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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拉著他們道歉。

“大哥,大嫂,”唐母再次拒絕了他們的挽留,“也不是全因為她我們才不留下的,家裡還有活兒呢,等下次得空了我們再過來。”

“是啊。”

唐父順著她的話點頭。

其實這話就是給大夥兒一點顏麵,麵上彆鬨得太難看。

大舅娘心裡十分不好受,拉著唐母的手也不鬆開,眼睛都跟著紅了:“妹子,這大過年鬨成這樣,真是……”

他們老了,越發不中用,在家的話語權也少了。

“大嫂,過年喜慶,可不能哭。”唐母寬慰了她幾句後,和唐父離開了。

大舅站在岔路口,看著他們帶著傘頂著風雪離開,眼睛酸澀得不行。

大舅娘更是打了他好幾下,帶著哭腔道:“看看!看看!這就是你讓我把錢給她管的後果!現在我們說啥都不管用,那可是你自己的親妹子!”

大表哥這會兒也背著背簍過來了,一看他們這樣,就知道沒把姑姑和姑父留住,他狠狠地抹了把臉:“我現在就追過去,和姑姑他們一道回家,就當是拜年了。”

這背簍裡本來是給唐父他們的年禮還有回禮。

“家裡她不管怎麼鬨,你們都不要理,我晚上回來。”

說完就大步向唐父他們離開的地方追去了。

“好好跟你姑姑他們道歉知道不?”

大舅喊著。

“知道了,你們快回去吧。”

唐二哥夫婦正在家裡烤紅薯,美滋滋地說著話呢,沒想到唐母他們回來了。

後麵還跟著大表哥。

“咋、咋這個時候回來了?”

唐二嫂是個直腸子,一看天都快黑了,而且公婆也有些倦色,大表哥還跟了過來,這一看就不對勁兒啊。

“沒啥,”唐母準備進屋換衣服,這路上風雪忽然大了,身上也被飄雪弄濕了些,“燒一條魚,再把香條蒸一蒸,我換了衣服就來幫忙。”

唐二哥也讓大表哥換上自己的衣服,兄弟二人坐在火堆邊上說話。

大表哥一五一十地全部說了。

唐二哥聽得眉頭緊皺。

“……是我讓姑姑他們受委屈了,”大表哥歎氣道,“是我沒把家裡管好。”

這話唐二哥就是再傻乎乎的,也不好接,人家是夫妻,他還能跟著一起罵對方媳婦兒嗎?

唐父正好換好衣服出來,讓唐二哥去幫忙殺魚,他和大表哥說說話。

等封映月他們第二天下午回家時,便聽唐二嫂非常激動地說起昨天發生的事兒。

“太過分了!她當她是誰啊?有這麼欺負人的嗎!這麼大的風雪,爹娘就喝了一口溫白開,然後就回家了,氣死個人!”

唐文生夫婦聽得眉頭緊皺。

“表哥昨兒吃了晚飯後,也走了,攔不住,說不放心家裡。”唐二哥硬是找了牛車,將人送回家的。

“得虧這大路上倒下的竹子啥都被清理乾淨了,不然真得走回去。”

“這麼說,他們今年不會來拜年了?”

唐文慧沉默一陣後問道。

“是,年禮都送過來了,”唐父點頭,“行了,這事兒以後不再提,走也是我們自己走的,當時心裡窩著一陣火,就想著自家家裡舒服,倒是把你們大舅和大舅娘他們弄得不好意思。”

“爹,”唐文慧跺腳,“彆這麼說。”

“好了好了,”唐母拉著她的手坐下,“快收拾收拾,晚上南泉他們要過來拜年。”

封映月和唐文生回房換衣服時,唐文生道:“表哥這一次說不定會離婚。”

“之前不是說有這麼多孩子,不會離婚嗎?”

封映月說。

“如果隻得罪我們一家,表哥還能給機會,要是另外兩個姨娘他們也被得罪了呢?”

還真被他說中了,在大表哥追著唐父他們回來的時候,兩個姨娘帶著家人也去大舅家拜年,結果正好遇上大表嫂在家裡鬨,見大哥大嫂被她一個勁兒地推搡,她們自然不能忍。

結果被大表嫂一起罵了不說,幾人正好又在堂屋門口,大表嫂一個激動之下,還把三姨娘從堂屋屋簷下,推倒在院子裡,直接摔傷了腿。

大表哥回去後才知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兒,不顧孩子們的哭喊,直接收拾了她的東西,拉著大表嫂坐上牛車去了她娘家,然後自己又坐著牛車回了家。

這還是幾天後,唐三嬸去趕集,遇見了四姨娘去衛生站看三姨娘,才知道的。

回來後趕緊跟他們說了。

“那邊也把人送回來了,但大娃沒開門,孩子們也被安撫住了,甭管他們娘怎麼在外麵哭喊,也沒出聲,這一次我看大娃怕是要來真的。”

唐三嬸坐在封映月對麵,一邊啃著元蛋給她的燒紅薯,一邊輕聲道。

第六十一章

大堂嫂過來串門, 也正好聽見這事兒,她的手放在肚子上輕輕撫著,聞言眉頭微皺。

“要說她這個人啊, 就是嘴厲害, 這麼多年為你們舅舅家生了那麼多孩子,地裡的活兒也沒少乾……”

唐母話還沒說完, 就被唐文慧打住了。

“娘,您這話是沒錯,我也知道她有苦勞,可這也不是她罵舅舅舅娘, 推姨娘的理由啊!”

唐文慧對大表嫂是非常不滿的。

就說舅舅、舅娘他們,對這個兒媳婦是真沒話說, 結果這麼對待後換來的是什麼?

