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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又管不著我!”

男人似乎滿腹牢騷,不等溫德爾解釋就繼續連珠炮般一吐為快:

“你以為你的管教能多管用?亞茨拉斐爾和那條蛇黏黏糊糊勾搭了幾個世紀,找個□□都能弄錯對象!我看他們壓根就是在借著任務的名頭公費膩歪!”

“還有你最寵愛的加百列,上次要不是我出手,他差點想把瑪門弄出來直接送半個地球的人去見你——哦,當然能被他弄死的,估計也見不到你,還得往我那兒塞,最後還不是我加班加點——”

“等等,你這次來是讓我回底下去乾活?”

男人突然沉默了片刻,隨即勃然大怒:“絕不可能!你聽好了,絕、不、可、能!我實在是受夠了,你就當那個職位空缺了吧,愛讓誰去管就讓誰去——我看阿曼納迪爾就不錯。”

發泄完畢,男人隨手扯開自己的衣領,劈手從溫德爾手裡奪過曼哈頓一飲而儘,將酒杯重重擱在吧台的大理石桌麵上,低頭俯視溫德爾,一抬下頜,示意他開口闡明來意。

雖然聽完了男人一長串的抱怨,但溫德爾實際上並沒有得到什麼有效信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麵前的男人和亞茨拉斐爾一樣,把自己錯當成了什麼熟人,而且還是他非常親近卻又為之不滿的熟人。

至於什麼“□□”什麼“瑪門”,過快的語速和奇怪的詞彙根本容不得溫德爾思考。

整段話裡,唯有“加班”“乾活”和“職位空缺”令溫德爾記憶深刻——沒想到開著豪華酒吧的老板還要身兼數職堅持打工,不由令大資本家溫德爾對他高看一眼。

不過聽他的口%e5%90%bb,自己的“身份”似乎是他的頂頭上司?

那就好辦很多了。

既然是自家員工,想知道什麼就可以放心大膽地直問了——

於是溫德爾輕咳一聲,矜持地點點頭,擺出和下屬溝通的領導模樣:“嗯,我知道了,你的建議不錯,我會考慮的。”

“哦對了,你——叫什麼?”

男人臉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隨之被猙獰的怒火覆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從他的牙縫間擠出,像是尖嘯又像是哀嚎。

一對黑色的羽翼在他身後展開,遮住了所有的光線。他俯身低頭,捏住了溫德爾的下巴,逼迫他和自己對視。

黑暗裡,唯有男人的眼睛如同地獄的烈火般灼紅耀眼。

他的呼吸噴在溫德爾的麵頰上,怒極反笑:

“你想聽我回答什麼,天父?”

“薩麥爾,還是……地獄主君—路西法?”

第84章

溫德爾的沉默在路西法看來就是天父對他的再一次拒絕,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但依舊沒有鬆開手,繼續逼問道:

“天父, 你為什麼不用原身來見我, 而非要用這具軀殼?你一定要把我所有的美好回憶都泯滅得一乾二淨才滿意嗎?”

“我是你的第一個孩子,天堂裡無人敢逾越等級來和我玩耍。你見我悶悶不樂,於是照著自己的模樣捏了這個軀殼,神降到身體裡陪伴我。你教我彈豎琴, 教我辨認星辰……幾千年啊!天父!”

路西法的聲音被過多的痛心浸得嘶啞, 臉上浮現出深切的悲哀:

“你把我打下地獄平衡光暗還不夠,現在還要拿最初陪我的軀殼來人間折磨我?”

路西法惡狠狠地甩開溫德爾的下巴,直起了身,背對著溫德爾大口呼吸平複心情。%e8%83%b8膛起伏, 他最終發現自己還是忍不下這口氣。

再次轉回頭,他的手因為憤怒與震驚而微微發顫, 猛地撐在吧台之上, 將溫德爾圈在自己的臂膀間, 他死死地盯住那雙淺藍色的眼睛, 眼神充滿恨意:“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完成任務。”

不知為何, 對上路西法鮮紅的眼眸,溫德爾控製不住地將心底的願望脫口而出。

路西法一怔, 疑惑地眯起了眼睛:“什麼?”

