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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他自然要過去兜底撈人。

於是在成蹊和李景還在討論午膳該用什麼時,房門被人敲響了。

成蹊眉頭一挑,心道來戲了,立刻坐直,端莊,優雅,矜持,且低氣壓,高深莫測道:“何人來訪?”

門外人:“星懸天,齊春庭。”

成蹊輕諷:“沒聽說過。”

門外人:“….…”

身為星懸天二師兄,齊春庭從小到大都是眾星拱月,他的名聲雖然不如玄天君,宣明君,靜明君那般響亮,但在陣師中還是數一數二的。

房間內此人說話,連語氣中都帶著挑釁。他想著容纓這都結交的什麼狐朋狗友,強壓下心生的怒意,維持著名門世家應有的禮貌,繼續道:“容纓,你開門,我知道你在這裡。我是二師兄,小六昨夜說去找你一敘,如今不見了,你可知他在哪裡?”

容纓坐在桌邊打牌,頭也不抬,“滾。”

第115章 章一百一十五

齊春庭滾是不可能滾的, 從小到大沒受過挫折的齊大公子選擇直接震開大門,樓船上普普通通的雕花房門就這麼直挺挺倒下去,被他揮袖放至一側。讓成蹊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成蹊此時手裡還舉著牌,見狀蹙眉, 不悅道:“我自幼聽聞靈州三重天的仙君不同於其他仙宗, 門下弟子極有涵養, 現在看來, 當是謠傳。”

“三重天弟子素養如何與外人無關。”齊春庭走進房間,隨意看了成蹊一眼,他未在這少年身上見到多少靈氣, 如此病弱,當活不過弱冠。

他不欲與短命之人多費口舌,齊春庭直接走到桌邊, 看著身穿女裝,腦門上貼著紙條,正坐桌子邊抽牌的容纓, 眉頭一緊,隨後平複, 教訓道:“容纓,師尊破格帶你出來不是讓你隨意玩樂的,更不是讓你在外結識狐朋狗友,自甘墮落的。”

他與容纓並不親厚,甚至可以說的上是疏離。星懸天主目前共有六位親傳弟子,他行二,容纓行五, 大師兄常年閉關, 三師弟常年遊曆, 隻有小四,小六以及行五的容纓經常呆在星懸天內。而容纓一身反骨,說話刻薄,都是他師弟,齊春庭起初不是沒想過與他好好相處,但這人實在不好接觸,對誰都是一身刺,輕輕碰一下就能紮的他們滿手血。

容纓不喜歡他們,甚至有些莫名的憎惡他們。齊春庭不知緣由,隻當這個師弟是隻養不熟的白眼狼,即是不好相處,那便不相處了。

他看著容纓此時此刻的裝扮,更是厭惡。容纓本就喜歡惹是生非,他就仗著師尊好脾氣寵他,所以為所欲為。上次在齊雲仙府殺了那麼多人,被玄天君當著三重天所有弟子的麵,抽了一百鞭還不長記性,當真是頑劣不堪,一棵朽木。

眼見容纓還坐在原地不動,齊春庭怒道:“容纓,你還嫌給師尊丟的臉不夠多嗎?!”

容纓捏緊了牌,“你說誰丟了師尊的臉?”

“他丟的!”不等齊春庭發作,一旁的“狐朋狗友”率先冒頭,陰陽怪氣道:“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沒見著誰能這麼倒打一耙,果然能與夜間偷襲他人為伍的不會是什麼好人。容纓你快過來,不要與那些雞鳴狗盜之徒為伍。”

說著一伸手,將容纓拉到自己身側,容纓十分配合的挪動椅子,往成蹊身邊一坐,同齊春庭麵對麵。

他容貌本就生的濃豔鋒利,此刻冷冰冰看人,更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

成蹊在一側狐假虎威,“昨夜有人偷襲我們,若不是容纓警覺發現,將人製服,誰知道現在會是什麼情況?說不定我一個小小凡人,現在已經橫屍荒野了!”

