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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臉上浮現難以抑製的憤怒之色。

短暫地僵持後,不知是誰突然提了一句“十七樓”,這個詞語就像是退敗的提示音,所有人接二連三地起身,心不甘情不願,但最終還是一個接一個走了出去。

“他不就是控製著十七樓的東西嗎,等弄到了「蜂後」,誰他媽怕他。”

“輕點!誰讓他先帶回的賽爾德,而且十七樓的東西……一個蛇隊還不夠?你非得整個複聯追著你打,你才肯對澤

莫低頭不成……”

……

門被人重重甩上,隔絕了議論。

佐拉搓著手,麵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澤莫站在他的身後,視線逃避一般落在會議室光滑的桌麵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蜂後」好用嗎?”多爾西微微前傾,微笑著詢問佐拉,態度之和藹可親,就像是一位正在做客服回訪的產品經理。

“好用,太好用了!”佐拉幾乎笑成了一朵花,毫不掩飾對「蜂後」的喜愛:“正如你所說,「蜂後」藥劑和人體細胞核結合後可以快速催生基因型完全相同的後代個體,而且誕生的新個體可以在蘇醒之前進行記憶修改甚至意識重塑。”

“而恰好,組織這裡遺留著美國隊長在二戰期間的身體數據和基因標本,我們就拿此做了個實驗。”澤莫接過了話,他緩緩上前:“實驗很成功,克隆出來的史蒂夫·羅傑斯在所有方麵都和原來的美國隊長一模一樣,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參軍的記憶,就連對巴基·巴恩斯的感情都彆無二致。隻除了一點——他效忠的對象,從美國變成了九頭蛇。”

“實驗成功後,我們曾對克隆體的忠誠度有過懷疑,而你——噩夢,我們九頭蛇的朋友,就像及時雨一樣再次出現,給我們帶來了「蜂皇漿」!”佐拉慷慨激昂,機器人的手甚至伸到屏幕前“眼睛”的位置,做出一副做作的拭淚動作。

多爾西望著激動的佐拉挑了挑眉,有些好笑:“克隆體的基因存在缺陷,需要定期和母體進行生物聯係,而最快捷的聯係方式莫過於讓克隆體定期吞噬母體的成分,這不僅能幫助克隆體持續不斷地獲取力量,同時也能讓他們產生心理和生理的雙重依賴。一旦你們停止提供供應,他們就會在痛苦和虛弱中死去。”

“不過你們這個名字取得倒是貼切。”多爾西指尖交疊,懶洋洋地向後靠去:“寓意著生育母體的蜂後,和操控幼蟲生殖成長的蜂皇漿,真有意思。”

“是啊,所以我們定期給隊長——哦,是我們的九頭蛇隊長,”佐拉的額頭擠出了幾道笑紋:“提供美國隊長的血液調和物,他現在每個月都得喝上一管。說起來,這還是從你佛羅倫薩的朋友那兒得到的啟示——沒什麼是比血液更易得的母體成分了。”

房間裡,佐拉笑得開懷。多爾西嘴角的笑意一直未曾改變,如同一副凝固的油畫。而站在佐拉背後的澤莫卻有些格格不入,他的笑容像是貼在臉上的蠟層,格外虛浮,隨著時間的流逝開始緩慢地融化變形,暴露了其下的憂慮和焦躁。

“「蜂後」……”佐拉再次迫不及待地暗示。

多爾西相當好脾氣地朝佐拉點點頭,輕聲細語地回應:“在三層,數量你自己去點。”

“太好了!”佐拉的喜悅就算隔著屏幕也格外直白。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向門口走去,屏幕上的臉還不忘衝著多爾西擠眉弄眼:“我們還給你準備了彆的禮物,布魯斯·韋恩——澤莫,你記得帶噩夢過去。”

房間門再一次關上。

確認佐拉終於離開,澤莫臉上虛假的笑容瞬間消失。他難掩焦躁地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幾圈,仔細檢查了所有角落,又掏出幾個屏蔽儀慎重地放在會議桌上,這才開口:“噩夢,「蜂後」不是藥劑,對不對?”

