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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猶豫:“求殿下允我替張家小郎受罰。”

蘇卿眼裡包著淚,“砰”的跪下扯著趙驪嬌的衣袖:“殿下,不要。”

少年公主終於動了,她轉頭盯著可憐兮兮的小郎君,神色略微鬆動:“你害怕?”

“也是,九十板下去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的是有些嚇人,你先回去。”

蘇卿急了,眼淚終於掉了下來:“殿下,我不是害怕,是不怪他也不生氣,殿下饒了他。”

那幾個小廝也見機紛紛求趙驪嬌饒命,且都願意替郎君們受罰。

趙驪嬌不說話,蘇卿一著急抓住她的手祈求的喚了聲:“殿下。”

盯著小郎君搭在自己腕間的手,少年公主的臉色終於緩和,在蘇卿意識到不妥想收回手之前,趙驪嬌反手將他的手握住:“既然阿卿求情了,我倒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

“你們都願意替他受罰,本宮便成全你們,那另外八十,你們一起分了吧。”

如此分下來,幾個郎君們一人二十個板子,小廝各十,雖然會受些傷但不會傷及性命。

眾人欣喜:“謝殿下,謝蘇公子。”

趙驪嬌沒再說話,拽著蘇卿起身離開,中途離開原本不在她的計劃之中,可見小郎君瞧著她雙眼朦朧,她突然就心軟了。

在來南院的途中,她便已想好了布局,她不可能真的打張子琰九十個板子,張之潤對這幼子有多寵愛,她還能不知曉麼,今日來這一出,一是讓殺雞儆猴讓府內之人不敢再看輕蘇卿,二也是為了讓幾個郎君結下過命之交,增添些情誼。

第一天為了壓製幾個郎君的傲氣,她讓文課先生特意出了幾道難題,不出所料讓賀晚舟與蘇三元重新進行了自我認知,後麵的課程不敢有半點輕慢。

第二天她又讓武課先生對劉昶與張子琰下了狠手,果然二人次日就頂著傷起了個大早在院子裡紮馬步。

東院的文武兩位先生也已經向她稟報了郎君們的情況,賀晚舟與蘇三元考過院試沒有任何問題。

劉昶在武學方便很有天賦,隻要經過專業指導,三年後的武狀元選拔定能排得上號。張子琰年紀最小,比起其他幾位郎君文武都在中等,但勝在機靈,隻要他肯用心,不說名列前茅總也能有個名次。

所以不出意外,這四人將來是要並肩作戰的,若不早早建立些感情,將來少了默契或是起了隔閡,都是極大的不利,幾人剛剛能為張小郎求情,不惜為他受罰,已足矣說明幾個郎君正直良善,也有幾分義勇。

她也不願讓他們因此記恨蘇卿,所以也算準了蘇卿會為他們求情,同時她也起了培養蘇卿的心思,讓他習慣打打殺殺快速成長。

然最後她還是沒舍得讓他去看郎君們受杖責,當年秦樰入公主府,是她一手調教才練就了如今左右逢源處事不驚的本事,可到了蘇卿這裡她心軟了,明明秦樰那時也如他一般懵懂可憐。

說到底,她這心是偏了。

身後傳來悶哼聲,趙驪嬌緊緊握著蘇卿的手,不讓他回頭。

蘇卿抿著唇,有些不放心:“殿下,二十個板子,沒事吧?”

趙驪嬌瞪他一眼:“死不了。”唐釗要是連這點眼力勁都沒有,他就不叫唐釗。

蘇卿哦了聲,仍有些擔憂的道:“死不了也會疼很久吧。”

趙驪嬌停住腳步看他:“要不你去替他們受罰。”少年公主安靜的盯著小郎君,好似隻要他點頭,她立馬就能翻臉。

蘇卿被威脅,隻能低著頭道:“我…我隻是擔心,院試將近…他們受了傷…”

“行了,什麼時候把一撒謊就臉紅的毛病改了再來騙我。”趙驪嬌輕嗤一聲。

小郎君不說話了,走了幾步後又扯了扯趙驪嬌的衣袖:“殿下…”

少年公主終於不耐煩:“你到底想乾嘛!”

