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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刀 君約 4492 字 6個月前

晨鬨鐘響起才昏沉醒來,體力恢複了些,渾身酸軟地走去洗澡。出來時站在鏡前察看身體, 手指碰一下肩膀的齒印, 仍然痛感明顯。

他昨天很凶, 野蠻直接,後半程也未改變, 似乎從始至終都帶著戾氣, 每一個動作都不收斂,會在她發出聲音時加重力道, 手從身後摁她的小腹時幾乎讓她覺得疼。是早上那次,兩個人都睡得不太清醒的狀態, 才稍微緩和。

西澄裹著浴巾出來穿好衣服,揀拾昨夜的爛攤子, 梁聿之隻穿走了他自己的衣服, 現場其他一概沒管, 依然狼藉著, 她的內褲扔在地上, 旁邊是撕開的包裝袋,那件當睡衣穿的棉質吊帶裙被扯壞了帶子, 胡亂搭在沙發扶手上, 入戶櫃上原本整齊的飲料亂七八糟倒著,有罐可樂滑落在地。

西澄一樣樣收好, 在小沙發旁邊發現一張名片, 是位投資人, 她不認識, 可能是梁聿之兜裡掉出來的。

她收在手裡,找到手機在微信裡翻到他,拍了名片發送,立即彈出紅色的歎號和提示信息。

他刪掉了她。

想想也不意外。西澄看看時間,決定到自助餐廳碰運氣,前幾天早上她都在展館吃麵包,沒去過餐廳。

但其實這家酒店的自助早餐口碑不錯,一直有美食博主專門來打卡推薦,西澄過去吃了一碗小餛飩,查完郵件,用手機列新案子的brief要點,大約有四十分鐘,來吃早餐的人越來越少,在她補過口紅也打算離開時看到梁聿之走進來。

穿上衣裳,他又恢複了白日的衣冠楚楚,襯衫平整,領帶周正。

他和那天晚上同行的男人一起,之後各自去取餐。

沒去選餛飩蔥油麵,拿的是牛角包和沙拉,西澄在他取牛奶時走過去,那張名片遞到他空出的左手,“你落的嗎?”

梁聿之偏過頭,眸光在她著了淡妝的秀致臉龐短暫一掠,視線落下,看到她指間捏著那張名片,他抬手接了,同時牛奶滿杯。

西澄觀察他新配的領帶紋路,問,“你今天回北京?”

“明天。”他將杯子擱進餐盤。

西澄也不耽誤時間,聲音低了點:“你住哪個房間?”

沒聽到回答。

西澄抬頭看他側臉,不顯情緒的麵色,隻有唇微抿,似乎不想說話。

難道……後悔了嗎?

稍短的沉默。

隨後,薄淡的聲音入耳:“1203.”

