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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衡笙看著容纓臉上的布,痛苦的挪過頭去,“他已經知道是我們乾的了,我這次回家肯定少不了一頓罰,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成蹊驚訝的張大眼睛,想聽聽白衡笙要下什麼狠手,就見小仙君手一揮,破罐子破摔,乾脆道:“看樣子我是不能夠回去了,不如就當個逃犯!直接離開玉州,亡命天涯!我這幾年遊曆的時候還有幾個落腳點,屆時前去避上一避應該還是可行的。”

成蹊:“………”我怎麼從你的語氣裡聽出了一股興奮勁兒。

不過成蹊自然不能將他們拉下水,自己現在這身份,沾上了就容易被潑臟水。太一宗名聲很好,萬不能讓他毀了。

但他現在這身份,所以人都當避之不及才對,沒想到白衡笙和沈星河反而想辦法撈他,成蹊心中一軟,他拍了拍白衡笙的肩,“沒想到你們居然相信我,我好感動。”

白衡笙同樣感動的回道:“你在學宮裡麵扔符籙都會被自己丟的困符捆成粽子,藥廬裡那隻貓都打不過,像奪舍這種無比複雜又需要大量魂力支持的事,你才辦不到。所以你是邪道的消息出來時,我們幾個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成蹊:“………”

好的,友誼的小船先破裂十秒。

第108章 章一百零八

玉州不歸三宗管轄, 自有主人,此間規則自由且鬆散,而且當地勢力相當不作為。

簡單的來說,就是沒規矩, 不管是當街打架, 還是殺人放火, 黑吃黑, 隻要不鬨到明麵上來,就沒人管。所以就算是太一宗的宅子被放火燒了,齊雲仙府的二公子被人抓了, 協助抓捕邪修的通文放在了青玉城城主案上——日常擺爛的青玉城城主也隻是一臉為難的說最近節日太忙,人手不夠,對於成二公子的遭遇表示同情, 但他們實在是愛莫能助。

封城封路是不可能封的,我封了你給我發錢?

最後差點把溝通的人氣到吐血,雙方不歡而散。

另一邊, 成蹊與容纓他們拖著成昀在玉城裡繞圈子。其實現在尚早,隻不過冬天日頭短, 所以黑的格外快。

隨著一盞盞的燈火亮起,街頭人摩肩接踵,擠擠挨挨,此時蒙麵的白衡笙與容纓,造型便顯得有些紮眼了。引得不少人側目,不過沒見到什麼好心人阻攔,可能也是對於綁架這種事見怪不怪。

當真是, 世風日下, 人心不古哇, 人心不古。成蹊一邊感歎,一邊麻溜的鑽進巷子裡,七手八腳的將他們這顯眼的裝扮換了。期間成昀還醒了一次,剛抬頭想叫人,就被白衡笙乾淨利落的打暈,一人一邊將成昀架著,就像他喝醉了,幾個好兄弟扶著他回家一樣親切。

成蹊順手買了幾個麵具,他們三個戴上,而後給成昀也扣上一個,便大搖大擺擠在了人堆裡。此時燈會剛開,玉州不流行什麼鬥雲台,搶彩頭,燈會除了買買買外,還有男女互表心意,小情侶約會定情的意思。

所以街上許多年輕人,他們四個人一時倒也不算顯現。

成昀的手下仍舊跟在後麵,不過他們離得遠,可能成昀身上有什麼追蹤靈器在泄露行蹤。不過此事也有好處,他們呆會兒逃命的時候,完全可以將成昀跑出去轉移視線,給自己爭取時間。

“沈兄在城南港口,那邊靠近渡口,晚上會點煙火,停了許許多多的渡船,他買了一艘,我們可以趁亂坐船走。”白衡笙拖著成昀邊走便道。

容纓聞言點了點頭,“確實可行,我原本也打算走的水路。”

成蹊點點頭,“行!那就去城南。”

他身上還帶著長信玉牌,玉牌一燙一燙,是李景在與他發消息。成蹊將自己的去向同李景說了,對方表示認可,待會兒就過來找他。

見成蹊不住看消息,容纓忽地問道:“在與誰聯係?你還有後手?”

