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氣,麵對這樣的玉人,他氣不起來。
五皇子是個顏控,對長得好看的人,他能寬容數倍。
容昭搖頭:“並非,容昭常年於家中,久不見人,不喜與人太過親近,還請五皇子寬恕一二。”
說完,她不等五皇子回答,走向圓桌:“五皇子第一次來福祿軒,嘗嘗我們福祿軒的酒菜吧,若是不好,可一定要提些意見。”
“福祿軒的酒菜非常好,五皇子一定會喜歡的。”樂親王說著,便要走過去坐下。
然而五皇子攔住他,笑道:“王叔,我與容世子有些要事商談,王叔先去三樓用膳,回頭裴欽再單請王叔?”
樂親王:“……”
——合著這頓飯沒他的呀!
樂親王還以為能在四樓好好吃頓飯,結果現在五皇子攆人了……
容昭:“五皇子,要不王叔還是留下一起用飯,等——”
裴欽看向樂親王,給他使眼色。
樂親王心中遺憾,不斷歎氣,到底還是給五皇子一個麵子,擺擺手:“本王正好有事,五皇子與賢侄吃吧,我們他日再聚。”
說完,他便走出雅間,有些不高興。
他心道,明明福祿軒那麼掙錢,日進鬥金,為何他想在四樓吃頓飯,還得靠蹭五皇子的?
偏偏過分的是,五皇子不給他蹭!
他今天這麼積極,就是想蹭頓飯,沒想到隻能餓著肚子回府。
樂親王氣衝衝離開。
至於去三樓吃飯?
壓根兒就沒有提前定位置,他能吃到才怪!
而且,樂親王府最近銀錢有些不湊手,六十兩銀子吃頓飯,還是要稍稍遲疑一下……
算了,還是回府吃吧。
雖說府上最近正在省錢,膳食一般,但總不能餓肚子吧?
樂親王走了,房間裡麵隻剩下容昭與裴欽。
容昭眼神微沉。
裴欽卻是滿意地走到容昭旁邊,坐下,他此時顧不得樂親王有些生氣,他已被容昭占住了全部心神。
乍然間被容昭的臉衝擊,裴欽已經暈了頭。
他坐到最挨著容昭的凳子上,還挪了挪,身體靠過去:“容世子,欽竟不知你如此風采……”
他的眼神有片刻迷離,也越發靠近容昭。
容昭避了避,神情突然嚴肅起來:“五皇子邀我前來,就是這般待客嗎?若是不喜容昭,也莫要折辱安慶王府!”
這話已經有些嚴重了,換個腦袋清醒的皇子,再大的想法也得壓下去。
然而裴欽年輕,且現在已經昏了頭,他竟一把抓著容昭的手,聲音激動辯解:“怎會不喜?我一見容昭便很是喜歡,心如擂鼓……”
他緊緊握著容昭的手,聲音沙啞:“阿昭可要為我介紹一二,這福祿軒到底什麼菜好吃?”
桌上隻有一張長長的紙,上麵是福祿軒的所有菜以及單點的附加菜,還有一隻鵝毛筆,可以將想要吃的菜勾出來,等人送上。
容昭神情越發冷淡,“既要我介紹,那五皇子可先鬆開?或是五皇子自己吃吧,我且還有三皇子請帖。”
腦袋再暈乎,終究是皇子,是要奪嫡的人,聽到“三皇子”不可能再無動於衷,容昭這是下了猛藥。
裴欽一頓,腦子稍稍清醒,原本迷離的眼睛微微眯起來,“阿昭這是威脅我?”
說話間,他的手到底還是緩緩放開,隻是在放開的一瞬,他的手指摩挲,喃喃:“阿昭的手如女子般細膩,竟絲毫不似男子……”
話音落地,他看向容昭喉結與%e8%83%b8。
“砰——”
容昭直接摔了茶盞,騰地站起來,麵色十分難看,額頭青筋凸起,像是怒極。
裴欽一愣。
容昭厲聲喝道:“五皇子邀約,容昭欣然赴約,沒想五皇子竟是動手動腳,這是將我當成什麼人?我容昭雖年歲尚小,卻自有男兒傲骨,容不得如此折辱!”
“我……”
容昭麵沉如水,惱羞成怒:“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安慶王府就算勢弱,世子也由不得這般輕賤,更由不得五皇子將我安慶王府臉麵踩在地上!”
她一甩衣袖,踩著碎瓷片大步離開,留下一句:“就此彆過!”
說完,人已經消失不見,怒氣衝衝。
裴欽下意識站起來去追,喊道:“容世子,等等!”
容昭腳步不停,背影很快消失在長廊中。
裴欽愣愣看著她的背影,半晌才捂著%e8%83%b8口喃喃:“便是發脾氣也這般好看……”
容昭離開四樓,她臉上的“惱羞成怒”褪去,但卻依舊蹙著眉,麵色微沉。
她匆匆轉到福祿軒正麵,讓無名牽馬車走來。
謝洪現在跟著她,自然很快看到,立刻迎上來,急切道:“世子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快便出來?”
他神情焦急。
飯都還沒吃,這是不歡而散?
架著馬車的無名抬頭往後看了眼,便正好看到追過來的裴欽,對方沒注意他,視線焦急看著容昭。
“容世子……”對方的聲音響起,加快腳步。
無名眉頭瞬間緊皺。
他伸出手,扶著容昭,迅速將她送入馬車內,一抖韁繩,架著馬車離去。
五皇子裴欽追出來時,已經隻剩下車屁股。
裴欽跺腳:“怎跑得這般快!”
-
容屏沒想到容昭這麼快回來,而且麵色不好看。
他幾步上前:“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快回來?”
