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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

他們主要做絲綢生意,可以說,整個大雁朝最好的絲綢,都是從他們家出來的。

今日正是郭家上京,給皇家送上貢品的日子,郭家繼承人郭川親自帶隊。

他們才剛剛進入京城,還沒走到自家府上,便一路都聽到人提起“福祿軒”三個字,郭家人每年都進京,這個酒樓卻是第一次聽到。

仿佛京中人人皆知?

“打聽一下。”馬車裡麵響起一道聲音。

阿生立刻拉住一個路過的小販,小販不耐煩,阿生直接買下他擔中的所有貨物,這才問道:“福祿軒是什麼地方?為什麼人人都在議論,是很了不起的地方嗎?”

“你們連福祿軒都不知道?”那小販驚訝。

“我們今日才剛剛入京……”

“福祿軒的名聲都已經傳到京城之外了,看來你們一路上都沒打聽消息。”小販搖搖頭,給他們解釋,“福祿軒那可是好地方,有句話叫天上人間福祿軒,神仙盛宴……”

“隻二兩銀子,就能品嘗一百單八道菜,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甜的辣的酸的,生的熟的……應有儘有,而且皆是美味。”

“據說,福祿莊最出名的東坡肉、蟹粉獅子頭、紅燒肉等等,福祿軒全都有,還有昨夜新打出名氣、讓人念念不忘的甜品、各種麵食、小菜、小吃……”

“一百單八道菜擺在裡麵,取之不儘,隻要你能吃得下,福祿軒就無窮無儘給你端上來,那味道……”

“咕咕——”有人肚子叫了。

小販下意識看向阿生,阿生雖然在咽口水,卻是捂著肚子:“不是我!”

“咕咕——”又有一聲響起。

兩人下意識回頭,隻見馬車上下來一位年輕公子,叫聲正是從對方肚子裡麵發出。

而此人,正是那郭家繼承人——郭川。

阿生:“……”

郭川揉了揉肚子:“走,去福祿軒!”

說完,馬車便帶著他們,匆匆朝著福祿軒方向趕去。

小販立在原地,撓撓頭:“哎呀,我好像忘記說了,福祿軒十分火熱,需得預定,今日巳時一到,很快便被預定完……”

郭川一行人果然被攔在福祿軒外麵。

阿生很久沒有這種待遇,他們郭家在江南走到哪裡都有特權,如今竟然進不了飯店,自然是十分生氣。

郭川卻立刻攔住他,帶他離開。

“少爺……”

郭川:“阿生,這裡是京城,你且莫要衝動,你隻聽到這家酒樓名氣,沒聽到安慶王府世子與四大親王是福祿軒老板?你隻見福祿軒將我們攔在外麵,沒見他們將京官也給攔在外麵?”

阿生不笨,立刻反應過來,一臉懊惱。

郭川歎口氣:“看來隻能明天了,唉,若是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知道,卻不知要等上多少天才能吃到,真是心癢難耐。”

至於辦個金卡?

郭川沒想,越是會做生意,便越是會算賬。

他們郭家每年才來京城一次,通常最多待半個月,況且,他還沒嘗過那福祿軒味道,如何肯輕易花掉五千兩?

阿生也有些心癢。

兩人剛剛進府,有人稟告:“公子,京中一直想與我們郭家合作的錢家送上拜帖,邀公子明日福祿軒會麵,如何回複?”

郭川頭也不回:“不用理會,我們用不著與錢家合——等等,福祿軒?答應他!”

下人:“……”

於是,第二日,郭川成功跟著錢家當家人進入福祿軒第二層。

很快便響起郭川的驚呼聲——

“竟有這樣的地方?”

“果然不愧是天上人間福祿軒,神仙盛宴,名不虛傳啊。”

“唔……真好吃。”

……

酒足飯飽,郭川被福祿軒侍者扶出來,阿生趕緊迎上去,接住。

郭川紅麵滿臉:“待會兒去取錢,我要辦福祿軒會員!金卡會員,天天來此。”

阿生咽了咽口水,問道:“真有這麼好?”

“超越想象的好,這福祿軒定然是日進鬥金。”郭川評價。

阿生:“那我們要不要仿了去,在江南開一家?”

郭川瞪眼:“你莫不是瘋了,這福祿軒背後有四大親王,誰能仿了去?我們郭家雖然在江南很有地位,卻也不能得罪四大親王!”

阿生立刻蔫了。

郭川感歎:“這福祿軒創辦之人,安慶王府世子容昭,當真是個妙人,怕是對做生意很有一套,若是能見上一麵,與他探討生意經……那該多美。”

他微微眯眼,忍不住喃喃:“怎麼才能見到容世子呢?”

郭川想見容昭,暗暗在心中琢磨辦法。

-

還有很多人也想見容昭。

——比如說京中那一眾被比下去的公子們。

在福祿軒開業第二天。

這些人便又聚在一家茶樓,這一次,裴承訣與裴關山同樣全都到場,甚至連張三張長言都到了。

這些人聚在一起,說起話來,全都是容昭——

“我爹昨晚一直誇容昭,說他有本事。”

“嗬,我娘也是,還算著給我妹妹撮合一下,想讓容昭做我家女婿。”

“你家怕是身份低了,容昭如今可是聲名赫赫。”

“那麼一個病秧子,怎麼就突然開竅了?”

“應該說是,怎麼就病好了,他分明是病好了,才有精力出來活動。”

“真是的,動靜搞得那麼大,人人都誇他。”

“不就是做生意,有什麼了不起?”