梁聿之端起餐盤,與西澄擦身而過。

這是會期的最後一天,結束後,需要撤掉展位。那位張總大會結束後就已經先飛了,留下展館這邊的人收尾。一切忙完後,經緯的宣傳總監請大家吃了晚飯。

西澄向兩個實習生確認她們明天的機票,並告知:“我後天再回。”她打算順路回家看外婆,多留一天。

回到房間,先洗了澡,打開電腦處理掉這次的項目總結。等到十點過了,她隻拿上手機和房卡去乘電梯,幸好電梯不需要刷卡。

到達12樓,按指示找到1203,抬手輕輕敲了兩下,並沒有聽到動靜。

沒有回來也是有可能的,或許他們有慶功宴,或者他另有應酬。

西澄已經轉過身,背後卻有了聲響。

他似乎剛洗過澡,頭發是濕的,淩亂狀態,額前遮住了一點,然而身上沒套酒店的浴袍,是慣常在家裡穿的那種寬鬆t。

沉默對視幾秒,梁聿之的表情很淡,西澄剛要張口,他已經折回室內,門半開在那。

西澄自覺地走入房間,闔上門,聽到吹風機工作的聲音。

套房與普通客房差彆巨大,走進去隻感覺寬敞開闊,不知道什麼時候流行起來的半開放式盥洗台和浴室,透明玻璃幾乎放棄了百分之七十的隱私性。

他在盥洗台前吹頭發。

西澄走去沙發坐下,旁邊案幾上有一罐已經打開的檸汁飲料。她視線掃過去,研究瓶身上的配料表,過了會兒,吹風機的聲音停了。

裡麵的人走出來,半乾的黑發呈現蓬鬆的狀態,他停在案幾旁邊,手指握起那罐檸汁喝了兩口,西澄的視線在他凸起的滾動的喉結上。大約是光線,他的皮膚過白,側頰、下頜到脖頸,細膩得讓人想要揉搓,讓它變得紅起來。

罐子再次放到案幾上,他走去調冷氣的溫度,再回來看了眼擱在沙發扶手上充電的手機。

西澄站起身走過去,截住他的後路。

“梁聿之,你不想的話,可以拒絕。”西澄不掩飾對他的欲望,從昨天的話說出口開始,她仿佛徹底肅清了一切,對自己極度坦誠,“我現在想親你。”

她筆直看著那雙眼睛,不再等待,將他推到沙發上,如果他不願意,他自然會反抗,到時候再停止。

西澄坐上梁聿之的腿,但在摟他脖子時被捉住手,她去看他的表情,那雙眼睛裡有什麼一閃而過,下個瞬間姿勢陡然變換,她被丟到沙發上,麵前的身影覆過來,西澄的右肩完全被桎梏,修長乾燥的手指從她左手指縫嵌入,嚴絲合縫地扣緊,掌心相貼。

梁聿之俯首%e5%90%bb下來,帶著檸汁的味道。

沒有昨天凶戾,但也不溫柔,硬[tǐng]的鼻子直直撞到她的。

疼痛中,鼻腔裡擠入某種洗浴液的微香。

西澄能感覺到,他從昨天到現在都是不高興的,也能想到他在記恨什麼。但她想要談從前,他又不要聽,她就懶得管了。

現在這樣的關係是雙向的,他自己答應的,取悅彼此的事並非她獨自受惠。

身體開始出汗的時候,西澄被撈起來,抱到床上,西澄隱約感受到他顫動的%e8%83%b8腔和急促有力的心跳,他在離她半寸的位置垂眼看她。

西澄辨不清那個眼神,她隻覺得他的瞳色很黑,非常乾淨的清黑。在薄薄的唇落過來時,西澄迎接,終於自由的手摸上他鬆軟的微潮的頭發,觸?感清涼。

是難得友好和平的一個%e5%90%bb,默契地交替含住對方的舌尖,輕吮又放掉,不厭其煩地重複。

很突兀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兩個人都僵了一下,西澄聽出是自己的,最近幾天都在嘈雜展館,她換了很難被忽略的且不悅耳的鈴音。但她打算無視,依然去勾纏他。

然而不到兩分鐘,再次重複。

梁聿之從她身上退開,“去接吧。”

西澄隻好爬起來,呼吸還有些不穩,她找到自己的手機,走到臥室陽台接通,平複心緒,聽明白事情,回應對方,“嗯,是交給她做的,我現在問問什麼狀況,稍等,我會很快回電話。”

她掛掉,又另外撥電話給實習生,要來新提交的文件,很快看出數據導入了舊版,她講清楚,安撫了幾句,交代儘快修改重新提交。

又給創意部同事回電。

梁聿之沉默看著。

那道身影靠在半開的窗帷上,裡外連通式的陽台,外間的光落進一縷,傾瀉下來,那蓬密的長發在明暗之間。

她平心靜氣講電話,溫柔的嗓音幫彆人的錯誤解釋,客氣有禮,略微維護的態度。

仿佛對誰都仗義。

西澄無意識地拿手指撥動簾幕,聽著電話那頭的同事抱怨,漸漸有一絲急躁,回首看去一眼,梁聿之靠在床頭。

壁燈未開的狀態,他的輪廓有些模糊。

好一會兒,電話終於掛掉,又收到實習生發來請她確認的新郵件,西澄快速看完回複,過去開了床頭壁燈,走去關掉外間的,她回到床上,掀開被子,坐進來。

“你每天這麼忙嗎?”低淡的聲音。

西澄:“也不是。這一陣事情比較多。”她身體往下,滑進被窩,腳趾碰到他的小腿。

梁聿之抿唇,眼瞼微落,“……經緯那個張總,經常見?”

