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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嗎?”

任先生道:“明天早上。”

景眠即使困,也能說出很官方叮囑的句子:“先生注意安全。”

已經躺下來的任先生,朝著景眠睡著的方向,似乎看了他一會兒。

任先生道:“還有嗎?”

景眠:“…嗯?”

任星晚聲音有些輕:“除了注意安全,還有其他嗎?”

困意和思緒難以分開,景眠似乎想了一會兒。

他說:“我等先生回來。”

景眠的手在被子下的邊沿,露出指尖,處於睡眠放鬆狀態下,微微蜷起。

任先生的手很大,從外麵慢慢握住了景眠的手。

掌心靠著手背,修長的指節從指縫穿過,被握住時,景眠的手比男人小了一圈,也比任先生的白一點。

指甲乾淨清潤。

幾乎是被任先生握在手心裡。

……

臥室裡變得很安靜。

隻剩下兩人均勻而淡淡的呼吸聲。

*

*

楊經紀人一早就來到了任星晚的住處。

接著,任總上車,楊帆接過外套,讓助理展開疊好,他彙報行程,以及今晚活動需要的致辭和講稿。

W市離臨城太遠,就算坐專機,也需要三個多小時。

但要舉行一場很重要的盛典,任哥是壓軸嘉賓,通告和行程排的很滿,全下來要六七天。

楊經紀人也有點同情任總。

畢竟這才和景眠先生新婚多久,蜜月都沒來得及開始,就要全國到處跑。

雖說小彆勝新婚,但新婚後的小彆就要另當彆論。

而他也隱隱約約感受到了一點錯覺。

任先生……似乎有點低氣壓。

雖然昨天就這麼覺得了,隻是今天任總離開家後,氣氛變得更明顯了一點。

楊經紀人資曆老,所以更會察言觀色看氣氛,全程沒敢提其他的,兢兢業業搞工作,忙碌一整天。

直至盛典結束。

兩人等司機從專用通道提車開過來的這段時間,冷風拂過,夜幕涼肅。

任先生忽然道:“楊帆。”

楊經紀人連忙回:“任總。”

“你和伴侶分居過嗎?”

……

楊經紀人明顯愣了一下。

這個問題,相比於和任總以往交流的話題,顯然是相當不常見的,楊經紀人回答:“當然,分居是經常的事。”

“每次出差的時候分開幾天,有時候一兩周,或者幾個月,最近的一次就是現在。”

先生沉默了幾秒。

道:“分開太久,會影響感情嗎?”

楊經紀人交疊的雙手一晃。

心裡暗暗湧上驚訝。

任總竟然會在意這種事?

在楊帆的印象中,任先生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教科書級典範。

進入這個圈子,最終能成功的人,不是有無法想象的背景勢力和絕佳資源,就是目標和執行力極強的人。

任先生兩樣都占了。

所以最初知道任總要成婚時,楊帆差點驚掉了下巴。

後來,得知這場婚姻是家族聯姻後,楊帆又覺得,這好像蠻符合任總的行事風格的。

感情似乎是最不值得付諸精力的事,就連婚姻亦是如此。

隻是這個景先生,好像有點不一樣。

楊帆就斟酌著回答:“這個要分情況。”

“您和景先生是新婚,感情正是最熱烈的時候,咱們這次行程最多一個多星期,小彆勝新婚,說不定不僅不會影響,還能升溫夫妻感情呢。”

任先生沒說話。

似乎在考慮這話的可信性。

楊帆問:“景先生黏人嗎?”

任先生看著他:“不黏。”

楊帆:“……”

他好像問到了不該問的敏[gǎn]話題。

楊帆想了想:“如果您真怕離開太久,可以適當給景先生買點小禮物。”

“禮物…?”

“對。”楊帆說:“畢竟W市離臨城這麼遠,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臨城當地買不到,景先生年紀小,對這些肯定感興趣的。”

任先生似乎被說動了,隻是稍稍蹙眉。

像是在思考什麼。

他問楊帆:“一般買什麼?”

楊帆想了想,舉例說:“給男生買的話,錢包,手表,鍵盤鼠標,籃球……”

楊帆的聲音慢慢停下來,因為任總的神色。

楊帆試探著問:“他不喜歡?”

任先生答:“不喜歡。”

楊經紀人這次被難住了。

感情顧問不好當啊。

指腹磨了磨掌心,他猶豫著問:“那……您還記得景先生小時候喜歡什麼嗎?”

小時候?

任先生微怔。

“……”

“記得。”

幾秒後,沉默著的任先生,低低重複了遍:

“我記得。”

第48章

在任先生登機前, 景眠也收到了提前定好的早餐。

景眠從送餐小哥的手裡接過,放在餐桌上,有一籠熱氣騰騰的小湯包,封口處點綴著蟹黃餡, 旁邊還有幾樣早點, 相當豐盛,而且不失精致, 都是新出鍋的。

遠處是倒在紙杯裡的豆漿。

景眠擦了擦手。

附近的早餐店並不多, 之前偶爾和任先生在公園後身靠近中學的地方吃過一家,景眠尤其鐘愛那裡賣的蟹黃湯包,吃完有點意猶未儘, 但位置有一千多米, 需要開車。

景眠沒想吃個早餐還大動乾戈, 於是從沒提過。

沒想到任先生記住了。

還特意訂了。

景眠動筷子前,因為很豐盛, 還忍不住拿手機拍了兩張。

接著翻了翻,發現湯包的淡淡飄起的熱氣都被捕捉進了鏡頭,像是早餐店那種精致的宣傳照片。

他沒有刪,存好, 卻不知道發給誰。

景眠估摸著, 任先生這個時間已經上飛機了。

於是坐下, 慢慢吃起來。

俱樂部今天不開門, 又不能直播,景眠忽然不知道乾什麼了。

他給小盆栽澆了水,修了修葉子, 至少能撐小半個月。

景眠躺在沙發上,曬了會兒太陽, 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再醒來時,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景眠坐起身,跑去開了門,發現竟是於阿姨。

“餓了吧?”

