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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蹊兩手泥,聞言不由得羞澀道:“哎呀,原來這麼明顯的嗎?”

白衡笙:“……”

身為一個擁有十幾個師娘的劍神弟子,雖然他一心練劍,但因為日常見師娘們彼此陰陽怪氣,爭寵打架,所以對於那些恩怨情仇的嗅覺還是異常靈敏的。

三個人蹲在一起刨土,白衡笙忍不住低聲勸道:“陳道友,李道友看起來並不是什麼值得托付終身的,你年紀小,不要將一腔熱血用在無用之人身上。”

成蹊刨著土,聞言一臉驚訝,他湊過去問,“怎麼這麼說?”

“他對你又不好。”白衡笙理所當然,“感情這種事必須要雙向付出才能夠圓滿,一個人苦追是不夠的。”

沈星河在一側同意的點了點頭,“李道友是不是走的無情道?瞧著與三重天的那位性格便有些相似。”

成蹊很想誇他真相了,不過不能說,看著眼前兩個認真勸他的小夥伴,不由得笑道,“多謝關心,不過他很喜歡我。”

白衡笙:“……何以見得?”

“看!我摘好的靈植他會為我妥帖收好,我手劃傷了,他會用藥給我治療,我說我冷,他雖然將我推開,卻會除掉我身上的潮氣。”成蹊一點點細數,其實還有很多,就比如他觸摸李景的手,對方雖然會將他推開,但推開前會小小的觸碰一下他的掌心,他們會在這裡繞圈子,也是為了找到他需要的藥,從湖泊中出來後,他便聽不見李景和係統的聲音,但能夠從李景偶爾的舉止中看出來,他想要觸碰,於是成蹊便找由頭牽手,觸摸,或者故意摔進某人懷裡。

“他隻是現在沒有辦法抱我而已。”成蹊笑道,“等我們在一起了,請你們吃酒哦!”

沈星河與白衡笙陷入沉默。

他倆看看一臉柔和的成蹊,再看看在遠處放哨的李景,紛紛閉嘴,覺得眼前這位大兄弟沒救了。

談情說愛真可怕。

沈星河與白衡笙如是想,還是一個人最好,自由自在。

成蹊則照常與李景打交道,沉迷於從係統手底下試探出全新的相處方式,並對調?戲李景一事樂此不疲,喜歡看著那張冷漠的臉上出現細微的表情。

就這麼虛度了三五天,李景等成蹊玩夠了,才帶著三人一起出發,前往秘境中心地帶。偶爾也有碰到彆的團隊,不過大多是一小撥,彼此在霧氣裡見麵了,他們轉頭就會避開,並沒有打交道的意思。

直到成蹊他們碰見了第一具屍體。

那是一個散修的屍體,直挺挺躺在枯葉堆裡,頭卻消失不見了,地上有一灘凝固的血跡。

脖頸口的切口非常非常的平整,像是用一把極快的刀瞬間切過,骨骼麵都是平滑的。地上還有很大一片人的腳印痕跡,看樣子應該是有大量人在此處駐紮過。

“齊雲仙府應該走的就是這個方向,我們在這裡呆了這麼多天,就沒見到過危險,這是什麼回事?”沈星河蹙眉,“也不像自相殘殺的樣子。”

“繼續走。”李景道,“不用管。”

他們穿過一重林子,沒多久成蹊便又嗅到了一陣血腥味,並在一個林木叢中發現了新的屍體。

這次是一個世家子弟,穿著淺金色的宗門服飾,他頭還在脖子上,不過腿沒了,半個人趴在林木叢裡,身上還有被術法和劍氣攻擊過的痕跡,他臉上的表情是凝固的驚恐神色,同樣的,腿的截麵很光滑。身後一灘凝固的血跡,從他身後一直延伸到林木叢中。

“看起來像是爬過來的。”成蹊看著這蔓延過來的赤紅,有些咋舌。

“他們也在這裡紮營過。”沈星河指著河邊的石堆道,“生過火,不過木柴太潮,沒燒多久就熄了。”

河溝邊還剩下一些雜物,他們四人在裡頭翻找了一下,看到了一些術法施過的餘燼,還有幾張殘破的符籙,河道裡的石頭碎了,岸邊也有劍痕,像是打過架的樣子。

成蹊再看向草叢中的死屍,蹙眉道:“他們在這裡遇到了什麼人,或者什麼東西,本來在駐紮,結果刷一下,一個人被拖走。幾個人往霧氣中攻擊,結果把自家隊友給殺了。這秘境裡麵大概是養了什麼怪物?”

