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頁(1 / 1)

建軍的種,合該他來養,你養算怎麼回事。”

“您要是真手頭寬裕,吃食多得沒處放,那就給我吃唄,我吃了將來能給你養老,給彆人家的娃吃了能乾嘛?”

伍叔被她說了一頓,非但不生氣,臉上還笑嗬嗬的,說好好好,當場要她拎一箱鹹魚乾回去。

樂善沒要,留給他自己慢慢吃。

下午回廠上班,聽說沒打上飯的職工不止他們,有人餓著肚子難免心生怨憤,直接一封投訴信交上去把這事舉報了。

這下廠裡不得不開始重視吃飯的問題。

第96章 報應

廠長親自派人調查過食堂的情況後, 樂善他們再去打飯就發現門口貼了一條規定。

【本食堂隻供廠職工及其家屬飯食,其他人士如需就餐,飯價翻倍。】

廠裡沒有做絕, 沒有不允許任何非職工來吃, 但是想吃可以, 高價來買,換來的錢票用以給職工們購買更多的蔬果肉蛋貼補,一舉兩得。

這樣的規定一出來,食堂裡的生麵孔立馬消失大半, 還有一小部分寧願花大價錢也要買飯吃的,多是家中真無餘糧,不來這裡吃活不下去的人家。

廠裡對他們倒也沒怎麼樣, 反正他們都花了錢的, 其他人即便不滿也再說不出什麼來。

事情順利平息下去, 樂善又能每天打到清湯寡水了, 偶爾才會碰到一頓乾的。

因為家裡有小灶開著,樂善每天都能吃飽, 看上去不受什麼影響,和以前差不多。

但是大部分人已經開始漸漸消瘦下來,甚至麵上都帶了菜色。

大家都在默默忍耐,靜靜等待開春後迎來轉機。

就在這個時候, 時仲下班後突然被人堵住。

對方是個穿著還算體麵的青年男同誌, 隻是精神麵貌看起來略顯頹唐萎靡, 找到時仲時才振奮起來。

“小師弟, 我可算找到你了。”

男人親切的稱呼令樂善詫異地看向時仲。

時仲卻臉色泛黑, 看著眼前突然冒出來的這人難掩憤恨之色。

他神色難看, 語氣很衝道:“你來乾什麼?!”語氣中不乏質問。

男人就跟沒聽出來似的, 繼續親親熱熱道:“小師弟,我想見見老師,有事跟他講。”

“不可能,我爸絕對不會再見你。”時仲斷然拒絕,而後不顧身後男人的請求,拉上樂善快速轉身離去。

不然他擔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想要暴起狠揍那家夥一頓。

樂善跟他回到家,看他依舊餘怒未消的樣子,好奇打聽:“那是誰啊?”

時仲沉默一瞬,問她:“我以前跟你說過爸是被他看重的學生背叛才會這麼慘,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樂善當然記得這事,突然反應過來時仲話裡是什麼意思。

“那個學生就是他?”

“嗯。”時仲點了點頭。

那人當初做出那樣的事,便是化成灰,時仲也能認出來。

樂善這下明白時仲對他的反應為什麼那麼強烈了,可是又奇怪對方這次找上門是想乾什麼,不會是還想做啥壞事吧?

時仲也不敢保證,說自己會去打聽一下怎麼回事,如果那人再來,對他不必客氣。

時仲這兩年手裡經營出不少人脈,想打聽點事情並不難。

平時因為刻意回避的關係,他們對那裡的情況一概不知,現在打聽過才發現大學竟然已經停課了。

據說主要由於吃不飽飯,裡麵有人帶頭鬨起來,造成的結果就是很多老師被打成壞分子,要被下放農場種糧食。

當初那個人背叛時父後搶走一些文獻資料,本來想靠這些東西往上爬,結果現在偏偏因著它們而被論罪下放,不知道他有沒有後悔。

樂善看他理直氣壯找上來的架勢,八成是沒有,不過這話就不用跟時仲講了。

第二天,那人又來了,且不知怎麼得知時仲父子倆在小樓院,直接厚著臉皮堵上樂善家的門,要求見時父一麵。

時仲這次不止是臉色不好看了,對於男人竟然敢上門打擾他們父子現在平靜的生活惱恨不已。

因此當下不留情麵地質問:“你見我爸做什麼?當初因為一點東西就背後捅刀,害得我爸斷腿,還嫌害得他不夠嗎?!”

那人既然敢找過來,早做好了被奚落的準備,現下被時仲罵兩句出出氣算什麼,隻要能達到目的,他就是給他們跪下都行。

“對不住,是我混賬,是我迷了心,小師弟你原諒我一回,看我現在已經遭報應的份上,讓我見見老師吧。”

男人對彆人狠,對自己同樣能狠得下手,說完這些後眼看時仲仍舊無動於衷,他轉手就啪啪扇了自己兩耳光。

周圍的鄰居因為他突然搞的這麼一出都紛紛探頭看過來。

時仲環顧一圈,皺起眉決定速戰速決,“你到底為什麼非得見我爸?不說清楚彆想見到他。”

男人張了張嘴,似是有所猶豫。

時仲耐心告罄,舉起手裡拎的擀麵杖,作勢要趕他走。

男人這才肯說:“小師弟你等等,師兄隻是想請老師看在以往師徒的情份上撈我一把,我沒有其他意思,真的!”

樂善在一旁聽得都覺得這廝臉真大,何況是時仲。

當初這人背叛得那麼理所當然,眼睜睜看著昔日的老師落難,現在輪到自己倒知道來求助老師了,哪裡來的臉?

時仲被他的無恥震驚,低吼道:“滾!!”

