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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夏至 明開夜合 4455 字 6個月前

作鎮定:“……不好意思腳麻了。”

晏斯時還沒說什麼,她已退後半步,“……可能要借用一下浴室。”

“嗯。”晏斯時也站起身,若無其事地說,“行李箱我幫你拿到客房?”

“好……謝謝。”

聞疏白朋友多,大抵那時候常有朋友來留宿,所以多備了一間客房。

那客房一直維持著一種酒店式的規整整潔,晏斯時來時就這樣了。家政打掃是順手的事,他平常不怎麼進那間房,也沒費心去動過它。

打開客房門,晏斯時按下開關,將行李箱推進去,再帶著夏漓去客衛。

三分離的格局,設備都是通常用法,沒什麼格外需要強調的。

晏斯時拿出乾淨浴巾和毛巾,放在洗手台一角,隨即便出去了。

夏漓回客房,掩上門。

心跳猶不平息。

她蹲在地板上緩了一下,才去開行李箱,從中拿出自己的睡衣和洗漱用品。

再穿過客廳時,沒看見晏斯時的身影,不知他去了書房還是主臥。

洗過澡,夏漓走出浴室,望著空蕩客廳,硬著頭皮喊了一聲:“晏斯時……”

片刻,客房旁那扇門打開了。

她說:“我好像沒找到吹風機。”

晏斯時便從房間裡出來,朝浴室走去。

吹風機被放在岩板洗漱台下方,擱板上的一隻黑色置物筐了,她不好亂翻他的東西,所以沒找到。

晏斯時將其拿出來,插上插頭,遞給她。

“謝謝。”

晏斯時離開前瞥她一眼,她穿的是一套甚平款式的睡衣,藏青色底,平鋪印著白色兔子和櫻花的圖案。

肩頭搭了一塊毛巾,堆著潮濕的頭發。

發梢滴水,她低頭時,有水跡從鎖骨處蜿蜒下落,順著白皙的皮膚,跌往更低處……

晏斯時立即收回目光。

夏漓吹乾頭發,清理掉落的碎發,走出浴室。

晏斯時正在吧台那兒喝水,白色燈光下,那背影瞧著有些清寥。

“那個……”

晏斯時轉頭。

“我先去睡覺了?”

“嗯。”

“晚安。”

“晚安。”

夏漓進客臥躺下,摸過手機回複徐寧的消息:我今晚就在朋友那裡借宿,不回來啦。你早些休息。徐寧:哪個朋友?

夏漓不理,發了個晚安的表情包。

她平攤在床上,被沐浴露和洗發水的清香簇擁,根本無法“晚安”。

明明整個人已有被掏空的困倦,卻另有隱隱的興奮吊著她的大腦皮層。

很像是累到不行時,喝了咖啡強行續命的感覺。

房間裡安靜極了,隔音效果也極好,幾乎聽不見外頭車流的任何聲響。

關了燈,翻來覆去好久。

直到過了淩晨一點,才漸漸地熬出一點睡意。

主臥的晏斯時同樣入睡很晚。

好不容易睡著,又叫奇怪的夢驚醒。

是浴室那一瞥的延續,水跡下落,至更低處。

糾纏時,燈光被搖碎,粼粼的光斑晃蕩,在她眼裡,在她淨透的皮膚上。

晃得他頭一次這樣理智儘失,甚而近似於癲狂。

隻為了迫切地想要弄壞一個人。

他自己都覺得陌生。

醒來隻覺得房間安靜得嚇人,隻有他沉重的呼吸聲。

他不常自瀆,或許正因為這樣,才做了這樣荒唐的夢。

後背的汗漸漸冷卻,一種浸透的涼意。

他手臂搭在額頭上,待呼吸平靜,起身,端起一旁床頭櫃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

冰塊化了,那介於溫涼之間的口感很是沒勁。

但還是一口氣飲儘,隨即撳亮了台燈,穿上拖鞋,走去主臥的浴室衝涼。

第39章 (是她嗎)

按掉鬨鐘之後, 夏漓呆呆地睜了一會兒眼睛,才漸漸有清醒過來的實感。

待反應過來此刻是在晏斯時家裡, 她霍地一下爬了起來。

換好了衣服, 睡衣折疊整齊放進行李箱,這才打開門。

以為自己起得算比較早,沒想到晏斯時更早。

晏斯時站在吧台那兒, 穿著白色襯衫與灰色長褲, 疏淡的色調,顯得人也毫無煙火氣。

他正提著銀色細頸的水壺, 往咖啡濾壺上的濾紙裡注水。

“早。”夏漓走過去,“你起得好早。”

晏斯時抬眼, 目光隻在她臉上停了極其短暫的一瞬。

“早。”晏斯時平聲說, “吃早餐嗎?”

夏漓看了看餐桌上打包的紙袋, “我先洗漱。”

洗漱過後, 夏漓將自己的物品從浴室裡帶出來, 回客房。

紙袋裡的東西已經拿了出來,裝在兩隻白色的餐盤裡,培根蛋吐司卷和海鮮芝士包菜蛋餅。

晏斯時遞了一杯咖啡到她手邊, “要加糖嗎?”