“不太可能,一般的秘境都是三界內折射的時空碎片,或者隕落大能遺留下來的仙府。”沈星河看著這白茫茫的霧氣,冷聲道,“三界碎片,如果是進了冥府,我們會撞上鬼,如果掉進九幽,會碰到魔,但不管是巡邏大能還是九州內的,都是相對安全的,最多遇到防護陣法。像這種要彆人頭顱和腿的,此前從來沒有過先例。”

“走。”李景淡淡開口,“過去看看。”

四人聞言,便依次渡河。

成蹊淌過河水時,看見裡麵沉著許多兵器,有一些甚至像是本命靈器,不知到底遇到了什麼危機的情況,居然將東西完全拋棄。

茫茫大霧將四周全部遮蓋,從河水中起來後,流水聲都消失了。成蹊看著四周的景象,不知為何,有些擔憂。

就在此時,他看見身前李景腳步頓了一頓,將手背至身後。成蹊眨了眨眼,小跑上前,扣住了李景的掌心。

跟在後麵的白衡笙與沈星河:“……”又來了又來了,你們兩個真的很奇怪啊!不要在這麼嚴肅的時候還想著談戀愛啊!

第95章 章九十五

越往裡走霧氣越濃, 起初還隻是看見一兩具屍體,後麵就出現了一大片死屍,淒慘的躺在地上,血流成河。

成蹊一路上細數, 在裡頭發現了齊雲仙府的衣服, 這一次不是一兩個人了, 這一片死了將近二十餘人, 看身上的傷痕,這次的是劍傷。

砍劈出來的傷口,血已經凝固了, 屍體靜靜躺在草葉裡,屍體上覆蓋著一層霜露,在人的發上掛出一長串明晃晃的小水珠。

“看起來是遇襲了?”沈星河檢查傷口後蹙眉, “這秘境裡最多也就一些草藥,不想著找出路,怎麼還能打起來?”

“可能有私仇?想殺我們的人也不少, 他們一大堆人聚集在一起,肯定引人注目。”白衡笙蹲在另外一邊, 撿起一把劍上下打量,“好奇怪,這是誰買的劍?買的怕不是西貝貨,東西做的可以,怎麼年號都標錯了。”

他提著一把斷掉的靈劍,臉不由得皺起,十分嫌棄的模樣。

白衡笙自幼跟著劍神學習, 對於各地鑄劍師所做靈器了熟於心, 還沒見過這種年號的, 他正想叫來身邊的人看看,結果一抬頭,發現成蹊正抱著李景的胳膊,拿對方的衣袍擋眼睛,顫顫巍巍瑟瑟發抖道:“啊,好血腥,我好怕!”

白衡笙:“……”你最開始看到第一具屍體的時候不是很淡定嗎?所以這害怕還是有時效性的?有時候怕,有時候不怕?

