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扶搖門的地盤,就安全了!
萬沒想到還有這出???
老童子身為魔道掌門的原形畢露,目光凶惡的說:“你越來越放肆了,以為本座真的會受你挾持?這世上能人異士很多,天才,不止你林儘染一個!”
林儘染眼見老童子真的給惹毛了,忙見好就收,能屈能伸:“城主息怒,咱好商量嘛!”
“不滅神都左右使者說來就來,既不提前送拜帖,也不差人通傳稟告,也太不把您放在眼裡了!他們甚至還當著您的麵毆打您的客人,太不像話了!退一萬步講,就算不為了我們,您為了幻城自己,也得把他們打出樂遊州,對吧?”
老童子哼笑一聲,想這小兔崽子這張嘴還真是能說會道。
就在這時,遠端傳來的飄逸仙風讓老童子神魂微蕩,猛地朝東方望去,隻見朝陽漫天,紫氣東來,雲蒸霞蔚。
老者慈祥又爽朗的聲音由遠及近,仙鶴振翅高飛,老人手持佛塵盤膝而坐,白花花的長胡須被仙風吹得一飄一飄,仙人下凡也不過如此。
謝明燭忙跪迎:“師尊。”
虞美人看見了,也上前兩步行了個晚輩禮。
“無量天尊。”扶搖祖師閉了閉眼,輕歎道,“樂遊州雖是魔界,卻也不失為一方歌舞升平的樂土。此番經此浩劫,元氣大傷,貧道勸諸位就此罷手,莫要再徒增亡靈了。”
左使抄起龍頭杖,衝天殺去:“糟老頭子裝什麼聖賢!”
扶搖祖師張臂而起,從仙鶴身上一躍後退,勁風吹得他白色長眉都飄了起來,他溫和的一笑,左手佛塵輕甩,右手攜一道真元緊跟其後,像推門似的朝左使推了出去。
這一招絲毫不見逼人殺氣,反叫人如沐春風。看似輕盈,可打在身上威力不俗,左使被震出去的同時,用力甩出龍頭杖!
扶搖祖師以佛塵以擋,不料那龍頭杖竟然“活”了,化作一條赤色靈蛇絞緊佛塵,高高揚起前端蛇頭,照著扶搖祖師咽喉上咬!
扶搖祖師及時掐住蛇脖子,灌入真元,卻並未能將蛇勒死。
靈武是毀不掉的。
扶搖祖師隻好鬆手將蛇扔出去,而被蛇尾絞住的佛塵禿了毛。
扶搖祖師笑笑,隨意的甩幾下佛塵,毛毛又重新長了出來。
“若有朝一日,魔修能改了渾身血煞戾氣,四海才能真的和平。”
左使召回靈武,又是一記殺招襲來:“說你娘的屁話!”
扶搖祖師從容應對,右使也趕去幫忙。
兩邊夾擊,扶搖祖師雖然繁忙,招式卻不見淩亂,佛塵一舞捆住左使,快速掐了道法訣去應對右使。在右使被逼退之後,左使也掙脫了束縛,佛塵的毛毛跟下雨似的鋪天蓋地的簌簌落。
扶搖祖師反應極快,抬手一掌正中左使丹田。
年過花甲的老太太吐口鮮血,手中靈武變成蛇,試圖出其不意咬上扶搖祖師一口。豈料仙風道骨的老頭兒一歪脖子,靈蛇撲了個空,險些傷到後方右使。
大水差點衝了龍王廟!
“再會!”扶搖祖師客客氣氣的說道,手中佛塵甩啊甩啊甩,毛毛越來越長越來越長,鋪天蓋地的卷起林儘染、謝明燭、虞美人和柳暗花。
林儘染隻覺耳畔狂風呼呼的吹,眼前除了毛就是毛,過了大概十個數,毛毛被撤走,映入眼簾的居然是——刻有“扶搖直上九萬裡”的石碑!
這就回到扶搖門山腳下了??
