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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從聽到李重先的話後,就一直低垂著頭。

這會兒被問及能否作證,他也沒有抬起頭來,“回大人的話,我……無法證明。”

話音還未落下,顧蘊清淡的目光就看向了他。

“昨日下了值,因著還要處理公務,故而我在指揮司裡逗留到了天黑才回家。在這期間,我哪兒也沒去,更沒有見過總指揮使大人。”

如此,顧蘊閉了閉眼。

方詹他啊……原來真的有問題。

李重先看著顧蘊緊閉的眼眸,再一次開口問了方詹:“所以,駙馬說五城兵馬司的人抓住了所謂的縱火之人,你也並不清楚?也沒有與她一同去審問?”

“是。”方詹的聲音已經不複之前那般清冽自然了,“追查縱火之人一事,早已經移交給了刑部和大理寺,我們五城兵馬司也隻是從旁協助而已,如何會在你們之前抓到人。”

“即使真的抓住了人,那也應該第一時間通知你們,不會私下裡自己審問。”

聽到這樣的話,顧蘊扯了

扯嘴角,很想笑出聲。

原來昨晚方詹的那些說辭,都是有一一對應的啊!

她就說呢,怎麼抓到了人,沒送到刑部來,敢情是在這兒等著她呢?!

“你如何能證明你說的是實話?”李重先求證道。

這個時候,方詹才緩緩抬起頭來,聲音低緩平靜地回道:“五城兵馬司的其他人,都能做證。”

……

日頭高照時,薑梨白已經提著裙擺急匆匆地走進了長春宮內。

彼時元貴妃剛用完早膳,正在漱口,就聽見了門外急切的腳步聲。

隨著小宮女的通傳聲,她才知道原來是她的嘉寧來了。

一看到女兒的身影,她揚起眉眼瞧了瞧:“小星星呢?今日沒與你一同進宮嗎?”

“她剛睡著,兒臣讓奶娘將她抱到偏殿去了。”薑梨白朝她行了禮,直奔了主題:“母妃,今日一早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就去了我們府上,還拿著手令將顧蘊帶走了!”

“母妃,您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聞言,元貴妃也十分驚訝:“你說什麼?你的駙馬被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抓走了?!”

一聽這話,薑梨白就明白她的母妃對於此事也不甚了解了。

她的心逐漸墜入深淵,“是,但兒臣也不知是為了何事,大約……大約是因為前些日子京中的縱火一事?”

元貴妃略一思索,先安撫住了明顯十分著急的薑梨白:“你先彆急,隻是帶走問個話而已,也許晚上就將人放回去了。”

“不過……縱火一事不是已經移交給刑部和大理寺了嗎?你的駙馬為何會牽扯其中?難不成……是縱火之人與她有關?”

除了這個理由,元貴妃暫時還想不到旁的緣由。

但見她的嘉寧已經急得快哭了起來,她知道這會兒問她應該也問不出什麼話來。

所以不等她回答,她便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裙,“你先這兒等著,我去乾明殿見一見你的父皇,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了母妃這話,薑梨白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母妃,兒臣與您同去吧!”

元貴妃搖了搖頭:“你現在著急得很,若是到時候說了什麼話惹你父皇不高興了,那就不好了。而且星星還在偏殿睡覺,你也得在這兒照顧著她。”

元貴妃拍了拍她的頭:“好好等著,母妃一會兒就回來。”

第68章

然而讓元貴妃沒有料想到的是, 她在乾明殿偏殿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皇上的召見。

就更彆說, 打聽到一丁點關於顧蘊被抓的原因了。

眼見著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 元貴妃等得有些急了,心裡的不安也慢慢放大了。她正要吩咐明桃去前殿問問,就看見皇上身邊的孫公公快步走了過來。

“貴妃娘娘萬安。”

元貴妃朝他抬了抬手:“皇上今日有要緊的事?”不然怎麼這麼久都還沒有傳召她?

孫公公自然知道元貴妃此時來見皇上, 是要做什麼, 便也賣了她一個好,“回貴妃娘娘的話, 皇上現下正在處理要事, 現在恐怕不方便見您……”

“駙馬爺的事,您已經聽說了吧?”孫公公壓低了聲音, “事關通敵叛國, 皇上不得不慎重,所以才下了密詔在暗中查探,並未將此事宣揚出去。”

“您且放寬心,若駙馬是冤枉的, 皇上會顧及著嘉寧公主的……”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 元貴妃也隻能先回長春宮, 從長計議了。

“知道了。”她將手搭在明桃手腕上,走出了乾明殿, “告訴皇上, 本宮過些日子再來看望他。”

“是, 奴才明白。”孫公公目送著元貴妃的儀仗離開, 擦了擦額上的汗, 歎了口氣。

“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

炎熱的午後蟬鳴聲此起彼伏, 滾燙的陽光落在身上, 就像是被點燃了一般。

薑梨白站在長春宮門口張望著,卻一直沒有見到她的母妃回來。

春喜拿著手帕,再一次為她擦乾了臉頰上滾落的汗珠,“公主,您彆著急,貴妃娘娘一向得皇上愛重,她會為您處理好此事的。”

“現下天氣悶熱,您還是去屋裡等著她回來吧,外麵實在是太熱了,您小心中了暑氣啊!”殿內四周角落都擺放了冰塊,所以屋內比外麵涼爽了許多。

薑梨白沒將這些話聽進耳朵裡,她全部心神都在門外。

日頭高照,她的耐心快要耗儘時,她母妃的儀仗終於出現在了拐角處。

等了這麼久,想必她的父皇定是將事情原原本本得都與母妃講了。

薑梨白抬手捂著跳得極快的%e8%83%b8口,小碎步走下了台階。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她的母妃並未探知到此事一星半點的情況。

回到清涼的屋內,元貴妃沒等薑梨白著急,淡聲開了口:“你的父皇並未見我。”

“為……為什麼?!”薑梨白以為自己聽錯了,“父皇沒有見您?”