這時隻見那位李姓道友抬手,生硬的將身邊的牛皮糖扒拉開,可能是被陳道友洗腦多了,白衡笙還真從那隻把陳道友拽開的手上,看出幾分依依不舍來。

而後他回頭與沈星河對視,兩人齊齊打了個激靈,感覺自己腦袋有問題。

成蹊抱夠了,這才鬆開李景的胳膊,興衝衝跑過去研究地上的屍體。聽著沈星河根據倒地的姿勢分析戰況,最後從地上屍體的情況依稀能看出,這裡應該是兩隊人馬對上了,齊雲仙府那一隊人數多的在死了兩個隊友後聚集在河邊過夜,他們生了火,但很明顯,火堆吸引來了彆的東西,人數少的隱藏在河溝對麵人數多的進行了偷襲,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但人數少的那一邊靈器並不充足,很快就被反打回去,雙方在此進行了一個交鋒,不過沒大多久,兩邊忽然一齊停了手,屍體都來不及收,全部都跑了。

他們在屍首堆裡翻翻找找,果然又發現了兩具缺胳膊少腿的身體,切割麵很平滑。

成蹊越看越困惑,一側的白衡笙看著成蹊蹲在一邊研究屍首,忍不住開口道:“陳道友不是怕血嗎?”

“你說的對,所以我又開始暈了。”成蹊聞言開心的起身,慢吞吞走到李景身側貼貼。

白衡笙:“………”是我多嘴。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網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傳⑤

他們在這裡不好久留,大致有了一個猜測後,如今看著茫茫大霧,反而有些心驚肉跳,隻覺得這白茫茫一片內是不是存在某種可怕的東西在暗處窺伺。

沈星河與白衡笙抓著自己的劍,鬼鬼祟祟左顧右盼,一臉緊張。

成蹊見狀不由得歎氣,放棄去煩李景,轉而將身後兩位好兄弟抓住,揪著兩個比他高半個頭的少年郎勸道:“不要太緊張,杯弓蛇影反而會出事。”

沈星河與白衡笙二人吐出一口氣,訕訕道:“怎麼看這裡都有點詭異。”

成蹊看一眼地上的屍體,淡淡道,“總不過是人殺人罷了,我不認為這裡有人能打的過我們。”

沈星河:“……陳道友,你還挺自信。”

成蹊挺%e8%83%b8驕傲道:“倒也不是對我自己自信,主要還是對李道友比較自信,他可厲害啦!一個人能打一百個!”

白衡笙:“哇!”

沈星河:“這麼厲害?”

成蹊:“超厲害!”

走在前麵的李景:“………”倒也不必如此吹捧。

不過一頓調節後,沈星河與白衡笙的狀態稍微放鬆了些許,四人小隊邁過長河,隨後便進入了一片鬆林,地麵是厚實的鬆針,踩在上麵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

成蹊發現李景的速度有所下降,他也隨之警惕起來,霧氣被撩動,輕紗一樣起伏,成蹊走在中間,眼見餘光忽地自樹後瞥見一道暗影,隻是一瞬,李景出手,劍氣瞬發,白霧被劍刃斬破,轉瞬衝至那人影身前,成蹊聽見遠處一聲慘叫,隨後頭頂便罩下一道與霧氣同色的細網,周圍的樹枝上也隨之顯露不少人影,成蹊一眼看過去,竟有數十人之多。

這次不等李景出手,沈星河與白衡笙率先出劍,兩道白虹突破那張大網,隨後迎上了四周的人影。

成蹊當機立斷,拋出四五張符籙,吹起一陣狂風,將這一小片的視野隨之一清,顯露出樹後的影子。

這是個約二十人的小團隊,不過滿麵灰塵,衣衫發白,一個個看起來憔悴的不行,虎視眈眈盯著他們四人,像要將他們生吞活剝似的。

成蹊眉頭一蹙,察覺到了不對。

“有點奇怪,落仙湖後來分散的人,有這麼一隻隊伍麼?他們的狀態怎麼跟出土的老僵屍一樣?”

沈星河:“不正常,我數過掉進來的人數,沒有穿這種衣服的.…不是吧?秘境裡麵還有活人?”

那二十餘人一眼看過去修為都不低,臉上蔓延著一種不祥的青色,頭發也亂糟糟的,成蹊抬手取出折扇,悄聲道:“我怎麼覺得他們要吃人?”

“應該……不至於吧?”白衡笙對上那群人死氣沉沉的眼睛,打了個哆嗦,忍不住勸道:“各位道友,有什麼事可以好好商量,何必打打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