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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月清歡 怡米 4424 字 6個月前

幾時的事?”

東宮管事太監走到衛湛的傘下,“稟詹事大人,殿下從昨晚晌午到現在,滴水未進,說什麼也不肯選妃。老奴心裡慌,這才鬥膽叨擾了大人。”

太子剛滿十五,再有一年就會行弱冠禮,比尋常人家的男郎提前四年。

行過弱冠禮,宗人府及禮部就要著手為太子張羅婚事,前不久,禮部已派出花鳥使,在各地相看世家貴女。

照理說,身為儲君,娶妃納妾可壯大人脈,穩固地位,是件好事。

眾人實在不解太子為何會如此排斥。

衛湛將油紙傘交給管事太監,大步走進太子寢宮,“去請皓鴻公主過來。”

太子是正宮皇後所出,而住在宮外的皓鴻公主是已故的賢妃所出,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姐弟,關係倒是極好。

皓鴻公主也是唯一一個在未成婚前就擁有府邸的帝女,隻因她的生母是皇帝鐘愛的女子。

眾人驚訝的是,在皓鴻公主趕來後,太子當真進食了。

東宮侍從和詹事府的官員們齊齊舒口氣,慶幸絕食的事情沒有傳到禦前。

傍晚時分,暮雲欲墜,晚霞成綺,宮闕嵌入光縷勾勒的畫境。

衛湛與皓鴻公主沈茹思一同從東宮離開。

沈茹思年歲十九,早已到了出降的年紀,卻因沒有看中的駙馬人選,遲遲沒有議婚。

皇帝愛女如命,一再縱容,無人敢置喙。

徒步走過一段宮牆甬路,沈茹思遞上一個錦匣,“詹事大人新婚,本宮還沒親口道聲恭喜,一點兒微薄心意,不成敬意。”

衛湛道了聲謝,轉手遞給身後的青岑,“太子殿下近來胃口不佳,公主若是得閒,不妨多來勸勸。”

沈茹思清麗的臉上泛起淺淡笑意,“他擰性,讓大人費心了。”

“心病還須心藥醫,臣最在意的是太子殿下的康健,相信公主也是。”

另一邊,寧雪瀅回到房中,繼續繡起沒完成的荷包,她繡活利索,不出四日就繡出了一對大雁的雛形。

大雁對彼此忠貞,寧雪瀅也想經營一段如爹娘的姻緣,可也清楚,世間很少有父親那樣的情種。

次日,十月十八。

一早晨曦璀璨,寧雪瀅請安回來,手裡捧著一摞賬本,是從婆母鄧氏那裡取來的。

依著鄧氏的意思,管賬可由簡到繁,先從簡單的賬目看起。

坐在暖意融融的窗前,寧雪瀅翻開各院落日常開銷的賬本,認真查閱起來。

青岑叩響窗欞時,寧雪瀅的目光正瀏覽在二公子所在珍貝苑的部分。

本月珍貝苑關於治療風寒的支出格外多,購買了大量的名貴藥草,可看二公子並不像重病的樣子。

懷著疑惑,寧雪瀅推開窗,見隻有青岑站在廊下。

顯然是支開了其餘人。

意識到青岑有事找她,寧雪瀅端正態度,“請講。”

作為侍從,不宜摻和小夫妻的事,但青岑作為衛湛的心腹,還是給寧雪瀅提了個醒,“明日逢九,不知世子有無親口與大奶奶講過,絕不可私自開啟書房裡間的門?”

書房裡間不是未設隔扇,隻鑲嵌了烏木碧紗櫥嗎?

但初來乍到,寧雪瀅也不好質疑一個親信護衛的話。她點點頭,看向一廊相連的書房,“明日,世子會將自己關上一整日嗎?”

“是的。”

“不吃不喝?”

