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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照顧好他的。”路西法麵上一派真誠地和溫德爾保證,堪稱興高采烈地指揮空中的韋恩穿過門框飛進光之吧。

望著布魯斯的身影消失在門框那側,溫德爾的心頭突然湧現一種強烈的欲望——想追過去!

這種不知來源的衝動如同洪流般順著血管蔓延,以至於溫德爾用了遠超自己想象的時間才將視線從光之吧的深處拔出。如同受虐一般,他強迫自己將注意力轉移到路西法惡劣的笑容上,勉強道:“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尤其是是惡魔提供的免費午餐。

溫德爾告訴自己,如果路西法回答無需代價,那就算違背主係統的規則,他也一定要去光之吧把布魯斯搶回來——決不能將布魯斯留給一個突發“善心”的惡魔。

路西法眨了眨眼,視線掃過溫德爾無意識捏緊的拳頭,笑了起來。在溫德爾警惕的目光裡,他執起溫德爾的左手,堪稱深情款款地用拇指撫摸著那串玫瑰手鏈。

“代價就是,這串玫瑰手鏈。”

溫德爾順著路西法的視線望向自己的手上的玫瑰手鏈。鉑金色的小巧玫瑰在腕間晃蕩出碎金般的光芒,玫瑰偶爾在空中翻轉,露出一角隱秘的“W”。

W——韋恩?

事實上,溫德爾在美隊的關押室裡,就注意到了自己手上突然多出來的手鏈,隻是他實在不記得是誰送給自己的。

靠著其上W,溫德爾猜測它可能來自於韋恩——可韋恩為什麼送自己手鏈?他們的關係難道好到可以互贈貼身飾品的程度?——溫德爾實在想不起來。一提到韋恩,他整個人就心煩意亂到難以思考。這種失控的感覺讓他本能地想要逃避回憶和韋恩有關的事情。

看到溫德爾眼底的掙紮,路西法笑意越深,他攤開手掌,刻意催促道:

“一串手鏈而已,弄丟了也很正常,大不了你回去

做個一模一樣的戴上,韋恩發現不了。”

“再說你堂堂賽爾德集團總裁,怎麼能隨身戴著韋恩集團的信物,你就不怕員工傷心嗎?”

“成交嗎?快點決定——不給的話我就走了。”

細碎的鏈條從溫德爾的指尖緩緩滑落,“啪嗒”一聲跌入等待多時的手掌裡。

猶有餘溫的鉑金玫瑰被路西法攏在掌心,指甲劃過玫瑰的花瓣,如同逗弄金絲雀的羽毛。

今日的意外驚喜讓路西法恨不得抱著天父高唱哈利路亞。

他美滋滋地踏過門扉回到光之吧,即將關門之際,他看到溫德爾遠遠站在原地,如同一隻迷途的羔羊。

而正是這一眼,讓路西法關門的手頓了頓。

他握著門把手,突然開始自我反思——雖然惡魔趁人之危是相當正常的事情,但自己是不是逮著一隻羊薅得太狠了?又或是因為賽爾德身上有著天父濃厚的眷顧,熟悉而溫暖的氣息讓路西法既想狠狠欺負他,又不忍欺負他。

看在一會兒還要坑他姘頭韋恩的份上,自己還是大發善心地幫這小可憐一次吧。弄塌九頭蛇基地什麼的,對他而言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路西法給自己找好了借口,又將腦袋探了回去:“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免費的。”

路西法難得的好意卻不被領情,光是聽到“免費”兩個字,溫德爾就像PTSD發作一樣反射性地皺起了眉頭,抵觸和厭惡就差直接寫在臉上。

“不用,謝謝。”

溫德爾主動朝著門框走了幾步,伸手握住這邊的門把手朝著光之吧推動,毫不掩飾“送客”的意味。

路西法感受到門那邊傳來的推力,他並不遺憾地聳聳肩,儘職儘責地暗示了最後一次:“十七樓……你真的沒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聽到路西法提起“十七樓”,正在關門的溫德爾停住了動作。他突然想起那個金發特工的話——沒有人能進入十七樓。電梯中,十七樓的按鈕旁也確有額外的磁卡感應點。

想了想,溫德爾謹慎道:“你可以送我去十七樓嗎?”