齊春庭:“……”

他三番兩次被打斷話頭,此刻終於正眼看了成蹊一次,平平無奇的少年人,一張嘴說個不停,滿是歪理。

“這位小友,此為我三重天門中弟子之事,外人還是不要插手的好。”齊春庭隱隱警告。

成蹊隻當沒聽出來,“外人?什麼外人?我好兄弟被欺負了,能叫你家內務?還是三重天弟子都是這樣欺淩弱小的?”

齊春庭心頭火起,卻還是保持涵養,在心中念叨,不能打凡人,不能打凡人,他受不住我一掌,無知螻蟻而已,不要與他較真。

沉重的吸了口氣,齊春庭繼續道:“小六向來乖巧,絕不會傷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況且你們幾人毫發無損,怎可隨意將人扣押?容纓,將小六交給我,後續事情我會處理。”

“可他是帶著刀過來的。”容纓抬眼,目光中多有嘲諷,“你的小師弟討厭我很久了,特地在我門口設了困咒,如果不是我當時並未休息,著了他的道,他會如何對我?你們會如何對我?二師兄?”

容纓這聲二師兄叫的齊春庭心煩意亂,他知道虞朝星討厭容纓,十分討厭,這幾年也小打小鬨對容纓動過幾次手,但小師弟向來良善,並不會刻意傷人,容纓他本就是當師兄的,讓讓又何妨?

他心動打定了主意,認為是容纓不能容人,處事叛逆,隻會當做容纓在狡辯,不悅道:“先不說他做沒做那些事,便是做了又如何?他修為那樣低,你一個劍修,他一個陣師,還能傷了你不成?”

“啪啪啪——”

一側傳來緩慢的鼓掌聲,成蹊拍著手,以一種看奇葩的眼神盯著齊春庭,“這位腦子有包的大哥,搞清楚一點,是你的小師弟,他犯了錯,我們毫發無損是因為我們警覺,是因為容纓以身犯險將人製服!不是因為你家師弟善良。”

“做錯了事便要罰!三重天的戒規向來嚴明,如貴師弟這般,混入人群,對普通人亂施陣法……不對,是謀害同門,該當何罪?”

“謀害同門是重罪,同門若是隕落,當廢棄根骨,逐出師門,此後一生不得進入靈州地界。同門若是因此受傷,當罰鞭二十,入後山禁閉,同時寫悔過書,送予問心台,由問心鏡處理,當真悔過後,方可解除禁令。”李景在一側慢悠悠的接上,“三重天的令則,一向是很重的。”

成蹊起身,抱住容纓的腦袋,指著他臉上的淤青道:“看!都是你的好師弟打的!都破相了!”

被迫展示的容纓:“……”

“容纓不也是你的師弟嗎?你這個師兄就是如此當的?”

“你閉嘴!你們綁了我的人,卻還在這裡胡言亂語,搬弄是非,當真以為星懸天好欺負?”齊春庭抬手,一道禁令飛出,徑直打向成蹊,被李景半路截道打開。

雪衣浮動,衣袖飄搖,齊春庭單手結陣,無數條銀色絲線直衝過來,不過李景與容纓更快,成蹊隻看見幾個骨牌飛出去,隨後那撲麵而來的靈壓一窒,靈陣未起便被鎮壓。

他後退數步,看著麵前三人,神色驚疑不定。

成蹊腰板挺的筆直,一點不帶怕的,他看著麵前惱羞成怒的青年,也不計較對方的偷襲,冷冷道,“你的小師弟現在好好的,我們隻是關他一日,讓他長點記性而已。你若是不服,也不必打了,咱們直接下船,轉道去三重天告一狀,看看星懸天主會如何處理。”

齊春庭知道虞朝星性格不好,絕對惹是生非,但二十鞭打下去,絕對去掉半條命。他自然不會讓人受這樣的苦,看著端坐在一旁的容纓,他平息了身上的怒意,隱忍道:“容纓,你想要什麼?怎麼做才能放朝星一馬?”

