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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插話:“世子,可是你的傷……”

這不能移動啊!

要是他沒看錯的話,這位“世子”可是命懸一線的傷勢啊,現在完全是憑一口氣撐著,狀態極其糟糕。

無名搖頭:“沒事,車上處理。”

而謝洪更是直接應道:“是。”

——比起無名,當然是他家世子更加重要!

給容昭上完藥,大夫又抱著藥箱給剛剛發現的、隻剩下一口氣的石頭進行“搶救”,無名抱著容昭,謝洪去翻馬車,套上馬匹。

這大夫處理完傷口,長出一口氣。

他餘光注意到那邊,心中忍不住感歎——

這位女子到底是何人?

怎麼感覺比什麼世子還要貴重?

竟然連家仆都首先考慮女子,更被說那渾身是傷的“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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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提示一下:下一章就要搞事業了,本文感情戲非常非常少,想看感情戲的,要是願望強烈……我們番外說吧。

至於被看穿男女的問題,大家不要在意,接下來兩章就知道安排了。

第54章 彆離

一行人摸黑趕往驛站,到了這裡才算是徹底安全。

無名將容昭從馬車上抱下來,驛站的人在前麵打著燈籠,一行人疾馳而入。

他將人放在床上, 此時容昭高熱退了些,謝洪正在忙裡忙外叫人熬藥,也讓人照顧石頭。

無名坐在床邊,抬手, 輕輕將容昭側臉碎發彆在耳後, 眼神深邃。

謝洪忙完見到這一幕,眉頭便是一皺。

他正要開口說話, 便見坐在床邊的無名像是放了心,一頭直直栽倒下去,麵色已經白的毫無血色,唇瓣青紫。

他一怔。

那一瞬間, 謝洪腦海中閃過許多念頭——

此人已經知道世子身份, 可以借此機會除掉他!

但很快,這個念頭又被打消。

忠仆難尋,此人不僅不要命救下世子,還聰慧至極,及時幫他彌補漏洞, 如果沒有無名,他們今夜是必死無疑。

可是不殺,這樣來曆不明的人真的放心嗎?

遲疑片刻後,謝洪歎口氣:“來人,將他抬到隔壁屋子, 讓大夫為其治療。”

——至於能不能救活,就看他的命。

半個時辰後。

大夫匆匆而來, 一臉蒼白:“大人!大人,世子……世子恐怕不行了!”

他隻是個鄉野大夫,醫術有限,藥材更有限。

謝洪一怔。

隨即抿了抿唇,看來一切都是命。

大夫都急死了,世子要是死了,這些人不會怪罪他吧?

謝洪:“你且去熬藥,世子……世子那邊不怪你。”

大夫一喜,卻立刻壓製住,點點頭:“是。”

說完,他匆匆走進後廚熬藥,不敢再往無名的房間去。

謝洪在原地喃喃:“無名啊無名,這不怪我狠心,你為世子而死,安慶王府會厚葬你……”

“噠噠噠——”

驛站外,一陣馬蹄聲響起。

謝洪驚喜,莫不是去淮州的人返回了?!

不對。

不應該這麼快。

驛站人很少,之前來求援時,謝洪讓派人趕往淮州求援,帶人來保護世子。

可從這裡到淮州,應當不會這麼快返回吧?

霎時間,謝洪白了臉。

他害怕來者不善,還有人要殺世子!

馬蹄聲停下,一群人匆匆闖入驛站。

謝洪走出去,皺眉:“你們是什麼人?”

他故作冷靜與傲慢,但心中慌亂。

這些人看起來都不是良善之輩,打頭那中年男人戴著個麵具,看起來極為可怖。

他們沒有理會謝洪,直接往裡麵衝。

謝洪害怕他們傷害容昭,慌忙去攔:“你們到底是何人,來人——”

那麵具男子冷著臉:“你們車夫呢?”

謝洪一愣。

竟然是找無名的?

他遲疑片刻,害怕這些人繼續往裡麵闖,忙抬手一指:“那邊,他受了重傷,恐怕人已經快不行了……”

沒等他說完,那些人齊齊變了臉。

隨即,一行人衝入無名房間。

當夜,無名房間裡麵的燈亮了一宿,那些來曆不明的人進進出出,燒水、熬夜,折騰了整整一夜不停。

謝洪帶著人守在容昭房門外,也守了整整一夜。

那些人似乎完全不在意他們,不看他們,也不曾與他們說一句話。

“怎麼辦?”驛站的人小心問道。

那群人太多,外麵還有人,如果打起來恐怕不好。

謝洪沉默片刻,搖搖頭:“不管。”

他此時如果還看不出無名身份有異,那便真是腦袋糊塗了!

——想想無名那樣的身手,再看看這一幫人。

——恐怕不是什麼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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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昭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口乾舌燥,身上的傷口也在隱隱作痛,她的聲音沙啞:“水……”

話音落地,便聽到謝洪的驚喜聲:“世子,你終於醒了!”

他立刻快步過來,給她倒杯水,準備喂給她。

容昭撐著坐起來,此時才覺得渾身都在疼痛,她忍著這股痛,接過水,“咕咚咕咚”將水喝了個乾乾淨淨。

將杯子遞給謝洪,清了清嗓子,問道:“無名與石頭呢?”