路西法頗為意外地一挑眉,沒想到溫德爾考慮半天最後竟然隻提這麼一個小小請求。

他伸手從空中摸了一把,將一張磁卡塞進溫德爾的懷裡。做完這一切,路西法仔細品味了一番時隔千年做好事的感受,卻無奈地感受到他的良心(自己竟然還有這種東西?)還在隱隱作痛。

“差不多得了。”路西法在自己的心臟處輕輕錘了一擊,不知道是在警告誰。他不耐煩地伸手打了個響指,再抬起頭,關押室那側已然空無一人。

路西法吹著口哨,愉快地關上了門。

第106章

被送進光之吧的布魯斯並沒有得到所謂的“良好照顧”。

事實上, 門剛關上,路西法就把布魯斯像是扔垃圾一般隨手拋到了沙發上,布魯斯順著柔軟的沙發緩緩滑落, 半個身子都掉到了地上,隻剩下腦袋倚靠著沙發邊緣,看上去十分可憐。

而路西法全然不顧, 他忙著給自己開酒慶祝, 他一邊拋著手裡的玫瑰項鏈,一邊哼著歌指揮吧台裡的酒瓶和杯子乒乒乓乓地調酒。喝了大半杯威士忌,冰冷的酒液終於讓他火熱的內心短暫平複,路西法這才慢悠悠地拿著杯子跨過布魯斯,施施然坐到了沙發上。

“瞧瞧這靈魂成色,品品這靈魂香味……啊……”路西法陶醉地長歎。再睜眼,他目光灼灼, 堪稱幸災樂禍地伸手去探布魯斯的鼻息:“撒旦在上, 讓韋恩死吧死吧死吧……”

“嘖。”

路西法抽回手,遺憾地搖頭,毫無顧忌地大聲抱怨:“五倍的麻醉劑都弄不死……廢物九頭蛇!煩人。”

眼見布魯斯一時半會兒死不掉,路西法大失所望,他向後仰去,靠在沙發上不耐煩地打了個響指,毫不客氣地伸腳踢了踢布魯斯的腰腹:“天黑了,蝙蝠可以起來活動了。”

路西法晃動的小腿被一股大力強製停滯。

一隻手掐在他的腿骨上, 力道重得可以輕而易舉地折斷普通人類的骨頭, 毫不掩飾手掌主人的敵意和憤怒。路西法卻沒有一點疼痛的感覺, 他甚至放鬆地伸了個懶腰, 懶洋洋地嗤笑了幾聲, 方才慢條斯理地伸出手,掌心向下,在布魯斯麵前一根一根地展開手指。

一條手鏈,一條布魯斯非常眼熟的手鏈,在空中顫顫巍巍地晃動,如同一道墜落的星矢,劃破了布魯斯冷靜的麵容。

布魯斯毫不遲疑地伸手去搶玫瑰手鏈,路西法卻如有所預料般,動作恰好比布魯斯快上一點。如同一個點水蜻蜓般的輕%e5%90%bb,手鏈擦著布魯斯的指尖一觸即分,在空中劃過一道金色的弧線,最終又回到路西法的掌心。

驚怒之下,布魯斯忘了掩飾,屬於蝙蝠俠的狠厲出現在他未戴頭套的俊美臉龐上。

他以絕不符合散漫闊佬形象的迅猛速度翻身躍起,用無可挑剔的高超格鬥技巧製住了路西法的手腕,從他的手裡強硬地取回那串手鏈,憤怒道:

“你對他做了什麼?!”

