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要斷了陸之瑾的念想,讓他乖乖成婚,那就隻有女皇親自賜婚這一途,不然恐怕陸之瑾不能乖乖的聽話。他們現在是女皇的外家,言行容不得出任何的差錯。
齊琳是陸尚書精挑細選,此女言行有度,做事沉穩,最重要的,她出現在了一個好的時機,女皇正在用人之時,這是女皇登基後的第一屆科考!隻要齊琳不出差錯,衷心效忠於陛下,日後必然成就非凡!
陸尚書就是從無到有,一步一個腳印這麼走上來,她倒也不是看不上那些世家女,但世家女往往背後都有龐大的家族,哪裡有齊琳這樣家世簡單。
況且,陸之瑾是低嫁,齊家必然不敢怠慢他。
方方麵麵,陸尚書都有為陸之瑾考慮到,隻不過,陸之瑾目前還不能體會陸尚書的一番良苦用心罷了。
姬玄靜聽陸尚書隻是想讓她給他一兒子和新科狀元賜個婚,舉手之勞的事,當場便應了。心中不得不感歎薑還是老的辣,陸尚書下手未免太快,齊琳她很看好,也有重用的意思,這婚賜得不算差。
隻不過,婚不能馬上就賜,還需得詢問一下齊琳是何種想法,這做媒,也要做得兩家都滿意才行,不然成就一對怨偶,那好事也變成了壞事。
說完此事,陸尚書便要退下了,退下之前,正好見到陸之琰從屏風後出來。
陸之琰此時已經是睡過了一覺,以為陸尚書已經走了,沒想到她竟還留在禦書房裡沒走。
他睡夠了,是不會再回去再睡的了。
於是朝這姬玄靜和陸尚書走了過去,喊了一聲“母親”,一屁股就坐在原本就安置在姬玄靜旁側的椅上。
陸尚書望他一眼。
彆過了眼。
“臣告退。”
彎腰手舉於頂,她恭恭敬敬對姬玄靜說道。
姬玄靜揮手:“去吧。”
待他走之後,姬玄靜問旁側的陸之琰:“你剛才可聽見我與你母親說什麼了?”
陸之琰睡了一覺,正覺得肚子有點兒餓,見案上的葡萄,便摘了幾顆來吃,一顆塞自己的嘴裡,一顆遞給姬玄靜,姬玄靜含著吃了,他才回道:“你倆說了什麼?”
這就是不知道的意思了。
姬玄靜知道陸之琰對於什麼都不太關心的性格,也知道常常她與臣子商議國事時,他很多時候都在睡覺,他睡眠很多,總睡不夠似的。
姬玄靜將陸尚書請求為陸之瑾賜婚的事情說了,說了之後,目不轉睛,觀察陸之琰的神色變化。
其實陸家的事,姬玄靜早已讓人查得清清楚楚。
陸尚書對於她僅有的這兩個兒子,心眼子都偏到了天邊去。自然,不可能是偏向她皇夫這一頭,而是偏她後頭夫郎為他生的這個小兒子。
陸之琰都入宮小半年了,也從未見過陸家有任何人前來探望過。
雖說有時候陸之琰與陸尚書會在禦書房遇見,但觀其說話行事,與其他臣子無異,說不儘的生疏。
母子不似母子,倒像是陌生人。
姬玄靜日理萬機,回到後宮與陸之琰相處時,從來沒有問過他有關家庭方麵的問題,就是怕他觸景生情。畢竟尚書府於陸之琰而言,應該算不上什麼好地方。
如今問及,也是正好撞見,問題擺在眼前,總不能一直回避,這不是姬玄靜的性格,倒還不如一次說開。
陸之琰對於賜婚這件事,沒有任何想法。
“你覺得行,那就行,他們家的事,這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他說著,又喂了姬玄靜一顆葡萄。
姬玄靜就知道陸之琰的意思了。
陸家的事與他無關。
姬玄靜點點頭,應了一聲:“嗯。”
陸之琰對於彆的事情,都沒有什麼上心的,可對於有一件事,卻異常喜歡。
夜晚。
陸之琰又纏上了姬玄靜。
十九歲的身體,正是精力最為旺盛之時。
兩次之後,方才精疲力竭。
這位是平時不鍛煉,整日隻知睡覺,看話本,聽戲,體力跟不上,可又菜又愛做。
事後,陸之琰躺在床上張著嘴喘熄,眼角微紅,迷迷蒙蒙,冷白色的肌膚在燭燈下反光。
他這模樣,任誰見了,都難以把持。
姬玄靜微微向前,以唇封住了他的唇,輕咬。
臣子們說得沒錯,她的皇夫擁有世間絕無僅有的美貌,夜夜恨不能將她榨乾,他不是妖夫那誰才是呢?!