“對,怎麼不見他展示些才學?竟是些俗物本事!”

……

這些人酸得冒泡,卻還是一口一個“容昭”,嫉妒之心,溢於言表。

容昭人不在現場,卻始終是話題中心。

“要我看,這容世子虛偽得很!”

“對,虛偽得很,隻知道裝腔作勢,那福祿軒日進鬥金,竟還有庶民說容昭好話,還不就是因為一樓的二兩銀子一位。”

“還搞什麼預定,每日都排出那樣的長隊,我反正是不會去福祿軒吃飯!”

“對,不去給容昭那虛偽的人捧場!”

……

有人注意到角落低頭吃點心的張長言,立刻點他:“張三公子,你也好久沒來我們聚會了,怎一來就逮著糕點吃?這裡的糕點可是不怎麼樣。”

“對呀,我記得張兄以前不吃這裡糕點,還曾說過,這種糕點隻能看,吃不下去。”

“張兄這性子是變了,聽說你似乎還欠了些銀錢……”

“張兄彆光顧著吃,你整日跟在容昭後麵,對此人有何看法?”

話音落地,裴承訣與裴關山都看了過去。

張長言趕緊端起茶盞喝了口水,咽下糕點,十分真誠地感歎:“可不是,容昭那廝不僅虛偽,還特彆心黑!”

眾人微微一怔。

他們以為張長言整日跟著容昭,是與容昭關係不錯,怎麼看他這樣子,像是罵得真情實感?

張三是真罵得真情實感!

他上個月投資入股,十幾天前就該分紅了,可容昭非說分紅都是月底,硬生生又給他拖到現在。

好在,明日就是本月最後一天,他的分紅——終於能拿到了!

張長言就快要支撐不住。

到處拆東牆補西牆,他房間裡麵的擺設都被他偷偷賣光了,平日裡沒辦法還高利貸,隻能去他兩個哥哥、娘的屋裡要些擺件,再偷偷賣了。

今日支了二十兩銀子出來吃飯,倒手便還了賬,一文不剩,現在隻能一邊喝茶,一邊蹭茶樓的點心。

——這日子,真是太苦了。

——他可是擁有福祿莊四成股份的有錢人啊!

怎麼就能過得這麼苦呢?

好在,這樣的日子明天就能結束。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網⑩友⑩整⑩理⑩上⑩傳⑩

他算過賬,拖到明日才分紅,刨去成本,他至少能分到大幾千兩!

高利貸一還,他的日子就能好過些,再等上幾個月,錢全部回來,他就能過上更加瀟灑的日子。

所以,隻待明日!

裴承訣深深看了張長言一眼:“沒想到張三公子對容世子也如此多怨言……”

看他整天跟著容昭,還當是關係不錯。

裴關山蹙眉,有幾分不耐:“容昭,容昭,走哪兒都是容昭!”

他知道參加這個聚會就是來聽罵容昭的,但見這些人都隻能酸溜溜,說不出個所以然,他反而更加生氣。

大概是填飽了肚子,張三眼珠子一轉,有了個主意,他道:“各位,我知大家都很看不慣那容昭,若不然我們大張旗鼓邀請他一回?”

有人立刻冷笑:“邀請他,他隻會拒絕。”

之前邀請還少嗎?

容昭可是次次都婉拒了,實在是傷他們的顏麵。

這時,裴承訣突然笑了:“邀請他,現在就下帖,邀請他明日於茶樓小聚。”

眾人一怔。

裴關山也愣了一下,他對上裴承訣那有點壞的笑容,突然就悟了。

——對,邀請他!

他們大張旗鼓邀請容昭,按照對方目前的行事,多半會直接拒絕他們……

而這樣,他們就有了理由不喜容昭。

畢竟,之前容昭要忙著還賬,不參加聚會也正常,現在福祿軒已經開業,卻還是婉拒他們,那便是目中無人、不將他們放在眼裡。

一個目中無人的年輕公子,一個被京城所有公子不喜、抵製的世子,便是他那福祿軒再好,名聲也會有損。

這主意,不可謂不陰險!

裴關山再次深深看向張長言,沒想到這一貫不甚聰明的張三公子,在麵對容昭時,竟然還有這份急智。

當然,這也充分說明張長言想坑容昭的態度。

他們一起寫了封邀請函,讓下人大張旗鼓送到安慶王府給容昭。

而等下人離開後,其他人圍著張長言,誇他聰明,一口一個“張兄”,這畢竟是丞相之子,哪怕是個紈絝,也有人想討好他。

張長言笑得心滿意足。

雖說他與容昭是合作關係,但張家與容家是世仇,容昭拖延他分紅時間,他就坑容昭的名聲一次!

隻是坑名聲,並不影響容昭性命,還能看到容昭挫敗的樣子……

——該!

等那家夥被京中年輕公子們集體抵製時,若是肯對他說句好話、服個軟,他倒是願意以後帶容昭玩兒。

張長言咧開嘴,露出一排大白牙。

-

收到帖子時,石頭下意識便道:“我去回了?就說世子忙碌?”

今日這種帖子收了太多,石頭很是熟練處理。

然而容昭挑了挑眉,纖細好看的手指探出,彈了下帖子,意味深長:“這可不是邀請函,這是‘坑我呢’訂單。”

石頭:“……”

——他沒聽懂。

容昭站起來:“也不用等明日了,他們是在茶樓嗎?我正好要去找他們,有點事說。”

石頭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