“不用。”夏漓捏著杯耳端起來, 抿了一口, “苦一點正好提神, 打工人不配加糖。”

抬眼,瞥見他眼底隱約的笑意, 才知不是錯覺。

吃完早餐,夏漓自告奮勇要清洗餐盤和咖啡杯, 被晏斯時婉拒,讓她去收拾自己的行李箱即可。

那箱子她早就收拾好了,這時候推了出來,就坐在客廳沙發裡等。

越過餐廳看著開放式廚房裡,清淡日光下的背影,那水聲聽來都是愉悅的。

二十分鐘不到,車子便開到了園區,駛入地下停車場,停在了夏漓公司那一棟電梯附近的車位。

車停下,夏漓解開安全帶,叫晏斯時幫忙解鎖一下後備廂。

晏斯時說:“可以放在車上,下班再來拿。”

“我今天多半要加班,而且不知道加到多晚。”夏漓笑說,“真的不能再麻煩你了。”

晏斯時看她片刻,終究沒有勉強什麼。

走到後方,替她拎下行李箱。

夏漓接過,推行兩步,想起什麼,又趕緊轉身,拉開了後座車門。

那束花放了一晚上,沒再那樣的新鮮,但像是美人倦眼,依然漂亮。

夏漓抱著花,晏斯時順勢就接過了她手裡的拉杆箱。

往電梯走去,那陳了一宿的玫瑰,香氣更鬱。

餘光看一眼身旁的晏斯時,有個問題橫在心口,回避一整天了,到底又繞回來,讓她有點不吐不快。

這麼猶豫斟酌著,一直走到了電梯間。

走入電梯,夏漓按下樓層按鍵,自廂轎的反光中看了一眼身旁的身影,暗自吸了一口氣,終於開口:“有個問題。”

晏斯時垂眼看她,“嗯?”

“你送我花,是不是因為我送過戴老師花。”

晏斯時一頓。

隻有兩人的空間,在她問出這句話後,她覺得空氣都仿佛稀薄了兩分。

“這隻是原因之一……”

沒等他說出“原因之二”,電梯抵達一樓。

門一下彈開,將他們一下帶回到工作日的清晨。

外頭七八個等著進電梯的人,其中一個便是宋嶠安。

電梯裡的情景,讓宋嶠安麵露驚訝。

晏斯時上班不在這一棟,低頭跟夏漓打了聲招呼,就走出了電梯。

與宋嶠安錯身時,沒看他一眼。

宋嶠安進了電梯,擠到夏漓身旁,低頭看了看她手裡抱著的花束和身旁的銀色行李箱。

“……你們一起來上班?”宋嶠安笑了聲,問道。

夏漓不想,也不覺得有跟宋嶠安解釋的必要,就隻“嗯”了一聲。

宋嶠安也不再說什麼了——方才晏斯時出電梯時,與他擦身嗅到的那一陣香氣,和此刻夏漓發上的一模一樣。

這一整日,夏漓放在電腦旁的那束花,引起了不少人的問詢。≡思≡兔≡在≡線≡閱≡讀≡

她一律回答,同學送的,多餘的一句也不透露。

至於宋嶠安,夏漓知道他一定是誤會,甚至自發地坐實了什麼,因為他突然就沒了那份讓她常常尷尬不已的殷勤。

倒也不是特彆突然——

自上回團建之後,宋嶠安對她就沒那麼熱情了。

她不知道團建那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也懶得問。

現在兩人回歸到最單純的同事狀態,正合她的心意。

/

下旬,夏漓刷朋友圈時,看見了陶詩悅發的新狀態,定位是北城的機場。

她還記得欠陶詩悅一頓飯,主動發去消息,問她在北城待幾天,有空的話請她聚一聚。

陶詩悅回複說,正好還有個人也要請我吃飯,要不一起得了。

說完就拉了一個群。

三人群,另一個人沒讓夏漓意外,自然就是晏斯時。

陶詩悅在群裡發消息:隻能待三天,而且行程巨趕,不好意思啊沒法挨個單獨聚了。隻有明天晚上沒安排,看你們有沒有空。

夏漓說能騰出時間,問她有沒有什麼想要打卡的餐廳。

陶詩悅說,有是有,就怕訂不到座。

隨即附上了餐廳的定位。

大約幾分鐘後,一直沒冒泡的晏斯時在群裡回複:位訂好了。

Saya TAO:……你還是這種悶聲辦大事的性格。

Sherry:那就明晚見啦?

Saya TAO:我還帶個人你們不介意吧?

Sherry:男朋友?

Saya TAO:Yep.

群聊結束後,夏漓收到了晏斯時單獨發來的消息。

YAN:明晚一起過去。

Sherry:好。

隔日是工作日,夏漓要加班,打算先去跟陶詩悅吃晚飯,再回去居家辦公。

正常下班時間過了沒一會兒,微信上收到晏斯時的消息,說他已經到了地下停車場,馬上開到園區門口。

夏漓便收拾東西下了樓。

此時園區門口人車交雜,一片混亂。

她找到晏斯時的那輛黑色SUV,快步走過去拉開車門。

一陣微冷空氣撲麵而來。

晏斯時看見她坐下扣好安全帶以後,放在腿上的除了她的包,還有一隻精致的禮品袋,便問:“給陶詩悅準備的禮物?”

“對。就一個小東西。”

她總是這般周到妥帖。

逢上晚高峰,這一路過去花去將近四十分鐘。

他們停好車,進餐廳時,陶詩悅和他男朋友已經到了。

“抱歉抱歉,路上有點堵車。”夏漓坐下,順道遞過小禮品袋。

“哇,還有禮物!”陶詩悅幾分驚喜地接過。

都落座後,陶詩悅向夏漓和晏斯時介紹了她的男朋友。

陶詩悅如今出落的明豔光華,性格也脫去了讀書時那幾分叫人不適的優越感,開朗又大方。

她男朋友與她很般配,都在香港工作,一位證券投資人,英文名是Dev,長相與談吐都很精英作派。

性格同樣屬於開朗那一派的,雖跟他們是第一次見,但幾句話就叫氣氛熱絡了起來。

“這位是夏漓,我高中同學,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