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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潑了對方一身臟水,她是真不敢回去看元蛋的!

“他結婚了?”

“結了,思雨姐,”喬思文還是忍不住問出來,“就算不回唐家,你為啥不跟二伯娘給你找的人過日子呢?”

“你怎麼也提這個,”喬思雨抿緊唇,“我都說了,我看透了男人,不想再成家。”

當年未婚先孕,為了給孩子找個爹,才來了那麼一出,後來她的心上人回來了,本以為離開唐家,能和對方過上期盼的日子,可對方又離開了,說好的五年內回來,眼瞧著就是三年。

“都怪唐文生!你當年嫁給他,啥也沒撈著,現在可好,他那媳婦兒住老家的新房子,還住進了筒子樓,還戴著手表呢!”

還有新自行車。

喬思文越拿對方和喬思雨對比,就越覺得喬思雨慘。

“思文,我說了多少遍了,這事兒不怪他,現在我們路歸路,彆老提以前的事了。”

一提起,她就心虛。

“我就是為你不值。”

喬思文跺腳。

喬思雨聞言再次垂下頭,更覺得心虛了:“不說這個,快回去家,不然你娘又該說你了。”

喬思文的娘和喬思雨的娘不對付,而且喬思文的娘一點都不喜歡喬思雨。

等喬思文走後,喬思雨推開門,從破爛的櫃子裡拿出一毛錢,這是她心上人離開時給她的信物,說等他再回來時,這一毛錢,就能換他身上所有的錢。

這是把身家都交給她了啊。

喬思雨一臉幸福地將那一毛錢貼在自己的心口上,又想起元蛋有了後娘,也不知道對他好不好,但一想唐母他們人那麼好,肯定會護著元蛋的,喬思雨又覺得安心許多。

等元蛋爹回來,她就帶元蛋走,該給唐家的錢,一分也不會少的。

唐母可不知道她這個小算盤,此時正給元蛋洗著小泥手呢。

“半天沒瞅見你就去玩得一手泥,也不嫌外麵熱啊。”

元蛋咧嘴一笑,小身子軟乎乎地倒在唐母的懷裡:“不熱,我捏了好幾個泥娃娃,有爺爺,有奶奶,有二伯他們,我還要捏爹還有娘。”

“喲,那我呢?”

唐文慧背著柴回來,聞言問道。

“還沒捏,都有的。”元蛋大聲回著。

“這兩天可以去換嫩玉米,你明兒早上換點,給你三嫂他們送去。”

想起嫩玉米,唐母對唐文慧道。

“成,元蛋去嗎?”

“去!”

元蛋蹦躂起來,高興極了。

第四十章

元蛋一想到明兒要去縣裡看爹娘, 就恨不得把泥人快點捏好。

等唐母被唐三嬸拉著出門後,元蛋死活不跟著出去:“奶奶您放心,我就在家, 待會兒我去找阿壯哥哥玩兒。”

於是唐母路過唐大伯家時, 喊了一聲阿壯:“阿壯啊,元蛋一個人在家, 你和他玩兒的時候不能出山坳哦。”

“曉得嘞。”

阿壯噠噠噠地跑出來,大聲地應著,大堂嫂身體不舒服,今兒沒去上工, 聞言也跟著出來。

“放心吧二嬸,我瞧著呢。”

唐三嬸見大堂嫂的臉色不怎麼好, 又知道她今兒沒去上工,於是關心道:“是熱傷風了嗎?”

大堂嫂臉一紅:“不是, 我可能……還沒確定。”

這話一出, 唐母二人哪裡還不明白, 頓時眉開眼笑起來,拉著大堂嫂說了一會兒話後,這才去辦她們的事兒。

路上唐三嬸提起封映月:“也過來幾個月了, 還沒動靜?”

“沒呢,不過也不著急,”唐母笑道, “她能接受元蛋, 我就很感激了,再說這小兩口的日子我看在眼裡, 老三啊是真動了心, 這日子鐵定能過好!”

唐三嬸聞言不免想起唐文生和喬思雨, 當年唐文生再三發誓沒有碰過喬思雨,可喬家一口咬定,就是聽見喬思雨的喊叫聲推門而入的。

當年唐家的人也信唐文生,但這都躺在一張床上了,就算是喬家的設計,說到底唐文生還是看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加上喬思雨非君不嫁,還揚言否則就死在唐文生家門口。

最後讓喬思雨進了門。

喬思雨也不需要辦酒席,好像隻要能住進唐家,就什麼都不在乎。

唐文生是堅持不辦喜事。

那日子過得和陌生人一樣。

原本唐母還跟唐三嬸說呢,這喬思雨是喜歡極了老三,所以才會弄出那麼一通。

當時唐三嬸還勉強信幾分,可喬思雨生了元蛋坐完月子就離開了唐家,這讓本就多疑的唐三嬸覺得不對勁兒。

當初唐喬兩家接觸的時候,是她去打聽喬家的情況的,所以後麵即便喬思雨離開了唐家,她也一直關注著那邊呢。

“二嫂,你知道喬思雨現在怎麼樣嗎?”

“不知道啊,她也沒來看過元蛋,這些年也不知道再嫁了沒有。”

喬家和唐家離得挺遠的,加上兩家又因為當年的事兒斷了親,唐母身體不怎麼好,又不常出生產隊,哪裡知道喬思雨的情況。

“沒有呢,”唐三嬸想了想還是說道,“當初她離開唐家消失了一陣,後來又回到了河灣四隊,喬家也為她張羅親事,但她好像都沒有應,最後被喬家趕了出去,現在還是住在那個生產隊,隻是和娘家人沒什麼來往。”

“真的假的?這孩子想啥呢?”