林儘染有生以來頭一回體驗被大能帶飛的感覺,這速度,就是快!
虞美人:“前輩,我門中弟子……”
扶搖祖師笑道:“已妥善安置,虞掌門無須擔心。”
林儘染進入扶搖門見到黃搞才知道,他們撤離出樂遊州之後,扶搖門弟子剛好來接應,本身就都在西海,樂遊州距離長留州也不遠,這會兒全在扶搖門養著呢!
倒是那個老童子,忙活了大半天,最後啥也沒得到,血咒也教了病也沒給治,賠了夫人又折兵,這不得氣個好歹?
想想還怪不好意思的。
此次劫後餘生,修士們都欣喜的很,更加感慨生命可貴。
除了方圓,在聽說王正的事情之後,氣的連摔三隻杯子,從王正爺爺輩罵到王正孫子輩。
林儘染:“他人都死了,斷子絕孫了,你罵半天全白罵。”
方圓一愣,好像是這麼回事。
林儘染把藥塞給他:“一早一晚敷兩次,半個月就好了。”
“多謝公子。”方圓拿鏡子找一找自己被海妖噴火燒壞的臉,堪比鬼修驚悚,偶爾失眠去嚇唬同門也不錯。
要說每次大戰過後,最輕鬆的就是劍修了,他們衝鋒陷陣過後,有大把人屁顛屁顛的伺候。
這大把人是誰呢?
當然是醫修了!
大戰過後,最忙的就是大夫。林儘染回到扶搖門不是歇著的,而是跟在歐陽老夫子屁股後麵四處奔波,去完這個峰去那個殿,去完這個閣再去那個苑,比在樂遊州跟魔修打架都累。
“沒大事。”林儘染給柳暗花把完脈後,叮囑道,“多背《寡人心經》,好東西。”
林儘染說完這話真想給自己一耳光,曾經半拉眼珠看不上的《寡人心經》,現在他反倒隔三差五的往出推薦。
柳暗花慰問:“你忙了這麼久,該去歇息了吧?”
林儘染:“差不多了,還有最後一個病號。”
“謝公子?”
“對啊,因為我跟他住一起,所以把他排最後一號。”林儘染微笑告辭,“走了。”
柳暗花把林儘染送出房間,轉身去了虞美人下榻的廂房。
“師父?”他輕輕扣門,等了許久才等到虞美人的回話,“進。”
柳暗花先理了理衣領,再弄了下頭發,這才規規矩矩的進去。
廂房內光線充足,也不知是不是蠟燭點的太多,晃得虞美人的麵容格外蒼白。
這讓柳暗花始終七上八下的心狠狠一墜,不由自主的跪下,啞聲道:“弟子無能,不僅害同門師弟師妹無辜死傷,還害得師父受傷,弟子該死。”
虞美人抬起眼皮,冷聲道:“起來。”
柳暗花沒動。
虞美人也沒再說話。
漫長的寂靜對柳暗花來說宛如淩遲,他一咬牙,決然道:“弟子懇請師父,將弟子……”
“你想說什麼?”虞美人的聲音並不大,卻透著一股直擊心房的威嚴。
“逐出師門”四個字愣是被嚇了回去,柳暗花咬著嘴唇,一語不發。
虞美人不依不饒:“說!”
“弟子連累師門,罪該萬死。”
柳暗花其實很矛盾,在被抓到幻城的時候,他不止一次想過師門的決斷,是會來救他,還是不會?
即便是後者,他也不意外。
畢竟從小到大,他都是被犧牲被放棄的那個,他習慣了。再者說被放棄了也好,師門若來救他,必將死傷無數,對流霜派百害而無一利。
虞美人既是他的師父,也是他的再生父母。
流霜派既是師門,也是家。
柳暗花矛盾的想著,既希望家裡來救,又不希望家裡來救。
一個小徒弟而已,沒了就再收一個,犯不著為他一個人興師動眾。
他努力說服自己不重要,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免得,免得師門真的沒來,他會崩潰,會失去所有求生的意誌……
“柳暗花,抬起頭來。”虞美人的聲音截斷了他的思考。
柳暗花緩緩抬頭,原來師父已不知何時走到了自己跟前,定定的望著自己。
“無論流霜派為了救你損失多大,那也是應該的,因為流霜派是他的師門。師門是什麼?在你風光的時候給你壯氣場,在你落難的時候給你撐腰,師門不就是這樣用的麼!”
