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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米六五的男人和美國隊長聯係在一起還是非常困難,以至於溫德爾在喊出男人名字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是多麼的乾巴巴,甚至有些不禮貌。

而正是這種充滿晦澀的停頓,讓史蒂夫敏銳地意識到麵前穿著金綠色軍官衣服的男人恐怕不是九頭蛇的成員,他看上去太過稚嫩,眼睛也太過純粹。

“你是誰?”史蒂夫繞過了床,朝溫德爾靠近——作為一個隻有一米六五的白斬雞,他很“榮幸地”沒有被九頭蛇加上任何鐐銬束縛,因為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有十足信心一拳把他打倒在地。

“溫德爾·賽爾德。”溫德爾儘可能平靜地回答,但他捏得咯吱作響的指節聲中泄露了他抑製不住的怒氣:“隊長,我從複聯過來。”

“我知道你,托尼經常提起你的名字。”史蒂夫伸長了手拍拍溫德爾的肩膀以示安慰,但兩人的身高差卻讓他好心的舉動看起來有些滑稽,他思索了一秒,指了指床,示意溫德爾可以坐下談:“你怎麼進來的?”

“我會將一切告訴您。”溫德爾將頭上九頭蛇的軍官帽摘下放到一旁:“隻是在開始前,我想問您一個問題——您知道複聯大廈裡,還有個美國隊長嗎?”

史蒂夫的藍色眼睛閃過一絲陰鬱,但隨即恢複成慣常的平和,他點點頭,並不否認:“知道。而且比起我現在的樣子,從外表上,他更像強化後的美國隊長。”

既然史蒂夫知道那個“美國隊長”的存在,溫德爾的敘述無疑方便了許多,將入住複聯後發生的一切儘可能精簡地告知史蒂夫。聽完溫德爾的經曆,史蒂夫相當自然地開始交換情報,講述自己被困於此的原因。

事情要從巴基·巴恩斯離開複聯大廈說起。

某天夜裡,巴基在賈維斯那兒留了一個簡單的口信後就從複聯大廈不辭而彆,口信的內容非常正常,巴基自述想念布魯克林的日子,想回去住幾天,眾人一時之間都沒有將他的離開放在心上。

但轉眼數天過去,巴基一直沒有和複聯甚至美隊聯絡,儘管大家夥都認為這是世紀老人家不善高科技的原因,但史蒂夫卻從中嗅出了端倪,因為過於放心不下自己的好友,他決定前往布魯克林一探究竟。

憑借著默契,史蒂夫很快在布魯克林老酒吧的遺址找到了巴基。但他最終還是遲了一步,那個巴基已經被九頭蛇重新洗腦成了冬日戰士。而站在冬兵身邊的,正是一個穿著和自己相同製服,甚至就連長相都一模一樣的“美國隊長”,他麵色倨傲,而所有的九頭蛇都畢恭畢敬地稱呼他為“隊長”。

看到史蒂夫出現,九頭蛇的軍隊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急著上前圍攻,反而不慌不忙地向後退去,給“隊長”和史蒂夫兩人留下了足夠的空間。史蒂夫原本想同那個“隊長”好好交談,但對方顯然並不這麼打算,開口第一句就是命令他歸還“盾牌”。

兩人思維不在一個頻道,幾句之後,不約而同選擇大打出手。

直到這時,史蒂夫才發現對麵人不僅和自己外貌一致,就連慣用的招數、常用的力道甚至一些細小的、根本不為人知的避讓習慣都堪稱完美複刻——他們站在一起,就像照鏡子。兩個人都在試圖從對麵人的身上找出和自己不一樣的地方,但越是尋找,才越是絕望地意識到,他們就連思考方式都一模一樣。

好在蛇隊沒有振金盾牌。

史蒂夫堪堪將他壓在地上,兩人滾成一團。史蒂夫正想問話之際,肩膀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驟然捏痛,他剛回頭看到巴基陰沉的臉,整個人就被機械手臂甩飛,砸進一旁的鋼筋水泥裡。

