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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盞也可以給你。”

他低頭看了眼手上燈,往年他出門時是不帶燈的,甚至去年他都沒出來,今年出來時,下人問要不要帶盞燈,他不知為何,下意識就帶了出來。

容昭看了看兩人的燈,兩盞都很精致,做工考究。

見她在看兩人的燈,裴承訣和裴關山莫名有些緊張,都保持著將燈遞出的姿勢。

身後,張長行探頭,“待會兒你們仨肯定有拿不完的燈,容昭我給你說,每年元宵,那些女郎們膽子大得很,往年最受歡迎就是裴世子和裴二公子,今年肯定是你,誰都搶不走你的風頭!”

容昭露出笑容,額間紅痣微動,“我還挺期待。”

說完,她對身旁兩人道:“你們還是自己拿著吧,我待會兒等著收燈。”

兩人聞言,無奈地收回手。

裴承訣聲音帶著笑意:“那你待會兒可有收不完的燈,快到了,前麵有點黑,你小心些。”

容昭點頭,好奇地看著前方。

前麵是有一片比較黑的地方,但更前麵的湖邊,一艘艘船燈火通明,遠遠就能聽到熱鬨之聲,她不自覺加快腳步。

待穿過黑暗,走到河邊,熱鬨映入眼簾。

此時,張長言在一棵樹後躲著。

之前他是跟張長行他們一道的,但容昭來時,他下意識就躲開了,卻又不想走,便遠遠墜在身後,偷偷看他們。

他一路跟著前麵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走到河邊。

容昭個子矮,又在人群中央,天色黑暗,他隻偶爾才能看到容昭身影,根本看不清人。

張三心情複雜。

那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已經走到岸邊,他有些躊躇,不知該不該上前,眼神十分複雜、糾結。

去還是不去?

這時,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熟悉的聲音響起:“喂,張三,你鬼鬼祟祟乾嘛呢?”

張長言當場僵住。

他僵硬著扭過頭,容昭那張好看的臉出現在麵前。

在昏暗的一盞盞燈光下,她的臉若隱若現,一雙清澈的眼眸似乎倒映著人影,長身如玉,風度翩翩。

似在眼前,又似在天邊。

此時,容昭正疑惑地看著他,眼中帶著不解和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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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張三:……完了,彎了,彎了,完了!

第93章 願望

張三被嚇到了, 下意識猛地後退,可身後就是樹,他背靠著樹,結結巴巴:“你你、你怎麼在這裡?”

容昭皺眉,神情古怪:“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你怎麼在這裡?”

倒不是奇怪張長言元宵節出現,而是奇怪這家夥居然藏在樹後麵。

張長言不知道怎麼解釋,滿臉糾結。

而且他不敢看容昭, 甚至想要落荒而逃。

容昭見他後退, 將人薅過來,皺眉:“你要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就說, 彆躲躲藏藏的。”

張長言被容昭扯住衣袖,當場如遭雷擊。

遇到什麼事情就說?

可他遇到的事情不能說啊!

張三又想跑,然而,張二他們也都來了。

張長行一把拉住他, “老三, 原來你在這裡啊, 你最近到底怎麼了?什麼大事把你憋成這樣?”

張長言走不掉, 麵前又站著容昭,他憋了半晌才憋住一句:“沒、沒什麼……就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人啊,何必庸人自擾, 既然想不開,今晚我們陪你大醉一場,把想不通的事情給忘掉。”關夢生從另一邊勾住張長言脖頸,安慰道。

他們可是一起欺過君的人,自然很有些不尋常的感情。

關夢生自認都是兄弟, 兄弟悲傷,肯定要安慰。

張長言不想喝酒, 他想溜。

然而,張長行和關夢生沒給他機會,兩人一左一右,將他拖著往湖邊碼頭走去。

張長言宛如死狗,蔫頭耷腦。

容昭搖搖頭,跟上他們。

湖邊此時正熱鬨,大大小小許多船都停靠在岸邊,甚至已經有幾艘船在湖中飄蕩了。

還有許多人在湖邊賞燈,年輕男男女女無數。

他們一行人剛剛出現,有許多人好奇地看了過來。

——這一群世家公子,委實亮眼,讓人移不開視線。

“公子,可以登船了。”前麵,下人們準備好,招呼他們。

裴承訣回頭:“阿昭,上船了。”

“好。”容昭點點頭,大步過去。

在走去的路上,岸邊有女郎衝了過來,紅著臉將手上的燈給她。

容昭笑著接過,點點頭:“謝謝。”

那女子臉越發紅了,轉身就跑。

有了一個,就有數個,張長行他們說得對,今夜京城的女郎們膽子大得很,不消片刻,容昭手上就拿滿各種各樣的燈,至少有十幾盞。

見她拿不下,裴承訣無奈上前,解救她,“你怎麼不知道拒絕?這麼多燈怎麼拿?”

也有人給裴承訣送燈,他笑著說:“對不起,拿不下了。”

那女郎便不好意思地匆匆離開。

容昭在他幫助下,空出一隻手繼續接燈,低聲笑道:“她們送燈需要勇氣,我不過是收一盞燈就能讓她們開心,何樂不為?”

其實這就是像是現代追星,明星若是收下粉絲送的禮物,送的人也會很開心。

她們沒想有什麼,不過是對方收了,就已經很滿足。

這些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今夜流行送燈,如同現代的信件一般。

誰不想偶像收下自己的信?