第100章
很快,便過去了一年。
這陣子,宮中正忙碌於女皇二十五歲壽誕。女皇每年的生辰都是宮中的大事,提前好幾個月便開始準備。
去年因著成婚的事與生辰相距不遠,過得便潦草了一些。
今年後宮有主,女皇生辰的一切事宜都交給皇夫來處理,倒是可以大辦一場了。
陸之琰平日裡懶懶散散,宮內大小事通常都隻過個目,就連過新年,都是其他的人代辦。正兒八經來辦一場還是第一次。
倒也辦得是有模有樣。不似每年都看戲看一下午,看戲之餘,還有互動抽獎環節,皇家出品必屬精品,許多大臣都得到了豐厚的獎勵,夜晚盛放煙火,舉城同慶。
女皇今年的生辰宴與往年皆不相同,辦得格外讓人滿意。聽說此次宴會是皇夫一手策劃,不多不少都在生辰宴上得了一些東西,臣子們就覺得吧,皇夫也不是那麼的一無是處了。看吧,至少女皇生辰宴辦得還不錯,這說明什麼?說明這是用心的啊!勉強能擔起皇夫的職責。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改變女皇與皇夫成婚一年,也無所出的事實。
姬玄靜生日宴之後,又過一個月,姬玄靜與陸之琰就成婚一年了。這一年裡,姬玄靜與陸之琰除了不可抗拒的外力,幾乎夜夜不落,但也沒瞧著陸之琰的肚子有任何動靜。
沒錯,這個女尊國,竟然是由男子來承擔生子義務的。
才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陸之琰十分之震驚。不過想想這裡是女尊國,女子看著雖比男子嬌小一些,實則不論力氣還是其他,都遠超男子。陸之琰就完全比不過姬玄靜,有時候想在上麵,還得要姬玄靜讓著他。
對於生子這件事,陸之琰是拒絕的。
不論他對於穿越這件事的接受度如何,二十幾年的觀念裡,生孩子也絕不是男子能辦到的事。現在讓從他肚子裡生出一個崽?
光是想象一下自己大肚子的畫麵,都驚悚不已。
不過大約是由於他內裡是穿越者的關係,或者彆的什麼原因,總之一年了,肚子也沒啥動靜。在這點上,陸之琰是很滿意的。
但是他滿意了,大臣們卻並不滿意。
催促女皇成婚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儘快誕下下一位繼承人,國不能無後啊!
結果呢?一年了,時間門夠久了,卻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難道還要再等一年?
可要是又等一年,還是等不到呢?
女皇今年已二十有五,皇女之事,是萬萬等不得了!
“陛下,您後宮到如今都隻皇夫一人,那怎麼能夠?是時候該選妃了啊!”
繼催選夫,催成婚,成婚之後彈劾皇夫,彈劾不成偃旗息鼓一段時日。不過半年時間門,臣子們又重振旗鼓,開始催促女皇選妃。
皇妃的人選都不用過多的去挑選了,就一年前參選皇夫的那些,許多都尚未婚配,不論家世相貌還是性情都是上上之選,直接從中挑幾個,那便成了!
這一年來,彆說姬玄靜與陸之琰的感情如何,就說姬玄靜的父後離世之時,姬玄靜從小立下的誓言,此一生她願隻娶一人。就這誓言在前,她便不會由著臣子們想怎樣就怎樣。
有關於選妃這件事,被姬玄靜一力鎮壓了下去。
彆問,也彆提。^思^兔^網^
提了就一個字——否!
可這世間門沒有密不透風的牆。
這件事還是傳到了陸之琰的耳朵裡。
陸之琰這一年來雖在宮裡沒有刻意去培養自己的人,但架不住他受女皇寵愛,有人自動想往他麵前湊。便就將臣子們想讓女皇選妃的這件事偷摸摸的告知給了陸之琰。
然後,女皇便發現,以前總是十分黏她的皇夫,現在不僅來禦書房來得少了,夜晚,就連一向熱衷的某事,也變得興致缺缺的模樣,好幾日,處理完公務回去,陸之琰都已經裹著被子睡著了。
姬玄靜覺出了一絲不對味兒來。
這日,姬玄靜特地早點兒回了寢殿,果不其然,陸之琰還沒有睡覺。隻是人已經洗漱完躺靠在床上。他看那些話本已經看厭,現在正拿了藏書閣裡的那些奇聞異誌來看。
見到姬玄靜提前回來,陸之琰也沒有主動搭理,隻是撩起眼皮子看了一眼,複而又將注意力放回了書中。
姬玄靜從陸之琰那處受到冷落,便確定了,的確是在生氣。
陸之琰平時雖對什麼都是淡淡,但他很有一些小脾氣,而這些小脾氣,都隻對姬玄靜一個人發。
姬玄靜通常都是由著他,寵著他,慣著他,經常還會哄哄他。
就像是現在,知道陸之琰在使性子了,姬玄靜特地提前回來了。
以往不論陸之琰怎樣耍脾氣使性子,頂多也就是兩三日不去禦書房,夜晚卻是變本加厲。這一次,卻似乎格外的嚴重一些。思來想去,就隻有一件事能引得他如此了。
“之琰都知道了?”
姬玄靜走至床沿,坐下,輕聲問道。
朝堂上說一不二,威嚴甚濃的女皇,在自家皇夫麵前,總是輕聲細語,溫柔,又極富耐心。
陸之琰沒有說話,隻當沒有聽見,甚至還將書翻了一頁。
一年了,姬玄靜了解陸之琰甚深。
不說話,那就基本等同於默認。
這就有點麻煩了。
她的皇夫彆的什麼都好,什麼都不在意,可是呢,就偏偏一點,特彆的愛吃醋。
有時候她嘴上多提了誰的名字幾次,他都會介意,能酸言酸語起來。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更是隻準看他想
他,不許想其他任何人。
霸道得很。
以前剛成婚時,由於沒有經驗,皇夫吃醋的時候,她還未曾發現。後來越來越在意,越來越喜歡,一切豁然開朗。因為在意,便很容易就能感知到他的喜怒哀樂,吃醋耍小性子等各式各樣的情緒。
越是覺著,她的皇夫,還真是可愛極了。
“有關選妃一事……”姬玄靜想了想,還是決定如實以告。才開個頭,就見陸之琰耳朵都已經豎了起來。姬玄靜徑自笑了一笑,又繼續說道:“是臣子們胡亂提議,我沒有同意。”
陸之琰聽到這裡,才輕“哼”了一聲。
他來玄國,相處最久,感情最深的人,就是姬玄靜。
或者應該說,他這一生,最濃烈的感情全都給了她。他對她一心一意,自然也希望她對他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