“卑職會定時送餐。”

如此詭異的舉動,令寧雪瀅起了懷疑,總覺得青岑對她的透露有所保留,如同走出迷霧之中,尋不到引路的燈。

可愈是這般,愈能激起她的探知欲,想要剝開丈夫的重重偽裝,真真切切了解丈夫的內裡。

華燈初上,寧雪瀅懷著惶惶的心緒傳來珍貝苑的管事媽媽,細致詢問起他們在名貴藥草上的開支。

“冬蟲夏草、人參、阿膠、鐵皮石斛各五斤;何首烏、黃精、肉蓯蓉、川芎、金銀花各十斤......不止這些,單說靈芝,就配齊了六種。”

寧雪瀅溫和笑問:“二叔患的何種風寒,需要如此大補?”

珍貝苑的管事媽媽吊著眉梢回道:“府中嫡係金貴,不可有閃失。偶染風寒大補一下無可厚非吧?大夫人已看過賬目,沒有異議。大奶奶也不必過多留意這些九牛一毛的支出。”

府中人皆知衛昊難服侍,能留在珍貝苑的多數是老夥計,眼前這位是衛昊的奶娘,氣場與旁人自是不同。

寧雪瀅深知對方將她當成了好捏的麵團,才會不露心虛,反而借機挖苦她小家子氣。

合上賬本,寧雪瀅凝睇起麵前的老嫗,帶了點兒審視。

母親告誡過她,假若被人輕視,便少講話,言簡意賅表達自己的意思,從氣場上先發製人。

“既不是頑疾,七日左右便能減輕,再加七日,應該足夠康複了。從本月廿四起,入庫珍貝苑的藥材預算,每筆都要經我過目,方可支取。”

管事媽媽剛要泛起的冷笑,在瞧見蘭堂走來的人影時,生生壓了下去。

寧雪瀅同樣瞧見了走來的身影,擺擺手拿出了當家長媳該有的氣勢,“退下吧。”

即便是府中資履深的老夥計,也不能當麵忤逆一府長媳,管事媽媽一忍再忍,調轉腳步福福身子,恭敬道了聲:“給世子爺請安。”

衛湛略過她,有著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場,不怒自威。

而管事媽媽在麵對衛湛時,也與適才有很大的差異,這便是看人下菜碟。

寧雪瀅看破不說破,卻未如她一般起身迎上前,端的是八風不動。

孰親孰疏一目了然。

等管事媽媽離開,寧雪瀅才收起冷然,起身走到衛湛麵前,仰頭笑%e5%90%9f%e5%90%9f問道:“今日回得早,是忙完了嗎?”

“來收租。”衛湛垂簾,疏懶中透著不可忽視的犀利,令寧雪瀅後知後覺,今日是五日之期。

美目不可抑製地躲閃,可一想到逢九之說,那種惶惶的感覺再度湧來。

患心疾時,必然不能行房。那......在明知自己患有心疾的情況下,將行房的日子定在逢九的前一晚,是在給她儘可能的恢複時長嗎?

沒等她感動,衛湛抱臂倚在軟榻旁,“可要沐浴?”

時辰尚早,就要沐浴就寢嗎?

寧雪瀅理順不開見外的心理,卻也推托不掉。

少頃,湢浴冒出熱氣,寧雪瀅坐在浴桶中,由秋荷灌下一瓢特調的桂蜜牛%e4%b9%b3,沁潤起每一寸肌膚,宛若塗抹上一層%e4%b9%b3酪質地的桂花膏。

蒸熱的牛%e4%b9%b3與桂花交織,散發出馥鬱香氣,激起侍者的食欲。

秋荷擔憂道:“小姐,待會兒姑爺會不會吃了你?”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寧雪瀅立即捂住小丫頭的嘴,“世子在隔壁,不許說笑。”

“奴婢不是說笑,是擔心你的身子。”

寧雪瀅也擔心,衛湛似有無窮的精力,久久不歇。

今晚或許會很難捱。

“秋荷,去跟董媽媽要一支潤滑膏來。”

第10章

寧雪瀅跨出浴桶時可謂肢體透香,瓷白的肌膚沒有一絲瑕疵,泛著暖色光澤。

她換上一身單薄的紅裙,看向秋荷,“好看嗎?”

秋荷無奈笑道:“小姐怎會質疑自己?”