多爾西一直含笑看澤莫忙活,聞言,他低低笑出了聲。

再抬頭,他的神態已然恢複成澤莫熟悉的、令人畏懼的模樣。

“對於佐拉這種無知的科學派而言,隻有將「蜂後」解釋成一種藥劑,他才能理解。”多爾西翹起腿,慢條斯理衝澤莫一抬下頜:“而你,澤莫,你是個聰明人——這也是為什麼在九頭蛇那麼多派係中,我最終選擇將「蜂後」交給你。”

澤莫的眼裡還殘存著一絲警惕,但他的呼吸已然急促起

來,臉上難以抑製地泛起激動的紅暈。他深吸一口氣,握了握拳:“所以、所以「蜂後」到底在哪裡?你把它帶過來了,是不是?「蜂後」到底是什麼?——他不是克隆技術,也不是基因藥物,「蜂後」究竟是什麼?!”

“我將它放在十七樓。”

多爾西站了起來。

身高是將他和溫德爾區分的最好辦法,他比溫德爾高上許多,以至於看人時總習慣紆尊降貴般垂眸俯視。他朝澤莫的方向慢條斯理地逼近,傲慢中帶著冷嘲般的笑意:“至於「蜂後」是什麼,你不是早就有所猜測了嗎,澤莫?”

澤莫渾身一顫,他盯著多爾西,蒼白的薄唇輕輕一碰,微弱的氣流帶出單詞:

“鏡像。”

“是啊,鏡像……所有人都以為鏡像是在讚美克隆體與母體的相像程度,殊不知,這就是「蜂後」的最終謎底。”

“「蜂後」從來就不是科學可以染指的聖物,越是癡迷物理、生物的唯物主義者,就越是無法理解它的存在。「蜂後」是一麵鏡子,一麵魔鏡。隻要完整映照出鏡前人的身影,就能伸手從鏡子裡拉出活生生的鏡像。”

隨著多爾西不緊不慢的解說,澤莫的眼裡逐漸染上了狂熱的色彩。多爾西隻不過介紹了九牛一毛,但澤莫的思緒早就隨著這寥寥數語飛向了未來,飛向了一個擁有著九頭蛇隊長、九頭蛇寡婦、九頭蛇蜘蛛俠的美好未來。

“好了,以後「蜂後」就是你的了,你有足夠時間享用它……”多爾西似笑非笑地看著呼吸急促的澤莫:“現在,帶我去見韋恩。”

澤莫猛地回神,他驚疑不定地打量著多爾西的神色,猶豫著追問:“不是賽爾德?”

“不急,先見韋恩。”多爾西笑著拍拍澤莫的肩膀,率先走出房間。

——讓我先見見,這隻被九頭蛇俘獲的蝙蝠。

第104章

澤莫和多爾西並肩站在韋恩關押室的單向鏡前, 他的一顆心都掛在「蜂後」上,恍惚間聽到多爾西吩咐了一句什麼,腦子還在處理信息, 話語卻脫口而出:

“噩夢, 我沒聽錯吧,你要鏡像韋恩?!”

澤莫向來是個沉穩的人, 可這並不意味著他聽到多爾西克隆韋恩的命令還能一如既往地保持淡定。他快步追上了多爾西, 指著單向鏡, 手指就差戳在鏡子裡韋恩的臉上。澤莫的雙眼緊緊盯著多爾西, 不錯過他的任何神情變化:“韋恩?韋恩?!”

“噩夢,不是你說的嗎, 「蜂後」的使用次數極其有限, 必須將有限的次數用在最需要的地方——除非超級英雄, 就不存在複刻的價值。就算韋恩是個富可敵國的闊佬, 就算他是全美男女的夢中情人, 就算他是正義聯盟的資助者, 但他的用處和鏡像他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完全不成正比!噩夢,貓頭鷹法庭如果缺錢……”

“法庭……缺錢?”

