較控製,沒下死手。

而在房間的床榻上,直挺挺躺了個人,十個手指頭分彆用禁靈術鎖了起來,嘴也被下了禁言咒,仰麵朝天,有如一條沒有靈魂的鹹魚。陣師最需要防備的就是他的一雙手,容纓畢竟是星懸天主親傳弟子,自然知道怎麼將同門完完整整控製住。

見有人來了,床上那人立刻開始扭動起來,後腦勺撞在床榻上梆梆響,十分響亮。兩隻眼睛瞪著容纓,俱是憤恨。

“我小師弟,虞朝星,向來不大看得起我。”容纓下巴微抬,指了指床上少年,“他一般都與二師兄一齊出門,如今應當也是,待會兒大概就有人過來要人了。你與姓李的做個準備,說不定還要打一架。”

成蹊正端著碗,盯著床上的虞朝星看了很久,越看眉頭越緊,隨後跑出門。容纓看著奇怪,探頭喊道:“你乾嘛?”

成蹊氣勢洶洶:“不吃了,給你撐場子!”⊕思⊕兔⊕在⊕線⊕閱⊕讀⊕

容纓:“……我要你給我撐什麼場子?”

成蹊猛拍%e8%83%b8口,“你現在可是我的貼身丫鬟,少爺我見不得自己人被欺負!”

容纓:“…………”行吧。

成蹊彆的不太清楚,但原文開篇那前五章,在他經年累月的回憶中,一字一句已經記得相當滾瓜爛熟。在容纓生前極儘厭惡,死後卻要死要活,悔不當初的人中,就有他那些同門師兄弟。

上一世容纓被抽掉仙骨,勉強留下一條命,但此後修道極難。星懸天主將他撿回去後,對他很好,他便想待人同樣的好。那時候的容纓還是個沒什麼心機的傻白甜,呆在星懸天,覺得自己沒有反正修練前途,便主動做起了內務,儘力的去討好那些師兄師弟。

不過人家並不領情就是了,反而還當個笑話看。

能進三重天的弟子,不是天才,就是有家世的天才,他們自然看不起當時那個容貌儘毀,%e8%83%b8無點墨,連字都不認識的廢物。

要樣貌沒有樣貌,要靈力沒有靈力,話都說不利索,就像天鵝堆裡擠著的一隻癩/□□,偏偏星懸天主心軟,留著人也就算了,還收作弟子,時常帶在身邊親自教導。

於是有一部分人嫉妒到變形,涵養好些的將容纓當做空氣,沒什麼涵養的,比如床上捆著的那位,就極儘折騰人之事,什麼在冬日寒潭裡撿弟子玉,元宵節將人反鎖在藏文閣之類的陰損小事做了不少,那些所謂的師兄也是拉偏架,上一世容纓沒少在虞朝星手下吃虧。

如果說原主成蹊是造成容纓悲慘一生的起始點,那三重天漫長的欺辱與打壓,便是一把軟刀子,一點點將人淩遲。

成蹊氣勢洶洶跑回去,李景正坐在桌邊用早飯,見他來了,手一推,遞過來一盞兌了蜂蜜的神霄玉露,“跑什麼?”

成蹊接過茶盞喝了,隨後道:“船上有星懸天的人,待會兒可能過來找茬,我想得罪他們!”

雖然他還在被通緝,但成蹊就是將得罪人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李景慢條斯理的咬饅頭,眼睛都不用抬便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

容纓不受待見,不合群,為人孤僻沒朋友,是三重天公認的不好相處,宗門內的人都不怎麼喜歡他。他被幾個師兄弟打壓,也是許多人心知肚明的事。提起來就是年少輕狂,少年人有點摩攃很正常。李景從前不願意與容纓打交道,自然也不會為他出頭。

看著成蹊溜圓的眼睛,李景有些不理解這條鹹魚對主角的關注度,靠著椅子背歎氣,“成,得罪就得罪,彆暴露就行。要是暴露了被抓住……”

成蹊:“會怎樣?”

李景拍了拍他的頭,“那你這個年大概要去三重天過了。”

虞朝星一夜未歸,成蹊上午還有閒心去夾板處逛了一圈,這下就是傻子也該知道人出事了,更何況星懸天主二弟子不是什麼傻子。

既然人被抓了,那虞朝星自然是做了些不太好的事,身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