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頁(1 / 1)

登基, 定還會加封, 太傅……那可就真是大雁朝第一人。”

張長言默默補充:“如今也是。”

張丞相看著自己這三個兒子。

這三個捆起來, 也不如容屏的一個女兒,無聲歎口氣。

容屏咋就那麼會生?

六個女兒,第六個還是女扮男裝的假兒子, 這種地獄模式,竟然還被翻盤了!

這可真是……命好。

之前靠父親和哥哥們,壓他一頭。

如今靠女兒,又能壓他一頭,真是沒處說理去。

張丞相深感心累, 他問張長言:“老三,我準備讓人舉薦你入朝為官, 你可願意?”

張長言眼睛一瞪,直接跳起來,大聲道:“不願意!”

張長行也道:“父親,老三乾嘛入朝為官?他如今跟著容世子不正好?若是以後能嫁給,啊不,是娶容世子,豈不是更好?”

張丞相搖搖頭,他之前怎麼沒動這個心思,但無奈,差距太大。

他歎口氣:“若是之前還有可能,你看如今,容昭都已是從一品,即將成為正一品的戶部尚書,之前隻是管錢,如今卻是參與國家大事,而且樁樁件件,有宰相之才。”

再看他這個兒子,就算他用老父親眼光去看,也覺得配不上容昭。

丞相都說容昭能做宰相……

張長行深吸一口氣,隻覺得老三任重而道遠。

張長言卻堅定搖頭:“不管,反正我不入朝為官,如今幫阿昭管管她的產業,就已經很好。”

容昭其他產業都是他在代管,偶爾太忙,銀行他也要去幫忙跑腿。

他還挺喜歡做這些事情。

而且,跟著容昭久了,學了容昭的態度、行事,比起從政,似乎同樣更喜歡這些“商人”之道。

再者,容昭那樣的性子,又還年輕,誰知道以後會如何?

他隻要不入朝,容昭去哪兒、去做什麼,他都能跟著一起。

張丞相眉頭一皺,直接開罵:“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就仗著有我有你兩個哥哥,就不上進——”

張長言理直氣壯:“你們上進就好,我喜歡不上進。”

張丞相還要繼續罵。

張長行趕緊道:“爹,就彆強求老三,他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乍一看他是配不上容昭,但容昭不管是太傅、尚書,還是宰相,總歸都是大官。”

他笑眯了眼睛,搓搓手:“老三好好學管家,以後嫁給容昭,給容昭管家,不也挺好?”

這話簡直離經叛道!

張丞相眼睛一瞪:“那是給我張家人、給天下男兒丟臉!”

“可那是容昭啊。”張長行辯駁。

是呀,那是容昭。

然而張丞相還是歎氣,搖搖頭,聲音無奈:“她若是隻為宰,倒是也無妨,但是,就怕她為……皇後。”

張家三兄弟皆是一怔。

張長行猛地想到,鹿王是成親了,但是安王和謹王都沒有啊。

如果登基的不是鹿王,是安王和謹王……

皇後之位,恐怕真要給容昭。

張長言卻堅定搖搖頭:“不會,阿昭不會為皇後。”

張丞相皺眉:“為什麼?”

張長言十分堅定:“因為她不願意。”

張丞相嗤笑一聲,“你又知道了?那可是皇後,一國之母,未來若是生下嫡子就是太子,這樣的位置,怎會不願意?”

他隻覺得是老三瘋了。

張長言卻還是道:“阿昭就不會願意。”

其實容昭連官都不想當,怎麼可能去做皇後?

她那樣的人,心有溝壑,%e8%83%b8懷天下,就不是能站在彆人身後的人。

-

永明二十七年八月一日。

剛剛解決北燕與西缽,安王還在尋州,尚未回京。

還沒等喘口氣,黃河決堤,明州水災。

這一次比之前都要嚴重,明州知州明麵上是皇帝的人,但實際是謹王的人,明州暴雨之後,他立刻就去黃河堤壩查看、組織救災。

然而,明州水災,黃河決堤,明州知州失蹤,下落不明。

謹王收到消息立刻進宮。

永明帝身體不適,壓了壓消息。

還沒等處置這件事,當夜風寒,永明帝病了一場,第二日罷朝一日。

永明帝龍體有恙,太醫每日進進出出,消息根本壓不住。

朝中暗潮湧動,局勢緊張。

就像是蓄勢待發的火山口,平靜之下隱藏著躁動的火焰。

天災不會因為局勢而暫停,短短三天,暴雨導致明州損失慘重,淹死百姓無數,下遊一個縣已經全部被淹。

急報送到京城之後,百官們麵麵相覷,目光全都看向謹王與鹿王。

永明帝一旦出事,繼承人就在三王之間。

此時讓他們拿主意倒也正常。

謹王:“此事應當立刻上報皇爺爺,災情刻不容緩,不敢耽誤。”

鹿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父皇龍體有恙,太醫說不可操勞、不可刺激,若是這急報損傷龍體,誰來承擔?”

謹王扯了扯嘴角,目光無波無瀾地看向鹿王:“那鹿王叔以為,應當如何?”

永明帝病倒之後,安王還未回京,鹿王死咬謹王,已有些瘋魔。

鹿王:“父皇之前已經下令,讓人治水,不如追加一些人和錢糧賑災?”