元貴妃輕歎一聲,低聲說了孫公公與她說的話。

時間慢慢流逝,薑梨白明白了。

顧蘊被抓,還真是因為縱火一事,甚至還摻和進了叛國的罪名裡……

“你的父皇雖然對你我都十分寬厚,但此事涉及到彆國,他不想我們參與進來。”元貴妃摸了摸薑梨白的腦袋,聲音聽起來極為無奈:“後宮不得乾政,所以對於此事,我們最好彆在明麵上讓你的父皇為難。”

薑梨白低著腦袋,心口處說不出來的滋味。

原來也有她的母妃不能為她處理好的事情。

原來她們一家三口也並不是隻有親情的一家人。

但薑梨白也明白,她的父皇和母妃與顧蘊相處時間很短,並不了解她的為人,所以會對她產生懷疑,都是正常的。

但她還是很難受。

她視為一家人的人,卻互不信任。

這種感覺真的……太讓人感到無奈和絕望了。

“母妃,謝謝您。”最後,薑梨白在元貴妃懷裡蹭了蹭,像以前那樣撒著嬌,“我知

道,你和父皇可能都對顧蘊不了解,不清楚她是一個怎樣的人。才會對她有疑心……”

“隻是母妃,她以前是晉國人,但如今她隻是我的……夫君。”

元貴妃有些恍惚,她都許久沒有聽到她疼愛的女兒如此嬌弱難過的聲音了。

她抬手撫了撫她的發絲,輕聲安慰道:“雖然我也隻是見了顧蘊幾麵,但我也是能勉強看出她是個不爭不搶、一心都在你身上的好少年。”

“你放心吧,這件事母妃為了你去周全的。”

聽到母妃對顧蘊的評價,薑梨白悶悶的心像是漏進了一縷清風,將她那兒的煩悶都吹走了些許。

“母妃,謝謝您……”聞著母妃身上的清香,薑梨白紅了眼眶,到底她的母妃還是舍不得她難過啊。②思②兔②網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元貴妃捏了捏她的小臉,失聲笑了起來:“都是當娘的人了,怎麼還如此愛撒嬌,當心被星星瞧見你這副哭兮兮的模樣啊!”

母女倆一打趣,方才的緊張凝滯氣氛都被打破了。

有了元貴妃的話,薑梨白底氣十足地出了宮。

好在木槳手腳快,已經打聽到了消息,在府內候著她了。

“怎麼回事?”薑梨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茶水,就在書房見了木槳。

“回公主的話,奴才打聽到了。”

木槳一句廢話也沒有,就將他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描繪了出來。

如今這件事暫時還沒有多少人知道,木槳也是通過他一個在刑部打雜的弟弟聽說的。

“……駙馬爺說她昨晚是與方指揮使去了暗牢提審她們抓住的雲國人,但等到尚書大人傳了方指揮使去了之後,方指揮使卻說他昨晚並未與駙馬爺在一起,還否認了五城兵馬司逮住了縱火那人……”

所以現在顧蘊洗清不了身上的嫌疑,就沒辦法被放回來。

薑梨白握緊了拳頭。

之前顧蘊與她說些悄悄話時,就提起過方詹那人似乎有些不可靠,但她一心以為陳陽侯是保皇黨,不會牽扯進奪嫡的漩渦裡,也就不會搞出什麼幺蛾子來。

故而便沒有將顧蘊的話放在心上……

現在看來,那方詹何止是有問題,簡直是有極大的問題!

他如此針對顧蘊,還不知道是受誰指使的呢!

“現在駙馬被關在哪兒?”

一般牽涉進敵國,大約都會被秘密關押在其他地方。

那地方幾乎沒有人知道,但薑梨白仍然對木槳抱有希望。

但木槳卻是搖了搖頭:“還請公主恕罪,這個……奴才沒有打探到。”

……意料之中的事罷了。

薑梨白對他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好好關注著這件事。”

等人一走,她壓抑不住心底的煩躁,捏了捏眉心,緩解著那股焦躁不安的情緒。

“公主,您彆太難過了,駙馬爺隻是暫時被關押而已,那些人顧及著您,想來應該不會對駙馬爺用什麼刑……”春喜幫不上什麼忙,隻能儘心安慰著七公主。

“但願如此吧。”薑梨白神情已經懨了下來。

她隻能將府裡能動用的勢力都啟用了,也寫了信派人交給了她的外祖家……

所有她能做的,她都做了,就看最後的結果會不會如她所願了。

……

之後幾日,所有有關於顧蘊的消息就像是被人折斷了翅膀的小鳥,壓根就沒有一根羽毛飛出來。

在薑梨白越來越焦急時,被看押著的顧蘊已經被秘密審問了好幾次了。

好在她有著七公主的駙馬這一身份,所以那些人在審問時,並未對她用刑。

但有關於她和晉國有聯係、密謀摧毀豫國京城民生行當的證據卻是越來越

多。

因為方詹否認了那晚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