他握著擀麵杖的手已經青筋直冒,仿佛下一刻就能衝出去跟人乾架。

事實上他的確這麼做了。

在男人又張口喊他小師弟,厚顏無恥地揪著時父曾經最看重他那點情分不放的時候,時仲終於按耐不住內心的怒火,像是一朝脫籠的初長成猛獸一般,舉著擀麵杖就朝他打去。

樂善抬了下手,到底沒有攔。

她知道自從見到這人,他心裡一直憋著一股氣,本來如果對方再不出現在眼前,那氣估計也就慢慢消了。

但是既然人家再次送上門來,不如讓他發泄一下出口氣,不管發生什麼,總歸還有她在。

時仲動作迅猛,帶著股恨意,下手半點不留情。

男人猝不及防地挨上一棍子,正好在他那張極具迷惑性的臉上。

細皮嫩肉的他哪裡遭過這種罪,當即啊地慘叫出來,聲音十分淒厲,把院裡正在玩耍的小孩都嚇哭了,鄰居們更是一下驚住。

他們不明白,剛還好好說著話呢,怎麼轉眼間就打起來了。

尤其是看到時仲高舉擀麵杖追著那個斯文的青年人打,他們滿腦子疑惑,想去勸一勸架又瞧見樂善在一邊看著都不動的,他們便也踟躕不前,跑過來問她怎麼回事。

樂善隻說這家夥是弄斷時父腿的罪魁禍首,現在又跑過來找他們家麻煩,大家就都一副了然狀。

這種人該打!

時仲打他是給老父親出氣,應該的。

明白情況後,大夥也不想著去勸架了,在一邊看熱鬨不嫌事大地指導時仲教訓對方,給他說打哪兒最疼又不致命。

時仲一一照做,最後打得那人鼻青臉腫,落荒而逃。

眾人看他手下有分寸,並沒有鬨出人命,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畢竟都被人欺負上家門了,不狠揍一頓給個教訓,還以為他們小樓院的人好欺負呢。

活該!

熱鬨過去,人群散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樂善拉起時仲回家,關上門仔細查看他磨破皮的手掌心,立馬找出藥膏給他擦,順便心疼道:“看都傷著了,下次可彆再自己動手,喊我一聲不就行啦。”

時仲搖頭,“他太可恨了,不打他一頓我心裡難受,姐會不會怪我衝動打人?”

樂善說不會,她不讚同他憑武力解決問題,因為他力氣不大容易吃虧,但也要看對方是什麼人。

像今天這個家夥,打一頓都嫌輕的,應該由她來多揍幾頓。

兩人都以為經此一遭那人應該不敢來了,誰知次日他又登門,跪在大門口言明要見時父,有非常重要的事。

時仲看到對方臉上還沒消下去的青紫,握起拳頭再次蠢蠢欲動。

樂善將他拉到身後,替他拒絕道:“不行,你想說什麼可以告訴我們。”

她十分懷疑時父能變成那樣有一半是他的功勞,怎麼可能會讓他見到人,萬一再刺激到時父咋辦。

男人瞧不起樂善,卻又有求於她,因此臉上的表情就變得很奇怪,堅持一定要見到時父再說,不然絕對不會講。

這是想逼著時仲妥協,以他之前對時仲的了解,本以為會輕鬆達成,誰知樂善兩手一攤替時仲表示你不講就不講唄,他們還不想聽呢。

樂善拉上時仲轉身欲走,男人慌忙強調:“你們不答應,我就一直不起來!”就不信你們不怕被唾沫淹死。

樂善還真不怕,反正她已經跟鄰居們解釋過了,現在大家都知道他不是好人,看到他跪這兒也隻會認為是在贖罪。

這招對他們沒用,愛跪多久跪多久。

她賭一毛錢,猜他堅持不到一小時。

時仲嗤笑:“我賭一塊錢,不會超過半小時。”作為曾經的師兄弟,他對那人還是了解的。

兩人毫無所動地走進大門,那人自然不甘,在外麵開始大聲喊著老師老師,試圖將時父引出來。

時父正在屋裡聽廣播,恍惚中聽到一聲聲熟悉的呼喚,心底突然湧現出無數複雜的情緒,讓他非常難受,皺巴著臉問進屋來的兒子:“外麵誰在喊?聲音真討厭!”

時父現在的心智猶如七章 八歲的小孩,正是對喜歡和不喜歡表達得很直白的時候。

那個擾人的聲音讓他不舒服,他就討厭它。

時仲沒想到嚴防死守還是被他打擾到了父親,壓抑著不爽道:“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爸你等著,我去收拾了他。”

時父糾結著眉毛,搖搖頭指著樂善說:“善善去收拾,你太弱了。”

時仲被父親嫌棄,一時也不知該繼續不爽還是哭笑不得。

樂善笑著拍拍他肩膀安慰,轉頭找出一卷麻繩,準備送那家夥一程,來個徹底解決不留後患。

時仲心頭一跳,還以為她想對那人做什麼,想說為那樣的人臟了手不值得。

樂善就道那家夥不是被打成壞分子了嗎,現在怎麼還在外麵瞎跑,他們作為良民,必須得為公共安全出把力。

比如當一回熱心群眾,把亂跑出來的壞分子綁了送去革委會,想必平頭應該會很樂意接下這份禮物的。

時仲這便宜師兄既然能乾出那種事,手裡估計藏著不少好東西,絕對夠革委會那些人聞著腥味兒撲上去咬住不放了。

“咱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覺得怎麼樣?”

樂善擔心時仲不想變成同他便宜師兄一樣的人,特地詳細解釋一番。

他們隻是以牙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