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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寫卷子時你一般先寫什麼?”

青年:“……”

李景:“放心,我不考你,就想看看你的簡體字,有條件也可以寫一下拚音。”

青年:“……”

他看著桌麵上的紙筆,頓了一頓,隨後將紙筆擱下。

李景嘲諷:“不裝了?”

青年盯著他,聲音發冷:“你不也沒裝了麼?”

“你到底是誰?”李景看著他,目光冰冷。他腦海中,從半個時辰前,係統模糊變調的聲音就在不斷響起,這一次它都沒有說李景人設崩壞了,隻不斷重複:“請宿主儘快離開此處,請宿主儘快離開此處……”

連綿不絕,仿佛某種銳利的尖叫。

此時霧氣中確實出現了一個人影,看身形十分纖細,個頭不高,她穿著一身灰撲撲的衣服,頭頂一個兜帽,將半張臉給擋了。這條路被青年清掃了霧氣,但她身上依舊是潮濕的,隻不過打濕她的不是霧氣,而是血。

看見這裡的小院子,她警惕的在門口停步,自言自語道:“尊上,越靠近這裡,那股氣息就越重。”

“嗯。”魔神的聲音在那笙腦海裡響起,“想辦法將這處空間隙毀了。”

“屬下遵命。”她深吸一口氣,取出自帶的武器,看著這方詭異的庭院,覺得自己這次可能沒命回去。

第98章 章九十八

此時的沈星河與白衡笙正站在籬笆處往外看。

這個小庭院的建築很陳舊, 起碼修了有十幾年了,但其中內的靈氣含量卻高的嚇人,縱是在靈脈上都沒見過這麼重的靈氣。不過最嚇人的不是這個,而是籬笆外的人。

方才鬆林附近那些灰白的人影不知為何, 居然有一個來到了此處, 正站在籬笆外盯著他們, 幽魂一樣飄著, 衣擺在朦朧的霧氣中飄動。那個影子又高又瘦,臉被頭發覆蓋,遠遠的盯著沈星河與白衡笙, 卻並不靠近。

白衡笙後退一步,被對方盯的頭皮發麻,伸手拍了拍正蹲著研究地板的沈星河, 顫聲道:“他怎麼盯著我們?怎麼感覺要撲過來了?”

沈星河抬頭,看向那人,他的視力要比白衡笙好很多, 透過蒙蒙白霧,他依稀看見那人的嘴裡張張合合, 像在說些什麼。

沈星河狐疑,他拽住白衡笙的胳膊,“有點不對,他好像在說話。”

白衡笙依言看過去,他視力實在不行,隻能看見那個白影子在霧氣裡麵蹦,為首的人正衝著他們焦急的揮手。

“是陷阱吧?”白衡笙蹙眉, “在林子裡的時候他們還在攻擊我們來著。”

“有點奇怪, 我過去看看。”沈星河起身, “你看著點,如果我被攻擊,你立刻叫人過來。”

“好。”白衡笙點頭。

而後沈星河便從矮牆上翻了過去,手掌底下的院牆卻推了他一下,他看了一下瓦片,是再普通不過的青瓦,凡塵造物,上頭卻被法陣牢牢護著。

“這防護陣法有點奇怪。”沈星河如此想,隨後便踏進了霧氣裡,潮濕的氣息湧進肺腑,腳底下的青石板上濕漉漉的,有些打滑。不遠處,那個乾瘦的人影依舊站在小院子百米外,沒有帶武器,也沒有帶什麼人,他靜靜的站著,乾枯的長發垂在身後,擋住了臉,身上的衣服都枯朽了。

“你是誰?”沈星河站在路上,看著那個人影,眉頭緊蹙,“你想說什麼?”