舉手而已,何必拒絕。

裴承訣笑著搖搖頭,幫她拿燈,“你倒是對女郎們溫柔。”

旁邊的裴關山一怔。

他這個人比較冷,今晚都是直接拒絕那些送燈之人,卻沒想到容昭還有這樣一言……

正好這時,有一女郎舉著燈快步過來。

大概是太緊張,走得有些急,撞到了裴關山的胳膊,手上的燈也鬆開。

裴關山一把抓住。

隨即,他拿在手上,淡淡道:“行,我收下了。”

——舉手之勞就能讓人開心,他也不排斥。

然而,那女郎眼睛微微一睜,捂著嘴驚呼;“可是,這是我給容世子的!”

裴關山:“???”

裴承訣:“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頭大笑,實在是控製不住,桃花眼彎彎。

裴關山黑著臉,將那盞燈塞給容昭,一甩衣袖,大步上船,落荒而逃。

容昭和裴承訣對視一眼,臉上都掛著笑,同樣上船。

此時,兩人手上已經拿滿了燈。

“把燈掛起來。”容昭吩咐船上的下人。

關夢生忍不住笑著調侃:“容世子當真是溫柔,也不知道哪家女郎有幸能嫁給世子,定會過得幸福。”

然而,話音落地,周圍幾人都沒搭話。

張長言更是垂頭喪氣。

關夢生詫異,還要再說什麼,又一道聲音從岸邊響起:“你們在說什麼?這麼熱鬨?”

眾人扭過去,“五……”

裴欽抬手:“都在外麵玩兒,就彆顧忌身份,不知你們船上方便不方便多我一人?”

他話是這麼說,但壓根兒沒準備聽拒絕,直接上船。

原本死狗一樣的張長言像是被觸發戰鬥模式,突然就雄起了,語氣不太友好,“方不方便五殿下都已經上來了。”

嚇得張二趕緊拉他。

張長言卻一點也不退,隻盯著裴欽。#思#兔#在#線#閱#讀#

即使當日不明白,後來也都想明白了。

裴欽為什麼會點他?

不過是因為他們有同樣的心思!

——他心思齷齪,裴欽也不磊落!

裴欽看著張長言,眼神帶著輕蔑與冷笑。

兩人對視,落在旁人眼中卻是各有心思。

張二都要急死了,裴關山也同樣皺眉。

愉親王和張丞相是中立派的中流砥柱,如今張長言對五皇子不友好,裴關山並不滿意。

榮親王是二皇子黨,裴承訣眼神閃了閃,腳往前邁。

容昭拉住他,低聲警告:“今晚是出來玩的,你那些心思先收一收,你們回頭願意怎麼鬥就怎麼鬥。”

說完,她上前一步,淡笑道:“五殿下來了我們自然歡迎,船要開了,都落座喝酒吧,今晚是出來玩,若是要鬨得不愉快,還不如現在各自回家。”

她可不參與奪嫡。

這些人要是把她攪進來玩背後那一套,她可就要走。

裴欽就是為與她相處來的,自然不可能讓她走,露出和煦笑容:“阿昭說哪裡的話?我們自然是來玩的,我與三公子隻是玩笑,今夜大家就暢暢快快的玩,我還帶了好酒,與諸位公子共賞。”

其他人不管什麼站位,此時怎麼可能當麵反駁?

自然全都笑著答應。

至於張長言,自從容昭開口,他便又萎了。

於是,船上倒真變得和諧。

五皇子帶來的確實是好酒,船上有人給他們做美食,再搭配上好酒,吃吃喝喝遊湖,彆有幾分滋味。

容昭喝了幾杯酒,依靠著欄杆,看著湖麵倒映的燈光,波光粼粼。

她眼睛眯起,十分愜意。

對麵有一艘大船與他們擦肩而過,那艘船上是女子。

有公子立刻道:“另一艘船上是長公主小女兒嘉成縣主和劉家嫡女劉小姐,以及宗室女和高門女郎!”

和他們一樣的結構,隻不過另一艘船上是嘉成縣主和劉婉君組局。

關夢生立刻探出腦袋,滿臉興奮:“趙小姐應該在對麵的船上,我今夜的燈還沒送給她。”

趙公子搖著扇子,調侃:“知道你惦記筱妹妹,彆著急,再過幾個月就能成親。”

關夢生這樣厚臉皮的人,難得臉紅。

兩艘船擦肩而過時,不僅他們在看對麵船上的女郎,那些女郎們也在看他們,大抵人多壯膽,還有喧嘩聲響起。

“容世子!”伴隨著一聲輕呼,一個香囊丟了過來。

再然後,無數香囊和絹花砸向容昭。

她原本是靠著欄杆在外麵賞景,此時直接嚇得身體後縮,躲到船艙裡麵,臉上還帶著點驚惶。

裴承訣大笑:“哈哈,阿昭你看,這便是你開的先河,如今京城流行擲果盈車!”

是容昭自己搞的扔絹花風氣。

如今竟然嚇到了她自己,不止裴承訣,許多人都笑了。

這叫什麼?自作自受?

容昭隻是突然被扔的東西嚇到,實際上對麵女郎都很有分寸,無論是絹花還是香囊,便是砸到也不疼。

更何況她們都是扔在她身邊,沒砸她本人。

裴欽也笑了,指著容昭:“你這……小子,當真是風流。”

容昭無奈搖搖頭。

兩艘船已經擦過,關夢生大概是見到了對麵的趙小姐,臉頰緋紅,突然站起來:“將我的笛子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