“不是後手,隻是約好待會兒一起逃跑而已。”

白衡笙聞言回神,“對了,成蹊,秘境裡麵那位李兄是誰?你們關係挺好的,要不要把他叫上?”景霄寒的身份目前依舊保密,他沒主動說,星懸天主就當他在執行任務,也沒有戳破。

目前也就上輩子和景霄寒打了不少交道的容纓以及沈星硯看出來了,不過這幾個人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有在人前暴露。

因而在白衡笙說出那句話後,容纓瞳孔地震,十分震驚的看向成蹊,“你與那人關係要好?”

成蹊還未答話,白衡笙便先行搶答,“何止是要好,簡直是如膠似漆,在秘境裡麵纏了一路。”

成蹊打了個哆嗦,沒想到自己與李景那一路上,在白衡笙眼中竟然是這樣的嗎?他輕咳兩聲,羞澀的開始胡說八道:“……此事說來話長,不過確實是半路相逢,他於我有救命之恩,救命之恩嘛,我這沒錢沒勢的,那隻能以身相許了。”

容纓:“……他同意了?”

成蹊捂臉,“下次請你們吃喜糖。”

容纓:“…………”他在腦袋裡回想了一下自己認識的玄天君,又仔細的對比了一下這輩子景霄寒的性格和上輩子景霄寒的性格,發現高度重合,那也就說明他的選擇基本上上一世會一模一樣。如果景霄寒同樣是修了無情道……他看著成蹊,覺得他可能連景霄寒半掌都受不住,遂苦口婆心道:“我覺得不可。”

成蹊:“??”

容纓看著成蹊茫然的眼睛,一時也不知成蹊到底知不知道景霄寒的身份,但也想不出什麼阻止的話,隻能嚴肅道:“不要被彆人的小恩小惠給騙了,不要在路邊隨便撿男人,真要喜歡,還是知根知底的要更好。”

白衡笙盲目點頭,“對呀對呀。”

成蹊在一側但笑不語,像個被美色迷惑的戀愛腦,“他人很好,有時間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

容纓:“………”頭疼。

與此同時,李景站在房頂,一眼就看見了密集的人流中的成蹊,和成蹊等人身後,被人群隔絕的追兵。他慢悠悠在屋頂,簷角間移動,跟在他們身後,路過小攤時下去買了一個與成蹊配對的麵具,再動手解決了一隊試圖包抄過去的人馬,期間還順手買了個圓滾滾的兔子燈。

本來打算過一下二人世界,沒想到多出來一堆插足的電燈泡,李景很無奈,但看成蹊在街上歡歡喜喜的樣子,那也隻能陪玩了。

青玉城很大,他們擠了一個時辰才從城中心擠出去。期間成昀又醒了一次,不過這次他乖了,不再試圖言語攻擊,而是安安靜靜當個俘虜,用冷冰冰的眼神控訴他們。成蹊看著成昀的眼神,默默掏出一根發帶,把他的眼睛蒙上。“小樣,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記我們的逃跑路線。”

成昀:“……”

他不敢再說什麼刺激人的話,怕當真將人惹了,容纓對他下死手。所以安安靜靜的走著不再反抗。白衡笙驚訝於他的配合,不過不用把人半扛著,這對他們來說,確實輕鬆了不少。

成昀臉上的發帶是成蹊的,雖是黑色,但其實很輕薄,微微透著光。他能依稀看見長街上的燈火,五光十色,各色各樣的人在旁邊走,吵嚷的厲害。而此時他身邊那幾個匪徒還有心情吃東西,成蹊買了幾串冰糖葫蘆帶著,三個人一邊走一邊啃,看起來就跟外出遊玩的富家少爺一樣。

成蹊遞過來一串,在成昀身側晃了晃,“成二公子要不要來一串?不然說我們虐待俘虜。”

