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肢卻無法撐起他的身軀,幾個簡單的動作令他吸入了更多的麻醉氣體,他最終難抵困意,皺眉陷入昏迷。

澤莫向身後招招手,正準備叫人把韋恩弄去十七樓,卻見一列精英特工神色嚴肅地向他走來,領頭的士官眉宇間難掩焦躁。

“出了什麼事?”澤莫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特工們在看清多爾西麵容的刹那,整支小隊幾乎是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眾人的眼神在他的麵上徘徊,槍口皆是若有若無地對準了多爾西的方向。

特工們對多爾西莫名其妙的敵意讓澤莫有些難堪,但比起難堪,他更怕多爾西突然發瘋弄死整隊精英特工。他趕緊上前一步,插在多爾西和特工們之間,厲聲道:“這是哥譚來的噩夢大人,不得冒犯。”

領頭的特工捏緊衝鋒槍的槍管,艱難地將目光從多爾西的臉上移開,一字一句回複:

“賽爾德不見了。”

原來他們是將多爾西認成了溫德爾。多爾西向來喜歡彆人將他和溫德爾並舉,這群特工也算是無意之間搔到了多爾西的癢處,這回不用擔心噩夢發瘋了。

澤莫心裡頓時一鬆,麵上的笑容才提起一半,卻突然意識到特工話語的含義——

“賽爾德不見了?!”

澤莫渾身一顫,差點癱軟在地,他壓根不敢看身側多爾西的表情。

他刻意扯著嗓子吼得很大聲,好像如此就能證明他的清白:“賽爾德不是關在隔離艙裡?冬兵就算了,房間裡還有整支精英小隊,這群廢物是死了嗎?一整支隊伍還攔不住一個手無寸鐵的闊佬?”

“是的,大人,他們都死了。”特工艱難道。

“冬兵疑似被賽爾德操控。他們屠殺了整支隊伍。小隊的最後一名成員被發現死在羅傑斯的關押室門外。我們搜查了一圈,發現羅傑斯也不見了!我們懷疑是……”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多爾西突如其來的笑聲打斷了特工的話語。

他的笑聲溢滿了顯而易見的興奮,甚至還帶著喜悅——就好像他是溫德爾的同伴,發自內心地希望溫德爾能夠順利逃脫似的。

而他每笑一聲,澤莫的麵色就難看一分。幾秒間,他腦中念頭千回百轉。

賽爾德換「蜂後」,沒了賽爾德,他毫不懷疑多爾西就算把鏡子沉進紐約港都不會給他留個碎片。冬兵亦是棘手,一個被敵人控製的、精通刺殺的人形武器……鬼知道他潛伏在基地的哪處陰影中,就算找到了,澤莫拿他亦是沒辦法——殺,羅傑斯必然發瘋,不殺,這種不聽話的武器簡直像個定時炸彈。

提起羅傑斯,澤莫難免想起那個隻有一米六五的美國隊長——母體跑了,以後操控蛇隊的「蜂皇漿」去哪裡搞?!好不容易製造的超英隊伍難道就此功虧一簣?!

想到最後,澤莫幾乎有些氣急敗壞,他不禁揚起聲音,朝著特工們咆哮:“他們一定還在基地裡!不惜一切代價,把他們三個給我找出來!”

特工們大聲領命,即將轉身離去之際,澤莫又不情不願地追加一句

“要活的!”

“彆生氣,澤莫。”多爾西好不容易止住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他伸手從眼睛裡摘下美瞳,露出一對似梟目的暗黃瞳孔::“你去找美隊和冬兵吧,我去找溫德爾。”

“什麼意思?”澤莫有些不解地擰起眉:“難道他們會兵分兩路?”