謹王皺緊眉頭:“如今已不是追加人和錢糧就能治災,明州此次災情非比尋常,若是不儘快控製,恐怕會餓殍遍地,流民湧向其他州郡……”

鹿王冷峻的臉上眼眸犀利,“那還能如何?賑災無非就是錢和糧,謹王若是還有其他主意,若不然自己去明州治災吧。”

崔太傅捋了捋胡須,輕聲搭了句:“去年明州水災就是謹王去治災,水患之事,恐怕還是謹王更有辦法。”

當即,附和聲音更多。

“這倒是,治水之事,還是應當謹王來。”

“謹王擔心明州,若是能親去明州倒是更好。”

“是呀,謹王心憂百姓……”

……

張丞相微微垂眸,掩住眼中的無奈。

鹿王是故意的!

以退為進,讓裴懷悲表明態度,之後再將他捧起來……

這是逼迫謹王去明州治水!

如今局勢,永明帝躺在床上,外麵隻當他受了寒,消息靈通的人卻都知道——永明帝已經不太清醒,時不時昏厥。

若是永明帝一病不起,安王還沒回來,謹王出京,鹿王不就是鐵板釘釘的新帝?

這種關鍵時候,都是想儘辦法回京,哪有反而出去治水的道理!

京城府尹趙大人道:“謹王殿下龍子鳳孫,實在不該以身涉險,治災還是應當派遣有經驗的老吏。”

鹿王深深看了趙大人一眼。

此時幫謹王說話,不管是什麼態度,至少不會是支持鹿王的人。

聞大人回道:“那不就是鹿王殿下所言,加派人手嗎?謹王殿下實在沒道理反對。”

鹿王黨的話總結起來就是——

如果有意見,你就自己去。

如果不去,那就聽鹿王殿下安排。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將謹王堵得死死的。

然而,裴懷悲鎮定開口:“此時關係重大,還是應當讓皇爺爺知曉,若是皇爺爺要我去明州治災,我自然應當去。”

聞言,眾人一驚。

鹿王深深看了他一眼,說道:“既然謹王殿下堅持,那我們一起去見父皇吧。”

能讓裴懷悲去明州,鹿王當然不再攔著見皇帝。

他們到寢宮時,太醫和小黃門都在寢宮。

所有人都是一臉憂色。

鹿王壓低聲音:“父皇如何?”

太醫恭敬低下頭:“皇上醒了,但還有些發熱……”

看這個表情就知道,永明帝雖然醒了,可情況並不好,反而很糟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寢宮內。

沙啞而有些模糊的聲音響起:“誰?”

是永明帝!

鹿王神情一肅,立刻入內,恭敬行禮:“父皇,是兒臣和謹王,以及一些朝臣們……父皇可還好?”

永明帝睜開渾濁的眼睛,艱難坐起來。

他的聲音有氣無力:“什麼事?”

鹿王和崔太傅對視一樣,緩緩出列。

-

“皇上下旨讓皇孫謹王去明州治災!”對於這個消息,容屏不可置信。

容昭皺了皺眉,問道:“何時之事?”

“今日。”他們麵前站著的人恭敬道,“今日謹王與鹿王關於明州水患之事僵持不下,便去稟了皇上,皇上下旨,讓謹王明日便出京去明州賑災。”

容屏聲音試探:“謹王願意?”

“謹王當即應下。”

容屏倒吸一口冷氣,他扭頭看向容昭,滿臉疑惑:“什麼意思?謹王為什麼願意這個時候出京?還有,皇上是何意?這是將謹王踢出儲君行列?”

這種關鍵時候,出京就等於放棄希望。

安王確實不在京城,但人隨時能回來,快馬不過六、七日。

就算有什麼事情,他也不怕,邊關二十萬大軍還在他手上,算是還有機會。

但謹王去治水,沒個一月,根本回不來!

況且,回不來和讓他出去,完全是兩個概念啊。

容昭也皺著眉,隨即像是想到什麼,她問:“皇上還有指其他人嗎?還是隻有謹王一人出京?”

“還有張長行張大人,京郊府尹之子小趙大人,以及工部和戶部的主事。”

容昭微垂眼眸,陷入沉思。

容屏不解:“怎麼了?這裡麵有什麼玄機?”

容昭看向他,喃喃:“張長行是張丞相的人,趙瑜趙公子是京城府尹之子,工部主事是謹王的人,戶部也沒有鹿王的人……”

容屏瞳孔一縮。

乍然間聽聞謹王等人去明州治災,以為是將其踢出儲君行列,就算不是,也隻當是永明帝看中明州水災之事,所以派遣了這些重要人去。

或許這些人如今官位都不高,但他們身後站著極其重要的大臣。

但容昭點醒了他。

這些人都不是鹿王的人。

皇帝如果真不喜歡謹王,不考慮讓他繼承大統,或者想將鹿王立為儲君,那就不會給謹王安排全都不是鹿王的人。

張長行背靠丞相,是皇上心腹。

趙瑜身後是京城府尹,這個位置不僅是皇上心腹,也極其重要。

工部本就是謹王的勢力。

戶部如今是容昭的地盤,也是典型中立黨。

想清楚永明帝不是排除謹王之後,容屏依舊有疑惑:“那讓謹王去明州治水到底是為什麼?”

容昭搖搖頭。

她的聲音輕輕:“不管他為什麼而去,這一趟,危險重重,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危險。”

容屏聞言,歎口氣:“明州,真是讓人不安,先太子就是死在明州治水……”

第二日。

容昭一早就去了戶部,謹王與張長行他們今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