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1 / 1)

公子真絕色 玖寶 4382 字 6個月前

,謝明燭也莫名覺得心情舒暢。

扶搖門向來清冷,今夜好似有所不同,連窗外徐徐吹來的晚風都帶著和熙的暖意。

本著不能糟蹋東西的想法,林儘染勉為其難的喝藥酒,落目一看棋盤,狐疑道:“自己跟自己下?”

林儘染伸手拿過裝有白子的棋罐,持一枚落子。

謝明燭不動聲色,落下黑子。

林儘染觀察一二,落白子。

謝明燭眼中劃過一道驚喜:“你棋藝甚好。”

“那是當然。”林儘染一點都不謙虛,“你不知道我的地方還多著呢!到你了。”

謝明燭持子落下。

像他們這種出身的,君子六藝是打小培養的,琴棋書畫不說樣樣精通,但至少得會。

當然了,總有些人天賦和興趣不在這上頭,趕鴨子上架式培養也無用,譬如黃搞。這位紫薇劍派的大少爺是既不會琴棋也不會書畫,偶爾拽個文背個詩還一堆錯彆字。

在謝明燭的印象中,林儘染是頑劣那卦的,他灑脫隨性,不喜條條框框的束縛,讀書寫字背課文和他不搭邊,他永遠不會像路鶴亭那樣滿嘴的之乎者也。

林儘染喜歡醫藥,喜歡煉丹,原以為他在這些文縐縐的事情上不會有所造詣,想不到他還挺全麵發展的。

一盤棋走向尾聲,林儘染逐漸開始抓耳撓腮,因為心急,一步棋下錯,落子無悔,隻能眼睜睜看著整副棋局輸掉。

林儘染不太服氣:“再來一局。”

這回結束,林儘染輸了一個子:“再來再來。”

外麵巡夜的弟子,光是打更就不知道走了多少個來回。

臨近天明,林儘染輸的精神抖擻。

這一晚上他們下了十一盤棋,他林儘染輸了十一盤。

但他非但不氣餒不惱怒,反而異常興奮,越戰越勇!

天色大亮,林儘染就算鬥誌高昂也得放過少掌門去歇息了,臨走之前擒來他的手腕把把脈,不愧是七枯鹿血丹,賊好使!

林儘染看了眼棋盤,說:“今晚掌燈,咱倆再戰。”

【求之不得。】

林儘染微微一愣。

很有乾勁嘛小夥子!

午後,靈芝來了。

看林儘染全須全尾的,靈芝反倒哭了一鼻子:“小的最後悔的事兒,就是沒跟著公子一起去樂遊州。”

“幸虧你沒去,不然我還得分心照顧你。”林儘染唰啦唰啦翻著書頁,看到關鍵處還用毛筆勾了出來。

靈芝被大實話打擊的垂下腦袋:“小的沒用,修為太低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從小就很廢嘛,不用再自艾自憐了。”

“……”想讓林儘染安慰自己的靈芝。

林儘染聚精會神,根本沒空搭理他。靈芝看他這麼專注,百分百是在研究醫書,朝書皮一看,就瞧見角落裡“妙算真君”四個字。

莫非公子也對占卜算卦感興趣了?

靈芝再一看,猝不及防,居然是本棋譜?

“公子,您啥時候對下棋感興趣了?”

林儘染總算找到宣泄桶,忙不迭將昨晚的事兒說了。

“我真沒想到謝容與棋藝那麼高超!我從小到大不說棋藝無雙吧,但打遍離鏡無敵手沒錯吧?就算走遍四海,我的棋藝至少排前十,啊不對,前五!”

“沒想到啊,居然被謝容與殺的片甲不留,我第一次輸這麼慘!”

靈芝:“公子。”

林儘染:“他當時有一招簡直絕了,你過來看看,黑子在這兒,我的白子在這裡,你猜猜他怎麼——看我乾嘛?”

靈芝:“公子,你明明輸的狗血淋頭,為啥一點都不生氣?”

“非但不生氣,您還笑的這麼……花枝招展的。”

林儘染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反倒有點糊塗了:“為何要生氣?”

這下輪到靈芝擺出驚世駭俗的表情了:“公子,您是不是忘了自己跟謝公子的關係?他不是搶您風頭的宿敵嗎,您不是要跟他決一雌雄,不共戴天嗎?”

林儘染一愣。

“您在棋藝上被他血洗,非但不氣,反而興奮的誇人家。”靈芝震驚不已,“我的天哪,公子您不會,不會也成為謝公子的傾慕者了吧?您是打不過就加入嗎?”

林儘染猛地反應過來:“去你的!”

說實話,他自己也有點懵圈。

回想當初的自己,再反觀現在的自己,簡直天差地彆的仿佛不像一個人。

麵對謝明燭的優秀,他該義憤填膺,再偏激一點就該嫉妒生恨了。

可心態完全沒有按照設想的發展,他現在非但不生氣、不嫉妒、反而欣賞人家、甚至,甚至因為謝明燭的優異而感到一絲詭異的開心。

亂了,這不正常!

林儘染想自己是不是在柳暗花心境裡呆久了,腦子受了影響,壞掉了。

“你懂個屁,我們是良性競爭。對手越厲害,我越有挑戰性,越有征服欲,明白?如果對手很弱雞的話,那我比個什麼勁兒?”林儘染自己找到了答案,重新端起棋譜津津有味的研究起來。

靈芝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有旗鼓相當的對手才能督促自己進步,強勁的對手也是前進的動力。”

林儘染十分欣慰:“孺子可教也。”

打這以後,林儘染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栽種孟哭,研究血咒,以及找謝明燭對弈。

下棋是靠天賦的,或許憑林儘染的天賦想徹底贏過謝明燭是不可能的,但他不在乎那些,屢戰屢敗,屢敗屢戰,隻要十局之中有一局贏過謝明燭,他都覺得功德圓滿了。

這一次,林儘染隻輸了半個子。

林儘染看見勝利的曙光在朝自己不斷揮手:“少掌門,你沒故意讓著我吧?”

