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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多好,彆人非但不配合,還總能挑刺。

這樣一個人,應該能給任氏送去一份大禮吧?

“你好像不太意外任家鴻的事?”任澤霖問。

琳琅說,“我本來就是這麼猜的,沒想到你的腦洞比我大。”

“嗯,還是你想得對。”任澤霖立刻說。

琳琅笑了起來,她並不是因為想得比任澤霖多,隻不過是提前從係統那裡拿到了標準答案而已。在原本的命運線裡,任澤霖也是直到在公司慢慢站穩了腳跟,有了反擊的力量,才漸漸察覺到這件事。

畢竟那時候孩子已經生下來了,任夫人要跟孫子親近,花費的精力自然比現在照顧一個孕婦更多,如此頻繁的往來,自然就露了形跡。

任澤霖本來還以為她是在外麵養了個小白臉,沒想到一查,居然查處了這麼一件事。

那之後自然又是一番雞飛狗跳,最終任澤霖艱難取勝,卻也被任夫人咬下了一大塊肉,給她的寶貝金孫置辦下了偌大的家產。他什麼都不用乾,每年卻能從公司拿走大筆分紅。

之所以有這個結果,是因為女主蕭宜珍在中間周旋,不允許任澤霖對這麼小的孩子下手。

任澤霖心有顧慮,當然就不敢下狠手,可對麵卻不會顧惜他。

不過那之後,他跟蕭宜珍的關係倒是緩和了不少。靠著任澤霖一步步後退,最終才能打出HE的結局。

這麼想著,琳琅不由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頭發。任澤霖受驚地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卻沒有躲開,甚至還把頭往她這邊偏了偏,像是怕她揉不到似的。

琳琅擼著毛絨絨的頭發,忍不住打了個嗬欠。

任澤霖立刻坐正了,“不早了,今晚先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琳琅點點頭,她這段時間都是定時定點的睡覺,這時候已經困得不行了,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上樓去了。任澤霖看她這樣子,不放心,連忙跟了上去,等琳琅躺到床上,替她掖好被子,才下樓去。

王詩文把協議還給他,也打算回房間了。

任澤霖捏著協議,躊躇了一下,忽然開口問,“你難道就一點兒都不反對嗎?”

琳琅把全部家當都給了任澤霖,讓他去做這件事,不管想多少次,任澤霖都依然覺得不可思議。看今天常東旭的神態,也是很吃驚的。倒是王詩文,從頭到尾都沒有對這件事表態。

王詩文轉頭看著他,笑了,“琳琅不是小孩子了。她看起來總是呆呆的,其實心裡什麼都懂。既然是她自己做的決定,我當然支持她。再說,你又不是沒良心的人,她為你付出了什麼,你自己很清楚,也不用我來提醒。所以,我也沒什麼可說的。”

任澤霖不由點頭,琳琅確實什麼都懂,關於這一點,任澤霖最近已經深有體會。

那些人際往來、勾心鬥角,她不是不懂,不是不會,隻是對於她來說,完全沒必要做這樣的事,她也有資本可以忽略大部分的世俗規則,隻按照自己的心意來行事。

反而是為了他,她才開始考慮起這些來。

每每想到這裡,任澤霖就覺得心口酸脹不已。

自家人知自家事,因為從小到大的經曆,任澤霖是有些不安的。可是自從到了琳琅身邊,這種情緒已經很少發作了。因為琳琅允許他留在她身邊,無論以什麼樣的身份,而他想要的,也不過是如此。

永遠不被拋棄,永遠不會一無所有。

這種安全感,他平生第一次品嘗到,幾乎完全沉溺在其中。所以他才這麼理直氣壯地花琳琅的錢,想的是,我欠她的越多,越還不清,就越是隻能一輩子糾纏在一起,那才好呢。

他默默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收好協議,也回房間睡覺去了。

……

因為公司以後要交給常東旭自己來打理,所以就連收購的事,任澤霖也一並交給他了。反正他隻負責出錢,彆的事情都讓常東旭去弄。

很快常東旭就選定了一家比較合適的公司,讓任澤霖過去簽了合同。

任澤霖本來是想讓琳琅簽,但是被琳琅堅決拒絕了。就算隻是走個過場,她也很不喜歡這種庶務,還是讓任澤霖去操心吧。

怕任澤霖不同意,琳琅索性讓他寫了一張欠條。

任澤霖就大大方方地將賣身還債這一條給寫上去了,看得王詩文牙都酸倒了。

最後任澤霖自己去簽了合同,常東旭也就正式從任氏離職,進入了新公司。正逢年底好招人,不久他就組建好了全套的班子。雖然到這邊沒多久,但是常東旭現在已經很有主人翁的意識了,工作的積極性也不是之前可比。

在任氏待了這幾年,才發現,能夠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辦事,可真是太難得了。

他的離職,本來沒有在任氏激起任何的水花,畢竟在那些人看來,他走了正好,空出一個位置,他們都有機會能上了。

任長生壓不住這些人,隻能任由他們去爭,於是更急切想將任澤霖弄回去。然而這一回,任澤霖連電話都不接了,到學校去找人,他也冷冰冰的公事公辦。

但這一回,任長生卻沒有對他生氣,而是回去找了任夫人的麻煩。因為任澤霖一點兒沒遮掩,把她那番話錄了音,直接發給了黃助理。

任長生以為她是真的有辦法,沒想到她就是這樣的辦法,氣得腦仁兒疼,回家就跟任夫人大吵了一架。

然而任夫人也硬氣了。

她之前是想讓任澤霖回來的,但是自從見了人之後,又覺得這小子天生反骨,最後未必能掌握得住。“同類”之間總會有一點感應,有時候,任夫人覺得,任澤霖若是瘋起來說不定比自己更厲害。

所以她這段時間也做了兩手準備,拉攏了幾個股東,在公司裡的話語權已經不比任長生低。

實在不行,就自己上,像任長生這樣,自己當董事長,從外麵請個職業經理人,這還不會嗎?

