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寧嵩來找衛湛單獨喝酒。
翁婿二人同樣坐在閨閣屋頂,從朝事聊到私事。
欽佩於女婿的談吐、見解和眼界,寧嵩忽然有種覓得知?音的暢快。
“不愧是咱們大鄞朝最年輕的次輔。”寧嵩灌口酒,辣得斯哈一聲,“老子甘拜下風。”
能在一席話中就讓他欽佩的人不多,衛湛算一個。
寧嵩勾唇呢噥,“我閨女的眼光就是好。”
聲音不大,但衛湛聽得清楚,他低眸看向在庭院蕩秋千的女子,冷欲的麵容浮現柔色。
深夜,衛湛%e5%90%bb得動情,不放過女子的一點一滴,來來回回幾次還覺不夠,又將人舉起來,在屋子裡赤腳走著?。
與秋荷形成了默契,一早的閨閣不會被人打擾,寧雪瀅不再拘束自己。
直到倒入湯浴中。
衛湛額頭溢出薄汗,大手?仍掐著?她?的腰,“再來,嗯?”
寧雪瀅累得眼皮打架,但還是配合著?趴在他的肩頭,眉眼間儘顯溫柔,“夫君想對我做什麼?,都不用詢問的。”
明顯被這句話取悅到,衛湛沉腰的一刹問道:“為何??”
“因?為瀅兒與夫君一心,形影不離。”
寧雪瀅在極致的痛覺中說出告白?的情話,隨即睡了過去?,留衛湛一人在池中清醒。
調整了下妻子的躺姿,使彼此心心相貼,心跳相融,衛湛忽然就釋然了,釋然了不完美?的自己,也釋然了有衛九的存在。
情絲化為連理枝,纏絡住彼此。
他與妻子是一體?的。
“夫妻一心”四個字,在他的認知?裡有了具體?的輪廓。
第80章
三日後,在與妻女團聚後,寧嵩戀戀不舍地踏上了前往大同鎮的路途。
他是鎮守江山的大將軍,是銳不可當?的男兒,也是甘願沉浸在兒女情長中的丈夫。
抱著田氏沒正?經了會?兒,他看向一同前來送行的女兒和女婿。
對於便宜女婿,他暫時還算滿意,叮囑幾?句後,淚潸潸地看向寶貝女兒。
寧雪瀅忍俊不禁,同時生出悵然?,下次相見又將間隔一個四季。
與父親在明%e5%aa%9a的日光中作彆,寧雪瀅扶著母親坐上馬車。
再有三日,她也要啟程了,衛湛公事繁忙,已有宮裡的信差快馬加鞭前來催促了。
回到?寧府,田氏拿出自己關於針灸術的手劄,轉交給女兒和?秋荷。
醫癡如?她,能在醫術上後繼有人,是件值得欣慰的事。
之?後,母女二人閒坐窗前,聊了許久。
三日後,小夫妻與田氏在細雨斜飛的清早作彆。
田氏站在高高的山坡上目送馬車離去,亦如?正?月時女兒送她南下的場景。
柳絮離開椏枝,是成長的代價,而雨雪天氣,有枝可依,是田氏和?寧嵩能為女兒留的後路。
無論?何時,女兒都有回頭的機會?。
他們的瀅兒長大了,茁壯成長,也能為他們遮風擋雨了。
愛在珍視中可壘砌最堅固的家,讓羈旅者和?守家者都有枝可依。
柳暗花遮夜色濃,寧雪瀅依偎在衛湛懷裡,細說著兒時的事。
衛湛摟住妻子,安撫著她因離彆生出的傷感?。
寧雪瀅用他的衣袖擦了擦眼睛,咬一口手裡的棗泥糕,以甜甜的口感?逼退心中的苦澀。
她生性開朗,不會?一直被情緒左右。
“夫君,咱們回去走水路嗎?”
“你想嗎?”