“我…我想著賀五郎身體弱,殿下能不能再少罰點兒…”蘇卿小聲道。

趙驪嬌沉默。

蘇卿:“殿下…”

趙驪嬌心裡頭有一絲說不明的情緒,泥孩子膽子越來越大了,敢三番五次跟她撒嬌,帶阿弟都沒有像他這麼麻煩,少年公主頗為不耐的順了他的意:“好。”

蘇卿一喜,拉著趙驪嬌的手輕輕晃了晃:“謝殿下。”

她以為終於能清靜了,卻又聽小郎君輕聲念叨:“可是…就少罰賀五郎一個…其他郎君會不會不高興啊…”

香凝香晚沒忍住笑出了聲,蘇公子這招曲線救國用的甚妙。

趙驪嬌偏過頭唇角彎了彎,發現身邊人正盯著自己,才轉頭冷著聲音道:“那就都減十個。”

香凝聞言轉身疾步而去。

蘇卿歡喜的咧嘴笑開,眼睛裡散發著亮晶晶的光:“謝殿下,殿下真好。”

小郎君笑容璀璨,俊俏無雙,趙驪嬌還沒來得及勾唇,便又聽人道:“殿下,我可以去藥房給他們拿藥嗎?”

少年公主笑容僵在唇邊,隻覺得有股悶氣憋在心裡頭不上不下,她深吸了一口氣沒好氣的道:“自己買,一百兩一瓶。”

蘇卿:“啊?”

少年公主凶他:“啊什麼啊,你不是還有九百九十兩嗎?一百兩一瓶願意買就去。”

凶完蘇卿又回頭凶香晚:“你們不許擅作主張給南院送藥!”

香晚憋笑:“是。”

蘇卿垂著頭沒吭聲,趙驪嬌以為他舍不得,轉頭去看他,卻見小郎君正在掰手指頭,嘴裡念念有詞:“他們有八個人,一人一瓶藥就要買八瓶,一百兩一瓶,一共要…要…八百兩?”

“買完藥就隻剩…剩…”

趙驪嬌扶額,咬牙切齒:“剩一百九十兩。”

蘇卿點頭,咧開嘴笑:“對,剩一百九十兩,還是殿下厲害。”

趙驪嬌:……

“殿下,我這就回房取銀錢。”蘇卿說完要走時才發現手被人拽著。

小郎君下意識回頭看向兩人緊握的雙手,然後驀地紅了臉,殿…殿下牽他手了!

好像…還牽了很久!

剛剛一心放在那幾位郎君身上,竟沒反應過來殿下牽他的手了,殿下的手好軟,好白,蘇卿臉越來越紅,最後連手都泛了一層紅暈。

趙驪嬌見他羞澀的模樣,心裡的悶氣一掃而空,又故意捏了捏才把手放開:“去吧。”

“嗯。”蘇卿輕輕點頭,轉身就跑了。

趙驪嬌盯著他倉皇的背影眯起眼:“你說他是不是膽子越來越大了,還越來越會得寸進尺了?”

恰好香凝去傳了命令返回,聽見這句話自然而然接道:“那還不是殿下慣的。”

趙驪嬌轉頭盯她:“我慣他了嗎?”

兩個侍女同時點頭,至少除了蘇公子,還沒人能從驕陽公主的板子下救人。

趙驪嬌:“嘶~”

就在兩個侍女以為她要說些什麼狠話,比如以後再不慣著蘇公子之類的,卻聽少年公主道:“讓先生趕緊教他算術,幾百的加減都不會,說出去丟人!”

