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管玄國是不是女尊男卑,也不管在這裡,女子是否能三夫四妾。他隻想他喜歡的那個人,眼中隻有他,心中也隻有他。
“那麼,你是現在不同意,還是以後都不會同意?”
陸之琰不是一個糾結的人,氣過了便過了,但該問的,卻必須要問。
姬玄靜:“自然是以後都不會同意。”
她不能讓臣子們以後都不提這件事,但是她說的這一點,卻能保證做到。
陸之琰勉強點頭:“暫且相信你。”
姬玄靜往前%e5%90%bb上陸之琰的唇。
“不要暫且,你可以永遠相信我對你的承諾。”姬玄靜極為真誠地對陸之琰說道。
其實兩人在一起那麼久了先成了婚,反倒是在相處過程中,沒有言說過什麼愛意。
一切儘在不言中。
隻是現在,陸之琰覺得不夠了,他想親耳聽見。他的心,才不至於在聽見有人提議她選妃的時候,那樣慌。
縱然他篤定,她肯定不會答應。
事實也的確如此。
可他依然控製不住自己瘋狂想吃醋的內心。
“你對我,到底是怎麼樣的想法?”沉默半晌,直直的望進姬玄靜的眼,陸之琰終於問了。
“我愛你,勝過愛這世間門的任何人。”
他說話是這樣的直白,在姬玄靜聽見這一句,眼露詫異時,他又問:“你……是否也像我愛你這樣的愛我?”
說話時,他看著姬玄靜,眼睛眨也不眨,像是要看穿她的心底。
姬玄靜沒有想到,陸之琰會選在這個時候,忽然表白自己的內心。
愛,這個對君王來說,一聽就感覺到非常奢侈的東西。
如果是彆人,她定嗤之以鼻。
但他是陸之琰。
“我當然愛你。”姬玄靜遵從自己的內心,如是說道。
“我寵你,縱你,你不在時念著你,我從未對彆的人如此。”她凝神注視他,輕聲說道:“如果這都不是愛,那什麼才是呢?”
從兩人說開以後,蜜裡調油,感情更上一層樓。
陸之琰以前就愛黏著姬玄靜,現在在黏字前麵,則要加個更字。
並且,自從說開之後,陸之琰便發現,原來他是極為喜歡聽甜言蜜語的。
每天變著花樣要從姬玄靜口中聽見我愛你這三個字,聽不見便是渾身都不舒服,吃不下睡不著書都看不下去,定要姬玄靜張嘴說了,這些症狀才能好。
說不上來為什麼,就是越來越喜歡待在姬玄靜的身旁,也不自覺就愛將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至於晚上,更是變本加厲,纏人得很。
很快,便入了冬。
京城紛紛揚揚的下起大雪。
陸之琰去年已經在玄國經曆過一個冬天,知道這裡的冬天有多冷。如同冬眠的蛇,每天燒了暖爐的室內窩著,門都不願出。
快過年時,是京城最冷的時候。
連著下雪,外頭積雪很深。
這日,忽然有公公推開了門從外跑了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朝臣們一起跪在禦書房門口,長跪著不起來了!”
禦書房到寢宮尚有一段路要走。這天氣冷得,陸之琰連禦書房都不願再去了。
陸之琰躺在塌上,悠閒看書。聞言抬起眼皮子,看了過去。
“哦?”了一聲。
公公是殿裡的人,服侍陸之琰也很久了,意會這句“哦?”的意思,繼而說道:“就選妃的事!陛下始終不同意,大臣們今兒個都來了啊!還揚言,如果陛下不同意,他們就絕不起來!”
這一兩年下來,陸之琰十分清楚這些朝臣的套路了。
他們要你做的事,你不同意他就逼。
管得比天皇老子還寬!!
第101章
“陛下,國不能一日無君,君不能無後,請陛下三思啊!”
“是啊陛下!陛下與皇夫成婚一年餘,至今無所出,陛下後宮空懸,選妃之事勢在必行啊陛下!”
“求陛下聽聽臣等的意見!”
“請陛下三思!”
“陛下,莫要被妖夫迷惑,三思啊陛下!!”
……
禦書房外,臣子們一聲又一聲。
姬玄靜於禦書房內,端坐於案前批閱奏折,她凝神斂目,看起奏折速度極快。對於外麵傳來的聲音,如同沒有聽見一般。
她絲毫不受外界影響,可她身旁的聽蘭卻沉不住氣。
“這些臣子一天天正事不做,就專管這些後宮瑣事,腦袋裡究竟裝的是什麼?真是奇了怪了!不理她們,她們越發的得寸進尺了!”
聽蘭氣道。
平日裡聽蘭待在姬玄靜身旁最多,由幼時到現在出生入死過培養出來的感情,她平時在姬玄靜麵前,便就沒有什麼約束,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姬玄靜沒有搭理,頭也未曾抬起一下。
聽蘭也就抱怨抱怨,她知道這群臣子的脾性,忠心是真的忠心,但有時候氣人也是真的氣人!