唐母一臉震驚。

“我也覺得奇怪,當年她跟你說是因為受夠了文生不理會她的日子,過不下去了,加上文生身體……所以要走,可為啥喬家為她再找的時候,她不願意了呢?”

唐三嬸最在意的,還是喬思雨離開唐家消失那一陣子,到底去了哪裡,和誰在一起。

但她知道二嫂是個不能多心在事兒的,要是想得惹出病來,那就罪過大了。

“二嫂,現在咱們和喬家可沒關係了,老三和阿月也過得很好,阿月對元蛋也極好,這喬思雨要是找上門來,你可彆心軟,咱們得看文生喜歡誰,不能再和當年那樣,逼著他了。”

想起當年的事兒,唐母也挺難受的:“我知道的。”

當年她以為自己快不行了,就想著能給文生娶個媳婦兒,自己好安心去,結果倒是害了一對人。

等她辦好事兒回家時,見元蛋和阿壯正在水桶邊上洗手,而原本捏泥人的地方多了四個人。

唐母蹲下`身看,元蛋趕緊洗了手過來:“奶奶。”

“你不跟著奶奶出門,就是弄這個呢?”

唐母笑問道。

元蛋扭捏道:“我想等晾乾後,明天給爹娘帶過去。”

阿壯也湊了過來:“他捏得可好了,我本來想捏一個奶奶的,可我捏壞了泥人的腦袋。”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餓了吧?跟我進屋吃黃紙糖。”

元蛋和阿壯立馬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

封映月有了手表,吃了午飯就開始做試卷,唐文生幫著看時間。

“可以了。”

唐文生話音剛落,封映月立馬停下筆。

唐文生見此把已經冷了的菊花茶遞過去:“喝點水。”

封映月捧著搪瓷杯小口喝著,見唐文生在幫自己看試卷,也不問對了多少。

唐文生倒是越看越滿意:“平日裡給你說的知識點,你都記牢了。”

“那是,我很用心的。”封映月有些小驕傲。

“今天下午做了三張,該休息了。”

唐文生將她做好的那三張試卷收起來道。

“好。”封映月點頭,又喝了一口菊花茶,這菊花是王大嫂送的,說是她娘家嫂子自己晾曬出來的,味道很不錯,封映月喝菊花茶不喜歡放糖,就喜歡菊花本來的清香味兒。

燕子在門口探頭探腦的,被唐文生發現後,燕子笑嘻嘻地喚了一聲文生叔還有映月嬸子。

“怎麼了?”

封映月對她招手。

燕子跑過來撲進她的懷裡,小辮子掃過封映月的臉頰,有些癢。

“軍子哥哥想問您題,但是我娘說您在做題,所以一直在我們家等著。”

“我做完了,燕子你幫我把軍子哥哥叫過來吧。”`思`兔`在`線`閱`讀`

封映月捏了捏她紅彤彤的小臉蛋道。

“好!”

燕子跑了出去,很快便帶來了抱著書本的軍子。

軍子眼睛紅紅的,瞧著像是哭過。

“你這是被罵了?”

唐文生坐下後問道。

軍子氣呼呼地把書本放在桌上,帶著些急切與委屈翻開了作業本:“這道題明明答案就是二十,可阿偉偏偏說是十九!我和他爭論了好久,氣得都快哭了!”

這哪裡是氣得快哭了,分明已經哭過了。

沒有戳破小少年的偽裝,封映月和唐文生都好奇地湊過去看那道題,發現軍子的答案是沒有問題的。

於是封映月便把解題思路寫在自己的冊子上,然後撕下那一頁交給了軍子。

“再去討論討論。”

“好!”

有了底氣的軍子又雄赳赳出去找二樓的阿偉了。

阿偉是個小書呆,學習成績很好,是筒子樓少有的、沒有被父母操心的孩子,和軍子是同年級。

“這兩個孩子,還較上勁兒了。”

封映月笑道。

“有乾勁兒才好。”唐文生拿起大蒲扇,給封映月輕輕扇著風。

今兒太陽挺大的,特彆是下午,封映月又接連做了三張試卷,閒下來的時候難免就有些犯困。

“進屋睡一會兒。”

“好。”

她實在有些挺不住。

封映月打著哈欠進了裡屋,而唐文生則是掩上門,下樓後,騎著自行車去了五公裡外的一戶人家裡。

“來了。”

開門的是一位大爺,右眼年輕的時候被人打瞎了,隻剩下一隻眼睛看事兒,他已經有些年紀了,走路都拄著拐杖,“我已經晾得差不多了,正想著你什麼時候來取呢。”

唐文生是來取涼席的。

獨眼大爺一輩子沒成家,無兒無女,但他有編涼席的好手藝,來找他編涼席的人不少。

但就因為編得太好,睡十年都不成問題,所以漸漸的生意也就那樣了。

唐文生也是經人介紹,來到這裡請對方編涼席的。

“本想昨天來的,但今天正好休假,就今天來。”

“好好好,你看看,滿不滿意。”

要說這編涼席,其實唐父那一輩子人多少也會,但隻能自家用用,較粗糙,就好像家裡的簸箕啥的,都是自己編,醜巴巴的也不打緊。

獨眼大爺編出來的涼席,好看結實又平滑,上手也不會帶紮的感覺。

非常好。

就這麼一張大涼席,才五毛錢。

唐文生付了錢,把涼席裹上,然後綁在後座,騎著車回了筒子樓。

在樓下的時候,他借了王大嫂家的水桶,把涼席裡裡外外擦了一遍,就晾在壩子裡,因為熱,所以沒多久涼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