唐三嬸喝了一口溫水後,安撫著唐文慧。

“你娘和我啊, 都是過來人, 也知道這女人的日子, 過得都不容易,現在六個孩子呢,你說要是離了, 大娃,也就是你表哥,他還能找到一個願意過日子的人嗎?”

“你舅舅、舅娘, 也是這麼想的, 這個家是要整頓一下,可到底是不能散。”

像唐文生離婚這種, 在這個年代是很少的。

“那她要是改不了, 那個家有意思嗎?”

唐文慧抱住封映月的胳膊嘀咕道。

“她能這麼橫, 一是你舅舅、舅娘他們多年的縱容,二是錢在她手裡管著,想讓她改還不容易?把錢收了就是了。”

唐三嬸說。

封映月捏了捏唐文慧的手,靜靜聽他們說可能會發生的結果。

男人們都在聽,即便覺得大表嫂這事兒做得不對,可真要說讓他們離婚的話,他們也說不出來。

到底是一個家,還有那麼多孩子呢。

唐母和唐父還去衛生站看了三姨娘,三姨娘見到他們就忙問道:“你們那天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唐母點頭,在三姨娘身旁坐下,看了看她的腿,“咋這麼嚴重?”

“也是倒黴,那積雪下麵有幾顆石子兒,”三姨娘擺了擺手不再多說,“這事兒我是氣不過,可我聽說大娃想要離婚,這心裡又難受了,可不能離啊!”

三姨父在一旁也連連點頭。

“把事兒說明白就是了,離婚可不好,丟人啊。”

封映月和唐文生也跟著來了鎮上,但他們先去供銷社那邊了,這會兒買了東西才來衛生站,一進病房,就聽他們在說大堂哥家的事兒。

“咋買這麼多東西,彆浪費錢,你們還要過日子呢!”

三姨娘滿臉心疼道。

“您好好養傷,”唐文生將東西放在櫃子上,“堂哥那邊的事,他自己會處理,我們還是少摻和。”

“是這個道理,大娃媳婦兒就是覺得我們管得太多了,二姐夫當著她的麵,說了她往娘家倒錢的事兒,自然是記恨下了,我呢,又常在大嫂跟前說不能這麼縱容下去,那天話趕話,我也說了一些不好聽的……”

三姨娘又歎了口氣。

封映月這會兒也插不上話,她靜靜地和唐母坐在一塊兒,待了一會兒後,他們便離開了。

出了衛生站,就碰見了提著東西來的大舅。

他瞧著又蒼老了不少。!思!兔!網!

唐父和唐母和他站在門口說了一會兒話,封映月和唐文生也跟對方打了招呼。

等大舅進去後,封映月他們才真的往家裡走。

剛進生產隊,就被人告知,大表嫂一路哭著去了他們家。

這會兒正在他們家門口跪著哭著。

“這又是乾什麼!”

唐母氣得不行,拉著唐父快步往家裡趕。

封映月和唐文生緊跟其後。

“我猜是表哥不原諒她,她就來我們這道歉,”封映月說。

“十有八九了,不去三姨那邊,是因為三姨嘴巴也挺厲害的,而且她把人傷了,就是求得原諒,也不會有爹娘這邊快。”

唐文生點頭。

唐父聽得轉過頭,“這話倒是點醒我了,文生,你找牛車去大娃家,把大娃接過來。”

“行。”

於是唐文生轉身去隊長家借牛車,封映月跟著他們回家。

剛走到岔路口,就聽見大表嫂那哭喪似的求他們原諒自己,不然就會被離婚,幾個孩子沒了娘什麼的。

此時唐大伯等人也在,隊裡也來了很多人圍在封映月他們家院門口看著。

唐二嫂氣得發抖,“你怎麼好意思來我們家說這些話的?是不是想讓我當著大夥兒的麵,說說你是怎麼對我爹娘的!是怎麼對三姨娘的!”

大表嫂跪在上不說話,一個勁兒地抹眼淚。

“給她臉乾啥!好賴話都不聽,那我們也不怕家醜外揚!”

唐父大聲道。

一看他們回來了,唐大伯趕緊道,“這事兒鬨得……一來就跪在這,怎麼也拉不起來!”

“還說我們不原諒她,就長跪不起,”唐二哥白眼猛翻。

“你起不起?”

唐父冷臉來到大表嫂麵前問道。

大表嫂哽咽道:“隻要、隻要姑姑姑父跟我男人還有公婆說原諒我,我就起,不然我就冷死在這!”

封映月覺得這話有些耳熟,唐文慧在一旁嘀咕道:“當年喬思雨和她的話差不多,什麼不讓她進門,就用柴刀抹了脖子的話。”

就說怎麼這麼耳熟呢,封映月又看了看元蛋,發現沒人,便問唐文慧,唐文慧指了指大伯家,“阿壯和元蛋都跟著堂嫂呢,我們沒讓他們出來臟眼睛。”

老話說,家醜不可外揚。

所以大表嫂來這麼一招,即便是腦子特彆直的唐二嫂,也沒有把那天的事兒抖摟出來,而是一個勁兒地勸她起來,進屋好好說。

可沒想到這人油鹽不進,唐二嫂壓製已久的火氣自然就上來了。

再聽唐父這麼說,還有讓大表嫂起來卻被拒的話,於是唐二嫂大聲地將那天發生的事兒全部給說了。

聽得大夥兒一愣一愣的,議論聲也漸漸多了起來,大表嫂見對自己不利,直接裝暈,唐母已經被唐文慧和封映月拉進屋了。

“娘,爹知道怎麼做,您彆操心。”

知道唐母心軟,唐文慧趕忙道。

“是啊,她這是在逼我們原諒,”封映月給唐母倒了一搪瓷杯的溫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