“我不想,但夫君若是急著回朝,咱們就走水路。”她老成持重地?搖搖手指,一副淡然?的模樣,“沒關係的。”
被她慧黠的模樣逗笑,衛湛吮掉她指尖上的糕點?碎末,“不走水路,一路景色宜人,咱們且行?且欣賞。”
剛好馬車途經一片荒蕪之?地?,影衛們在聽說主子要賞景後,紛紛感?到?詫異。
哪有美景?
而馬車內,衛湛摟著妻子,一路說說笑笑,不覺荒蕪。
愛的人在身邊,內心充實?,哪裡都是旖旎景致。
車隊未按原路返回,而是擇了一條相對平坦的路線,用時也相對長些,行?駛的一個月裡都沒有遇見過崎嶇山路,寧雪瀅時而會?詢問衛湛是否急著回朝,得到?的答案都是“不急”。
細數日子來算,老首輔再有一個月就要告老還鄉,按理兒,該由衛湛繼任首輔一職,但朝廷勾心鬥角,對手頻出,在吏部的任憑文書下發前,誰也沒有十成十的把握。
寧雪瀅自是希望衛湛能夠升任群臣之?首,那樣她有望成為大鄞朝最年輕的誥命夫人,風光無限。
“夫君,作為賢妻的第一步,是不是該督促你勤理政務?”馬車上,寧雪瀅背對衛湛,坐在他的懷裡問道。
馬車裡有小榻,衛湛支起單膝,靠在榻圍上,一下下撥弄著腰間如?意扣的流蘇。
如?意扣的旁邊係著個精致的荷包,上麵繡有一對大雁,是妻子送給他的生辰禮。
二十有二的年紀,年輕俊美,沒有歲月的痕跡,卻已曆儘千帆,練得一身從容。
“不急著回朝,為夫也想順便瀏覽沿途的風光。”
“可你不回去,會?不會?被人奪了首輔的位置?”
衛湛垂目看向少女的側臉,並攏兩指掐在她的桃腮上,“那就不做首輔,樂得清閒。”
聞言,寧雪瀅張張嘴,立即轉過身揪住他的耳朵,奶凶奶凶的,“那怎麼行??夫君會?辜負妾身多年的期許。”
成親還不到?一年,哪來的多年?衛湛控製著力道拍開她的手,仰躺在榻圍上,無意中露出修長的脖頸。
寧雪瀅靠過去,撥弄起那處鋒利的喉結,招惹之?意顯而易見。
對他,愈發肆無忌憚。
衛湛撫上她的背,將人按向自己,大手來回幾?下,喑啞問道:“皮了?”
問話時,喉結滾動,顯得更為鋒利。
寧雪瀅彎眸,趴在他的懷裡,路上無趣,衛湛是她唯一且最大的樂趣。
妻子在懷裡作亂,衛湛起初還能懶倦依順,可隨著體內生出的燥意,吞咽喉結的幅度越來越大。
驀地?,他向前撲去,將獵物困在撐起的雙臂間。
寧雪瀅卻一點?兒也不怕,溫順的好似在設陷。
而眼前的男子甘願再次步入她設的“陷阱”。
%e5%90%bb,輕柔,如?蝶與花,互相吸引。
衛湛%e5%90%bb了很久,耳邊是車輪壓過土地?的軲轆聲,以及女子嚶聲。
“唔,夫君,親這裡好不好?”
櫻唇微腫,不堪重負,寧雪瀅點?了點?自己的鼻尖,小聲乞求著。
衛湛啄了下,聲線啞的不像話,“這裡不能給予回應。”
鼻尖是不會?回應%e5%90%bb的,可除了嘴,哪裡還能呢?
