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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場,我若是不願意……沈青梧,你無法真正逼迫得了我。”

沈青梧自然知道他這人若是與她耍心眼,若是執拗地不肯與她合作,她恐是殺了他,也得不到什麼。

可是……魚水之事……

她不是不願,她是不懂。

他不是抗拒嗎?他不是要死要活地反抗嗎?他不是每次她碰他,他都勉強又糾結,要思考很久嗎?

他現在在做什麼?

張行簡:“因為欲。”

沈青梧:“聽不懂。”

張行簡如今說話分外直接。

他冷冷淡淡地說完這番讓人目瞪口呆的話:“你是知道的,在你之前,我從未與女子行事。我初初經曆這種事,難免食髓知味,想一念二再望三,無法割舍。

“但是我家教極嚴,我不能隨便與女子行歡。我身邊隻有你,你又是不在意這種事的人。你不知道身為男子的難處,不知道我夜夜回味的痛苦。我欲念深重,難以根除,自我排解不得,隻能請你相助。

“沈青梧,你看著辦吧。”

沈青梧:“……”

她如聽天方夜譚,她簡直覺得她不認識他了。

她怔怔看他,看他說這麼一段話,麵無表情。若非被逼到極致,張行簡豈會說出這種話。

沈青梧看著他的眼睛,有點相信了,有點明白了——

為什麼張行簡最近如此難懂。

為什麼張行簡最近待她這麼好。

為什麼張行簡反複無常。

沈青梧有些同情他。

她溫柔地撫摸他冰涼麵頰,湊到他耳邊,好奇地問:“男子真的會因為這種事,而癡迷無比,無法自控?”

張行簡咬著牙,閉目:“……是。”

為了得到她的愛,他不擇手段。

第60章

此夜,沈青梧明白一個道理——

原來誰也不是很清白,誰心裡都裝著一些醃臢齷齪、不為人知的陰暗。

即使是張行簡。

看上去那麼高雅的郎君,也會因為欲而對她低下高貴頭顱。

她坐在張行簡懷中的這片刻時間,低頭望著他俊容的片刻時間,心中既鬆口氣,又對他的欲充滿了幾分蔑視——

不過如此。

她還以為張行簡多麼難搞,還以為永遠無法讓他順從。原來僅僅一個“色”,就足以虜獲他。

至於他有可能產生的愛……她不會再去多想了。

那種她本就不想與他產生的糾葛,想來何用?何況,張行簡不是已經給出“欲”這個答案了嗎?

無論真假,這個答案她很滿意。她姑且信著。

畢竟誰遇上張行簡,也不應指望他能付出真心。他這樣的人,哪來的真心?

——那就好好玩一玩吧。

夜空下燈火熠熠,雜技團周圍圍著的人散了七八分。高閣屋簷頂,沈青梧擁著張行簡,繼續纏綿親他,親得他四肢發軟,親得他摟緊她腰肢。

張行簡問她:“回去嗎?”

聲音裡的那絲啞,如靜河中突然燃起的一點火星子,燒得人心間滾燙。

沈青梧唇翹一分。

她當然知道他回去的目的是什麼。

她慵懶而興致盎然:“好啊。”

張行簡看著她幽黑淡漠的眼神。

他對她的想法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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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其人,實在難以馴服。

張行簡早早便知道,他若能馴服她,她就會為他舍生忘死,隻在乎他一人,隻愛他一人。

沈青梧不受人間秩序所束縛。

博容強行教會她那些,她也不過照著做。但若有需要,沒什麼可以束縛她。張行簡期待那種獨一無二的隻屬於他的事物。

他畫下一麵大網試圖捕獲她。起初,不論出於什麼原因,欲望也好,不甘也罷,得先將她誘入陷阱,得讓她心甘情願停留自己身畔。

她也許不屑於自己給出的“欲”這個理由,也許覺得張行簡不過如此,也許覺得張行簡比她想象中的低劣得多……全都無所謂。

隻要沈青梧先放下戒心,不再整日將他當敵人看,不再他做什麼她都不相信,不再她身邊有問題、她第一個懷疑他。

他曾花了太長的時間去織一張讓沈青梧對他失去信任的網。

他如今要花更長的時間去打破那張舊網。

沈青梧得到滿足後就會離開他嗎?

不。

他不會讓這種可能發生,他要讓她離不開他。

這十分難——四野無風,他試圖捕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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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回住舍,遇到的仆從都被沈青梧今夜的打扮震驚得麵麵相覷。

沈青梧跟著張行簡進屋子前,隔著門瞥到長林拿著卷宗往這邊走來。她給了長林一道挑釁目光,“砰”地關上了門。

沈青梧聽到張行簡在後問:“誰在外麵?”

沈青梧立刻轉身,後背抵在門上。她當然不願長林壞了好事,便道:“沒人。”

張行簡也不計較,隻是坐在榻上,用溫潤目光看著她。

沈青梧道:“那我來了?”

——這話說的,真像個女土匪。

沈青梧自己沒感覺,張行簡愣一下,噗嗤一笑。

他手心捏汗,為自己的決定而沒有把握,而些許羞窘。他勉力壓製著這些情緒不露怯,看沈青梧這女土匪架勢,倒輕鬆一些了。

張行簡彆過眼:“你先去洗浴。”

沈青梧:“我傍晚來的時候就洗過了。”

這話一說,二人都一愣。

沈青梧目光閃爍,張行簡詫異看她一眼:她的意思,莫不是說,她傍晚來時,就想對他……

唔,他倒是繞了這麼一大圈。

張行簡溫聲:“再去洗一下吧。”

沈青梧心知此人過於潔淨的講究,雖心中不耐,但也不想為這種事發火。她“嗯”一聲轉身向隔壁淨室走去,實在熟門熟路。

張行簡坐於榻間出神,正要起身自己也去洗漱時,看到屏風後一個插著花的腦袋又探了出來。

沈青梧邀請他:“鴛鴦浴來嗎?”