因為複刻品羅傑斯的存在,美隊現在虛弱無比,他必然要依靠冬兵和溫德爾才有機會離開基地。而冬兵,他雖然擅長刺殺,但終究寡不敵眾,唯有帶上具有反傷能力的溫德爾,兩人配合,才有可能從眾多特工的追殺中活下來。

在澤莫看來,三人同行是他們必然的選擇。

“他們必然會兵分兩路。”

說話間,多爾西微微仰起頭。

澤莫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潔白的天花板上空無一物。

多爾西,他在看什麼?

“你去六樓等他們兩人吧。”多爾西語氣平淡,如同在陳述既定的事實。

“什麼意思?”

多爾西回頭望了他一眼。

澤莫突然意識到,短短幾分鐘裡,一向被公認為九頭蛇智腦的自己像個傻子般將同個問題反複了兩遍。

他刻意皺起眉頭,擺出一副怒火中燒的憤怒神情,但他心底卻非常明白,這種憤怒不過是一層軟弱的遮羞布,掩飾著他無能和恐懼。

天知道這一路來他到底用了多少意誌力逼迫自己在多爾西麵前保持鎮定、不落下風。但直到這一刻,他那莫名其妙的斷言和平淡的一瞥,終於讓澤莫再難忍受——這種無可彌補的信息差如同天塹一般,讓自詡聰明人的澤莫幾近崩潰。

多爾西興致缺缺地收回目光,將美瞳摁回眼睛裡。他眨了眨眼,又恢複“溫德爾”狀態。看到澤莫崩潰的神情,他模仿著溫德爾的性格,體貼入微地側過臉,溫柔道:

“那我先行一步了。”

澤莫咬著牙,再一次、最後一次發問:“你去哪裡?”

“我去十七層等他。”

第105章

有了995, 溫德爾得以避開一路上的九頭蛇特工,順利來到布魯斯的關押室門外。

關押室外麵出奇的冷清,居然沒有一個人影, 以至於溫德爾差點以為這是一個守株待兔的陷阱。出於謹慎,溫德爾並沒有貿然進入關押室, 而是站到單向鏡前向內觀察情況。

房間裡外皆是一片寂靜。

布魯斯仰麵躺在角落的小床上, 說不清是睡著還是昏迷, 一米八八的大塊頭擠在小小的鐵床上,大長腿順著床沿滑落在地,看上去異常委屈。

隻不過看了一眼, 就像有人在溫德爾的心臟上擰了一把, %e8%83%b8口驀然湧起一陣酸澀。這莫名其妙出現的情緒令溫德爾不由感到一陣煩躁,他轉身從單向鏡前離開,打開了門。

“昏過去了。”溫德爾收回翻看布魯斯眼皮的手, 無奈地將布魯斯的手臂往一旁推了推, 給自己騰出個座位。

他為難地瞪著床上的布魯斯, 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這個大塊頭。剛才溫德爾嘗試著伸手扶起他, 可布魯斯沉得像頭猛獁象, 躺在床上紋絲不動,就好像他那些蛋白質喂出來的手臂輪廓都是真材實料的肌肉似的。

溫德爾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 他伸手在哥譚闊佬俊美的臉蛋上重重拍打了數下,寄希望布魯斯能顫顫睫毛,睜開那對漂亮的眼睛。可布魯斯聽不到溫德爾的心聲,他的臉頰都被拍得泛起紅暈,卻依舊一動不動躺在雪白的被單上, 像個睡美人。

溫德爾深深歎了口氣。

他現在不得不承認,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布魯斯·韋恩的確擅長給人帶來麻煩。隻是有的人能看在他漂亮臉蛋的份上原諒他, 有的人,比如溫德爾,會由衷地感到心累。

顛倒鏡像的任務迫在眉睫,還有那些九頭蛇特工指不定會什麼時候殺個回馬槍。溫德爾原本計劃帶著布魯斯去三樓和美隊彙合,雖說帶著一個柔弱的闊佬同伴將大大提升此行的危險性,但溫德爾仍有把握護著布魯斯不受傷害——但一切的前提,是布魯斯可以自主地、獨立地行走。

