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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晦看戲的眼神在瞧見樂善那明顯護著擋著他的大噸位後,神色齊齊一變,某些心虛的下意識都後退半步。

樂善將其看在眼中,迅速挑了一人上前,直截了當地問:“我家時仲的傷,是不是你打的?”

那人麵對虎目圓瞪凶神惡煞狀的樂善,控製不住地縮了縮脖子,腳下發軟虛張聲勢道:“你章 你想乾什麼?這裡可是執法大隊門口!”

樂善眼神沉沉地看著他,沒有正麵回答就是回答。

她沒挑錯,這人八成參與了。

不過她仍舊向當事人確認了一下,問時仲這個人有沒有打過他。

時仲嘴巴動了動,囁嚅道:“有他。”

“小壞崽子找死!”那人下意識大罵,隨即就是啊地一聲,被樂善的拳頭迎麵揍上去,一秒撲街。

其他人都愣住了,大概沒想到她會這麼莽,招呼都不打,說揍就揍。

嘴臭挨了一記鐵拳的男同誌倒地哀嚎了幾聲,他們才終於反應過來,慌忙圍上來阻攔。

“乾什麼乾什麼,好好的怎麼打人啊?”

樂善趁亂把剛才瞄住的幾人全摁住揍上一頓,不到片刻功夫,地上就哭爹喊娘地躺了一片,導致剩下的人都不敢再勸。

期間陸陸續續地來了不少人,一看場上那架勢,全都畏手畏腳地不敢湊上前,隻拿譴責的目光看著樂善。

樂善打完橫他們一眼,讓時仲再指認指認站著的人裡還有沒有打過他的。

這話直接嚇得一圈人集體後退,看著她的目光變得像是在看吃人的老虎。

時仲心裡暢快,想著都到這種時候了,他再擔憂踟躕也沒用,反而容易辜負樂善的一片心意。

因此他不再猶豫,飛快將昨晚參與欺負他的另外幾人指出來。

那幾人被指認後反應不一,有的麵帶鄙夷鼻孔朝天,有的一臉無畏沒當回事,還有的眼神閃躲十分心虛。

樂善將其一一揪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讓他們嘗嘗時仲受過的苦。

鐵拳加身,那些人再也繃不住姿態,一時間怒罵的怒罵,求饒的求饒,場麵再次變得熱鬨非凡。

片刻之後,地上躺的人再多幾個,均是一臉淒淒慘慘狀。

其他的都被樂善利落的手段震懾住,望著她期期艾艾欲言又止,估計是又想說些什麼好好的怎麼能打人的話。

樂善冷眼掃過他們,理直氣壯道:“你們不是問我好好的為什麼打人嗎?喏,讓他們親口告訴你們我為什麼打。”

地上的人理虧都不吭聲,能混到在這兒當環衛工的,除了家裡情況特殊類似時父被發配的那種,就是欺軟怕硬隻會窩裡橫的家夥。

這些人沒多大本事,也就仗著前者一遭從天跌落不想惹事的心態才敢欺壓他們,一旦知道人家身後不是沒有靠山,自己就先生怯萎了。

何況他們現在還被樂善找上門胖揍一頓,剛才叫囂得再厲害,心裡其實還是虛的,被問到時嘴立馬化成河蚌,撬都撬不開。

他們不肯說,樂善替他們說。

正好他們的小頭頭終於姍姍來遲,樂善就當著他的麵把時仲的棉衣領子扯開,把他的袖子捋上去,好叫大家看看他的傷。

“你們都瞧瞧,瞧瞧,看把我家時仲打的,他人老實乖巧從不惹事,這才上班多久,跟你們有什麼仇什麼怨,就把他打成這樣,啊?”

樂善語氣哽咽,掏出帕子擦了擦臉,薑味一衝,眼淚唰地落下來,看著一點沒有剛才的凶悍,反而很是可憐。

她又有什麼錯呢,隻不過是心疼自家男人罷了。

大家忍不住感歎,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時仲。

過去一夜,他被揉開的傷處已經變成紫褐色,其中夾雜著青黑,樣子看起來非常嚇人,特彆是在燈光下一照,直接把眾人瘮了一瘮。

這章 這打的也太重了點,怪不得人家愛人生氣,那些家夥被揍得不冤!

小頭頭看到也是心頭一跳,本來想斥責樂善逞凶鬥狠的話都講不出來了。

其實他作為這群人的小領導,說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不可能,隻是時仲家成分不好,大家看不上他很正常,平時欺負一下也沒什麼,隻要不出大事,他就睜隻眼閉隻眼。

可惜他想到了時仲會忍氣吞聲,卻想不到樂善不肯吃下這個虧,還立馬過來找場子了。

“這位同誌消消氣,都是誤會啊。”小頭頭想息事寧人和稀泥。

樂善不肯,“您是時仲的領導吧?領導你怕是不知道,他們不光打傷了時仲,還把他的工資搶走了。這是什麼?這是明晃晃的強盜行為!是威脅社會主義風氣的害群之馬!應該交給警察抓起來勞改!”

小頭頭聽得眼皮子直跳,瞬間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

如果這次他不幫時仲主持公道,那她就會報警送他幾個手下去坐牢,到時候不說丟他的人,他的飯碗指不定都能丟了。

第17章 送禮

任誰被威脅,心裡都挺生惱的。

何況小頭頭手下還管著一些人,平時除了需要對領導點頭哈腰,其實也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主。

現在被樂善這樣逼迫,他臉色變了變,想教訓她不知天高地厚好恢複威嚴吧,奈何人家占理又拿捏住了‘把柄’,讓他心生忌憚,不敢輕舉妄動。

思量再三,小頭頭最終隻能按耐住惱怒,陪著笑臉求和,以求事情不要鬨大。

樂善來這一趟的主要目的就是震懾,讓大家看到時仲背後有人撐腰,不是隨便能夠欺負的。

現在目的達成,考慮到他以後還要在這兒工作,需要做事留一線,她便給了小頭頭這個麵子。

不報警可以,讓那些人把搶走的東西都吐出來,賠禮道歉並保證往後不再欺負時仲,不然她下次再來收拾他們萬不會這麼好說話。

小頭頭嘴角抽抽,心道你上來就把人打得沒聲了,這還叫好說話?

