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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罵得太臟了,我們幾個聽不下去了,就打了她幾下。彥哥來勸架,但卻被顧蘊踹了幾腳。”

“彥哥不願多生事,勸告了顧蘊幾句,就帶著我們走了。後來彥哥一直掛念著顧蘊,沒再計較那日的事,與我們一起去了顧蘊住的地方。”

說到這兒,原本還照本宣科地小少年眼底閃過一抹真切的恐懼。

但周然給了他底氣,他繼續說了下去:“但顧蘊她對我們懷恨在心,不知是用了什麼妖法,讓我們幾個人都失去了神誌,等我們再清醒過來,我們身上全都是傷……”

說完這些,他便抖著身子退到了角落。

鄭征摸著胡須,擰著眉心:“可這隻能說明你們有過矛盾,並不能直接證明是駙馬爺對周小公子下了手啊?”

周然對那名瘦弱的少女說道:“你來說。”

少女緩緩抬起頭來,溼潤的眼眸裡帶著怨懟和後怕,看起來十分可憐:“那日是小女子親眼瞧見了七駙馬傷害了表哥……”

聞言,顧蘊轉頭看去。

原來這女子就是那晚周彥安排爬她床的人啊。

那個時候房裡黑漆漆的,這女人也吸了不少迷情香,怎麼可能會看到她的樣子。

可見,她在說謊啊。

鄭征拍了拍驚堂木:“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家的人?如何看到了七駙馬傷害周小公子?”

少女的目光落在了身側站的筆直的顧蘊身上,婉轉淒涼,又愛恨交加。

周然輕咳一聲,幫她回答了:“她叫雲煙,是我與家弟的表妹,一直寄住在我們府上。”

聽到周然的聲音,雲煙抹了抹眼角的淚珠:“是……”

鄭征臉上有些不耐:“能否說清楚你是如何看到七駙馬傷害了周小公子嗎?”

雲煙咬了咬唇,一下子磕在了地上:“其實小女子與七駙馬很早就相識了。我們都是寄人籬下的可憐人,便惺惺相惜……後來七駙馬說她喜歡我,想要給我一個溫暖的家……”

“我很感動,便與七駙馬私定了終身。”

“但後來……她被七公主選為駙馬,攀上了高枝,便要與我斷了……我傷心欲絕,想要找她問清楚。隻是我人單力薄,根本無法再單獨與她見麵。”

在場眾人已經聽得目瞪口呆了,尤其是鄭征,他沒想到這裡麵還有這些愛恨糾葛。

“繼續說。”

雲煙抹著眼淚,十分傷心地說道:“那日也是湊巧了,安國公世子爺在京郊辦了個宴會,我……我聽說七駙馬也要去,便央求彥表哥悄悄帶我去。”

“表哥不知我的心思,隻以為我是想去開開眼界湊湊熱鬨,便同意了。”

大約是說到了最傷心難過的地方,雲煙聲音哽咽:“當晚趁著夜色,我終於

見到了日思夜想的她,我想問一問她,從前的誓言是否還作數……但她卻……卻一下子抱住了我,要與我……”

省略的話雖然沒說出來,但在場眾人都猜到了。頓時紛紛看向目不斜視的七駙馬,想瞧一瞧她此刻是個什麼樣的神情。

顧蘊神色淡淡,目光清正,倒是讓這些人愣了愣。

鄭征看她這模樣,心裡有了數,便轉頭問道:“後來如何了?”

雲煙閉了閉眼,一副不願再繼續回想的樣子,但還是低聲說了出來:“彥表哥他擔心我,找了過來,看到了七駙馬與我……”

“七駙馬怕彥表哥把事情捅出去,便打暈了彥表哥,還想要殺了他!我自是不肯,便求他放過彥表哥一馬。”

聽到這兒,顧蘊忍不住笑了笑。

雲煙一下子縮緊了身子,害怕地看向她:“但那個時候她卻也覺得我是個麻煩,她說我的心不在她那兒了,就要把我徹底甩開。就……就下了藥,讓我與彥表哥……”

後麵的話她沒再說了。

因為前些日子安陽伯府小公子與自家小表妹在京郊荒唐一夜的消息在京城已經傳過一輪了。

卻沒想到這裡麵居然還有如此內幕,倒是讓他們大開眼界了啊!

