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聽令出去吩咐。
於是,原本準備散場的世家公子們,很快便接到消息。
——容世子來了。
眾人:“!!!”
“他怎麼來了?他不是從不參加嗎?”
“對呀,今天怎麼來了?而且帖子也是明日呀。”
“這容昭到底何意?”
……
裴承訣與裴關山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詫異。
容昭無疑是忙碌的,而且對方之前從不參加聚會,明顯也是高傲的,這樣忙碌又高傲的人,為何今日收到消息,立刻便趕來了?
——莫不是看穿他們意圖,生氣了?
張長言同樣疑惑且震驚。
容昭來這一出,確實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於是,因為一個“容昭”,這些原本準備散場的世家公子們,再次留了下來。
不得不說,他們雖然看不慣容昭,卻又非常在意容昭。
容昭今日換了身衣服,昨晚是一襲雪白錦服,今日卻是黑金色華服,黑色修身,再配金線紋路,使得這件衣服越發好看。
這樣華麗而昂貴的衣服,一般人根本撐不起來,但容昭不同,這樣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反而越發襯得人長身如玉,極其好看。
她的鞋也做了處理,加了“內增高”,看起來是比一般男子矮些,卻不會讓人聯想到女子身上,再加上她氣勢逼人,儀態完美,便是看她不順眼的人,也必須得讚一句——此人極美。
她踏入樓中一瞬間,張長言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又酸了。
每次見容昭都換了新衣,這家夥怎會這麼有錢?
明明……他張長言才是債主,為何自己吃贈送的糕點,容昭卻穿極其華貴的衣服?
其他人也多看了衣服幾眼,還有人悄悄記下衣服模樣。
見過容昭不止一次,裴承訣與裴關山還是會驚歎,拋開其他不談,此人外貌確實極為出眾,若是女子,當是傾國傾城,便是男子,也會是各家女郎的夢中夫婿。
再加上此人的名聲,福祿莊與福祿軒……
怪不得這才出來活動沒多久,京中便隱隱有流言——京城雙傑要改成三傑了。
這樣的話讓“京城雙傑”聽到,如何能高興?
隻是一個晃神,裴關山收回思緒,淡淡道:“容世子怎的來了?”
立刻有人應和:“是呀,容世子不是一貫不參加我們這種聚會嗎?怎今日突然來了?我們可都準備散場了。”
這話就有些不客氣了。
裴承訣倒了杯茶水放在旁邊,笑道:“容世子,快來坐,你第一次來這種聚會,他們隻是與你開些玩笑。”
裴關山:“?”
他猛地看向裴承訣,眼神有些銳利。
——裴承訣這豎子怎對容昭如此客氣?莫不是有什麼盤算?!
裴關山扯了扯嘴角,冷硬的臉上帶了點意味深長:“對,容世子快坐,承訣很是惦記世子,剛剛便出主意邀請世子明日小聚,沒想到世子這會兒便來了。”
裴承訣眼神微微一冷。
裴關山這是點明下帖是裴承訣的主意……這兩人果然很是不對付。
容昭就當完全沒感覺到,笑著點點頭,走到裴承訣旁邊大方坐下,客氣道:“謝裴二公子。”
裴承訣看了裴關山一眼,又將視線放在容昭身上。
他與裴關山不對付很久了,現在他們的共同目標是容昭,也隻有這突然出現的容世子能讓他們暫時休戰。
裴承訣知道,他如果再說什麼,裴關山肯定會繼續拆台。
於是,他笑著打量容昭過後,溫和問道:“容世子現在有空?”
容昭笑了笑:“容昭之前身背負債,實在是忙,所以一直沒騰出空來見各位,今日收到帖子,已是迫不及待前來。”
眾人:“……”
——得,他們的算計徹底落空。
這容昭客客氣氣來了,他們還能說什麼嗎?之後還能說他目中無人嗎?
“無事,承訣知道世子很忙,福祿軒新開張,京中人人熱議,世子忙碌,便是不來這樣無趣的聚會也正常。”裴承訣抬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扣住茶壺,輕輕給她倒茶。
每一個動作都極其完美。
對麵,裴關山淡淡道:“是呀,世子如今可是紅人。”
他的聲音冷淡,神情也很是淡漠,劍眉星目,借著窗外的陽光,格外冷漠。
容昭嘴角笑容不變,微微垂眸。
這“京城雙傑”可都不是簡單角色,用現在的話來說,這兩人與張三這種普通“富二代”不同,他們是“精英繼承人”。
裴關山冷漠,眼神銳利,明顯對她帶著敵意。
裴承訣看起來溫潤如玉,對她也客氣,可分明是典型“綠茶”,柔柔弱弱出殺招。
果然,兩人話音落地,瞬間挑起現場各家公子的怒氣,有幾個莽撞之人甚至口不擇言——
“嗬嗬,也對,世子忙碌,看不上我們。”
“世子可是忙著經商呢。”
“士農工商,商人隻知銅臭,世子不覺丟人?”
……
這話是越說越難聽。
張長言縮在角落,一邊喝茶,一邊看好戲,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而裴承訣與裴關山也隻是垂眸,不再開口。
這樣難聽的話,容昭越是發脾氣,今日就越是會鬨得不歡而散,而如此便會給其他人理由,一起抵製容昭、貶低容昭。
——容昭,他忍還是不忍?