香凝香晚對視一眼,唇角帶笑:“是。”

蘇卿跑出了趙驪嬌的視線才停下腳步,抿著笑小心翼翼的將手放在鼻息間,是一股清香,屬於少年公主的味道。

小郎君緊緊捏著被公主握過的那隻手,歡喜雀躍,到了藥房臉上的紅暈都還未消退。

蘇卿帶著阿白將買來的藥送到了南院,此時幾位郎君都已經挨完了杖刑,各個趴在床上哼哼唧唧。

十個板子對於普通人來說不難熬,且唐釗還放了水,可對常年體弱的賀五郎來說,就嚴重了許多,其他幾個尚還能哼哧幾句,他卻已是趴在床上有氣無力。

蘇卿也最擔心賀晚舟,所以最先進了他的房間,賀晚舟見他過來想要起身卻被蘇卿按住:“賀五郎彆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買了藥過來。”蘇卿將兩瓶藥遞給楓葉:“有一瓶是你的。”

楓葉原本對蘇卿有些不滿,因為這事兒本就是因蘇卿而起,可後頭看著蘇卿為他們求情,都離開了還說服殿下為郎君減了十個板子,來送藥卻連自己弟弟都沒顧得上就先來給郎君,而且還給自己也送了藥,楓葉心裡對蘇卿多了幾分感激。

賀晚舟卻皺著眉頭道:“買的藥?”

蘇卿點頭,卻並未多說。

“我去給他們送藥了,晚點再來看你。”

賀晚舟:“多謝蘇公子。”

蘇卿第二個去的張子琰的房間,張子琰生在世家養的嬌貴,自小就沒吃過什麼苦頭,雖說有習武,但年紀畢竟小受不住太大折騰。

張子琰見他過來,臉色有些不自然,蘇卿恍若未覺,將藥遞給他的貼身小廝後才走到床榻前:“你還好嗎。”

小郎君眼裡滿是真誠,沒有一絲虛偽,他是真的在關心他,可越是如此張子琰心裡越不好受,他躲開蘇卿的目光,沉默半晌才道:“對不起。”

蘇卿一愣,抿著唇道:“我沒生氣。”

張子琰這才抬頭與他對視,有些驚訝:“為什麼。”

蘇卿輕笑:“因為我知道郎君不是有心的。”

張子琰動了動唇,微微有些哽咽,他的確不是有心的,隻是隨口提了一句,他們都在怪他,隻有蘇卿,相信他是無心之失。

蘇卿見他不吭聲,有些驚訝:“難道郎君是有心的?”

“不不不,我不是故意的。”張子琰激動擺手:“你相信我,我真的就是隨口說了一句,心裡沒有對你有什麼不好的想法,對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不亂說話了。”

“郎君彆亂動,小心蹭著傷。”蘇卿按下他不安分的雙手,輕聲安撫他:“既然不是有心的我自然不會怪你,你好好養傷,不能誤了院試。”

張子琰還是不放心:“你…你真的不生氣啊?”

蘇卿搖頭:“不生氣,郎君好生歇著,我去看看三弟。”

“嗯。”等蘇卿快走出門時,張子琰才紅著臉道:“謝謝你。”

蘇卿輕笑:“不謝。”

不是他大度,而是他明白事實就是如此,他若做不成駙馬,隻能以不明不白的身份留在公主府,這是他的命,又怎能怪彆人在背後議論。

況且張子琰隻不過是口直心快,並無惡意,他沒必要較真。

蘇卿站在蘇三元的房門前猶豫一瞬,讓阿白先將藥給劉昶送過去才進了屋,見他進來蘇三元偏過頭不肯去看他,蘇卿上前檢查他的傷:“疼嗎。”

沒有得到回應,蘇卿也不惱,自顧自的道:“我幫你上藥。”

蘇三元這才轉頭氣呼呼的盯著他:“二哥給他們上完藥才過來的嗎?”

蘇卿一愣:“我沒給他們上藥。”說完便知弟弟這是吃醋了,心中不覺有些好笑:“是怪我不先來看你?”

蘇三元不吭聲,蘇卿徑自掀開他的衣衫,瞧見一片紅腫心疼得很:“很疼吧?你彆動我先給你上藥。”

一邊小心翼翼的給人抹藥一邊輕聲道:“賀五郎身子弱,張小郎年紀小,我才先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