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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肚子裡多少壞水,自然不敢靠近。

成昀讓他們回來看看有沒有什麼異狀,他們便回來看了,反正成蹊還在,侍從也懶得與他打交道。退出庭院外,便打算在外麵守著。

成蹊看著衣櫃門裡的好兄弟,嘴角一抽,看樣子計劃太明顯,成昀早知道有內鬼,所以早就有所防備。

正想著待會兒如何帶著白衡笙一起離開,忽地聽見一道爆炸聲,連帶著房子都震了三震。成蹊嚇了一跳,推開房間往外看,隻見不遠處的廂房燃起了熊熊大火,一部分人喊著失火了,快救火,一部分人喊著快來人,魔物逃出去了,一時間亂成一片。太一宗的弟子救火救的焦頭爛額,天上地下靈陣亂飛,成蹊看見幾個人從廂房外匆匆跑過來,對著裡頭看守的侍從揮手道:“還呆著乾什麼啊!快去救火啊!”

成蹊站在櫃子外,小聲敲了敲,“哇,你們兩個有一手嘛,還知道聲東擊西,調虎離山?”

白衡笙莫名,“這院子是靜明君租的,沈兄怎麼可能放火?”

成蹊:“……那放火的又是誰?”

他們兩個都很困惑,不過沒有困惑多久,院子外的人便被支開了一部分,一道紅影從大門口直接走進來,他進來的一瞬,掌心靈光翻飛,動用秘術,十分迅速的給庭院中剩下的侍從下咒,一群人頓時木木呆呆,對著來人行禮,“仙君好。”

成蹊在門裡聽見那恭敬的問好聲,便感覺來了個大人物,心想哪裡來的仙君,隨後房門便第二次被人解開了,一個高挑的人影走了進來,與此同時白衡笙藏在櫃子裡大氣不敢喘。

他聽聲音便知道來的大概就是那個三重天的仙官,此人深居簡出,他最近養病,也隻遠遠見過一次,神秘的很,隻不知道他能不能偽裝過去。

“跟我走。”對方道,隨後拉住成蹊的手想帶他出去。

成蹊看著對方身上代表三重天身份的牌子,還在困惑自己在哪裡還結交了一個三重天的人。最後一點餘暉墜落,天幕一下子暗了下來,成蹊跟著他從院子裡走出去,看著身形,忽然福至心靈,“容……”

話還未出口,容纓目光一頓,他方才做了點小手腳,支開了成昀與沈星硯,打算直接過來救完人就走。該說不愧是靜明君嗎?

他立刻將成蹊拽回去,一個響指,咒術接觸,同時大門恢複原狀。容纓看一眼房間,他一手拉開衣櫃,“我先躲一下,待會兒見機行事。”

櫃門吱呀一聲關上。

成蹊:“………”擠的下嗎?

第107章 章一百零七

成蹊看著容纓進去後, 衣櫃門忽然劇烈地震動了一下,他正想按櫃門,沉默片刻後,衣櫃被人從內拉緊了。

他鬆了一口氣, 有點感動, 又有點想笑。

此時成昀已經帶著一批手下從庭院門外進來, 沈星硯在另一邊站著, 他看著戒備森嚴的庭院,柔聲道:“成蹊,你還好嗎?”

成蹊從一側的窗戶探頭, 他看了一眼庭院內的一眾人,又將頭縮回去,“不好, 一點也不好。”齊雲仙府那堆人恨不得立刻將他抬回去碎屍萬段,他好什麼好。距離李景過來接他的時間越來越近了,距離燈會煙火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 他們還在這裡堵著,當然不好。

成昀走上前, 抬頭示意侍從將大門打開。今日第三次開大門,禁製在短時間運轉多次,門上的靈光都黯淡了不少。沈星硯看了眼禁製的模樣,什麼都沒說,跟著走進去。

成蹊坐在桌子邊喝茶,他瞥了一眼成昀,反正什麼都暴露了, 他如今再見故人, 底氣都足了不少。

“喲, 這不是成二公子嗎?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成蹊喝了口茶,一臉淡定的坐著。迎是不可能迎的,反正他是階下囚。