剛剛這樣想著,便見容昭突然笑了,眉眼彎彎,是非常真誠的笑意:“臨府福祿軒要開張了,明日我與四大親王已經有約,所以今日才提前來見各位。”
眾人微微一怔,沒明白怎麼突然這樣說。
容昭纖細白皙的手指端起茶盞,雲淡風輕:“原來做門生意是如此丟人的事情,那我正好將這些話轉述與他們,再與他們商量,還是關掉福祿軒吧。”
眾人:“!!!”
關掉?
那樣日進鬥金、讓人嫉妒的好生意,開口閉口就是關掉?!
張長言手上的杯子都差點嚇掉了。
——這容昭,竟然是直接懟回去,且懟得人無話可說!
誰能想到,她竟然能一開口就是關店……
容昭放下茶盞站起來,無奈地搖頭:“唉,容昭之前常年被拘在家中,竟不知開家福祿軒如此不好,我還是現在便去同四位王叔商量關店事宜。”
“謝各位告知容昭此事,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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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張三:為什麼她那麼有錢!我這個債主這麼窮!
張三:好在,我終於要有錢了!!
容昭:……你確定?
第33章 忽悠
眾人:“……”
再會?!
“等等, 容世子不能去!”有人下意識阻止她。
容昭也沒真抬腳,站在原地,神情無波無瀾。
她當然沒想真去找四大親王說關店的事情, 毫無意義,除了讓四大親王逼他們認錯以外,沒有任何作用。
她不會關店,也不會認“經商丟人”這個奇葩頭銜。
“哦?你們還有什麼要說?”容昭挑眉。
剛剛諷刺她的那幾個年輕公子瞬間白了臉, 其中一個結結巴巴道:“沒、我不是那個意思……”
容昭扭頭看向他, 眼神冰冷:“哦,那你是何意思?”
那人張了張嘴:“我、我……”
容昭步步緊逼:“做生意丟人?”
那人哪裡敢點頭?
猛地搖頭, 否定:“不、不丟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現在敢承認嗎?
他要是敢承認,看容昭這架勢,分明是敢去找四大親王,然後提出關店, 那四大親王、以及京中“會員”,還有等著攢二兩銀子去嘗“神仙宴”的百姓, 都能罵死他!
就算猜到容昭肯定舍不得福祿軒的利益, 但她擺出這個架勢,就已經很嚇人了。
這相當於你拿個玩具槍突突對方,隻為發泄不滿。
而這時,對方掏出了機。關。槍,要來真的。
——這就很可怕!
容昭死死盯著他,一字一頓:“那你剛剛為何如此說?”
她非要他說出個所以然。
那人下意識後退一步,臉脹紅,被所有人盯著,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是胡言亂語。”
這一承認,徹底矮了半截。
容昭又看向另外幾人:“你們呢?”
幾人隻能咬著牙承認, 並且道歉:“是我們錯了,不該胡言亂語。”
容昭這才收回視線,她此時是站著,眾人坐著,她平靜地掃過所有人——
“我開福祿莊是為父親賀身體康健,因著欠了些銀兩,又不想福祿莊空置浪費,這才開放出來,承辦宴席。我辦福祿軒,是為讓美味傳遍天下,也為賺點銀兩,抵消欠王叔們的債。”
而她的“債”務是為父親治病“懸賞”產生。
掙錢還錢,挑不出一點錯。
容昭突然輕笑出聲:“福祿莊、福祿軒,皆非我想奪利產生,所以,如何就丟人了?就算賺錢,那也不丟人。”
眾人全都沉默。
他們不是覺得容昭說得有道理,而是——他們無法反駁。
容昭的樁樁件件,全都是踩著好名聲在辦事。
借了八萬兩,懸賞名醫、名廚、匠人,都是為了讓父親康複,此為孝子。
辦福祿莊,是為了給安慶王賀身體康健,最後開放,也是為了不浪費與還債,此為有責任。
開福祿軒,是因著不想用安慶王府的錢還四大親王債務,所以乾脆帶著他們賺錢,此為有能力、有擔當。
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容昭都沒有一點問題!
相反,若真說是為了奪利,那入股福祿軒的四大親王才是真奪利之人。
他們敢這麼說嗎?
說四大親王都沒資格說容昭。
而他們,並不敢指責四大親王。
眾人的沉默便是來自於此,因為他們發現,他們完全沒有立場指責容昭,甚至說對方經商、奪利都不成。
——明明是日進鬥金的福祿軒與福祿莊。
——偏偏還不能說她是為了利。
你說氣人不氣人?
縱觀她走過的每一步,全都十分穩妥,這個年代“奪利”不是好名聲,可她就是能用好名聲去奪利,不容置喙。
裴承訣微微沉了眼眸:此子竟是毫無漏洞!
何其恐怖。
剛剛那譏諷的幾人臉越發蒼白,找不到反駁的話。
他們在京城貴公子當中是屬於底層地位,所以完全被人當槍使,什麼話都禿嚕了出來,現在隻剩下無儘後悔。
裴關山淡淡道:“福祿軒的本質是為了傳播美食,一樓二兩銀子便是福祿軒的仁舉,將這幾個詆毀之人,攆出去。”
裴承訣平靜補充:“今後,不許他們再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