寧雪瀅抿抿發疼的唇,捧住男子的臉移向自己的鎖骨之?下。
雲霧輕綃落榻,她忐忑地?挪到?榻邊,以頸為支點?,垂下腦袋。
烏黑的青絲垂在榻邊,發梢落在車底,隨著車輪的滾動不停拂動。
隱隱破碎的聲音被行?駛的聲響掩蓋,除了當?局者無人再知曉。
寧雪瀅被灼燙了靈魂,翻來覆去地?炙烤。
榻上鋪著信期繡的墊子,暈染開漉漉汗水。
許久過後,衛湛拿過水囊打濕錦帕,彎腰為指尖都懶得動一下的妻子擦拭。
寧雪瀅懶洋洋的,連穿衣都要靠衛湛。
換下濕了的墊子,兩人相擁而眠,不再被前世的夢境困擾。
傍晚,車隊沿途休息,烈日高照,炎熱異常,寧雪瀅拉著衛湛坐在路邊的樹蔭下,拿出帕子為他擦拭額頭,又拿出團扇扇涼快。
秋荷坐在另一處樹蔭下,不停擦拭滴落的汗水,“好熱啊。”
青橘爬上馬車車頂來回張望,想要尋一處水源,卻無意發現一處桃林。
“那邊有新鮮的桃子!”
眾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未見桃園,先聞到?一股清香。↙思↙兔↙在↙線↙閱↙讀↙
有望梅止渴那味兒了。
衛湛詢問寧雪瀅的意思,“想在這邊等,還是親自去摘?”
長途跋涉,腰酸背痛,寧雪瀅想要四下走走,於是拉起衛湛,朝那邊跑去。
秋荷急切道:“小姐彆跑,當?心曬傷!”
見小姐隻顧著與姑爺親昵,秋荷失笑搖頭。
如?今的小姐就知道與姑爺膩歪,目窕心與,那她們等著吃現成的好了!
聽見秋荷的喊聲,寧雪瀅笑著回眸,沒有停下的意思。
幾?撥人走到?桃園前,與園主打了招呼,並付了銀兩。
多汁的桃子掛在樹枝上,寧雪瀅接過園主遞上的竹籃,想要從低矮的枝上摘取,可低處的幾?乎都被采摘光了。
高一點?兒的樹枝上擠滿桃子,她費力踮起腳,卻隻能碰到?桃子的底部,無法?摘取下來。
一扭頭,她努努下巴,“夫君。”
衛湛走過來,放下手裡的竹籃,大手掐住她的腰,將她舉高。
寧雪瀅輕鬆摘下六個又大又圓的,之?後提著滿滿一竹籃桃子蹦蹦跳跳地?跑向另一棵桃樹。
驀地?,小娘子跌倒在地?。
衛湛快步走近,蹲在她的斜後方,語含關切:“摔疼了?”
寧雪瀅爬起來,“被裙擺絆了下,沒事。”
衛湛隨之?起身,彎腰替她拍去裙麵上的灰土。
被拍了%e8%87%80,寧雪瀅驚得退開兩步,巡睃一圈,發現不遠處有幾?名影衛,立即嬌瞪一眼,含著埋怨。
衛湛走過去,再次彎腰替她拍打裙麵。
“後麵全是土,不拍掉更丟人。”
寧雪瀅小聲道:“那你也要背著外人。”
衛湛左右看看,將她拉到?幾?棵擁擠在一起的桃樹後頭,用力地?拍了起來,拍得小娘子驚呼連連。
周遭的確無人,可保不準會?有人突然?走來。
寧雪瀅捂著後麵靠在桃樹上,又氣又羞地?踢了男人一腳,踢在小腿上,力道不大,但留下一個小巧的腳印。
衛湛將她拉到?自己跟前,報複似的又朝後麵拍了下,比之?剛剛還要用力。
麵若桃李有了真實?的寫照,寧雪瀅氣紅一張俏臉,提著裙擺跑開,在炎炎烈日下回頭,扯了扯下眼皮。
嬌憨鮮活,亦如?幼年。
回到?車隊,寧雪瀅將擦過的桃子遞到?秋荷麵前,“喏。”
秋荷噘嘴,“小姐一路上隻顧著跟姑爺親昵,都不理奴婢。”
“我錯了。”寧雪瀅蹲下來,耐心十足地?哄起小胖丫頭,“今晚我在你和?青橘的馬車裡睡。”
“真的?”
“嗯。”
無他,就是要報複那個打她%e8%87%80的人。
入夜,星辰璀璨,三個姑娘擠在小榻上聊著夜話。
子夜時,車廂外傳來叩動聲。
寧雪瀅翻身麵朝裡,“不用理。”
秋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