出嫁前,自家小姐可是名動金陵的大美人,求娶之人絡繹不絕。

寧雪瀅當然知曉自己貌美,隻是站在衛湛那樣金相玉質的男子麵前,自認在美貌上占有的優勢就不那麼明顯了。

人外有人,美貌之上是皮骨與氣韻的結合。

說來庸俗,若非衛湛擁有此等相貌,她定然不會這麼快接受一個全然陌生的男子。

為寧雪瀅絞乾發,秋荷提醒道:“對了,董媽媽說按著日子,小姐該來月事了,需注意著些,不可在月事間行房。”·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還沒來呢......”

按著日子掐算,再有一兩日的光景吧。

回到東臥,她屏退秋荷,有些不自在地站在隔扇旁,“妾身已讓人換了浴湯,郎君去沐浴吧。”

衛湛從賬本中抬眸,望著燈火中的小妻子,沒急著去沐浴,而是叩了叩桌麵,“過來。”

寧雪瀅不明所以,快步走到桌前,見賬本上多出幾處批注,想來是衛湛在方才的空閒中標注上的。

如此,賬目一目了然。

不愧穩坐詹事府的第一把交椅,不止批注清晰明了,連字跡都墨飽勁挺,寧雪瀅捧起賬本,虛心地閱覽起來。

衛湛起身去往湢浴,越過她時聞到一股牛%e4%b9%b3桂香,不覺慢了腳步,“用的什麼?”

“秋荷特調的香料,怎麼了?”

“不錯。”

中肯的一句評語,聽在寧雪瀅耳中猶如石子入潭水,蕩漾起漣漪,她裝作沒什麼觸動,“嗯”了一聲當做回應,目光還落在賬本上,像是多刻苦似的。

衛湛也沒多留,徑自去往湢浴,很快裡麵傳出水花聲。

看完詹事大人的珍貴批注,寧雪瀅放下賬本,推開窗散熱,卻見廊中站了數名守夜的侍女,頓覺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新婚那晚她發生的聲音,不會也被這麼多人聽了去吧?

正羞恥著,腰間一緊,衛湛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後。

“世子?”

身後的人沒有應答,而是伸長手臂,替她合上窗子,就那麼保持著站姿,附在她後頸,以牙齒廝磨起來。

皮肉傳來異樣感,寧雪瀅僵直不動,小幅度地縮了縮頸。

有些癢。

冷調的蘭香環繞在頸間,擾亂她的意識。她像海裡漂泊的小船,任由海浪拍打,淹沒在狂瀾中。

被翻轉過來時,還因雙腳無力,全倚在了衛湛的懷裡。

衛湛扶住那截盈盈一握的腰肢,低頭含弄她的耳垂,發出了水澤聲。

理智尚存,寧雪瀅在桎梏中扭頭,看向兩人被燭火照在窗上的影子,交頸相依,悱惻纏絡,委實大膽了些。

她撲進衛湛懷中,用力環住他勁瘦結實的腰身,“去裡麵。”

這種時候,溫聲細語抵得過聖旨奏章,何況是細若蚊呐的央求。衛湛勾住女子的背,帶著人一步步離開窗前,卻未入暖帳,而是抵在桌邊,剝開一側衣衫。

紅衣落肩,露出雪白肩頭,散發瑩潤光澤。

片刻,留下點點齒痕。

寧雪瀅被抱坐在桌麵,卻因太涼再次抗議,嚶嚶喏喏的聲音帶著鼻音,“不在這兒,去那兒。”

又是這兒啊那兒的,嬌嬌氣氣。

衛湛拉開彼此距離,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那張透粉的嬌麵,忽然扣住她的下巴向上抬起,迫使她直麵自己,“待會兒是不是又要熄燈?”

“嗯......嗯。”

寧雪瀅反手去觸燈盞,想要拿起吹滅,卻被衛湛扣住雙腕,高舉過頭頂。

背後沒有支撐的靠點,雙腳也在懸空,寧雪瀅被向後延伸時,極度缺乏安全感,偏頭緊閉雙眼,強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