他緩緩俯身,壓迫性極強地貼近溫德爾的臉頰, 緋紅的眼眸如同兩顆燃燒的火球。

幾秒後,他詫異地直起身, 雙手揪住溫德爾連帽衫的領口, 視線掃過白衣上的口紅痕跡, 憤怒地咆哮:“該死的,我居然沒看出來。”

“你是誰?你他媽怎麼會在這具軀殼裡?——給我滾出來!”

路西法如同被激怒的雄獅,鬆開溫德爾連帽衫的領子轉而掐住了那段白皙的脖頸,羞惱和恨意讓他根本控製不住力度,幾秒間,溫德爾就被勒得快要喘不過氣,窒息帶來的死亡威脅令他不顧一切地伸手去掰路西法的手指——現在他總算搞懂【父子恩怨】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但是該死的路西法好歹讓他先說句話!

“哦!我的上帝啊!”

路西法的背後傳來亞茨拉斐爾的驚呼,與此同時,他掐著溫德爾的手掌像是被聖水灼燒,刺痛令他被迫抽回了手。他轉過頭,惡狠狠地盯著再次出現的亞茨拉斐爾和克勞利,麵色陰沉地威脅:“克勞利,給你三秒帶他走,不然我這次真的會弄死這隻天使。”

“你不能這麼對父神!”

亞茨拉斐爾躲開了克勞利前來拉扯他的手。

雖然懼怕路西法,但是他依然堅定地小步衝上前,擋在了溫德爾的前麵:“他是你的父神!”

“他不是我的天父!也不是你的上帝!亞茨拉斐爾,瞪大你的狗眼睛!”路西法幾乎是咆哮著壓過了亞茨拉斐爾的碎碎念。

亞茨拉斐爾被路西法的怒火嚇到了,他瑟縮了下,堅持道:“萬一是父神在人間的投影或者分身碎片呢?”

“我剛才去查了,他的代號叫神眷,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之前大都會和紐約的神秘波動就來自於他——言出法隨,路西法!這可是言出法隨!除了父神誰能做到?!”

亞茨拉斐爾難得這麼激動,被西裝勒得緊緊的小肚子都因大喘氣而上下起伏。

路西法的怒火總算平靜了些許。他麵無表情地盯著溫德爾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那就試試看吧。”

“亞茨拉斐爾,如果他真的是天父的投影,就絕不可能被我打傷,如果他不是……”路西法嘴角的弧度逐漸變得猙獰而充滿惡意。他語氣輕柔,卻無限恐怖:“我會讓人在地獄好、好、地、招待這個冒牌貨。”

下一秒,路西法張開羽翼,抽出火焰之劍,向著溫德爾一躍而起。

與此同時,溫德爾抬起頭——

【好大兒·路西法】標記成功

側身躲過路西法的攻擊,順便把亞茨拉斐爾推到一旁克勞利的懷裡,溫德爾同樣展開雙翅——華美的白色羽翼與路西法那對漆黑的翅膀相對。

光夜雙生,如出一轍。

溫德爾向空中抬起手——權杖在手中顯現,金色的紋路恍若活動的枝蔓隨著杖身蜿蜒,璀璨奪目。

仿佛感應到火焰之劍的存在,權杖頂端的珠子爆發出炫目的光芒,強大的威壓令克勞利瞬間軟了膝蓋,就連路西法都忍不住倒退一步。

溫德爾持著權杖,無奈地提議:“能談談嗎?”

路西法盯著權杖,臉色慘白,像是在瞬間被放了兩大罐血。

再抬頭,他赤紅的眼睛幾乎要滴出血淚,眼裡燃燒的妒火比長劍之上的火團還要令人心凜。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他把我的權杖給了你!”