謝洪:“石頭已經搶回一條命,隻要這兩天不高熱就不會有什麼事,無名……”

頓了頓,他壓低聲音:“無名應當也是無事。”

容昭眉頭一皺。

什麼是應當?

謝洪忙迅速解釋之前發生的事情,包括那群人,以及隔壁的動靜。

他聲音更低:“……那群人都在吃乾糧,還有人在無名門口睡著,無名應該是沒事。”

看他們昨晚那神態,都很是在意無名。

如今能吃能睡,無名應該是沒有性命之憂,否則怎麼可能這麼淡定?

就算人死了,也該帶走了。

容昭鬆了口氣,點點頭,吩咐:“讓人給他們送些食物過去,他們需要什麼,驛站能配合都配合,拿我的世子印去。”

謝洪遲疑片刻,“世子,無名來曆不明,這群人……”

容昭抬手阻止,聲音平靜:“不要管,也不要打聽,將這個院子封起來,前麵驛站再有人過,都不許人進來。”

謝洪一怔,到底還是點頭:“是。”

容昭醒了,他也有了主心骨。

雖然不知道容昭為什麼不多問無名的事情,但他都沒再提。

像是想到什麼,他忙又道:“世子,無名已經知道你的身份!”

這可是個大事,而且已經錯過滅口的機會。

容昭微頓。

昨晚她高熱昏迷,但隱隱能感覺到,有一雙手不住試探著她的溫度,有人將她背在背上,忐忑與她說話。

昨晚那種情況,很難再保留秘密。

謝洪擔憂道:“無名還算忠心,原本可以讓他簽了賣身契,拿捏住他,可現在看來……”

他再次看向容昭,用眼神示意要不要等淮州的人到了,將隔壁屋的人一舉拿下,避免走漏消息。

然而,容昭搖頭:“此事你不要再管,我心裡有數。”

謝洪張了張嘴,沒說話,但眼神越發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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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來時,無名與謝洪沒讓人看到容昭的模樣,那大夫為石頭處理傷口、熬完藥後,謝洪拿了筆錢將人打發。

天不亮,大夫就拿著錢回自己的村子,一派輕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到走都不清楚世子是何模樣。

當日下午。

容昭換了身乾淨衣服,束發,又是一身男裝出來。

去淮州的人已經返回驛站,從淮州那邊借了些人,有大夫有許多物資,還有一幫官兵,保護安慶王世子。

容昭在淮州境內遇刺,淮州知府嚇得差點自己跑來請罪。

派來一個管事,也是一臉忐忑不安。

——安慶王世子容昭之名,如今幾乎天下皆知,這樣的人物如果在淮州出事,淮州上上下下都要倒黴。

畢竟,這可是能牽動萬民書的人!

管事很忐忑,聲音緊張:“世子,讓大夫給你診治吧,知府命我帶了許多好藥材,還有淮州名醫……”

兩個老大夫站在管事身後,低著頭不敢抬頭。

容昭站起來,“我沒事,大夫跟我走。”

說完,她對著兩個大夫抬了抬手,帶著人往後院走。管事一怔,謝洪已經上前,笑得無懈可擊,與他寒暄。

那管事立刻對著謝洪堆出滿臉笑容,無暇他顧。

容昭帶著兩個大夫直接去後麵,走向無名的屋子。

無名屋子大門緊閉,一群人安靜守在外麵,有坐在地上,有抱著刀站著的,看起來確實都不是善茬。

見她過來,全都站了起來,一臉戒備。

容昭聲音平靜:“這是淮州來的大夫,帶了些好藥,讓他們給無名看看。”

一行人麵麵相覷,沒說話。

容昭神情越發平靜,聲音淡淡:“本世子不知道他是誰,隻知道他是我家車夫無名。”

這話語氣有些嚴厲冷漠,讓人生寒。

“吱呀——”

門打開,那帶著麵具的中年男人輕聲道:“讓大夫進來。”

兩個大夫在這麼多人注視下,硬著頭皮走進去。

容昭沒說話,隻是手背在背後,抬腳,大喇喇跟了進去。

有人腳動了一下,明顯是想阻止,旁邊人拉住他,使眼色。

麵具男人眼皮一跳,到底什麼話也沒說。

容昭進了屋,視線看向床上。

無名已經換了衣服上好藥,此時麵色蒼白地躺在床上,似乎沒有一絲氣息。

她沒說話。

等大夫把完脈她才問:“怎麼樣?”

兩大夫對視一眼,隨即其中一人道:“世子,此人傷勢頗重,好在底子很好,已經過了最危險時候,灌些藥下去,隻要能醒來就好。”

容昭點點頭,隨即抬手指著一人:“你留下協助他們,要什麼藥都給他用,不行就拿著我的世子印去淮州買。”

隨即又對另一人道;“你去看看另一個房裡的小廝,也是一樣。”

“是。”兩人齊聲應下。

說完,容昭才看向麵具男子,淡淡道:“他醒了知會我一聲。”

那人一怔。

而容昭已經轉身離開,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什麼也沒問。

等到人走了,才有人壓低聲音:“湯先生,此人……”

湯先生輕輕搖了搖頭。

——等床上的人醒來安排。

第二日。

一大早,容昭剛剛醒來,便聽謝洪在門口壓低聲音稟告:“世子,隔壁那些神秘人剛剛都走了!”

容昭一愣,隨即迅速穿戴好,匆匆出去。

——無名不醒,那些人不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