看了眼時間,這個點連飯都沒吃,他忙追問:“是沒見到人,還是不歡而散?”
隻有這兩個可能,容屏希望是前者……
“不歡而散。”容昭在椅子上坐下,扯了扯領口,讓呼吸更加順暢,她端起茶盞喝了兩口,這才將呼吸放平,簡單說了事情經過。
謝洪當場便變了臉。
容昭麵無表情:“裴欽此人看到美色便有些昏頭,亦或者其實也沒把我們放在眼裡,所以無所顧忌。若他隻是好色也就罷了,我尚且能應對,可他閱女無數,我沒辦法和他周旋。”
安慶王府到底如今低調多年,容昭就算被皇帝誇了一句又如何?能和皇帝最寵愛的小兒子相比?
裴欽是四皇子夭折後皇上得的小兒子,最是寵愛,所以裴欽沒那麼顧忌安慶王府也正常。
他若是單純好色,容昭絕對能應對他,甚至容昭不介意用“臉”將他耍得團團轉,謀取最大的利益。
可裴欽還閱女無數,眼神好,她絕對不能和他久待,會被他看穿身份的!
剛剛便是裴欽因為她的手細膩,不似男子,所以好奇想要深探。
那時他還尚且沒有懷疑,若是懷疑,定會很快看穿。
容昭一秒都不能再留,必須離開,所以她裝出“惱羞成怒”“不堪受辱”甩袖離去。
原以為三位皇子中,最好應對的就是最年輕、城府最淺的五皇子。
卻萬萬沒想到——
於容昭而言,恐怕最難的是五皇子。
她縱是有千般手段,玲瓏之心,在五皇子麵前,恐怕也沒有多少施展機會!
女扮男裝再好,總會有些痕跡。
而裴欽,就是能看穿這些痕跡的人。
容昭雖然麵無表情,眼神卻幽暗而深不見底,腦海中思緒翻轉,思索著出路。
容屏愣了半晌,突然勃然大怒:“放肆——裴欽這豎子!”
--------------------
作者有話要說:@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下一章給張三發錢!
張三:……謝謝,快餓死了。
第38章 分紅
容屏是真的生氣。
容昭生氣沒辦法在裴欽麵前周旋, 而容屏是生氣裴欽動手動腳,甭管他平時怎麼罵容昭,這都是他的女兒啊。
容屏摔了茶盞, 騰地站起來,咬牙切齒:“備車,我要進宮!”
然而容昭拉住了他,搖搖頭:“父親, 冷靜些。”
容屏眼神冷冰:“我容屏是低調了這麼些年, 但容家在軍中的影響力還在,滿朝武官, 當年大半與我容家有關,我且要看看,我是不是護不住我家女兒!”
他甩開容昭的手,繼續往前:“我容家滿門英烈用血與性命換來的地位, 我容屏十七年隱忍, 可不是為了讓人欺負你。”
他是真要進宮, 腳都邁出門檻。
容昭沒動, 隻歎口氣:“正是因為容家滿門英烈才換來的榮耀,父親更不能輕舉妄動,我相信父親能為我做主, 但是,這不是明智之舉,父親息怒,聽我說完。”
容屏停下腳步,額頭青筋直跳, 眼中是壓不下去的怒氣。
容昭聲音十分冷靜:“父親當然可以找到皇上,讓他做主, 這種有損皇子顏麵的事情,皇帝要遮掩,父親可以硬來,逼得皇上懲罰五皇子。”
“但如今局麵複雜,我們一動,就給了另外兩位皇子機會,狠狠對五皇子出手。屆時,五皇子受了多大損傷,我們安慶王府就要承擔皇上多大的憤怒。”
容昭站起來,將容屏拉回來,聲音依舊冷靜:“我接下來還有許多安排,暫不能讓皇上惡了安慶王府,五皇子之事,絕不能讓皇上知曉,甚至都不能透露出去,讓人借我中傷五皇子。”
容昭不生氣嗎?
因為她知道生氣無用,作為一個商人,她是絕對不會做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情。
況且,這還不是自損一千。
五皇子最多丟臉,最多丟了未來繼承皇位的可能,而事實上,五皇子多半便鬥不過他的兩個哥哥。
但安慶王府呢?
他們府上還有“欺君大罪”,那可是能把安慶王府上下、她嫁出去的五個姐姐一家,全都送上斷頭台的大罪。
就是不為自己,也得為這麼多條命想想。
五皇子也許能看穿她的偽裝,在容昭沒想到怎麼應對五皇子之前,他們還不能和五皇子為敵。
今日雖不歡而散,但隻要不與五皇子對上,謀劃一二,還能轉圜。
容屏看向她,抿了抿唇:“就這麼放過他?”
按理來說,容昭本該是最生氣的那個人,但她冷靜到讓容屛覺得不可思議,便也壓下滔天怒意,不至於莽撞行事。
容昭笑了,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一片冰冷:“我不收拾他,是我現在還沒能力收拾他,不是我不想收拾他。”
成大事者,若是眼下一點氣都忍不得,如何走得遠?
君子報仇尚且十年不晚,何況容昭。
那眼中的寒芒,便是安慶王都忍不住後背一寒。
他深吸一口氣,又呼出,順著容昭的力道坐回來,但依舊還帶著氣:“就忍著?”
“也可以先出出氣。”容昭遞給他一杯茶水,勾唇,“父親在武官中不是還有許多熟人嗎?那便給裴欽找些麻煩,讓他自顧不暇吧。”
裴欽現在恐怕會盯著她,若是能給他找些麻煩,讓他自顧不暇,也就暫時顧不得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