一時不察,竟然被一個人類從手裡搶走了東西。路西法有些惱怒地直起身,毫不客氣地揮手將布魯斯推了下去。他眯起眼睛,收斂了漫不經心的笑容,屬於地獄主君的強大威壓緩緩充斥著整個無人的酒吧。

“我以為,由英國管家帶大的孩子應該會有足夠的禮貌。”路西法涼涼嘲諷:“這裡可不是哥譚,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我不介意違背和賽爾德的約定,先弄死你——蝙、蝠、俠。”

布魯斯握著手鏈緩緩起身。短短一個瞬間,他已然冷靜。∫思∫兔∫在∫線∫閱∫讀∫

進入九頭蛇基地之後,他就被迫和溫德爾分開。還沒來得及給阿福發信號,原本對他置之不理的九頭蛇突然給房間注射麻醉噴霧。

憑著經驗,布魯斯粗略估計了麻醉劑的濃度——在這種濃度下,就算蝙蝠俠也無法單靠屏息撐很久,更何況柔弱的布魯西。更糟糕的是,單向鏡的背後毋庸置疑有人正在觀察。在九頭蛇的監視中,布魯斯根本無法躲避麻醉劑。

在昏迷前,布魯斯在腦海中預演了十幾個方案,每個方案都堪稱計劃周密——隻是,沒有一個方案的實施地點是從光之吧開始。路西法的出現,完全不在布魯斯的預料之內。

溫德爾、九頭蛇基地、麻醉劑、路西法……信息在他的腦海中反複拚湊,卻如同缺了碎片的拚圖,無論如何也無法揭示真相。而布魯斯確信,拚湊真相的那一把碎片,就掌握在路西法的手中。

路西法的心情是真的很不錯,即便被蝙蝠俠冒犯,他很快寬宏大量地單方麵原諒了他。路西法熱情地拍拍沙發,示意布魯斯坐下來好好談談。

“我可沒對你的心肝寶貝做什麼。”路西法翻了個白眼,操控著一杯威士忌落到布魯斯麵前:“是賽爾德主動地、自願地、互利互惠地和我做了交易。”

路西法刻意將三個副詞咬得異常重,抬眼見布魯斯依舊麵若寒霜、不為所動,他無奈地仰靠在沙發上,決定主動展示自己的誠意。

路西法挑挑揀揀地說了部分真相。對於最重要的部分,比如溫德爾的記憶狀況,路西法自然略過不談。

“總之,賽爾德拿玫瑰手鏈和我做交易,讓我帶你離開九頭蛇基地。”

路西法咽下威士忌,做了總結。他麵上一派正經,對布魯斯冷漠的表情視而不見,如同一個信譽良好的商人,認真地對布魯斯提議:

“賽爾德一心掛念你,你也該為他做點什麼。”

“和我做交易吧——這是最快捷的方式。”

聞言,布魯斯終於抬眸。他淡淡看了路西法一眼,語氣意味不明:“你能把他帶出來?”

路西法咧開嘴,剛想拍著%e8%83%b8脯保證,卻突然想到溫德爾麵板上那該死的限製——任務完成前,溫德爾無法離開九頭蛇基地。這意味著路西法要是想把溫德爾帶出來,就必須幫他完成所有的任務。

路西法笑容一僵,舉到%e8%83%b8口的手轉而摸上自己的下巴,朝布魯斯眨眨眼,暗示道:“這個代價很大。”

“那算了。”

聽懂路西法言下之意的布魯斯麵上流露出明顯的無趣神色,他重新起身,撫平衣袖褶皺,朝著大門的方向偏頭示意:“我先走一步。”

路西法頓時焦躁起來,他也站起了身,追在布魯斯的身後,急切道:“你沒有彆的想要的東西?”

“你不想知道他被綁架的真相?”

“還有他和神眷的關係——你就不好奇?”

“我會弄明白的。”布魯斯頭也不回地朝著門口走去,眼都不眨地伸手摳開小臂的血肉,從皮膚下取出定位儀,操控著儀器給阿福發信息。鮮血順著他的手指緩緩沁入西服,濃鬱的血腥味縈繞在路西法的鼻尖,惹得他喉口發緊。

該死,自己又不是那些渴血的牲畜。路西法暗罵一聲,身體卻自發追了上去,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