巴基,或者說冬兵,伸手拉起

了蛇隊。他們並肩站著,一個冷漠,一個倨傲,俯視著躺在塵土廢墟裡的史蒂夫。

“從和他的對話裡我意識到,他就連記憶都和我完全相同,唯有一些深層次的細節被九頭蛇篡改——比如二戰時期,我為正義而戰,在他的理解中,我們卻是法|西|斯留存在美國的力量。再比如複聯和九頭蛇,他堅信自己是九頭蛇的英雄。他假意加入複聯,實際是為了獲取情報,而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幫助九頭蛇摧毀目前的秩序,建立屬於他們的帝國政權。”

“至於巴基……”說到這裡,史蒂夫難掩悲痛:“在那個史蒂夫看來,他和巴基一直是九頭蛇最為出色的搭檔,隊長和士兵。是瓦坎達和複聯改造了巴基的思想,令冬兵忘記了最初的使命和諾言。那天晚上,他用隻有我和巴基才知道的密語將巴基從複聯大廈騙回布魯克林,等在那裡的九頭蛇將他重新洗腦成了冬兵。”

“那天我落敗之後,他奪走了我的盾牌,將我關在這裡。”

“隊長,那你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史蒂夫現在的模樣,就像恢複到了注射超級血清之前,除了他的神態是獨屬於隊長的包容和堅毅,整個人的體格和骨架沒有一絲美國隊長健碩的影子。

“我不知道。”

史蒂夫也很無奈,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受過這樣虛弱的時刻。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了一個世紀前的征兵。自己光著上半身站在征兵處,審核的軍醫把一張印著哮喘、心悸、風濕熱等一長串病名的提交表塞進自己的手裡,他接著印著不合格的單子,一個人回身緩緩向外走。

“進入九頭蛇基地之後,注射、實驗……實在是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是哪個起了作用。”

“偶爾,力量會回來一瞬。在那短暫的時間裡,我會立刻長高,強壯,恢複成注射血清後的強壯樣子——但你也看到這張床了,隻要我開始長高,就瞞不過監控的九頭蛇,他們會給我注射麻醉劑。等我醒來後,一切又恢複成原樣。”

“比起自己,我其實更擔心巴基——特查拉國王告訴我,瓦坎達的醫療和科技不僅幫巴基恢複記憶,同時也在他的腦海裡形成了一個類保護膜,如果再遇到洗腦等情況,可以幫助巴基儘可能快速恢複。但正因為如此,九頭蛇為了控製巴基,肯定會加大洗腦的頻率,我很擔心會給他的大腦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冬兵站在門口,漠然地盯著地板,對史蒂夫口中的“巴基”沒有任何反應。

溫德爾卻萬分愧疚——事實上,在審訊室裡,溫德爾就是靠著卡牌【無師自通】控製了冬兵。隻要見過演示,【無師自通】就可以讓溫德爾快速精通任意一種武器的使用方法。澤莫對著冬兵一口一個人形武器,又毫不避諱地當著自己的麵給冬兵實施洗腦,兩者結合,溫德爾下意識以對待武器的態度操控了冬兵。但無論如何,這總歸是一次洗腦。

“隊長,或許你可以試試呼喚他的自主意識。之前他對‘美隊’‘白狼’等名詞都有較明顯的反應,如果能讓巴恩斯上校清醒過來,這對我們眼下的境況會有很大幫助。”

溫德爾嘴上建議美隊呼喚,腦海裡卻在和995緊急商討用卡牌治療冬兵的策略。但令溫德爾感到詫異和不解的是,995肯定了用【目睹】治療冬兵大腦的效果,但態度上卻遊移不定,一反往常治療時的爽快,吞吞吐吐地勸誡溫德爾好好考慮,一副很不情願動用卡牌的模樣。

眼下情況緊急,995卻在這個關鍵時刻掉鏈子,這讓溫德爾有些生氣:

“995,你到底怎麼了?”