成昀在四周打量了一下,房子裡工工整整,床頭邊上放了一堆話本子。成蹊麵色紅潤,精神正好,和之前在床上病的快死的模樣,簡直天壤之彆。可見這段時間他過的還挺滋潤。

此時,沈星硯正在房間裡走走看看,撥弄了一下花草,看這兩人有聊天的意思,他從桌上撿起那本修煉功法,隨意往衣櫃上一靠,陳舊的櫃子發出一聲快散架的吱呀聲,成蹊感覺自己後腦勺的頭發都快炸起來了。

萬一這櫃子一打開,從裡頭滾出來兩個男人,這場麵,成蹊不敢想。

好在沈星硯翻沒有看彆人衣服的癖好,他靠著櫃門隨意道:“你們聊,我看看書。”

成蹊看著那不算特彆寬闊的衣櫃,再看著那靠在衣櫃邊的靜明君,默默將目光挪回來,

衣櫃內,容纓與白衡笙一人占據半邊,麵對麵擠著一動都不敢動,連呼吸都靜止,隻剩下兩對眼睛在黑暗中骨碌碌亂轉。

成昀在桌邊坐下,“方才起了火,過來看看你死沒死。”

成蹊:“不好意思,我命硬,前段時間還找人算了一卦,卦象挺準,說我最近春風得意,二公子看你這樣子最近過得也還不錯,轉正了沒?”

成昀臉色一下子沉了起來。

成蹊一句話捅在他心窩子上。就算沈臾那女人死了,就算沈家與齊雲仙府冷戰,就算成曦修為大減,離開滄州,寄情山水,就算他開始接手一些私底下的臟活,他還是“二公子”,也隻是二公子。

宗主府修繕完畢後,母親依舊住在林花落。父親誇他做的好,但其餘事情隻字不提。

就好像他們母子根本就不配登堂入室一樣。

雖說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當真沒想到,父親居然連虛偽的安撫都沒有。

成昀隱在袖中的手指陷入掌心,他笑了一下,“日子尚可,至少不用東奔西跑,隱姓埋名,也不用成為彆人的階下囚。對了,再過些日子萬獸林興許會重開,李道友的屍骨還在裡麵,三弟若是想要為他收斂屍骨,不如求我。”

他眼裡帶著惡毒的笑意,盯向成蹊,試圖從對方麵容上看出一些驚慌失措,又或者難以控製的悲傷……可惜沒有。

兩人互相插刀,不過成昀沒插對地方。成蹊揮揮手,一臉坦然,“舊愛就讓他隨風而去吧,多謝成二公子美意,不過我如今有了新歡,讓他知道了,會吃醋的。”

成昀:“新……歡?”

成蹊捧著茶杯,笑臉盈盈,“沒辦法,我這人就是惹人喜愛,容易招蜂引蝶。對了,成二公子說親了沒?看你儀表堂堂,身邊應該不缺人吧?”

成昀:“………”

他看了一眼成蹊,又回頭看了一眼倚在衣櫃側,書頁自從拿到手就沒翻過頁的沈星硯,他冷笑一聲,“我的婚事就不勞你操心了,畢竟我不是斷袖,是個男人都可以。”

他嘩啦一下起身,總覺得夜長夢多,成蹊這人鬼點子多的要死,說話也難聽,萬一讓彆人把他救走了,自己多半要氣的想死。隨後手一揮,讓侍從直接將成蹊押住,反正時間也到了,太一宗彆院既然受到襲擊,人手不夠,那剛好由他們齊雲仙府接手。

沈星硯聽八卦聽的快樂,還有些念念不舍。不過正主都發話了,他也不好拒絕,合上書,將典籍放回桌上,清雅的仙君溫柔道:“也可,那就將此人交給二公子了。天色不早,燈會多半開始,鄙人喜愛花燈,就先行一步,前去賞燈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成昀自然沒有什麼不好答應的,沈星硯便悠悠出了門,去看他的燈會了。人影轉瞬消失,不見影蹤。成昀看著抱著茶杯裝無辜的成蹊,幽幽道:“坐著乾什麼?挪步啊,難不成你還等著彆人抬你?”