多爾西似乎聽到什麼荒唐的事情, 以至於忍不住地笑出了聲。

他的目光穿透單向玻璃, 落在韋恩身上。大塊頭的韋恩穿著皺皺巴巴的西服,蜷縮在角落的小床上, 看起來格外可憐。多爾西盯著韋恩,目光裡混合著憐愛和嗜血的雙重神色:⑦思⑦兔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哥譚屬於韋恩, 韋恩屬於法庭。”

“如果沒有意識到這點,就算是韋恩的家主, 也活不長久, 比如他的上一代……”多爾西故作可愛地偏頭思索了幾秒, 才從腦海深處的垃圾堆裡翻出上一任韋恩的名字:“好像叫托馬斯和瑪莎?他們就是最好的寫照。若不是觸怒法庭,堂堂哥譚名流,也不至於死在犯罪巷那種不體麵的地方。”

澤莫對於哥譚並不了解,不過這情有可原。

哥譚就像是從美國地圖上單獨分裂的一塊孤島,和整個聯邦格格不入。

九頭蛇也曾試圖染指哥譚,但是結果……九頭蛇伸入哥譚的幾條觸手還沒搭上的蝙蝠俠和羅賓的衣角,就被那群阿卡姆瘋子斬得一乾二淨。要不是組織當機立斷撤出哥譚,以那群瘋子對蝙蝠俠和哥譚的占有欲,九頭蛇差點就毀在他們手上。

澤莫不理解噩夢在說什麼,事實上,他也不想懂——畢竟像噩夢這種瘋子,要不是法庭在哥譚一手遮天,澤莫毫不懷疑他早就應該入住阿卡姆豪華套房,還是小醜隔壁的那種。

事實上,澤莫打心眼裡期望這次交易後,噩夢能和他的小玫瑰永永遠遠地爛在哥譚,最好還是爛在阿卡姆、爛在蝙蝠俠24小時監視的病房裡。可澤莫知道這不過是他不切實際的一場幻想。噩夢和哥譚那些反派截然不同,他簡直不像個哥譚反派!

沒有哥譚反派能拒絕蝙蝠俠的注意,尤其以小醜為首的那群阿卡姆粉絲,他們像是集體患上了“蝙蝠俠饑|渴症”,恨不得將“蝙蝠俠看看我”寫在腦門上,上躥下跳輪流鬨事隻為挨上蝙蝠俠的鐵拳教育,俗稱——皮癢了。

但噩夢——他居然對蝙蝠俠沒有一丁點兒的興趣!無論是貓頭鷹成員的企業遭到了韋恩集團的商業打擊,亦或者利爪被夜翼和紅頭罩吊起來解刨——他作為貓頭鷹的最高掌權人,完全無動於衷。以至於過去十數年,羅賓都換了好幾茬,噩夢這號人還沒有在蝙蝠家那兒掛上名。

被蝙蝠忽視簡直是所有哥譚反派的噩夢,卻唯獨不是噩夢本人的噩夢。

總之,哥譚人的事,哥譚人說了算。

噩夢想把韋恩怎麼著都行。

見澤莫不再反對,多爾西相當自然地朝實驗員們招手吩咐:“好了,給房間灌麻醉氣體吧,分量按照平時的三倍、哦不,五倍來。”

“五倍?”澤莫身後一直沉默得如同影子的實驗員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猶豫道:“您可能有所不知,我

們使用的麻醉劑是特質的,就連美國隊長那樣的基因強化者最多也隻能承受兩倍的劑量,如果將劑量提升至五倍,像韋恩這樣的普通人很可能悄無聲息地死在睡夢之中。”

“死不了的。”多爾西雲淡風輕地轉過身,語氣裡甚至帶上了笑意:“要是區區五倍麻醉劑就能弄死韋恩,稻草人怕不是明天就羞憤自儘。”

實驗員無奈地向澤莫投去請示的目光。

澤莫無所謂地揮揮手,示意實驗員彆再廢話,趕緊去準備。

無色的麻醉劑順著通風管道注入房間。房間裡的韋恩很快意識到了不對勁,麵上才浮現驚恐慌張,整個人就已經手腳無力。他在床上掙紮著想要起身,綿軟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