溫德爾糾結片刻,毅然決定尋求外援。

他再次走到關押室的門邊,啟動【R卡·光之吧】,伸手推開門。∫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或許是還未到狂歡的時間點,整個酒吧十分寂靜。溫德爾受限於規則不能離開九頭蛇基地,隻好扶著門框呼喚路西法的名字。

“彆喊了,彆喊了。”

路西法不知何時倚靠在酒吧門內的牆壁上,他披著一件純黑的睡袍,睡眼朦朧地直起身,當著溫德爾的麵就開始脫衣服:“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我了,沒想到這才幾天,你就親熱地喊我名字,真叫人受寵若驚……先說好,偷情可以,感情免談。”

“我找你有正事!”溫德爾被沒個正經的路西法氣到語噎:“你也不看看我在哪裡?!”

“哪裡?不就是紐約港下麵的九頭蛇基地麼。”路西法漠不關心地報出溫德爾所在的地點,興致缺缺地打了個哈欠,伸手就要關門:“祝你任務順利,不睡的話,我就要回去睡覺了。”

“等等!”溫德爾實在拿除了睡(顏色意義)就是睡(字麵意義)的路西法沒辦法,開門見山地說出來意:“你能不能幫我照顧下韋恩,除了睡覺,代價你開。”

聽到“韋恩”兩個字,路西法像是猛然看到金子的守財奴,唰得一下抬起眼簾,堪稱精神抖擻地推開了門,麵上洋溢著熱情的笑臉:“你不早說!”

路西法穿過門,三步並兩步走到小床邊,低頭打量昏迷的韋恩。片刻後,他抬眸望向站在門旁的溫德爾,正想開口,卻突然瞪大眼睛,就像是見到聖跡,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你做什麼?”

溫德爾被突然靠近的路西法嚇了一跳,差點摔出門踏進

光之吧。好不容易扶著門框站穩,溫德爾警惕地和舉止詭異的路西法拉開距離。

“嘖嘖嘖。”

路西法盯著溫德爾嘖嘖稱奇,他的臉上有著一種詭異的滿足表情。半晌,他突然閉眸雙手合十,露出純然溫順乃至有些虔誠的神情,對著天花板喃喃道:“父,原來你真的愛我。”

這句話比起信徒禱告,看上去更像是一次敷衍的用餐儀式,話語的尾音還沒消散,路西法就飛快鬆開了手,臉上複又展現他那副經典的、正邪難分的笑容,帶著惡魔最常見的、幸災樂禍的意味。

溫德爾還未反應過來,路西法就堪稱憐愛地伸手撫上溫德爾的腦袋,像是揉著一隻長毛寵物那樣輕輕撥弄著他的鴉發。他盯著溫德爾,腦海裡卻想起那天夜裡的蝙蝠俠。

和所有個性惡劣的惡魔一樣,路西法喜愛交易,更喜歡為難人。

他要求蝙蝠俠拿一段記憶交換神眷的真身身份,遭到拒絕之後,又故作“好心”地退而求其次,允許蝙蝠俠拿彆人(比如童年摯友)的記憶做交換。如此優渥而簡單的條件令康斯坦丁眼紅到滴血,但蝙蝠俠依舊不知好歹地拒絕,兩人最終不歡而散,而記仇如路西法,自然給蝙蝠俠惡狠狠地記了一筆。

可如今,兜兜轉轉,溫德爾卻自己弄丟了記憶。

他遺忘得甚至比路西法原本想要的記憶還要多上幾分。

這簡直就像個惡意的玩笑——但路西法願意將此理解為天父給他的補償。他摸著溫德爾的頭,墮天這麼久以來,%e8%83%b8口第一次湧起名為“同情”的情緒。

可憐的韋恩。

可憐的蝙蝠俠。

短暫地憐愛韋恩幾秒,路西法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韋恩醒來後的神情。他朝身後打了個響指。躺在床上的布魯斯頓時漂浮起來,四肢順著重力向下垂落,如同關節僵硬的木偶娃娃。

“我會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