一會兒,結實數落了一陣,後又開始擔心。
“外麵的雪雖沒在下了,但地上的積雪還未化開,天寒地凍的,龔丞相那一些個老骨頭,跪得久了怕是身體受不住。”
大家同朝為官,聽蘭還是還有點兒同事的情誼的,“不若讓禦膳房的為她們熬點薑湯端過去。”
姬玄靜揮揮手讓她去了。
陸之琰來禦書房的時候,跪著的臣子們不僅喝上了薑湯,還搭上了棚子,棚子裡,還專門為她們添置了暖爐,如若不是仍然跪著,還以為她們來禦書房門口度假來了。
為了以表決心,臣子們喝這一口薑湯,也是公公們勸了又勸,湯涼之後都換了三次,臣子們才喝。
大家是來請命的,但大家都不傻,不過就是做個樣子逼迫一下,天寒地凍的,來之前雙腿上早讓家人們縫上了厚厚的軟墊帶在裡麵,又不是什麼軍機要事,真把身子骨跪壞了不值當。
朝中多的是看不慣皇夫獨寵後宮還懶散成性的樣子,且撇開皇夫不提,國家子嗣乃重中之重,女皇今年二十有五,她就娶了皇夫一個,結果皇夫還是個生不出的!這怎麼能行?
皇女皇子,就算十個八個都不算多!
當然,臣子們都有自己的私心,家族中旁枝錯節,誰家中沒個待字閨中的郎君啊?與其嫁給彆人,還不如嫁給女皇陛下。
陸之琰來時,就見臣子們中場休息,歪坐在地上,揉著腿兒喝著湯,他瞧了一眼,施施然推開禦書房的門,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散亂坐在地上平時自恃身份現在卻絲毫沒有任何形象大臣們:“……”
還剩下半碗薑湯端在手上,不知道到底喝還是不喝。
老臉丟儘了啊!
竟然恰恰就被皇夫撞見。
早知便不喝這碗薑湯,剛才她們跪在這裡的時候,是如何的莊嚴肅穆!
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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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琰走進禦書房後,姬玄靜抬頭看見他,頓時臉上便多了笑容。
“你來了。”
說著,便招手讓他過去。
聽蘭見陸之琰來了,便很識相的自己走了出去。
外頭臣子們,有一些想得開的,反正臉丟都已經丟到皇夫那裡去了,無法挽回了,那薑湯該喝還喝,總不能丟了臉,身體還垮了,多不劃算!
因此,聽蘭出來的時候,剛好有一部分大臣剛喝完了薑湯,端著空碗在抹嘴。還有一部分臣子,格外注重外在形象與官威,還沉浸在臉麵儘失的深淵中走不出來。
索性薑湯也不喝了,複而又跪了下去,腰杆挺得筆直,仿佛這樣,出走的威嚴和臉麵就能自己回來。
見著聽蘭出來,大臣們表情不一,五味雜陳,總之就是非常精彩。
都不是那些個沉默寡言的,頓時說開。
“皇夫來禦書房做甚?”
“他來看我們笑話?”
“我看皇夫推門前,似乎還笑了一下。”
“一定是在笑我們,哼!”
……
聽蘭由著她們說,站在一旁,也不說話。
待她們說夠,自覺將臉麵找補回去了一些,終於才將目光複而又放在聽蘭的身上來。
聽蘭姓尹,尹聽蘭。
“尹大人,我們想讓陛下儘快選妃,全是為了陛下,試問,有哪個國君年過二五,卻連一個子嗣也沒有的,陛下不急,我們為她急啊!”
“就是!陛下早就到了生育子嗣的年紀,以前沒有成婚,才一直拖著,現在婚成了,子嗣卻還是沒有見著,這如何使得!”
“尹大人,你平時是最忠於陛下的人,你與陛下一起長大,感情也最深,不若你也幫著去勸勸陛下,選妃這事,對陛下而言,隻有好處,不知陛下為何就是不肯!陛下生育子嗣,並不是她個人的事。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國民著想啊!”
今日敢跪在禦書房門前的這些臣子,多是一些年歲大,資曆老的,又老又頑固。仗著自己的老資曆,就算陛下發怒,也拿她們做不了什麼。
臣子們到現在跪在地上已一個多時辰了,聽蘭從她們剛跪的時候就在,大家同朝為官,平日裡多少有點麵子情。
聽蘭待她們主動來與她攀談,才說道:“大人們,你們的這個建議,聽蘭恕不能從命。”
見她們立刻要急眼,聽蘭才又開口:“我倒是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一問大人們,陛下與皇夫二人情深意切,這難道不是好事?不知大人們為何總如此看不慣呢?古人有雲,平家治國齊天下,這個家,都要放在治國的前麵,可見後宅穩定的重要性。陛下隻皇夫一個,這難道不應該是人人稱頌的一樁美事?大人們日日催著陛下選妃,可想過陛下的意願如何呢?陛下為國為民,殫精竭慮,難道連這點兒自由都沒有了嗎?”
“有關子嗣……大人們,陛下才成婚一年啊,為何你們要這樣著急?”
“來日方長,想必大人們都懂這個道理。大人們,還是都請回吧,以我了解陛下的程度,可以很負責的告訴各位大人,就算你們今日在禦書房跪上一整夜,將腿跪斷,選妃之事陛下也不會同意!”
“各位大人請自己想一想,假若陛下如此容易任人擺布之人,恐怕今日陛下之位,也早歸了旁人。那她是否還能如現在這樣,受萬民敬仰,得百姓愛戴?各位大人或許應該反思一下,你們心甘情願為陛下效忠,究竟是因為什麼,難道就是為了逼迫陛下選妃這等後宮小事?”
……
古代的建築,幾乎沒有什麼隔音的功能,外麵聽蘭與大人們說話的音量,沒有故意降低,甚至可能為了讓裡麵的人聽見,大人們說話,還特地比往常有所上提。
陸之琰在禦書房內,聽得一清二楚。
開口閉口就是綿延子孫後代,成婚是為了子嗣,選妃也是為了子嗣。
“你難道不是皇帝陛下,而是為了國家生育子嗣的工具?”
直直看著姬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