在景眠詫異的目光下,於阿姨笑著換鞋進來,手裡拎著滿滿一兜的菜:“中午想吃什麼,和於姨說,姨給你做。”

景眠茫然道:“已經中午了嗎?”

於姨轉頭,看景眠睡得頭發翹起,忍俊不禁道:“我們小孩兒睡到中午了呀。”

景眠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怎麼答。

耳朵慢慢紅起來。

除了媽媽外,好像很久沒有人和他這樣說過話。

景眠站在廚房邊,看著於阿姨把綠蔥蔥的菜放到案板上,開始係圍裙,他小聲地回應:“嗯。”

於阿姨平時過來的不算勤,多數是在他們不在家的時候,整理房間,偶爾做晚飯,澆澆花曬曬被。

景眠猜測,於姨忽然在午飯時間前過來,大概是任先生吩咐的。

景眠其實早上吃了不少,但因為是阿姨做的,也乖乖吃了很多。

“今天不上學嗎?”

景眠夾了塊雞丁,回答:“快期末了,學校沒有課。”

“這樣啊。”

“我女兒要從學校回來了。”

於姨一邊說,一邊笑%e5%90%9f%e5%90%9f的,聲音都柔和下來:“他們這學期考試少,最後一科昨天剛考完,這不趕忙就訂了車票,今晚下高鐵。”∫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景眠問:“幾點到臨城?”

於阿姨說:“五點十分。”

景眠想了想,道:“於姨,晚上不用來這兒,您去接女兒吧。”

於阿姨洗菜的手甩了甩水滴,擦擦圍裙:“這怎麼行,晚飯一定要吃的,她沒什麼行李,不用我去接,自己打個車就回家了。”

景眠記得任先生提過,於姨和丈夫離了婚,是離異家庭,平時一個人打工賺錢照顧女兒。

如果過來給自己做晚飯,就不能去車站接女兒了。

景眠搖頭:“於姨,我晚上約了朋友,要出去吃。”

阿姨愣神:“不在家吃了?”

景眠點點頭。

於姨不放心:“真和朋友約飯了?”

景眠笑了:“真的。”

於姨囑咐:“出去的話,可彆去路邊攤吃,容易壞肚子,找個環境好的餐廳。”

景眠點頭:“好。”

於姨溢出笑容:“那也好,我去車站接一下媛媛,比她自己打車放心一點。”

景眠跟著笑了笑。

天色慢慢變暗。

落地窗投下了夕陽的暖色,卷著暗淡的夜色,融進高大的窗簾之中。

阿姨已經走了很久。

景眠感覺到肚子餓了的時候,看了眼表,已經晚上七點多。

家裡靜得過分。

景眠看了會兒電視,翻了翻外賣的軟件,難以抉擇。

儘管餓了,卻沒什麼食欲。

景眠想,大概是…任先生把他的口味養刁了。

景眠起身,翻了翻冰箱,吃了小半盒水果,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呆。

不久,景眠把之前屯的幾盒泡麵翻了出來。

找了盒合眼的酸辣味,景眠泡了熱水,等了五分鐘,然後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吃麵。

吃完後,景眠沒來得及收紙碗,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景眠垂眸看去:

——是來自任先生的電話。

景眠一怔,原本舒緩的神經忽然一振,他坐起身,發現已經八點了。

他和任先生約好,每天要打電話的。

景眠站起身,手忙腳亂地收拾小茶桌,把泡麵盒扔到垃圾袋,又擦了擦桌麵,做完這一切後,才發現沒有任何意義。

又不是視頻電話,任先生不會知道他吃泡麵的。

或許是被特意囑咐過,導致心虛作祟,景眠輕籲口氣,拿起手機,呼吸平複下來:“任先生。”

“活動已經結束了嗎?”

“嗯。”任先生道:“我在停車場。”

明明才分開一天,卻又有種分開了很久的錯覺。

大概是先生離開之後,在家裡的時間隨之漫長了許多。

景眠在沙發上,不遠處的屏幕光落在他的麵龐,明暗交錯,景眠開玩笑道:“今晚會在電視裡看到任老師嗎?”

“不會。”

任先生認真道:“不是電視台活動,是影視盛典。”

景眠:“……”

夫夫的幽默並不相通。

但不知怎麼的,或許已經熟悉了先生的性格,聽到這樣一本正經的回答,竟覺得有點可愛。

任先生停了幾秒,問:“為什麼叫我老師?”

景眠抿了下唇,尷尬道:“因為…先生在圈子裡地位很高,很厲害。”

“厲害的人要叫老師。”

不知道這番話受不受用,但景眠隱約聽到電話的那頭,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