容纓靠著椅子背,他身後站著成蹊,像個不太穩定的小靠山。其實他臉上這點傷還不至於讓虞朝星挨上二十鞭,再有旁邊這兩個還在通緝令上,靈州那邊是不可能去的。罰是不可能重罰的,但今日見他這師兄師弟吃癟,自己已經很爽了,不欲多生事端,便隨口道:“人我能放了,隻要讓他給我道個歉,你們再將房間損壞的雜物錢全部賠付就可。”

齊春庭本以為容纓會獅子大開口,不想要求如此簡單。沉默片刻後,他點點頭,“可以,但我要看看朝星現在如何了。”

容纓帶著他去隔壁,房門推開,虞朝星還被困在禁令裡扭動,看見齊春庭過來救他,當即眼淚汪汪,楚楚可憐。

容纓揮手將禁令解除,得了自由的少年起身撲至他師兄懷裡痛哭,“二師兄!五師兄他欺負我!”

齊春庭撫著少年淩亂的頭發,拍拍他的背,“彆怕,師兄在。”∫思∫兔∫在∫線∫閱∫讀∫

成蹊見狀立刻往旁邊一讓,墊腳摸著容纓的頭問,“嗚嗚嗚,容容!你好苦的命啊!被人大半夜偷襲打的痛不痛?”

容纓:“……”

原本在一側看戲的李景也跟著過來作妖,靠在門邊歎氣,“孩子本來不怎麼聰明,臉被打成這樣,以後可怎麼辦啊!”

容纓“………”

“是啊!天殺的狠心人,怎麼舍得對容容下手,這麼好看的一張臉,傷了可怎麼辦?”成蹊擦了擦不怎麼存在的眼淚,“容容乖,不疼,少爺給你吹吹。”

容纓:“…………”

李景成蹊一左一右,拍拍容纓的肩,頓時他左右為難,逃都逃不掉,擠在正中間,木著臉看著房間裡正在哭喪的虞朝星,隨後僵硬道:“是挺疼的,不過一點小傷,我能忍。”

成蹊感動道:“容容真懂事,不像有些人,整日哭哭啼啼,自己做錯了事,哭的好像彆人辜負他一樣。”

李景忍笑,誇獎道:“對,還是容纓最乖。”

容纓站在房間裡,明明沒起風,他還是抖了一下。

虞朝星:“………”

他震驚的看著門口的三人,眼淚都忘了掉,卻見容纓帶著一臉木已成舟心如死灰破罐子破摔的擺爛氣息,木然道,“行了,彆哭了,道歉吧。”早點搞完早點滾。

虞朝星沒見過這麼不正常的容纓,他顫顫巍巍的抬頭,看向師兄,卻見齊春庭眉頭緊蹙,吩咐道:“朝星,道歉。”

他向來會看人臉色,識時務,見二師兄如此,便知這幾個人多半不好惹,他隻得止了哭聲,低聲道了句,“五師兄,對不起,是朝星魯莽了。”

齊春庭扶著人起來,看著門口三人,“夠了嗎?”

成蹊雙手環%e8%83%b8,“打爛的東西,隔壁拆掉的房門,還有我家容容的臉。”

齊春庭:“……”他抬袖丟過來一個儲物袋,又取出一瓶傷藥放在桌案上,隨後門口三人讓開路,由著他帶人走了。

第116章 章一百一十六

“二師兄!容纓他違規出月都, 不服管教,我們應當直接將人押回去重審!”虞朝星坐在凳子上咬牙切齒,齊春庭在另一側,蹙著眉頭給他解咒, 十指上的禁製被一道道解除, 他看著依舊憤憤不平的小師弟, 訓斥道:“彆鬨了!你說你隻是過去看看, 誰讓你對他動手了?”

“我……”虞朝星看著一臉嚴肅的師兄,稍稍後退兩步,委屈道:“我就是看不慣他, 想教訓教訓他,我是私下落了陣,但不是殺陣, 反而他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