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1 / 1)

們也都散了吧,勿要擾了顧美人休息。”

趙崇說得句,便在妃嬪們的恭送中坐禦輦離開聽雨樓回勤政殿去了。

禦輦不一時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皇帝離開,妃嬪們心緒放鬆不少,不似方才處處拘謹。

“又該恭喜雲婕妤了。”呂嬪走到雲鶯身邊,笑道,“每年進宮的雲錦攏共不過那麼些,便是賢妃娘娘和德妃娘娘也不過得兩匹,其他姐妹更隻能想一想。到底雲婕妤才是姐妹中有福氣的那個。”

三兩句話既叫許多人紮心,也成功幫雲鶯多拉回仇恨。

德妃聽見呂嬪的話,剜她一眼,冷笑:“姐妹不同命這樣的事兒,呂嬪不是最有感觸麼?”

呂嬪唇邊的笑霎時凝滯住。

她與賢妃呂蘭雙便恰恰是親生的姐妹,但她是庶出,呂蘭雙是嫡出。

一個是嬪一個是掌管六宮的賢妃……

她如何能與呂蘭雙比?

“都散了吧,陛下有口諭,勿要擾顧美人休息。”賢妃適時開口,打斷呂嬪與德妃的對話。

德妃輕笑,倒也不再繼續說什麼,帶大宮女先走一步。

蔣昭媛、薑貴嬪和崔婕妤相繼行禮告退。

呂嬪也冷著臉告退了。

“賢妃娘娘,嬪妾先行告退。”其他人離開後,終於輪到雲鶯。

顧蓁蓁這時被大宮女從裡間扶出來。

得知皇帝說自己落水之事與雲鶯無關,顧蓁蓁實難壓抑憤怒,她又氣又惱,臉頰一抹異樣的潮紅,指著雲鶯道:“是你!分明是你做的!雲鶯,即便陛下這次偏袒於你,我也絕不會饒過你!”

這話卻無異於指責皇帝不分青紅皂白、不論是非對錯。

賢妃蹙眉,低聲斥責:“顧美人慎言!”

“你落水之事,陛下已交由本宮查辦,本宮自會查明真相,給你說法。”

“現下並無雲婕妤謀害你的鐵證,你不可如此妄下論斷。”

顧蓁蓁自然不服。

雲鶯在皇帝麵前都選擇不辯解,在顧蓁蓁麵前更不會浪費口舌。

“嬪妾告退。”

與賢妃福一福身,雲鶯沒有去多看顧蓁蓁,兀自離開。

顧蓁蓁氣得又是淚花閃閃。

賢妃朝雲鶯的背影看過去一眼,讓宮人把顧蓁蓁扶回裡間,寬慰幾句,再向太醫詢問情況。

直到安頓好顧蓁蓁,賢妃才離開聽雨樓。

出得秋闌宮,她的大宮女素玉方才低聲開口:“娘娘,雲婕妤她……”

賢妃坐在轎輦上,仰麵去看頭頂湛藍的天空:“素玉,遲些你派個人去清竹閣把雲婕妤的大宮女碧柳喊來朝暉殿,我要問她話,記得提醒那宮人客氣些。”

“是,奴婢記下了。”

素玉便也明白自家娘娘的心思,隻頷首應下賢妃的話。

雲鶯回到清竹閣便懶在美人榻上。

重生之後她姑且算頭一回應付這種場合,放在前世自覺得不值一提,如今唯獨覺得累得慌。

外麵熱得厲害,雲鶯這會兒身上膩出汗。

碧梧和碧柳也一個為她打扇一個送來冰鎮過的糯米酒讓她喝著消暑。

這種糯米酒不醉人,滋味清甜。

大熱天喝著很是醇香清涼。

雲鶯滿滿飲下一盞又和碧柳要來第二盞,碧梧待她歇得片刻才問:“娘子,顧美人這樁事……之後會如何?”又擔憂問,“顧美人手裡拽著的那香囊確實是碧柳的,會不會牽扯到碧柳身上?”