謝明燭的目光清清冷冷:“怎會。”

“那就好。”林儘染喜笑顏開,指著棋盤中的一步說道,“這一子太妙了,往後的布局都是圍繞它而來的,你……”抬頭,剛好迎上謝明燭的目光。

林儘染伸手晃了晃,好笑道:“發什麼愣呢?”

少年的笑容和熙溫暖,清澈澄明,仿佛離鏡從九天直落的瑤池瀑布,淨化了所有塵世的汙濁。

塵封已久的心臟悸動跳躍,謝明燭伸手一擋,抓住林儘染亂晃亂舞的手。

【林家公子,無雙絕色。】

第54章 純元靈根

林儘染耳根瞬間紅了。

【樂遊州一行歸來, 清瘦許多。】

【確實瘦了,腮腮肉都不見了。】

林儘染下意識摸自己臉。

要什麼腮肉啊,又不是大公貓發腮。

渾然不知被聽去心音的謝明燭抬眸, 看向林儘染為經梳理而翹起一根呆毛的發頂。

謝明燭忍不住笑了。

【和兒時一樣。】

【天山朱果毀了,氣的衝出來,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

林儘染一怔, 幾乎是驚慌失措的抽回手。

兒時, 什麼兒時?

不會吧,謝明燭不會真的就是他小時候見過的姑娘吧?

林儘染始終揣著明白裝糊塗, 而謝明燭也明明知道,但也不說。

他們默契的不去捅破這層窗戶紙,具體因為什麼……反正林儘染是因為沒必要。

兒時春心萌動, 對仙女一樣的小妹妹產生好感, 抱有無限遐想, 期待終有再會之期。

結果現在告訴他, 不是小妹妹,是小弟弟!

天知道他一連做了多長時間噩夢?

事已至此, 性彆又改不過來,還能怎樣?//思//兔//網//

特意跟謝明燭說“咱倆小時候並肩作戰過巴拉巴拉”, 也沒啥意義,更沒啥必要。

重點是——之前他蒙在鼓裡,曾跟謝明燭說過自己對人家動了半個心, 現在想想都尷尬, 太尷尬了!

而且謝明燭良心大大地壞,明明知道一切卻不說清楚講明白, 還故意調侃他“或許在她心目中, 也將你視為半個心上人”, 甚至縱容他去找鐘師姐。

這不存心看他笑話嘛,太討厭了!

所以林儘染死都不會說破這件事,絕不!

不一氣之下跟他絕交,已經是自己大度了。

林儘染想起這茬,心頭火氣,第二天沒去找謝明燭下棋,而是去了柳暗花暫居的住處。

院子裡有棵桃樹,一年四季開花結果,林儘染就斜躺在樹乾上啃桃子。一句話沒說,桃子先吃了仨。

“跟誰生悶氣呢?”柳暗花端著茶杯送給他,“用長留州的水煮的天外天的茶,世間極品,嘗嘗?”

林儘染臉色瞬間不好看了。

柳暗花失笑:“哦,原來是跟謝公子生悶氣。”

“小花,我問你個事兒。”

“說來聽聽。”

林儘染從樹上跳下來,正色道:“我先聲明,我本人絕對絕對絕對沒有絲毫鄙夷嫌棄的意思。”

柳暗花誇張的瞪大眼睛:“這麼嚴重嗎?”

“那我問了?”

“快點快點。”

“就是,一個男人。”林儘染有點難以啟齒,但這個問題除了柳暗花也沒人適合回答,“一個男人,為什麼會穿女裝呀?”

柳暗花愣了愣,瞬間露出不懷好意的表情來:“怎麼突然問這個,莫非,莫非你也對女裝感興……”

“當然不是!是有個人,誒呀,現在是我問你!”

“還能為什麼,因為喜歡唄!”柳暗花坐到石凳上,一邊慢條斯理的品茶一邊說,“有人喜錢,有人喜色,有人喜書,有人喜劍,而我偏偏喜歡這些流光溢彩漂漂亮亮的東西,僅此而已。”

“這就好比你習醫成癡,沒什麼好奇怪的——你覺得金簪漂亮還是玉簪好看?昨個兒見鐘姑娘戴了一支雙鳳紋鎏金的步搖,煞是好看。”

後半段林儘染全沒聽見。

“小花,那你會不會有一天,突然不喜歡這些東西了?”

柳暗花急道:“怎麼可能,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就是——”

柳暗花尋找恰當的比喻,目光下移到林儘染的腰部以下,說道:“你會把你那玩意兒切了嗎?”

林儘染:“……”

可是謝明燭現在既不塗脂抹粉,也不著女裝呀?

對姑娘家的珠寶首飾,似乎也不感興趣的樣子。

其實林儘染還設想過,是不是謝明燭有個長得很像、然後早夭的雙胞胎姐姐或者妹妹。後來他受傷了,姐姐或者妹妹就把冰魄香露給他用,藥用完了,瓶子也忘了扔。

因為姐姐或者妹妹夭折,全家都很傷心,乾脆對此事絕口不提,對外也隻說謝明燭是獨生子。

哈哈,當然了,這個設想太離譜。

從柳暗花那裡出來,路過湖畔涼亭的時候,在石橋上遇到了謝湘和路鶴亭。

三人閒聊幾句,路鶴亭有事先走了,林儘染也要走,謝湘回頭叫住他:“楓哥哥。”

“嗯?”

謝湘笑的溫柔體貼:“你可找到心上人了?是鐘家表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