這會兒有了重要人證指證顧蘊,她的嫌疑就很大了。

鄭征頗為頭疼,他看向一臉平淡的顧蘊:“雲小姐說的這些,駙馬爺可承認?”

聞言,顧蘊輕笑一聲:“我沒做過的事,如何能承認?”

這便棘手了啊!

鄭征不願得罪兩家,看了看天色後,當起了縮頭烏龜:“今日天色已晚,此事明日再議。畢竟事關駙馬爺,本宮要先向皇上稟明此事。”

“不如二位先回去?”

周然肯定不願意:“鄭大人就是如此當京城父母官的嗎?!就算你不願意得罪皇親國戚,但謀害家弟,顧蘊嫌疑最大,你為何不把她收押?!”

鄭征有些為難。

按理來說,嫌疑最大的人是要暫且收監的。但顧蘊她是七公主駙馬……他怎麼敢這樣做啊!

周然嘲諷地笑了笑:“鄭大人還不將顧蘊收押嗎?!”

劍拔弩張之際,外麵傳來衙役的稟報聲:“七公主駕到——”

顧蘊神情微怔,轉身看去。

一身華服的七公主緩步而來。

第29章

四周氣氛凝滯, 眾人神情各異。

“方才,本宮聽到誰說要將本宮的夫君收押?”

高貴典雅的公主一身威嚴,薄唇輕抿, 不怒自威,讓在場眾人紛紛下意識地看向了安陽伯世子。

薑梨白隨之看了過去,扯了扯嘴角:“本宮道是誰呢!原來是安陽伯世子啊。”

周然握了握拳頭,目光落在七公主的身上,一瞬也不曾移開, “公主, 這便是你自己挑的‘好駙馬’!與人有染,還謀害家弟的性命!”

薑梨白嗤笑一聲, 走到了顧蘊身邊, 上下看了一眼, 確定她沒有受到什麼刑罰後,對已經走下來的京兆尹說道:“隻憑著安陽伯世子找來的這些人的一麵之詞,似乎並不能證明本宮的夫君謀害了安陽伯小公子吧?”

鄭征搓了搓手,忙點著頭:“是是是!確實不能直接證明!”

“既然不能證明, 那為何還不將本宮的夫君放回去?”

薑梨白淡淡一瞥, 頓時讓鄭征縮緊了腦袋。

他唯唯諾諾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安陽伯世子:“這……嘉寧公主發了話, 而且這些人的證詞確實還有待查證, 不如今日就先到這兒?”

這個時候,周然也沒再堅持要把顧蘊關押起來。

他往薑梨白麵前走了兩步,麵上有些不忿,但又忍了下來。隨即不知道想到什麼,他似笑非笑地說道:“既然公主堅持, 那便給公主一個麵子。”

說著, 還湊到了薑梨白耳邊, 十分感慨:“公主你的眼光確實不怎麼樣。挑來挑去,挑了這麼個與人有染的小白臉……”

薑梨白生怕被他挨上,往後退了兩步:“本宮的駙馬不容你來詆毀,沒有證據的事,你若再肆意張揚,本宮必定回稟父皇,治你個藐視皇族的罪!”

顧蘊怕她站不穩,在她身後,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肩。

周然說完,便站直了身子,視線落在了顧蘊扶在薑梨白的那隻手上,冷冷說道:“看來公主還當真是對她情深意重啊!就是不知道,等你知曉了真相,還會不會如此維護她!”

