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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長言動了,卻不是簽字,而是幾步上前,將手蓋在容昭腦門上,摸了摸,一臉疑惑:“這也沒病呀……那怎麼會這麼爽快?”

容昭麵無表情:“我今日心情不好,你要是再廢話下去,我也不知道我會做什麼。”

說話間,她的視線看向盤中一錠錠銀兩。

張長言:“!!!”

他猛地縮回去,老老實實坐在容昭對麵。

張三拿起筆準備簽字,低頭,而後倒吸一口冷氣:“八千五百六十七兩四錢,竟然這麼多錢!”

剛剛容昭說出銀錢數量時,他正在震驚容昭的爽快,這會兒才正式將注意力集中在分紅數目上,整個人又被數字驚呆。

容昭神情平靜:“這兩月最多,後麵每月分紅就會少很多。”

福祿莊是預定製,而古代人向來會提前很久定下日子,福祿莊這兩月正熱門,很多人下定,所以這兩月分紅會比較高。

接下來隨著宴席承辦,雖然客人還會陸陸續續結算後續的錢,卻也有許多承辦宴席的花銷,到時候分紅便沒有這兩月這麼多。

不過,終究是門非常賺錢的生意。

聞言,張長言並未失望,反而顫唞著看向那個數字,連簽字的手都在顫唞,他的背後,玉竹也激動得麵紅耳赤。

抖著手簽完,他將收據推過去,立刻又將那盤銀子拉到麵前。

——終於!

他的一雙眼睛癡癡盯著銀兩,這一瞬間,他像是喝醉了般,一臉迷離。在他眼中,這些銀子都在閃閃發光,而他的眼中熱淚盈眶。

容昭:“……”

半晌,她吐出兩個字:“出息。”

張長言頭一抬,瞪她:“你懂什麼呀,你知道我這小半年過得是什麼日子嗎?你知道我有多窮嗎!”

說著說著,他抱著銀子就哭了,嗷嗷哭:“嗚嗚嗚,你什麼都不知道,一開始我偷偷摸摸挪用家裡錢,後來為了填上坑,我將我所有家底掏空,又把我的所有東西都拿去當了,管母親和兩個哥哥要東西當掉,還將狐朋狗友借了個遍,甚至逼得沒辦法,去借了放貸人的錢,你知道利息有多可怕嗎!”

容昭:“……”

她默默給他遞了條手帕。

張三一把抓過,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繼續嚎:“打從那天起,為了還利息,我每日省吃儉用,一文錢也不敢花,問母親與父親要錢出去吃飯,卻是出去到處蹭飯,蹭得我那些狐朋狗友都不理我了。”

容昭:“你——”

張三:“你住口,聽我說!”

他繼續:“再後來,我把我房間東西都當空了,甚至差點從家裡偷盤子出去當!我還去我兩個哥哥屋裡薅東西,剛剛薅走,立刻就出門當了還利息,片刻不敢留。”

容昭:“我——”

張三:“我讓你彆說話!”

他繼續擦眼角:“這些苦憋著太難受了,我必須全都說出來。你知道我多慘多缺錢嗎?我堂堂張丞相家三公子,竟然沒錢吃飯,你看看我,我都瘦了好幾圈了。”

容昭:“你——”

張三一抹臉,嗅了嗅手帕,喃喃:“還怪香的。”

說完,他順手塞進懷裡,又伸出手,一個個撫摸銀兩:“好在,這樣的日子總算熬出頭,這麼多錢啊!有了這筆錢,我張三的苦日子總算過去了。”

容昭已經不想說話了。

張三擺著手指頭,激動盤算——

“我已經想好了,這些錢中,還了高利貸,給我那些狐朋狗友換一部分錢,還剩下一千多兩……”

“我要在接下來的一個月中,天天頓頓福祿軒,吃好、吃飽、吃個夠!”

“至於剩下的欠款,等下個月分紅再還給他們,餘下的錢,再將那些當出去的東西,一一贖回來。”

“等攢夠五千兩,我便要去福祿軒辦一張金卡,天天頓頓去吃。”

張長言盤算的美極了,仰天大笑:“哈哈哈,我張三的日子總算苦儘甘來,從此以後,好日子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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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以為加更過後,要很久才用加更。

結果你們有點強呀,營養液都快加更了……

第39章 三合一

張三笑得十分猖狂, 頗有種“小人得誌”、“翻身為主”的反派囂張感,臉上早已沒有任何悲傷,隻有得意。

“是嗎?你好日子來了嗎?”一道男音悠悠響起。

“那當然!”下意識應下後, 張長言一怔,隻覺這聲音有種莫名的熟悉。

他看著對麵的容昭。

容昭也正看著他,眼神同情,抬了抬下巴, 示意他往後看。

張三有些愣神, 茫然回頭,他抬著頭, 視線正好對上門口站著的——二哥張長行。

他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

隨即,他又扭頭看向容昭,再看向張長行,終於確定:沒有看錯, 確實是他二哥來了。

張長言的瞳孔一縮, 臉上的震驚抑製不住, 他猛地看向容昭,用眼神表示:你為什麼不提醒我?!

他剛剛都說了什麼?

不僅抖出了自己與容昭的合作,還抖出了這段時間的所有經曆與心路曆程!

而現在, 這些全都被他二哥聽了去!!