“沒有。”

“他手段很臟,離他遠一點。”

“怎麼樣的臟?”西澄帶著好奇地一側眸,對上那道視線,又抿唇收回,“隨便問問,我知道,他就是惡心的老混蛋。”

她沒掩飾厭惡。

“那麼惡心你也笑了一晚上。”

西澄聽出嘲諷,盯他兩秒,“那你覺得我要怎麼做呢?你不是也經曆過嗎,你不是陪人家活色生香的女客戶嗎,蔣津語不是說你差點失身嗎,你都受著的事情,我要怎麼做?”

“你隻有這個選擇嗎?”

西澄撐肘爬起一點,直視他,“又想說我的股份是吧?我回去坐吃山空,還是憑我死了多年的母親過去謀個閒差讓他們把我供在公司?你家裡那麼厲害,你怎麼不回去繼承家業呢?你能有你的選擇,我不能有?”=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語氣是平靜的,但攻擊性毫不遮掩。

他很清楚,這才是她真實的樣子,溫順跟她沒什麼關係。

梁聿之彆過臉,不言聲了。

氣氛僵了下來。

西澄沉默地躺了兩分鐘,靠過去摸他,被推開手。

“理虧所以硬不起來嗎?”西澄伏到他%e8%83%b8口上,“我幫幫你。”她低頭封他的嘴,剛強硬地%e5%90%bb了兩秒,被扣著後頸推開。

下一秒,有人欺身壓過來,不再客氣地扯掉她的衣服。

“唐西澄,你自找的。”

第49章 ◎你在做什麼◎

西澄印象中, 梁聿之沒有在這件事上放過狠話,他應該並不是以此為情趣的那種男人,所以即使是曾經的bedmate,互相知曉彼此在特殊時刻的某些私密癖好, 也不代表她能預料他的所有手段。

總之, 十分混沌的一個晚上。

反反複複, 好像涸轍之魚。

明明已經到休止符,然而那莫名其妙的浴室設計實在剝奪理智, 逼迫人屈從天性。

後半程沒有條件再做措施, 他依然沒有停下,用手指, 用唇舌。

直到聽她完全連不起來的音調叫他的名字,尾音軟得奪魂攝魄, 情熱中讓人惡念愈重,他摟她軟軟綿綿的身體, 帶著她的手誘引, 神智潰散之際隻覺得這樣一起墮落也很好。

過度放縱的後果是第二天早上鬨鐘響起之後, 梁聿之罵了句臟話。然而手機的主人壓著他的右臂睡得無知無覺, 頭發全繞在他臂彎, 他不得不撥開她的腦袋,在意識模糊中爬起來替她關掉擾人的鬨鐘。

再次醒來整個上午都已經過去。

半夢半醒間睜眼, 視線下意識尋找一番, 最後看到她站在那,裹著浴巾, 對著鏡子撥弄長發, %e8%a3%b8露的肩臂顯出優越的弧線。

梁聿之眼神朦朦看了會兒。

“彆遮了, 欲蓋彌彰。”他倏然開口, 久眠後的嗓音澀啞低沉。

西澄回過頭:“你就是故意的。”

對視間,兩個人都在對方臉上看到囂張之後的疲憊。

梁聿之撐肘起來,倚到床頭,目光涼淡瞟她,“你以為你下嘴很輕麼。”

他沒拉起被子,赤/%e8%a3%b8的上半身,軀體上任何痕跡都清晰醒目,她做的事昭彰難掩。

西澄視線落在他的右手小臂,他的手臂線條緊致,能看到凸起的青色筋絡,然而那裡現在有一塊很嚇人的瘀腫。

“你手臂……那不是我弄的吧?”

“不是嗎,你再想想。”他揀起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