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頁(1 / 1)

,頓時就明白了前因後果。感情是妖域的事情平息了,他們這就開始有閒心對著容纓算賬了。

不愧是倒黴主角。

這座齊雲仙府臨時駐紮的宅院內,此刻聚集了一堆人,十幾個長老擺出了三堂會審的架勢坐在兩邊。容纓本就受了傷,此刻被兩個紫衣仙官押著跪在大廳內,他被按著頭,眼神冷戾,盯著廳堂內的人冷笑。

景霄寒端坐在主位,依舊是一身白衣,緊束的袖口上金絲纏繞,勾勒出繁複的花紋。他看著堂下的容纓,眸光低垂,和看其他死物沒有什麼區彆,還是一貫的冰冷模樣。

齊雲仙府宗主則笑%e5%90%9f%e5%90%9f坐在另一側,也是不動聲色,看戲一樣,唯有底下的仙官吵嚷的厲害。

一乾瘦的仙官看著被押住的容纓,再看看景霄寒漠然的樣子,小心翼翼道:“此次白玉京蒙難,多虧了玄天君出手相助,但一碼歸一碼,雖說處置逆徒應當是三重天的事,但此人殺了我齊雲仙府弟子,總得有個交代。”

景霄寒一動不動,也不吱聲,連眼也不抬,像是在出神,一副對一切漠不關心的樣子。眾人早就聽說過玄天君雷厲風行的手段,這位向來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門中弟子犯下如此大錯,定然不會輕輕放過,再加上這容纓此前聽都沒聽說過,也不知是哪位仙主座下的弟子,於是大著膽子道:“此人惡貫滿盈,但他畢竟是三重天的弟子,我齊雲仙府也不好越俎代庖,玄天君不如先將他逐出師門,我等再行處置,也不會傷了兩家和氣。”

“哦?你想如何處置?”一個聲音從後頭冷冷傳來,那仙官還沒回過神,義正言辭道:“自然是一命償一命,以慰我門中弟子在天之靈。”此等仙骨靈材,若是做成傀儡法器,再厲害不過。

“是嗎?”那聲音更清晰了一點,仙官這才回神,四周沒人說話,這聲音是誰說的?

還未反應過來,便聽得大門一動,有人扶著門走過來,他回頭,便見自家那病秧子三公子緩步走來,帶著一身苦澀的藥味,揮袖抽出把銀亮的細劍,行至那仙骨身前將人一擋,站穩了。

少年人額頭上尚且浮著一層冷汗,臉上還有擦傷,整個人透著一股病氣,燈火下,桃花眼卻十分的亮。他看著大廳內的宗主,玄天君和兩側的一眾仙官,護住容纓,一字一句,斬釘截鐵道:“我在這裡,看誰敢動他!”

第68章 章六十八

成蹊長劍一橫, 押住容纓的兩個侍從頓時鬆開了手,訕訕站著,四周的仙官長老盯著成蹊,一個個蹙眉撇嘴, 目光不善。

這廢物就是借著宗主和大夫人的寵愛, 無法無天, 也不知宗主看上這兒子哪一點了, 一個不能修煉的廢子,有什麼捧著的必要嗎?

“小昧!有客人在,不要失禮。”宗主起身, 走過來試圖拉住成蹊的胳膊,“這些事情父親會處理好,你身體還沒好全, 不要亂跑。”

成蹊後退一步,避過宗主的觸碰。他那日被手下抗走後,還未見著醫師就昏死過去, 這具身體如今實在是虛弱透頂,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但就容纓現在這副狼狽模樣,應該沒過去幾天。

“站起來,”成蹊衝容纓伸手,“扶著我的手站起來。”