下一秒,路西法舉劍上前——

在那一刻,時間仿佛被摁了快進,溫德爾甚至來不及思考,劍尖的鋒芒已然逼進眼前。

就在溫德爾下意識想要躲閃之際,一股無形的力量穩穩托住了他手臂,輕柔而溫暖地纏繞在他的手臂,帶動著他的手腕上揚,不偏不倚,令杖身迎上利刃的鋒芒。◤思◤兔◤在◤線◤閱◤讀◤

“鏗”

銳器交鋒。

火焰之劍恰好劈在權杖中間。兩股巨力彼此對擊,製造出強大的能量波。一時間,整個酒吧以路西法和溫德爾為中心,像是被龍卷風襲擊,家具被揚到了牆上又摔得粉碎,酒架上的瓶子更是挨個炸裂,各色烈酒如噴泉般汩汩湧出。

遠處的亞茨拉斐爾已經拖著克勞利退到了牆角。

退無可退的他不得不展開翅膀替自己和克勞利擋住衝擊,聽見羽翼背後乒乒乓乓的撞擊聲,令他心頭發顫。

但處在能量中心的溫德爾卻沒有感受到任何不適。

原本以為火焰之劍的力道必然勢如千鈞,但真正和權杖相撞時溫德爾白皙纖弱的手腕都不曾有一絲顫唞,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輕易抵擋了路西法的蓄力一擊。若非周身的物品被能量波擾動地向後翻飛,溫德爾甚至懷疑路西法是在和自己過家家。

在路西法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從與權杖接觸的鋒刃開始,火焰像是被一股看不見的冷流壓製,沿著劍尖向劍柄蔓延,火苗逐漸變得微弱。最後一朵火花在劍柄上方掙紮著跳動了一秒,隨後熄滅在空中——原本纏繞著火焰的劍,如今徹底變得如死鐵般黯淡,在權杖金芒的映襯下,越發顯得卑微粗劣。

溫德爾抽回權杖,下意識想要照著之前應付暴|亂的方式敲打路西法的腦袋。路西法驚慌地瞪著他,震驚之下尚未回神,竟然眼睜睜地看著權杖朝著自己落下而忘記了躲避——

“怎、怎麼回事?”

權杖停滯。

它在距離路西法頭頂一厘米的上方再也無法移動分毫。

溫德爾隻感覺眼前一花,再睜眼,就看到了神眷正舉著權杖和路西法站在遠處對峙——等等,神眷舉著權杖?

溫德爾低下頭,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身上不僅穿著複聯套房裡的鋼鐵俠睡衣,就連腳上都套著一對毛絨絨的拖鞋——可自己出發前原身明明穿著便服!

更令人詫異的是,就連係統麵板都不知怎麼回事,沒被召喚卻自動顯示在溫德爾視野的左下角,上麵的【洛杉磯支線任務·父子恩怨】在麵板上一縮一放,格外刺目。

再抬頭,溫德爾和右邊從翅膀後麵探出頭的亞茨拉斐爾對視一眼——天使的眼睛裡寫滿了驚惶和茫然,他不明白自己的身邊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個陌生人類,更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突

然跪倒在了地上。

但懷裡克勞利的呻|%e5%90%9f喚回了他的神智,亞茨拉斐爾隻向遠處覷了一眼,立刻深深埋下了腦袋,恭敬地俯下`身,潔白的羽翼蓋住了蜷縮的克勞利。亞茨拉斐爾默默祈禱,恨不得即刻逃離。

現場一片寂靜。

就在溫德爾以為馬甲出現bug,忍不住想要求助主係統之際,遠處的神眷突然有了動作。

眾目睽睽之下,權杖消失在空中,而神眷原本舉著權杖的手緩緩下落,輕柔地撫過路西法墨色的短發,又沿著他的臉頰一路向下,最終落在他的肩膀上。

神眷抬起眼簾,眼神似悲憫似愛惜,萬千情緒最後化作一聲長歎:

“薩麥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