成蹊放下茶杯,等沈星硯走遠後,他看了一眼房間內孤身一人的成昀,忽然道:“二公子,聽聞你是個樂修,劍術極為普通,一個人呆在這裡,就不怕我攻擊你嗎?”

成昀不屑的看了成蹊一眼,嘲笑道:“就你?我一隻手能打三個。”

成蹊啪啪啪鼓掌,而後一掀桌子,“彆藏了!上!”

話音未完,成昀便聽見哐當一聲響,身後衣櫃門被人一腳踹開,從裡頭蹦出來兩個凶神惡煞的蒙麵人,他還來不及示警,臉上先挨了一拳,頓時頭暈眼花,還沒倒下去就先被人鉗製住了。

那雙手冰涼,落在脖頸間,讓成昀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大門外的侍從已經反應過來,不過終究是慢了一步,看著自家二公子被兩個衣著古怪,頭上裹了布的怪人鉗製。

成蹊看著自己被他們倆瞎穿的外袍,嘴角抖了一抖。他身量比不上他們,衣服自然也是短了半截,容纓還好,他對於綁架大概比較有經驗,將臉蒙住,白衡笙有樣學樣,整個腦袋裹在袍子裡,大概是怕被人通過頭發絲認出,所以特地在上頭扣了兩個洞。

成蹊:“……”他的衣服。

容纓下手從來凶狠,二話不說,先截斷了成昀身上的靈脈,隨後便卸了下巴免得他發號施令,白衡笙在果盤裡撿了顆橘子,連皮一起塞住。成蹊看了他們倆一眼,決定隨波逐流,抬手,認命道:“都散開!!你們主子被我們綁了!不想他死,就立刻退後!在渡口準備二十艘無人飛舟,韻靈石萬顆,不然我現在就讓他身首分離!!”

成昀瞪圓了眼睛,他就知道!成蹊這小子看起來病怏怏一副任人欺負的樣子,就是在憋大招。他居然有膽子在衣櫃裡藏人!還一口氣藏兩個!

捏住他脖子的那雙手十分冰冷,成昀估計就是成蹊那幾個正在外麵“遊玩”的同窗,想起沈星硯再三確認後,借故溜走的樣子,越發覺得是一場早就算計好的綁架!他心中一梗,差點氣死。

但他被俘虜,其餘手下自然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看著他們三人將成昀就那樣明目張膽的捆走。

此時容纓負責鉗製成昀,白衡笙在旁邊負責狐假虎威,不過家教良好的劍神弟子顯然沒有什麼做壞事的經驗,小小一段路走的那叫一個同手同腳,疑神疑鬼。

他們一路出了彆院,青玉城此時已經斷斷續續掛上了滿城的燈籠,各色的花燈在地上投出斑斑花影,成蹊他們走出街巷後,齊雲仙府的人立刻跟上,人員分散,求援的求援,跟蹤的跟蹤,備物的備物。

成昀被他們三個拖著狂奔,他努力把口中的橘子吐出去,艱難道:“容……纓……彆以為……我不知道是你!還有你!是白衡笙……還是沈星河?堂堂仙門弟子,居然與邪道為伍,就不覺得羞愧嗎?”

很顯然,白衡笙還是有些羞愧的。於是羞愧的小仙君手足無措,想起師尊教導,選擇了先下手為強,把成昀一拳打暈了。

頓時世界一片清淨。

白衡笙鬆了一口氣,他這時才敢說話,急切道:“我與沈兄約好,本來打算偷偷摸摸將你給放了,趁著最近玉州不設防,可以渾水摸魚,直接轉移。現在怎麼辦?帶著他我們肯定被盯上,原定的路走不了了,沈兄現在還在城外接應!還有容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