容纓微微抬頭,殿內燈火輕晃,兩側的仙官,包括主座上的玄天君, 神色隱在燈火下, 皆如扭曲的鬼魅。

成蹊的手落在他麵前, 手背上被枝葉劃傷的口子已經結了痂,腕上一隻垂著的金絲鐲子,顯得手愈發的白。那是成曦在朔陽城一事後送給成蹊的儲物靈器,被他用到今日。

容纓伸手抓住了成蹊的胳膊,借力起身,成蹊歪了一下,他大病未愈,身上還有些燙,有點站不穩。

容纓站在他身後,稍稍將人扶住。

成蹊從萬獸林起,至今已經昏迷了三天,在這三天裡他們總算等到了接應,得以從萬獸林裡轉移,齊雲仙府將妖域的通道被徹底封印。成曦中毒垂死,現在還被一堆人圍著治療,大夫人忙著救兒子,沒心情搭理容纓,容纓反倒是被宗主這邊的人抓起來,關了兩天的地牢。他身上的創口還是在被提出來時,才讓人拿冷水衝了一遍,洗乾淨了血水汙泥,如今全身都是疼的。

成蹊抓住他的手時身上還在抖,兩個病患一時也不知道誰的手抖的更厲害些。

成蹊聲音輕輕傳過來,“大佬,不要怕,我不會讓他們動你。”

容纓想說你這怎麼救,自己都快站不穩了,但看著成蹊蒼白的臉,還是將話吞了下去。

“小昧,不要胡鬨。”宗主一臉的無奈,他看著成蹊手裡那把還在抖個不停的劍,像哄小孩一樣走過去,“這件事為父會處理,你身上都是傷,快回去休息。”

宗主想要奪劍,成蹊避過,“他救了兄長,不能隨意處理。”

“可他殺了我齊雲仙府百餘弟子。”宗主站在成蹊身前,那雙狐狸眼垂著,不知何時沒了笑意,就那麼平靜無波的盯著他,“他是邪道,小昧你不要被他蠱惑。”

宗主去奪成蹊的劍,成蹊還想反抗,手一麻,那支劍便被宗主直接摘走了。紫袍的男人抓住成蹊的肩膀,柔聲道:“你累了。來人!送三公子回去歇息!”

站在一旁的隨侍聞言立刻走過來,道了聲三公子恕罪,而後便動手強行將人拉開,打算將成蹊直接拖下去。

對方大概是為了防止成蹊反抗,手勁用的有些大,成蹊肩上本就有傷,隻稍微一掙紮,創口便又破了,空氣中浮現出一點血腥氣。

容纓看著成蹊身上擴大的血跡,瞳孔一縮就動了手,一掌將那隨侍掀開,“放開他!”

那隨侍踉蹌兩步,撞倒了案幾,這一下可謂是捅了馬蜂窩,他們不敢說成蹊還不敢說容纓了嗎?幾個長老頓時竄出來指責,“你這是要乾什麼?當著玄天君的麵還敢動手,簡直是無法無天!”

“這樣的逆徒,放在我們齊雲仙府是要逐出師門的!”

一群人頓時叫嚷起來。

成蹊從那隨侍手上掙紮開後,立刻擋住四周湧過來的侍從,護住容纓,盯著宗主咬牙道:“父親,我這輩子就沒有幾個喜歡的東西,容纓動手的原因你我都清楚,你當真要這樣嗎?”

宗主一臉冷漠,他盯著成蹊,用一種極其陌生的視線打量許久,而後換了副痛心疾首的聲音,悲切道:“小昧,我當真是將你寵壞了,竟讓你同邪道為伍。”

若是原主聽見這番話,保不準要難受多久,但成蹊沒把這偽君子當爹,也無所謂對方的話,反駁道:“容纓不是邪道!他從前不是,以後也不會是!仙門本就有殺人奪寶的事情,仙家內鬥本就是……”

“行了!”宗主冷聲打斷,“你當真的是病糊塗了。”

宗主抓住成蹊的胳膊,將人按住,他心裡一陣窩火,想著這逆子今日怎的如此異常,麵上卻還是得維持住溫潤君子的人設,他回頭衝著玄天君打了聲招呼,“沒有管教好逆子,讓玄天君見笑了。”

玄天君依舊坐著,像是塊冰雪塑成的漂亮雕像,雕像自然不會有反應,就在宗主想著把成蹊押出去關起來時,雕像開口了。

“什麼叫邪道?”