皇帝開過口,碧梧不擔心雲鶯有事。

但碧柳不過是個宮女,要磋磨一個宮女實在太容易了。

無緣無故被牽扯進謀害妃嬪的事情裡,要說不心慌不害怕定不可能。

但碧柳最害怕的是這件事禍及雲鶯。

現下曉得雲鶯無礙,碧柳心裡也不那麼怕了。

她將又一盞糯米酒捧給雲鶯,輕聲卻堅定說:“隻要娘子平安無事,奴婢怎樣都無所謂。”

“賢妃晚些應會找你過去問話。”雲鶯接過糯米酒,慢慢喝一口,“但想來賢妃不會為難你,你不必緊張,據實回答即可,切莫自作聰明。”

賢妃是聰明人,尋常做事也算公允平和。

皇帝在聽雨樓既已發過話,她斷然不會故意刁難碧柳,讓旁人捉住把柄。

是以雲鶯不擔心碧柳會無端遭罪。

這種情況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把事情經過說清楚便足夠了。

又一盞糯米酒下肚,雲鶯整個人舒服不少,見碧柳和碧梧眉眼仍有憂慮之色,方多說兩句:“陛下賜我雲錦,便是相信我與那事無關。不管賢妃怎麼看我,在這種情況下她豈會忤逆陛下的意思?因而你們不用擔心,碧柳也不用害怕,隻消在賢妃問話時把今早發生的事說清楚即可。”

“是,奴婢明白了。”

碧柳見雲鶯十分篤定,安心不少。

果然遲些賢妃宮裡的小宮人來傳話讓碧柳去怡景宮朝暉殿。

碧柳才隨那小宮人去,夏江又領著人送來趙崇吩咐過的那兩匹雲錦。

“陛下`身邊需要有人伺候,奴才這便告退了。”東西交到清竹閣的宮人手裡,夏江開口道。

雲鶯說:“公公既有要事在身,我也不留公公用茶了,公公慢走。”

夏江躬身又說:“雲婕妤請留步。”

雲鶯便示意碧梧幫她送一送,待夏江退下,她看向宮人捧著的雲錦。

陷害的把戲不高明,皇帝不會降罪她,這些雲鶯早有預料,但是這兩匹雲錦不在預料之中。她走過去,手指一點點撫過精美的錦紋,不得不承認漂亮的東西便是十分容易奪人喜愛。哪怕前世擁有過雲錦裁製的衣裙,如今再得此物,心下一樣是歡喜的。

“碧梧,仔細將這兩匹雲錦收著。”

見碧梧送走夏江回來,雲鶯吩咐道,“待天氣涼下來些再拿出來裁新衣。”

“是,娘子。”

碧梧微笑福一福身,帶著宮人去辦這事。

晌午附近,碧柳從朝暉殿回來。

如同雲鶯所說那般,賢妃沒有為難碧柳,問過情況便讓她先回清竹閣了。

而八百裡加急送入宮中的蜀中與江南西道的急報皆與天災有關。

隻一邊是旱災,一邊卻是洪澇。

消息晚些也傳回後宮。

雲鶯午睡醒來正和往常一樣在看話本,聽過碧梧的話,她放下手中的書冊子,凝神思索著。

“娘子,怎麼了?”碧梧輕聲問道。

雲鶯搖搖頭,輕歎一氣:“乾旱洪澇雖說是天災,但處理不好便要造成人禍,終是百姓受苦。”

“碧梧,你和碧柳先行去準備著。”

不甚明白雲鶯話中之意的碧梧問:“娘子要奴婢們準備什麼?”

“清點下小庫房裡的黃白之物,想來很快會派上用場。”雲鶯平靜解釋。

地方受災,宮中捐獻銀錢也算是個舊例。

不過妃嬪們大多有自己的小心思,有些平常手頭闊綽的,這種時候常常不舍得捐多少出來。

她隻好幫上她們一把。

也順便……回報下今日這出栽贓陷害的深情厚誼。

想必,大家都會開心。

第7章 、薄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顧蓁蓁遇害落水以及蜀中、江南西道受災的消息也相繼傳到永壽宮。