第102章

眼見溫德爾的聲音逐漸嚴厲, 995渾身一顫,卻仍堅持不肯把【目睹】卡牌放進卡槽。

那邊美隊拉著冬兵的手正在回憶過往的日子,冬兵看了一眼溫德爾, 溫德爾坐在床上擰眉思索,壓根沒有分神給他任何指令,見此, 冬兵隻好垂下眼簾,忍著暴躁, 任由麵前的金發矮個子拉著自己的手絮叨個不停。

“995,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你這麼做,我知道一定是有什麼原因, 可以告訴我嗎?”

“親親, 我不會害你!”995避而不談, 反而強調了當初的係統守則:“完成任務是宿主的第一要務,但保護親親是我的第一要務!”⑥思⑥兔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況且, 是否治療巴恩斯上校不會對任務產生任何影響,隻要他能被救出去,再去一次瓦坎達,他們的科技完全可以幫助他恢複, 親親又何必急於一時?”

“995,保護我是你的第一要務……你這句話的意思是,治療巴恩斯會對我自己有所損害?”溫德爾敏銳地理解了995的話中的深層含義,他雖然感動於995對自己的珍視, 可這損害, 究竟從何說起?

【目睹】這張卡牌溫德爾再熟悉不過, 卡牌可以轉承並治愈他人的傷害, 雖然疼痛無法用積分消除,但隻要治愈及時,並不會對溫德爾本人造成什麼傷害。995所擔心的損害可以說是無稽之談。

“親親,巴恩斯上校的情況不一樣。”

見溫德爾堅持,995隻好將理由和盤托出:“九頭蛇對巴恩斯的洗腦采用最原始粗暴的方法,即通過電脈衝衝擊他的神經係統,導致大腦痙攣。通常電擊導致大腦痙攣後,大腦額葉和顳葉的活動就會發生變化。 ”

“額葉是人類心理活動最重要的生理基礎,負責調節和控製人類的心理活動,而顳葉則直接關聯著人類的記憶和情緒。換句話說,九頭蛇通過破壞巴恩斯上校的大腦來造成他記憶與情緒的缺失。”

“如果用【目睹】轉移巴恩斯上校的損傷,在傷害複刻至親親大腦的那一刻,親親的額葉和顳葉會同時留下創傷,在這短暫的受創時間裡,親親極有可能會丟失一些記憶或情緒。儘管卡牌可以快速治愈受傷的額葉和顳葉,但記憶丟失卻無法立刻複原,隻能倚靠親親自己花費大量的時間進行回憶。”

溫德爾望著門邊的冬兵和美隊。

美隊仰著頭在小聲說些什麼,而冬兵的綠眼睛裡終於染上了一絲人性的迷茫,他盯著史蒂夫的藍眼睛,就像是迷失在雪地的旅人,執著從那片天空般的湛藍裡尋找歸途的方向。

“995,容我和你再次確認。是可能,而非絕對失憶。以及失憶是可以複原的,對嗎?”

“是極有可能會失憶!是沒有辦法立刻複原!”995的重音落在和溫德爾截然相反的地方,表達著他絕不讚同的態度。

“那就啟動吧。”溫德爾親自將【目睹】插進了卡槽。他微皺的眉頭舒展開去,語調放得和緩許多,安慰著995:“我有你啊995,如果我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擔心!”

下一秒,卡牌亮起光芒。

“巴基!巴基……”

一聲聲遠遠傳來的、朦朧而持續不斷的呼喚讓巴恩斯開始耳鳴。

這是一種奇妙的體驗,像一層薄膜兜頭將他蒙住了,所有的一切皆不分明,眼前的地板在頭頂旋轉,%e8%83%b8`前腦袋上的金發是一束束從地底射來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