他伸出手,撩開自己的頭發,露出來的臉已經脫相了,一雙眼睛大的嚇人,黑沉沉的。他張嘴,沈星河卻發現對方的舌頭已經沒有了,身上毫無血色,顯得有些可怖。他指了指自己的肩頭,又指了指沈星河的。

沈星河蹙眉,他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穿著太一宗的衣服,藏藍色的袍子,上頭繡了細密的金線,有鬆雪的圖案,帶著些微細閃。

“我的衣服?”沈星河困惑。他看著對方的臉,努力從記憶裡回想,卻發現沒有什麼特殊的印象。對方眼裡卻流露出一種極其深沉的悲傷,他個子很高,是沈星河這種少年比不了的,對方伸手,從地上撿了一根樹枝,在潮濕的地麵寫字——今夕何夕?

沈星河:“神武十七年。”

對方怔怔的看著他,忽地落下了淚,他發不出聲音,就像一節乾朽的木頭,抖動著自己的肩,在地上寫字,沈星河湊過去看,發現他寫的是,現世如何?

沈星河困惑,答道:“大家過的好好的,你是誤入秘境的人?”

他看向麵前人的領口,發現對方的衣服陳舊,而且看製式怎麼穿的像是喪衣,但襟口卻又繡了太一宗標準的鬆雪紋。

“你是太一宗的前輩?”沈星河側頭,十分不解。

對方怔怔的看著他,隨後繼續寫,你長的很像靜明君。

沈星河蹙眉:“靜明君是我兄長,我們親兄弟容貌自然相似。”

那憔悴的人影還想再寫些什麼,就在這時,成蹊得了空,溜溜噠噠走過來,看見沈星河站在外頭與方才襲擊他們的人影說話。

“你們在乾什麼?”成蹊遠遠的衝著他們幾人喊道,沈星河回頭,正要讓他過來,一起與這人影溝通溝通,身側一陣風起,他便發現那人影一陣風似的,拔腿就跑,轉瞬消失在了霧氣裡。

沈星河:“……”

他簡直一頭霧水。

無奈的走回去,他從小院牆上又翻回去,站在成蹊身前道:“鬆樹林裡的人不知為什麼找過來了,好像沒什麼惡意。”

成蹊困惑的看了一眼對方消失的方向,隨後道:“他跑都跑了,不用管他的,霧氣那邊來人了。”

“確定身份了?”沈星河站在成蹊身側,他暗自比了比身高,比他矮了半個頭,他與成蹊分彆時的身形確實相差不大。

成蹊沒察覺到沈星河的小動作,他扒拉著兩人往庭院中去,“暫時看不出來什麼端倪,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靜觀其變吧。”

三人穿過小花圃,與此同時,大門口,那笙抽出了背在身後的刀。她本來是過來湊個熱鬨,魔域物資不夠充足,大概是尊上一直被封印的緣故,其實如今的魔物力量都不怎麼高,比不上從前強大。自從水月君背叛他們後,魔域資曆老一點魔物就剩她一個,她可以說是又要養家,又要乾活,兼職做的飛起,看到個秘境就想進去看看。

結果中招了,錢沒找到什麼,差點被霧氣裡麵的東西整死。

那笙喘了口氣,她看著那座周身彌漫著繁複咒文的院子,腦海中尊上的聲音嚴肅又冷酷,“你很難回來了,闖進去,讓我看看此間主人是誰。”

“是。”那笙垂眼,割破掌心,周身的偽裝一層層卸下來,而後魔息漫天,四周的霧氣一震,隨後小庭院上,風鈴頓響。

成蹊打死沒想到這裡會有魔族,該說不愧是反派嗎?什麼地方都能碰到他們儘職儘責的搞事?

遠遠的一道魔息襲來,他被沈星河他們撲倒在地,躲過了第一波攻擊。泥土四飛,那些珍貴的花草頓時趴了一地,看的成蹊心痛不已,“好多錢啊,錢都沒了!”

沈星河與白衡笙將人一把提起,“都什麼時候了還心疼錢,心疼心疼自己的命吧!”

