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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蛋看了看封映月,又看了看唐母,最後鬆開封映月的手抱住唐母的腿,小聲地說道:“我就住這,我怕爹。”

封映月與唐母對視一眼,唐母無奈聳肩:“這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親近的。”

正說著呢,唐文生進來了。

唐母便牽著元蛋出去了,讓他們早點休息。

封映月他們早就洗漱好了,熄燈後,二人離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躺著,封映月盯著房頂輕聲問:“剛才二哥和你說了啥?”

二嫂看她的眼神總透露著一股怪怪的感覺。

黑暗中,唐文生臉上帶著幾分窘迫,他想了想後,還是坐起身側頭看向封映月那邊。

封映月被他的動作嚇一跳,也跟著坐起身來,手裡還緊緊抓著被子。

“咋了?”

唐文生見她嚇住,於是輕聲道:“我想跟你說點事兒。”

“你說。”

封映月應著。

唐文生靜默了一會兒:“你我已經結婚,那就是要過一輩子的,有些事我得解釋清楚。”

封映月點頭,又想著他可能看不見,於是應了一聲。

“嗯。”

見她願意聽,唐文生鬆了口氣。

“我和喬思雨,也就是元蛋的娘,我們之間……其實什麼也沒有,當年下大雪我高燒倒在路上,是喬叔路過救了我,後來我拿著東西去喬家感謝喬叔,喝了兩杯酒,之後整個人都暈乎了……”

但他雖然難受,腦子卻很清醒,半夜喬思雨進了他住的那間房,脫了衣服躺下來。

他又驚又怒之下好歹有些力氣了,可剛撐起身,對方就大喊大叫,喬家人衝了進來,他百口難辯。

喬家逼婚,喬思雨一哭二鬨三上吊,反正他不娶,她就去死。

“爹娘說不管我有沒有做出什麼事,被人撞見共處一室,就得負責,”唐文生頓了頓,“但我沒做過的事兒,我不會認。”

可喬思雨在他去廠裡的時候,來到他們家門口,拿著柴刀比著自己的脖子威脅唐母他們,不讓她嫁進門,那就死在他們家門口。

為了能嫁進來,喬思雨得到唐母他們的應話後,提著帶來的包袱就住了進去。

一段時間後,唐文生休假回家,才發現喬思雨已經住進去好些日子了。

“我們沒有領證,她在家住,我就在廠裡住,能避開就避開,八個月後,元蛋出生了。”

唐文生歎了口氣。

“元蛋不是我的孩子,自大姐出嫁後,娘身體就不怎麼好,喬思雨有孕,她彆提多高興,身體也好了許多……”

喬思雨也利用這一點,把唐母哄得好好的,但二人並沒有感情,喬思雨快臨盆的時候,被唐文生碰見她和一個男人偷偷見麵。

即便沒看清那個男人的樣子,可二人舉止親昵,一看就關係匪淺。

男人跑得快,隻剩下驚恐不已的喬思雨,可唐文生沒去追,也沒有質問喬思雨,隻是冷冷地看著她。

生下元蛋,在唐家坐完月子後,心虛的喬思雨就提出離婚,二人根本沒領證,但在離婚這方麵,喬思雨鬨得挺大,而且把自己說成了受害者,唐文生不僅對她不怎麼好,還身體“不行。”

喬家與他們斷了親,再也沒往來,更揚言不會認元蛋這個外孫。

聽完這些事兒的封映月,忍不住輕聲問道:“也就是說,你身體沒問題?”

“沒問題。”

唐文生很是嚴肅道。

聞言,封映月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

感覺到她動作的唐文生立馬又道:“放心,我們.....慢慢來,我不會亂來的。”

“……好。”

封映月覺得唐文生挺可憐的,作為工具人不說,後麵還死得不明不白。

二人重新躺下。

封映月感覺自己有好多問題,可卻一個都不好問出口,還不等她整理頭緒,就聽一旁的唐文生說。

“家裡除了我外,隻有爹知道元蛋的身世,稚子無辜,所以我們留下了元蛋,也讓娘寬心。”

封映月輕輕應了一聲,原來父子間淡漠的原因在這。

起點文男主嘛,身世這麼設定也不意外,好歹唐家留下了他,對他也不錯,擱在彆的書裡,怕是會成為孤兒。

不過後麵元蛋也挺慘,被繼母折磨虐待,可那會兒書裡再也沒出現唐家人了,隻圍著繼母和元蛋在筒子樓的生活寫了下去……

胡思亂想間,封映月很快便睡著了。

第二天是被家裡的公雞打鳴給驚醒的。

她坐起身,身旁已經沒人,房門緊閉著。

封映月揉了揉眼睛,收拾好自己後也出了房門。

此時唐母正在院子裡和唐文生坐著說話,麵前是新鮮的竹筍。

泥土還包著呢,一看就是剛挖回來不久的。

“洗臉水在那,”唐文生見她出來,便指了指灶房門口。

“再睡一會兒也成的,反正也沒事,”昨晚唐母就從封映月那得知不回門了。

“我已經起得夠晚了,”封映月有些尷尬,唐文生起身過來在她洗了臉後,把杯子啥的給她去牙刷。

“杯子是我的,不過我洗了三遍,很乾淨了。”

唐文生道。

牙刷是備用的。

瞧見唐文生和封映月的相處後,唐母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等封映月吃了他們留給自己的早飯,從灶房出來時,便見元蛋噠噠噠地從院子外跑了進來,臉上帶著著急:“奶!栓子哥又挨打了!”