眾人一愣,冷冰冰的聲音從上頭傳來,他們回頭望過去,玄天君大概是看戲看夠了,他抬眼,露出那雙冷漠的金瞳,“容纓是我三重天弟子,星懸天仙主正經收下的嫡傳弟子,拜了宗門上了名錄的,他若是邪道,那三重天是什麼?”

所有人都呆住了。

一部分是因為自景霄寒身上顯露的威壓,還有一部分是反應過來他們方才口不擇言,將玄天君給惹到了。

成蹊也呆住了,看著白衣的仙君嘴一張一合,一口氣說出了好長好長一段話。

原來玄天君能正常說話啊,果然為了保護容纓,主角攻絕對會支愣起來嘛。

成蹊頓時鬆了口氣。他方才看景霄寒一直不動聲色,生怕他當真鐵石心腸,放著自己老婆不管,讓齊雲仙府的人欺負。*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景霄寒此話一出,大廳內的人頓時卡殼,宗主放下成蹊,轉頭解釋道,“玄天君不要誤會,我等絕無此意,是這容纓行事狠辣,當然,他一人行事自然牽扯不到三重天上。”

“嗯。所以容纓之事自然有我三重天去審。”景霄寒起身,一張臉冷的厲害,“齊雲仙府還是不要越俎代庖的好。”

他從主位上下來,身上的配飾泠泠作響,路過成蹊是腳步一頓,而後伸手將另一側的容纓拉了起來。

“此事還需再查。”景霄寒轉身,手指了指,“你跟我走,有話問你。”

成蹊還在發呆,他現在頭還有些暈,鼻腔裡忽得嗅到曇花盈盈的香氣,眼睛一抬,便看見個雪白的人影站在他身前,景霄寒蹙著眉盯著他,“走。”

成蹊一個激靈,立刻爬起來跟在景霄寒身後,小尾巴一樣跟著出門了,還不忘扶一扶腿腳不便的容纓。

大廳內,宗主臉上風輕雲淡的笑容再維持不住,在成蹊跑出去後徹底黑了下來。

——————

“這是哪裡?”成蹊扶著容纓小聲的問道。

“白玉京外的紫都府。”容纓輕聲回答,“我們在萬獸林的時候魔族攻打白玉京,城裡毀了,齊雲仙府主宗暫時挪到了這裡。”

成蹊點了點頭,他們身前,景霄寒慢吞吞走著,衣擺飄蕩,一言不發。

容纓一時拿不準這廝想乾什麼,但他目前這處境確實隻能靠他。便警惕的跟在後頭,帶著成蹊一路走出去,守在院子外的侍從看著玄天君帶成蹊出去也不敢阻攔,眼睜睜看著三人從大門出去,大搖大擺走進了附近的客棧裡。

景霄寒帶著兩人上樓,大門一開,是個普通客房,一張普通的木架子床上鋪著張灰撲撲的涼席。

景霄寒十分自然的坐在了桌子邊,看著在一邊站著的兩人,“坐。”

成蹊與容纓對視一眼,默默在另一邊坐下,白衣的仙君一臉冷漠的給自己倒了杯冷茶,看著跟鵪鶉一樣的兩個病患,再度提醒道:“上藥。”

成蹊感覺身側的容纓頓時鬆了口氣,成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容纓扒拉過去,“看看你的傷。”

成蹊轉過身,把衣服解開,露出背上的裂口,其實創口不大,但很深,經過一番磨蹭,痂蹭掉了,粘在裡衣上。

容纓皺著眉頭去叫熱水,成蹊坐在板凳上,看著跑來跑去的容纓和老神在在坐著的景霄寒,覺得自己像個燈泡。

沒多一會兒,客棧便將熱水送了過來,容纓全當房間裡沒有第三個人,冷著臉給成蹊處理傷口,一邊處理一邊道:“自己什麼能耐你不清楚嗎?不要逞強。”

“我沒逞強,如果我不去,他們真的會對你動手。”成蹊乖乖坐著,他背對著容纓,自己兩隻手扒拉著桌子,衣衫半褪,正對麵是冷如月華的玄天君,對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