周太後先得知的是在聽雨樓發生的事情。

徐嬤嬤一麵替周太後打扇一麵細細將聽雨樓的事對周太後說了。她是自周太後進宮便跟在周太後身邊的老人,到得如今感情深厚,說起閒篇也多兩分隨性。

說罷聽雨樓發生的事,徐嬤嬤溫聲道:“娘娘,看來陛下對這個雲婕妤是有幾分偏愛的。”

“才幾日功夫,也瞧不出什麼。”周太後語氣淡淡的。

徐嬤嬤笑:“娘娘說得極是,日子還長著,總不靠這麼幾日見分曉。隻陛下難得對小娘子如此上心,侍寢兩日便晉封,今日又賜她雲錦,奴婢方有此言。”

“這栽贓的手段陛下定瞧出來了,自沒有由著雲氏被汙蔑的道理。”周太後倒也平靜,麵上看不出太多的喜怒,“這一樁事情已經交給賢妃查辦,且等賢妃查清楚再說,倒可憐顧美人遭一通難。”

徐嬤嬤試探問:“可要奴婢去瞧瞧顧美人?”

“陛下去過,哀家何必操心?”頓一頓,周太後問,“那雲氏是不是雲將軍家的小娘子?”

“正是。”徐嬤嬤頷首,“雲將軍常年駐守邊關,少有在京城的時候。”

周太後點點頭:“雲將軍一直是我大燕的忠臣良將。”

徐嬤嬤一笑,似想起什麼說:“小廚房灶上的燕窩應是燉好了,奴婢去瞧瞧。”得周太後首肯,徐嬤嬤方福身暫且告退,不多時端著一盅冰花甜官燕回來。

“娘娘嘗嘗今日的這道小點,奴婢特地多澆了點您喜歡的玫瑰鹵。”

徐嬤嬤將湯盅擱在周太後的麵前,又遞去乾淨的瓷勺。

周太後接過瓷勺,慢慢嘗過一口,正歡喜,蜀中和江南西道受災的消息便遞到她跟前。

突來的消息叫周太後沉下臉,也失去品嘗甜湯的胃口。

她擱下手中瓷勺,仔細問得幾句情況,不禁長歎一氣:“蜀中和江南西道的百姓們今年的日子要艱難了。”

徐嬤嬤見周太後惆悵,輕聲寬慰:“天災難測,相信陛下會想法子安頓好蜀中和江南西道的百姓,讓他們的日子不至於太艱苦。娘娘也要保重身體,莫太過憂心,反傷自身,也叫陛下掛懷。”

周太後道:“隻怕這些日子陛下又要忙得腳不沾地。”沉%e5%90%9f片刻,又道:“罷,徐嬤嬤,你帶人去小庫房備些金銀,再親自走一趟朝暉殿,讓賢妃知會下去,命妃嬪們都捐些善錢出來,為撫慰民生、安頓百姓也出上一份薄力。”

“是,奴婢這便去辦。”

徐嬤嬤福身領命,將周太後交待的事情一一落實下去。

晚些徐嬤嬤回到永壽宮,也回稟周太後諸事已經交待過了賢妃。

周太後頷首,又吩咐徐嬤嬤永壽宮這些日子要厲行節儉,不可鋪張浪費。

如此林林總總說定許多事情,便有小宮女進來稟報道:“太後娘娘,雲婕妤在殿外求見。”

徐嬤嬤看一看周太後,複看向那小宮女:“雲婕妤有何要事?”

“雲婕妤乃是帶著許多金銀來的。”小宮女恭敬回話。

周太後眉心微動:“哦?讓她進來罷。”

“是。”

小宮女當下領命暫退出去。

徐嬤嬤低聲道:“這個時辰隻怕娘娘的話才傳至各宮各殿,雲婕妤竟便已經過來永壽宮了……若為地方受災之事而來,多半……多半娘娘發話之前,她便已經在準備了,否則不會如此迅速。”

周太後輕“嗯”一聲,認同徐嬤嬤的話。

見雲鶯被小宮女領入殿內,她也沒有多說什麼,隻端坐在羅漢床上。

“嬪妾見過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萬福。”

入得永壽宮正殿,雲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