而且隻有拿捏在自己手裡的東西,才是實實在在的。

任長生自然察覺到了夫人的態度。他這時回想起來,自己當時居然真的鬼迷心竅把家鴻的股份都給了她,自是悔恨不已。應該讓她做成了再轉讓股份的,現在看來,她根本沒有心讓任澤霖回來,隻是想要股份而已!

即使是任長生,也不覺得任澤霖聽了那番話之後,會同意回來。

但這時候,他已經顧不上任澤霖了,得先把任夫人的風頭打壓下去,否則公司隻會越來越亂。

如此一來,這些人的注意力都被轉移開,任澤霖就自在多了。

不過,他還是十分掛心小樓的安全問題。琳琅見狀,便保證一定會處理。任澤霖本以為他們會搬走,還在琢磨要搬到什麼地方才合適。誰知琳琅卻是請了人過來,先把小樓的外立麵做了防火處理,又安裝上了各種警報儀器,另外還搞了個安保係統。

就算真有人過來放火,也會第一時間被安保係統發現。就算安保係統不能發現,他也會發現這樓已經不好燒了。而若是使用汽油之類的燃料,濃度達到預警值,報警器就會響起。或者煙霧濃度達到一定程度,也會激發煙霧報警器。總之,住在樓裡的人會第一時間被驚醒,獲得逃生時間。

雖然不能說是萬無一失,但是要到這裡來放火,還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任澤霖見狀,也就安下了心,把精力都放在了找任家鴻那個小情人的事情上。

公司裡有對方的地址和聯係方式,聯係方式自然是打不通了,住的也不是原來那個地方,但是有了線索,常東旭用了一點手段,還是拿到了她現在的聯係方式。

之後的事,就要看任澤霖自己了。

這個叫樊雨的姑娘,被任夫人安頓在了市中心的一套小公寓裡。她不用工作,每天會有鐘點工上門打掃和做飯,自己隻需要好好養胎,把孩子生下來就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樊雨是個很傳統的姑娘,跟了任家鴻之後,就認定他們會結婚了。如果任家鴻沒死,這兩人之間恐怕還會有很多波折。但現在人死萬事皆空,她肚子裡是任家鴻唯一的血脈,任夫人自然把她看得很緊。而樊雨也很聽話,一心把孩子生下來,讓怎麼做就怎麼做。

她每天早起,會去附近的公園轉一圈,之後回家,就做一些手工、插花、繪畫之類既能提升藝術修養,又能夠給孩子胎教的事,晚上再出去散散步,就到睡覺時間了。

因為心裡有期待,她也不覺得這種生活枯燥,甚至自己主動遠離了電子產品。

手機也隻是每天開一下,看看有沒有家人的消息,其他時間都關機放進櫃子裡。

這天早上,樊雨照例打開手機,就看到了一條新短信。點進去一看,她臉上的血色立刻就退了。

這條陌生人發來的短信,說已經知道了她跟任家鴻的事以及她懷孕的事,說是有一件關乎她生死的大事要跟她說,希望能跟她麵談。

對方一上來就說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樊雨不敢不信。但她更不敢相信,就這麼隨便出去跟人見麵。

所以握著手機驚慌了一會兒,她就連忙回消息,堅決拒絕見麵的事,並且表示有什麼事可以直接短信說,沒必要見麵,除非對方是想騙人。

她本以為這話不會有回音,對方既然想見她,肯定是有彆的打算,必然不會輕易放棄。

沒想到很快就收到了回複。

——你那位好“婆婆”已經做好了去母留子的打算,你知道嗎?

看到這句話,樊雨頓時瞪大了眼睛。

腦海裡立刻有一個聲音反駁,說對方是在胡說八道,婆婆對她很好,很照顧,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可是她又忍不住想起跟任夫人第一次見麵,被對方從頭打量到腳時的那種惶恐,那絕對不會是婆婆看兒媳婦的眼神,帶著衡量與審視,甚至根本不像是在看一個人!

其實從前任家鴻也曾說過,他們的事情家裡不會同意,所以隻能暫且保密,徐徐圖之。

所以她也沒覺得自己能討任夫人的歡心,但是她依舊抱著不切實際的希望,覺得自己懷著家鴻的孩子,有了這個孩子,就一定可以和婆婆和平相處。

可是,“去母留子”四個字,完全打碎了她的僥幸。

現在照顧她,隻是因為孩子還沒生下來。一旦孩子生下來,就不需要她了。

理由樊雨都可以想到很多。沒有母親,孩子自然跟奶奶親。而她死了,也沒人會知道孩子母親的身份,那麼來曆自然是任由任夫人編了。

歸根結底,她並不是任夫人認可的兒媳婦,留著她,反而會不知道該如何安排。

有些事,自己不斷去設想,反而會越想越覺得可怕。

樊雨本來每次跟任夫人相處,都不免戰戰兢兢,如今發現這一點,她再想到這個人,竟是忍不住渾身發顫、冷汗直冒。

她緊緊抓著手機,就像是抓著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