——完蛋了。

容昭麵無表情:“我一直想說,但你沒給我機會。”

這裡是福祿莊的會客廳,也是客人們預定的地方,所以就設在福祿莊入口不遠處,當然, 張二來時,石頭站在門口給容昭示意過。

是容昭沒有阻攔,她並不介意張二的到來,甚至還挺歡迎。

隻是張長言傾訴得過於“入神”,沒發現門口的張長行,也沒給容昭插話的機會。

張長言:“……”

想想自己說了什麼,又想想現在的處境,他這回是真想哭……

張三目光呆滯,僵硬地緩緩扭頭,看向後方,聲音顫唞:“二、二、二哥……你怎麼來了?”

張長行麵無表情:“我若是不來,還聽不到這麼精彩的故事,老三啊老三,你可真是出息。”

說著,他走了進來。

張長行沒有聽到全過程,他是從張三開始訴苦聽起。

而張三確實很出息,這個紈絝三弟,竟然背著他們偷偷摸摸搞了個大的,聽聽他剛剛講述的過程,好幾個月前,張三竟然就與容昭合作了!

更厲害的是,這幾個月他竟真能瞞天過海,哪怕欠著外債,也能対付過去。

——出息了,老三。

話是這麼說,可張長行臉色並不好看,帶著怒氣走進來,狠狠瞪了張長言一眼,嚇得張三縮了縮脖子。

好在,來之前他和老大就猜過張三與容昭合作,所以並非毫無準備。

張長行看向容昭,麵無表情:“容世子,你哄得老三與你合夥做什麼生意?剛剛你也聽到了,老三這幾月委實過得辛苦。”

容昭挑眉,笑了:“張二公子,話不能這麼說,什麼叫做哄得三公子與我做生意?是我與三公子有些交情,而他求著入股,我才勉強答應他。”

張長行想要嘲諷,卻聽容昭淡淡補充:“否則,福祿莊這麼好的生意,怎可能讓三公子占四成紅利?”

張長行的嘲諷瞬間噎住,他瞳孔一震,不可置信地拔高聲音:“什麼?福祿莊?!老三是福祿莊那另一個股東?”

張家與愉親王關係好,四大親王都知道福祿莊背後還有一人,極有遠見,提前投資福祿莊,隻他們不知道是誰。

也因此,張家人也知道還有一個股東。

現在張二卻發現——%25本%25作%25品%25由%25思%25兔%25網%25提%25供%25線%25上%25閱%25讀%25

原來那神秘股東,竟是他們張家三公子?!

張長言聽到這裡,頓時快要哭了。

他的身份,終於可以揭開。

張長言重重點頭,看向張長行,拔高聲音:“是的,二哥,我張長言便是福祿軒另一位神秘股東,是第一個與容昭合夥做生意的人,也是那極有遠見的‘投資人’!”

說完,他下意識揚了揚下巴。

張長行聞言,震驚收斂了些,照著他腦袋呼了一下,麵無表情開口:“那又如何?你還不知道我們家的情況嗎?父親要是知道,腿都給你打折!”

想到老爹,張三抱著腦袋,脖子縮回去。

確實可能將他腿打斷,雖說福祿莊有利可圖,但張丞相一門心思搞垮安慶王府,估摸著再大的生意也不會讓丞相動容。

而且,他還曾經當“臥底”,偷偷保護福祿莊……

這些若都是被張丞相知道,肯定狠狠收拾他。

張三眼神哀求:“二哥,你莫要告訴父親。”

張二不理他,隻看向容昭,深吸一口氣:“哪怕是福祿莊,我們張家也不能與容家合作,世子還是將老三的投入還給他,退了股份。”

張三想說話。

張長行狠狠瞪他一眼,吼道:“你給我閉嘴!”

容昭見此,倒是不生氣,隻是淡淡道:“哦?真要退股嗎?”

張長言猛地搖頭。

張長行摁住他,語氣堅定:“對。”

容昭輕笑:“我容昭不是坑兄弟的人,當初福祿莊已經建好,擺明了是大賺特賺的活計,張三公子想要入股,容昭也看在兄弟之情,同意了他,甚至分他四成股份……”

張長行不明白容昭為什麼說這些,眉頭皺了皺。

張長言還在狂搖頭,寫滿了対“退股”的抗拒與不願。

吃了這麼久的苦,他怎麼可能現在退出?

容昭卻是話音一轉,奔向主題:“所以,三公子想要退股隨時都可以,三公子入股兩萬兩,占四成股份,上月與這月分紅,一共八千五百六十七兩四錢,剛剛已經給了三公子,我再退三公子一萬一千……”

話還沒說完,張長行拔高聲音,不可置信:“不到兩月,便分了近萬兩?!”

——他沒聽到張長言分了多少錢,進來後因為生氣,也沒去看。

此時聽容昭說起,他震驚地看向張長言抱著的盤子,裡麵一個個銀錠子,十分亮眼,引人矚目。

張長行驚呆了。

才兩月便有這麼多錢,若是再多拿一段時間分紅,彆說兩萬兩,便是五萬兩、十萬兩……也是有可能啊。

張長行並不知道這兩月最多,但就算知道,也不在意。

這兩月最多,後麵也不少,不到兩月回來近一半,這樣的巨大利潤,誰見了不眼紅?

他咽了咽口水,突然就沉默了。

容昭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嘴角,神情卻依舊認真,示意張長行先坐下,“二公子你先坐,退股的話,我們算一算到底退多少,隻要三公子將欠條還與我,股份隨時可退。”

張長言拔高聲音:“不退!我絕対不退!”

容昭神情淡淡:“我本意是帶你發財,不過你們張家人始終惦記著舊怨,那我也沒得說,我再退你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