成蹊雙腳離地,被提在中間狂奔,他們三個剛跑進院子,就看見露台上,李景抽出了劍,正與青年對峙,周身靈力暴動,眼見三人跑過來,李景冷聲道:“你們出去,離這裡能有多遠走多遠。”

青年端著一杯茶,他看向成蹊,柔聲道:“快過來,我們可能有什麼誤會,都是老鄉,我怎麼會騙你。”

不過他身上的靈壓可不是這麼說的。^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成蹊與自己的兩位小夥伴瑟瑟發抖,三股不同的威壓從四麵八方襲來,院子裡的地皮都給掀起來了,不過院牆和房瓦水池還是好的。

庭院外,那笙已經走了進來,她看了一眼院子裡的成蹊,沒想到能在這裡碰見金主,不由得頓了一頓,沒好氣道:“你們都給我滾!”

於是被困在庭院中,本來還在想從哪裡逃命的三個,立刻從大門口跑了,奪門而出。成蹊回頭看了一眼李景,對方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快走。

成蹊傳音:“我就在林子裡等你,你不過來,我就不走。”

李景衝著他揮了揮手,而後看著身邊的青年,再一看明顯是魔物的那笙,冷聲道:“你過來是打他還是打我的?”

那笙看著角落裡那熟悉的討厭氣息,隻覺得更絕望了,她這是倒了什麼黴,怎麼哪裡都是景霄寒?一個她都打不過,更彆提居然來了兩個!!

“我沒心情和你打架,我是來找他的麻煩的。”那笙提起刀,指向露台上的青年,冷聲道:“你最好彆來攔我。”

李景:“既然目標一致,不如合作一把,合作期間,我不對你下手。”

那笙腦海中,魔神的聲音冰冰冷冷:“答應他。”

“行!”那笙點頭,心想讓你賣力打,看我等下怎麼偷襲你。

兩人一擁而上,李景看著那笙明顯留手的意思,幽幽道:“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猜這位老兄應該也不介意我和他聯手一起打你。”

青年微笑,“確實,玄天君與我合作如何?我們兩人之間好歹還有的商量。”

那笙立刻道:“合作期間我絕對不會對你動手,行了吧!”

李景:“違誓你的尊上被天打五雷轟。”

那笙:“成交!”

直到這時,青年才施施然放下手中茶杯,笑%e5%90%9f%e5%90%9f的看著李景,“沒想到玄天君也有與魔物合作的時候,高嶺之花也會自甘墮落啊。”

“高嶺之花?”李景轉劍,一道劍訣出手,從天而降,與青年打到了一起,“我可從來不覺得自己是高嶺之花。”

三人開始亂鬥,魔物與劍修聯手對付庭院裡的主人。麵對雙方夾擊,他這才有了正色,起身應付兩人的攻勢。

靈力與魔息交雜,此處整片霧氣為之一蕩,天空一下子就清了起來。成蹊看見無數劍影在空中閃爍,當真是和星星一樣。

此時,成蹊與沈星河他們一直跑出去,跑到了庭院之外,這一次青石板路消失後,出現在他們麵前的不是方才的鬆樹林了,而是一片廢棄的祭壇。這裡像是發生了什麼慘烈的戰爭,地上躺著累累白骨,漢白玉的地麵被血水沁了進去,應當已經過去了許多年,但空氣中依然彌漫著一股血腥氣。

“這是……祭祀台?”沈星河後退一步,隻聽得哢嚓一聲響,他踩到了一根骨頭,骨頭已經鬆脆了,一腳下去直接碎成了渣。

沒想到秘境裡麵還有這樣的萬人坑,成蹊低頭翻了翻那些層層疊疊的骨頭,發現是凡人的骨骼。

就在這時,白衡笙忽然大叫一聲。成蹊急匆匆的回看,就發現白衡笙抱著地上一把沒有絲毫靈氣的劍嚎出聲:“三師娘??怎麼會碎?我明明前幾天還給她老人家遞過茶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