容纓咬著山楂瞥了一眼,冷冷道:“不要浪費食物。”

成昀:“……”他狠狠咬了一口山楂,卻被裡頭的籽蹦了牙,惹來一側成蹊無情的嘲笑。不過山楂酸甜,糖衣是脆的,他從小到大就沒吃過什麼零嘴,一邊想著成蹊多大的人了還吃這些,一邊騰出一隻手,拿著簽子惡狠狠的咬山楂球。

往城南去時遇到了青玉城的守衛,因著齊雲仙府長老憤怒的指責,青玉城主隻好捂著耳朵下令,讓守城的仙官見到類似的人記得問問。

成蹊一葫蘆串成功堵了成昀的嘴,本來他們三個人還相當防備,沒想到成昀居然沒有趁機作妖。

守衛看了一眼跟在他們身後的成昀,覺得有點眼熟,隨口道,“怎麼戴著麵具眼睛上還蒙布?”

成蹊:“我兄弟他有眼疾。”

守衛:“有眼疾還出來看燈會?”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成蹊悲傷道:“我兄長他從小就沒出過門,這樣的熱鬨從來都不屬於他,今年好不容易讓父親允許他出府,雖然他看不見那些美景,但有我會給他一一描述!”

守衛感歎:“……你們兄弟關係真好。”

成昀麵無表情在旁邊啃冰糖葫蘆,咬的糖衣咯吱咯吱響,成蹊攬住成昀的肩,“沒辦法,兄弟總要守望相助的。”

於是被放行。

守衛還好心給他們指點了哪裡看煙火的視野最好。

三人剛出城門口,迎麵便吹來一陣狂風。城門處成排的燈籠一瞬間被風吹滅了,引得周圍一片罵聲。

這是南城口,出了城以後道路一下子就寬了百倍,也不再受城中許多製約……也就是說,可以打架了。

早就在此埋伏的齊雲仙府長老直接出手,勢必要將這膽敢綁架少主的三個綁匪斃於掌下。

容纓咬完最後一顆山楂,手裡拿著竹簽,隨意一指,一點劍氣頓時破開來人攻勢,他將成蹊往白衡笙那邊一推,“你們先走,我隨後就來。”

竹簽在靈力的撞擊下化作飛灰,城外飛沙走石,昏天黑地,燈點不亮,不少人隻能摸黑逃跑。

成蹊看見兩個大爺打向容纓,另有十幾個紫衣人影衝過來,白衡笙眉頭一蹙,手腕反轉,長劍帶鞘,點在成昀肩上,將人推開。

成蹊看見銀光點點,料想應該是成昀剛剛試圖攻擊自己,卻被白衡笙打斷。

“哇,你吃了我的零嘴還對我動手,當真是忘恩負義!”成蹊飛速竄開。

忘恩負義的成二公子嘴裡還嚼著山楂,顧不得自己現在使不出靈力,袖中飛刀直接就衝著白衡笙去了。

白衡笙眼神本就不好,現在周圍一片黑,他更是兩眼抓瞎,乾脆閉上了眼睛,僅憑著聽力,將成昀丟出的暗器全部解決。而後一把將人按住,“我帶著他把那些人引來,你趁機過去,記得我跟你說的地點!”

白衡笙也顧不得偽裝了,看著還在試圖亂動的成昀,抬手取出一條縛靈鎖,將成昀就地一捆,就打算直接扛著人走。

人群擁擠,成蹊感覺到手邊的長信忽然燙了一下,到處都是彆人慌亂的喊叫聲,罵人聲,成蹊站在人堆裡,忽然感覺自己後頸被人吹了一口涼氣,碎發撓過皮膚,微癢。

成蹊開口道:“小白!”

白衡笙回頭,“怎麼了?”

“把他給我。”成蹊將成昀提住,“你先走,過去等我,我這邊自有打算。”

白衡笙:“啊?雖然我真的很感動,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