唐大伯家的孫子也跟了過來,雙手不停地比畫著栓子是如何得罪了後娘,又是如何被後娘收拾的。

“說了多少次了,”唐母挨個給了他們輕乎乎的巴掌,“栓子那就是親娘,不是後娘!”

封映月有些好奇了,問身旁站著的唐文生到底啥情況。

唐文生道:“當年栓子的哥哥意外去世,他爹娘聽長輩的話,先分開兩年住著,給後輩攢福,兩年後栓子都快四歲了,他娘回家也不記得是誰,又聽彆人胡說那是後娘,所以就認定那是後娘。”

加上栓子娘本來就是個暴脾氣,栓子有時候犯錯還不知道悔改,栓子娘自然會收拾他。

然後栓子越發覺得這就是後娘,栓子娘有時候氣狠了也跟著罵自己就是後娘。

她婆婆呢,有時候護著栓子,就罵栓子娘真把自己當後娘的話,漸漸的栓子就認定了,果然是後娘。

隊裡其餘小家夥也跟著栓子認定,他就是有個厲害的後娘。

“兩年不見麵的嗎?”

封映月驚訝道。

“封建迷信,”唐文生點頭。

封映月搖了搖頭,這確實很封建迷信了。

唐文慧一大早就去挖鴨腳板了,回來時收獲滿滿,因為明兒唐文生要開工乾活了,所以吃了午飯後,二人便準備回縣裡。

“元蛋先不著急跟著你們過去了,我也舍不得,等他再大些你們再接過去吧,”唐母摸了摸元蛋的腦袋,笑看著二人道。

“好。”

唐文生點頭。

封映月把兜裡所有的糖都給了元蛋。

元蛋小聲問道:“娘,你啥時候回來看我?”

“得空我就回來,你爹不得空,我自己也回來,”封映月笑道。

元蛋聞言心滿意足了,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

“文生啊,你二哥跟你說的話,你可得放在心上,彆讓我們擔心,知道不?”

唐母還把唐文生拉到一旁叮囑了一番。

“知道,您也注意身體。”

“娘身體好著呢,”唐母笑眯眯地看向和元蛋說話的封映月,“這麼好的姑娘,你可彆不知足,好好地對人家,好好過日子知道不?”

“知道。”

唐文生嘴角微勾。

家裡給了不少鴨腳板還有剝好的竹筍,把那些東西裝好係在自行車前麵的大杠上,先把車推到生產隊大門口,唐文生才騎上車,帶著封映月往縣城裡去。

唐文生在筒子樓大門口停下車,封映月趕緊下來,趁著他不注意跳了兩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先去還車。”

唐文生道。

“好,”封映月點頭,“我先回家去。”

“我提這個吧,”唐文生想接過重一點的竹筍。

“不用,我拎得動,”封映月笑了笑,一手拎著鴨腳板,一手拎著竹筍的布袋,就這麼進了大門。

壩子裡不少孩子們在瘋玩兒,丟手絹,滾鐵環,還有打籃球的,邊上也坐了不少嬸子嫂子等。

有人對她打招呼,她就笑應著,很快就走過那一條長長的道,上了樓。

“這小唐同誌福氣可真好,瞧瞧這新媳婦兒長得多好看啊。”

一嬸子低聲對身旁人說道。

那人也好奇:“之前那位長啥樣啊?”

“不知道,小唐同誌去年才分到筒子樓來的,離婚都好幾年的事兒了。”

“這樣啊。”

第十章

到了三樓時,有人向她招呼道:“從老家回來?”

正是前天給她送熱水進去的劉三嬸兒。

她此時正在洗水池那洗衣服。

“是,”封映月笑著點頭。

二人閒聊了幾句後,封映月便提著東西繼續往樓上走。

到了五樓路過張大嫂家門時,聽見燕子在裡麵哭,張大嫂還罵道:“哭哭哭,哭啥啊?他打你你不知道打回去?”

封映月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往前走。

趙大嫂家的門是半掩著的,封映月拿出鑰匙開了自家的門,先把東西放好,家裡的水放了好幾天了,自然不能喝。

她提著水壺去洗水池那邊打了水,這會兒洗水池沒人,她打了水便回去生好爐子燒水,接著挽起衣袖,用之前唐文生提回家的水將屋子裡裡外外都擦拭了一遍。

唐文生回來時,封映月已經燒好開水,此時爐子也沒熄,她在燒洗澡水。

得知水是乾啥的後,唐文生把兩個木桶拿到洗水池那邊洗乾淨後,放在陽台處等著水開。

鴨腳板在老家的時候就洗乾淨了,封映月還是用竹箕裝上再洗了一遍,剛到家門口,唐文生就指著兩半桶開水道。

“燒好了,我先給你提下去?”

“一塊兒吧,我馬上就好,”封映月把東西放好,將換洗衣服、乾淨的毛巾以及洗頭粉啥的一塊兒拿上後,封映月跟在唐文生後麵來到三樓。

唐文生見她進去後,這才上樓回家。

趙天打著哈欠出來,正好瞧見他坐在家門口看書,便湊過去道:“咋一天也離不開書啊?”

唐文生抬眼看了看他的手:“傷怎麼樣?”

趙天的手是乾活兒的時候不小心傷到的。

“好多了,”趙天輕咳一聲,看了看四周後才小聲道,“其實沒啥事兒了,這不是我娘今兒來了嗎?我就沒去廠裡。”

封映月加了冷水兌進去感覺溫度差不多後,先去洗了澡,然後再用另一桶水兌了冷水洗頭。

就在她用毛巾裹好頭,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