人家都是先禮後兵,你這是先兵後禮啊!

樂善不管,反正有用就行。

事情談好,她開始挨個要回時仲的錢票,乖乖給的涼涼看一眼加強震懾,裝死抗拒的再給一拳頭,最後是緩過勁兒虛張聲勢地叫囂著要告領導她打人的。

樂善看著最後想賴賬的這波人,一針見血道:“你們是不是已經把錢和票花了?”

叫囂的幾人猶如被掐住脖子的鴨,再次變成啞巴。

樂善了然,看來是真花光了。

不少人很是匪夷所思,“才過去一晚上啊,這就花光了?他們乾嘛啦?”

心虛的幾人眼神躲閃,梗著脖子不認,反正要錢票沒有,要命一條。

然而樂善對此也不是沒有準備,果斷掏出小本本說:“我要你們的命乾什麼,我隻想拿回我家時仲該得的東西。來,都寫張欠條按手印,搶了花了多少,下月直接從工資裡扣,一個都彆想跑。”

幾人:“……!”

大概沒想到她會這麼操作,眼看賴是賴不過去的,幾人中當下便有一兩個撐不住,默默掏出錢票還上。

眾人噓地一聲,明白這些家夥不是真沒錢,隻是不想還錢而已,虧他們剛才還稍微同情了那麼一下。

有人打頭‘背叛’,其他幾個還在堅持的立馬臉黑大罵。

小頭頭聽得不耐煩,也嫌他們給他惹是生非耽誤工作,冷下臉道:“該還的趕緊還上,不然就拿工作抵!”

那幾人聽了當即神色大變。

工作可是他們的命,沒了工作會被人嘲笑看不起不說,連糧食供給都要降等,以後窮困潦倒餓肚子妥妥的,誰想過那樣的日子?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這幾個潑皮無賴咬牙想了想,不得不爬起來找同事借錢借票地還上。

樂善全部拿回來數過一遍,加上時仲之前給她的,才像是一個環衛工應該得的工資數目。

小頭頭適時商量:“同誌,你看東西都還了,他們也受到了教訓,這事兒咱就讓它過去了吧?”

比起鬨到上頭領導那裡,他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所以樂善這裡他會安撫,之後被打的那些人那裡他也會警告,爭取將這件事無聲無息地掩蓋過去。

樂善麵上應了,心裡卻覺得這個小頭頭有點不靠譜,以防萬一,她得再多做點什麼。

事情到此看似圓滿地解決了,時仲和欺負他的人以及置身事外旁觀的同事分成涇渭分明的三方,像是被孤立了。

時仲不以為意,被孤立沒啥,以他的家世背景,之前不僅被孤立,還要受欺負,現在起碼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他了。

樂善猶不放心,走前千叮萬囑。

“最近小心一點,誰要是敢偷偷欺負你,你就跑快點,回來記得告訴我。”

“姐放心,我肯定會告訴你的。”

兩人告彆的談話聽得一眾豎起耳朵的環衛工心頭一緊,某些事後報複的念頭還沒升起來就被掐滅了。

當著大家的麵叮囑完,樂善將車子留給時仲,轉頭又對小頭頭說:“不好意思,麻煩領導了,以後時仲拜托你多照顧一下。”

小頭頭扯著臉皮點點頭,態度有點敷衍。

看來樂善鬨的這一出終究還是把人得罪了,人家估計是不喜歡太鬨騰的人,才不管你有理沒理。

樂善看出來後,更加堅定了之後的打算。

她回去的時候,天還沒亮,便又到床上補了會兒覺,等太陽升起才再次爬起來。

趁著大家吃早飯的時間,她從之前得的獎勵中找出一塊碎花棉布和二兩白砂糖,還有家裡以前珍藏的一小瓶二鍋頭章 兩盒香煙。

她把這些東西收進一隻灰撲撲的小布袋,提著它出門直奔執法大隊家屬院,找人悄悄問到環衛科科長的家在哪兒,然後摸上門拜訪。

正值早上飯時,科長和他媳婦都在,樂善送上拜訪禮物,將發生的事情交代清楚,再表達一番對時仲的擔憂,不用科長夫妻開口保證,人就識趣地告辭。

但是東西成功留下,代表科長夫妻並沒有拒絕。

樂善鬆了口氣,心情愉快地離開。

她不知道的是等她走後,科長媳婦撥弄著她送的東西,同丈夫建議道:“你看人家也沒做錯,隻是擔心愛人再受欺負罷了,要我說你手下那個小頭頭也太不負責任,讓他管人都管不好,德不配位就容易出事。”

環衛科長看了他媳婦一眼,順水推舟地點了點頭,“我記得你之前說娘家侄子能力不錯,等我把他調過來試試手,乾得好以後那位置就是他的。”

科長媳婦滿意了。

小頭頭悲催了。

他手下很快來了個要關係有關係要能力也有點能力的家夥,領導說是給他打副手,實際上就是先讓他帶著,然後等著好接他班的。

這是後話,眼下在樂善拜訪過環衛科長家之後,時仲那天下班前就被叫到他辦公室問了一些話,最後還被提醒到一個關鍵性問題。

時仲皺著眉頭回到家,樂善已經從廠裡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