用?
柳暗花神魂驟顫,忍了又忍的淚水終於決堤。
第53章 無雙絕色
林儘染踏著夜色回來, 屋裡燭火通明,少掌門挑燈夜讀,正在研究一本棋譜。●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桌邊放著七彩琉璃雕鴛鴦的茶具, 茶壺尚有餘熱,謝明燭倒出一杯,才端起來不等引用, 就被風塵仆仆歸來的林儘染一把搶走, 再仰頭一飲而儘。
“噗——”林儘染猝不及防全噴了出去,“你拿茶壺泡酒呀?”
這東西聞起來無味, 在舌尖上造反,要多難喝有多難喝。
林儘染%e8%88%94%e8%88%94嘴唇,一嘗就知道是歐陽老夫子的傑作。
謝明燭拿過林儘染放下的茶杯, 又端起茶壺斟滿, 往前一送。
林儘染:“謝謝, 不喝了。”
“專門給你的。”謝明燭保持遞出的動作, “喝。”
林儘染有點小感動,但這也阻擋不了他的叛逆:“難喝, 我不要。”
謝明燭:“裡麵放了昆侖千瓣蓮。”
才準備調頭走人的林儘染緊急刹步,猛回頭道:“靠, 那你不早說!”
搶過杯子,咕咚咕咚往下灌。
那可是昆侖千瓣蓮啊,可遇不可求的聖藥啊, 多猶豫一秒都是對它的不尊重!
誒, 等等?
連喝下三杯的林儘染臉都綠了:“哪來的昆侖千瓣蓮?是你盒子裡那朵嗎?”
謝明燭終於將眼睛從棋譜上摘出來:“你如何得知?”
“我看見的呀!”林儘染把“在人家寢殿東翻西找”的惡行說的理直氣壯。
說到這裡林儘染就氣不打一處來:“你說說你,不稀罕昆侖千瓣蓮你可以送我呀, 賣我也行呀!怎麼能說入藥就入藥呢, 你暴殄天物啊!造孽啊!”
林儘染痛心疾首。
謝明燭被他這一出弄得有點懵:“醫了你的身體, 還算糟踐?”
“算!”林儘染望著那一壺藥酒,心疼不已,恨不得原地為昆侖千瓣蓮舉辦場喪事。
謝明燭有些好笑,一手端著棋譜,一手拿著用昆侖墨玉製成的黑子,落到棋盤上:“隻用了九顆蓮心,七片花瓣。”
林儘染聞言,垂死病中驚坐起:“這麼說,你還有存貨?”
謝明燭不答反問:“隻要有蓮心,你就能種出一模一樣的昆侖千瓣蓮?”
林儘染瞬間得意起來:“不是啊,隻有花瓣、花葉、根%e8%8c%8e、什麼都行。”
謝明燭從袖內乾坤取出一個錦盒,遞給林儘染:“送你了。”
林儘染打開一看,正是剩下的昆侖千瓣蓮!
林儘染既歡喜又痛心:“你說說你,倒是省著點用呀,千瓣蓮都被薅禿啦!”
謝明燭忍俊不禁,唇邊勾起淡淡的淺笑。
可惜林儘染滿腦子都是千瓣蓮千瓣蓮,沒空看他。
林儘染:“我還是跟你買吧,白拿多不好意思。”
謝明燭挑眉看向他,眸光隱晦:“這一路你勞苦功高,殫精竭慮,全當診金。”
“這樣啊。”林儘染心安理得的收下了,“那我就不客氣了,多謝。”
看他歡天喜地樂不可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