張行簡:“……”

他雖有興趣,卻心中另有打算。他搖搖頭,微笑:“不必。”

沈青梧目光灼灼:“過期不候,你想清楚了。”

張行簡:“沈二娘子若再不去洗浴,水便涼透了。”

沈青梧嗤一聲。

她也不懂一間房,同一個淨室,為什麼還要有屏風擋著,各洗各的。在軍營中,因她女子身份,不得不多迂回兩步;但她和張行簡之間,何必要這麼生分。

沈青梧出來得很快。

她鬆鬆地攬著外袍,盤腿坐在張行簡榻上。她聽著嘩嘩水聲等人,心中浮想聯翩,對即將到來的事充滿興趣:

床笫兵法,分外有趣。

張行簡天生合該被她睡。

無論他二人多麼麵和心不和,一上榻,張行簡再不承認,他也要沉淪於她。這種事分外美味,讓人食髓知味。沈青梧每一次碰到他,都有骨血中那種酥酥戰栗感,爽意直達顱頂。

是每個人都這樣,還是她隻對張行簡有這種強烈至極的感覺?

所以張行簡說他被欲折服,沈青梧幾乎毫不猶豫地就信了——這麼舒爽的感覺,誰會不折服?

隻是可惜她總是要拋棄張行簡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沈青梧一邊想著抓緊時間在這段時間內爽個夠,一邊尋思著回到軍營後,自己是否該試著成親,找個伴侶。她並非需要婚姻,她隻是喜歡這種感覺……

張行簡從屏風後走出。

沈青梧身旁的燭火搖晃一下,她的眼睫上一滴水直直地濺入眼中。陡然濛濛的世界中,她看到一個人影走出。

沈青梧一動不動地坐著。

她既忍受著水濺到眼中的刺痛,也在那種刺痛中看到五色斑斕的世界,看到越來越清晰的俊美郎君。

沈青梧已經很難形容張行簡的好看,狼狽的好看,淒然的好看,羸弱的好看,潔淨無垢的好看……他一步步走來,步履悠緩與她狂跳的心臟絲毫不合拍,她卻早已臉熱萬分。

沈青梧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動了動,她克製著沒有起身。

張行簡:“等了許久了?”

他站到榻邊,俯身看她,手上還抓著一張乾淨的長巾。

他俯身來和她說話,沈青梧仰麵,他垂落的發絲柔順地貼過來,睫毛飛翹,眼若銀魚清亮,皂角香蓋過了他身上原本的氣息。

沈青梧不說話。

她過來拉他的手,要他上榻。

他躲了一下,在她麵前蹲下來。他猶豫一下,抬頭看她一眼,然後輕輕掀開她本就未綁緊的衣帶。

他看到衣內情形,微微蹙眉,又有幾分無奈:“你果然沒有好好擦乾淨。”

他看到她半濕的長發就有這種感覺,看到她衣內微潮的水痕當然已經確定。他已經想象到沈青梧是如何胡亂地洗浴一番,就坐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等著他。

沈青梧冷漠:“是你要睡,不要婆婆媽媽。”

張行簡慢吞吞:“在下並沒有婆婆媽媽。”

沈青梧不耐煩:“那你蹲在那裡做什麼?還不上來!”

她克製著自己不傷他,忍受到他到這會兒,他不上榻,還蹲在那裡拿著他那張巾子,跟她聊天。

鬼才有話與他聊。

張行簡手中的巾子,擦拭沈青梧的腹部。沈青梧身子一繃,僵硬地低頭,看他一手按住她腰,一手拿著巾子擦拭。他低垂著眼,看起來潔淨無害,但是他的擦拭越來越往下……

時間登時變得漫長而煎熬。

張行簡的巾子,從腰擦拭到腿。那張巾子蓋著沈青梧大腿,反反複複,沈青梧肌肉一點點繃實,手肘不自主地撐在榻上,手指蜷縮。

她不明白他在做什麼。

張行簡垂著眼,溫溫柔柔:“梧桐。”

沈青梧慵懶闔目,仰頸吞吐氣息,被服侍得十分舒服:“嗯?”

張行簡:“你真的洗乾淨了?”

沈青梧:“自然,我……”

她倏地收聲,猛地提腰,睜開目震驚地向下看去。

那郎君用巾子按著她的腿,在與她慢條斯理說話之後,便傾身湊前,向他手指不遠處親了下去。他呼吸清淺氣息灼灼,隻幾個淺淡之%e5%90%bb,就、就……

沈青梧瞬間被放倒,跌在榻上大腦空白,呼吸起伏不定。

她用力抓住他手腕,厲聲:“張月鹿!”

燭火熠熠,隻看到郎君烏黑垂地的青絲,與一丁點兒紅得厲害的耳尖。

沈青梧仰躺在榻上,手指越來越緊地扣住被褥,一點點捏緊,捏得手指發白。一層層汗意讓她如被打撈,唇齒的侍弄有點疼,又帶來更多的暢意……

整個人飄飄然,神魂皆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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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行簡微微喘氣,在被她扣緊又放開後,他喉頭上下動了幾下,嗆得咳嗽。

他抬起頭,對上床榻上方沈青梧的目光,年輕郎君睫毛與唇角十分潤澤。

沈青梧扯住他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