薑梨白懶得與他再多費口舌,輕哼一聲後,側身挽住了顧蘊的臂彎,“天色這麼晚了,本宮也累了,咱們還是回家吧~”

顧蘊低頭看了一眼手臂,心情愉悅地笑道:“好。”

二人也沒再理會身後的紛擾,相攜著走出了京兆府。

外麵天色漸晚,刺骨的寒風拂過,茫茫白雪漫天飛舞。⊕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顧蘊撩開披風,將薑梨白擁在了自己懷裡:“風大,公主穿得單薄,小心受寒。”

暖意襲上心頭,逐漸在全身蔓延。薑梨白低低“哦”了一聲,也沒抗拒。

上了馬車,薑梨白窩在顧蘊懷裡,思索著今天發生的事。

“雖然周然沒再咬著你不放,但本宮總覺得這件事還沒完。”她若有所思,看向顧蘊:“今天這一遭,像是在試探的。”

但試探什麼,她想不明白。

顧蘊並不將這件事放在眼裡,有人要作死,她也攔不住。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最好是那些人一起衝著她來,她正好全都收拾了。

免得時不時地來惡心她和七公主。

她可是要花時間和七公主培養感情的,沒那麼功夫理會這些人。

將方才的事拋在腦後,顧蘊現在滿心滿眼都是乖乖窩在她懷裡的七公主。

女孩兒揚起粉嫩的小臉,濕漉漉的眼眸裡倒映出她的模樣,讓她心中愈發歡喜了。

“公主不必擔心,他們有再多陰謀詭計,也不會影響到我們。”

淡淡的清香撲鼻,薑梨白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剛才居然沒有推開顧蘊。

但這會兒她渾身被顧蘊厚實的披風攏著,已

經習慣了這種溫熱,她有些不想退出去……

所以在臉上微微泛起了紅暈後,她咬了咬牙,直接伸手環住了顧蘊的腰。

反正,她們都是女子,抱著取暖,應當是很正常的事吧?

她壓下心底隱秘的喜悅,彆過了頭:“誰和你是‘我們’?你可彆與本宮扯在一起。”

大抵是女兒家的嬌羞已經遮不住了,全寫在臉上了。顧蘊眼眸晶亮,聲音裡含了一絲調侃:“既然公主不想與我扯上關係,那你為何抱我抱得這麼緊?”

最後這句話婉轉低啞,聽在薑梨白的耳裡,總覺得酥酥|麻麻的,心神隨之蕩漾。

她有些氣惱,攏在披風裡的小手一把揪在了顧蘊的腰間,“是你先抱本宮的,本宮隻是不想讓你跌了份,就沒推開你,你彆蹬鼻子上臉找茬啊!”

隔著衣袍,顧蘊腰間的軟肉被擰起來了一些,沒有痛感,倒是像被小貓爪撓了一下,癢癢的。

她一把捉住了七公主作亂的小手,輕輕揉捏著,“你看,現在還對我動手動腳了。”

薑梨白:“……”現在確定不是她在對她動手動腳嗎?!

一把拍開顧蘊的手,她斜了她一眼:“說正事呢!彆岔開話題。”

“待會兒回去後,本宮讓木槳去打探一下,安陽伯府如此指證你,想來不會如此善罷甘休。若能探知到他們為何要陷害你,後續還有什麼計謀,那我們也好應對了。”

“好,公主安排便是。”顧蘊沒把那些人放在眼裡,但七公主如此為她著想,那她當然不會拒絕了。

……

當晚,回到公主府的薑梨白就派了木槳和他手底下的人去打探消息了,隨便讓春喜給她的母妃將事情經過詳述了一遍,並著重強調了顧蘊與那女子沒有任何關係這件事。

然而事情還沒查清楚,就傳來了安陽伯府小公子已經去世的消息,隨後痛心疾首的安陽伯連夜遞了折子,要求見豫皇。

豫皇已經從元貴妃那裡知曉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