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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跪在榻前,手抬起卻不敢碰觸,“娘娘……”

“明玉,我要沐浴。”蘇暮雪神情倦倦一身疲憊,眼尾淌出的那抹紅刺的人心顫。

明玉滿臉心疼道:“娘娘,奴婢馬上去。”

直到整個人浸在溫水中蘇暮雪才感覺到暖意,腰間傳來痛感,她眉梢蹙著輕溢出聲,明玉不敢太用力,手上的力道放的很輕。

小姑娘沒見過這種場景,眼淚啪嗒啪嗒落下來,一直以來她們都以為陛下對皇後寵愛有加,可可為何會這樣。

難道以前的都是假的。

“明玉,本宮不礙事。”蘇暮雪就是這樣,不管什麼痛都是一個人忍著,咬牙堅持著,那三年在皇家彆苑亦是如此,陰森的廢棄宮殿,像是地獄般,時不時還會有人來刺殺。

那三年她做了很多很多,說九死一生也不為過,那次為了救他,她以血為藥引讓他服食,這才換來他的平安。

她本以為,她的傾心相待會得到回報,至少,他會信守承諾。

卻原來……

水澆到肩上時傳來痛感,蘇暮雪忍不住打了寒顫,身子向一側歪了歪,明玉見狀放下手裡的東西,跪在地上,“娘娘奴婢的錯,奴婢手重了。”

蘇暮雪偏頭看了右肩一眼,那裡有道刺目的齒痕印記,是他情/欲上來時咬上的。

他對她,真的一點憐惜都沒有。

這次泡澡的時辰長些,熱水加了好幾次,蘇暮雪從偏殿出來時遠處天邊泛白。

明玉扶著她躺下,又給她蓋好錦被,沒敢離太遠,守在了殿門口。

蘇暮雪又做了那個被獵犬追的夢,夢裡,獵犬幾次差點咬上她的腿,她又在同一個地方看到了那抹頎長俊逸的身影。

借著月光,她看清了他的臉,五官輪廓立體分明,眉目如畫,鼻梁高挺,每一次都是恰到好處的完美。

可就是這張近乎到完美的臉,麵對她苦苦哀求時露出了冰冷的笑,他摸著她臉頰喚她:“阿雪。”

在她倚靠過來時,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頸,和之前的夢境一樣,她掙紮,問他:“為何?”

他冷笑:“因你該死!”

同樣的話同樣的眼神,蘇暮雪從夢中驚醒,頭磕在了床柱上,褻衣浸濕,她雙臂抱膝大口喘著氣。

明玉明霞急匆匆跑進來,“娘娘。”

蘇暮雪好像聽不到聲音似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頭深深埋進膝間,不斷說道:“不要,不要,不要。”

“娘娘彆嚇奴婢。”明玉跪在榻前,怯生生伸出手,慢慢撫上蘇暮雪纖細的手臂,她知曉那裡有傷,沒敢碰觸的太用力。

明霞急的眼睛都紅了,“娘娘,奴婢在這,你看看奴婢。”

蘇暮雪緩緩抬起頭,視線裡兩個小姑娘哭聲了淚人,她凝視著她們,許久後才清醒過來,慘白著臉安撫說:“本宮沒事,都彆哭。”

怎麼可能沒事,明玉明霞都心疼死了。

陛下,陛下怎麼可以這麼粗暴。

蘇暮雪驚醒後沒了睡意,本想起身下榻的,隻是身體微微一動,腿/間傳來灼痛感,疼得她無法下地。

算了,還是躺著吧。

明玉問:“娘娘要去找鄭太醫來嗎?”

蘇暮雪搖搖頭,“不必。”忍忍便好了。

隻是,蘇暮雪沒想到,蕭安辰不給她“忍”的時間。

次日,傍晚,周嵩帶著湯藥來到正曦宮,看著她服下後,噙笑說道:“娘娘,陛下晚點便過來,娘娘準備迎駕吧。”

曾經有多期盼他來,此時便有多麼不希望他來。聽到陛下要來,正曦宮上上下下沒了昨日的歡愉,收拾起來也慢了些。

明玉明霞幾次欲言又止,等其他宮人出去的時候,她們跪在蘇暮雪麵前,“娘娘要是不願意侍寢,奴婢去稟報,就說就說娘娘身子不適。”

“身子不適?”蘇暮雪握著木梳的手一頓,“若說身子不適,那便不是服食一碗湯藥了。”

蕭安辰會給她送來更多的湯藥,並看著她吃下。

夜色很快暗下來,廊下籠燈浮動,照得殿前光影綽綽,隱約間蘇暮雪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同晨起穿的不同,此時的他著了一件藍色龍紋常服,頭戴金冠,玉帶束腰,緩緩而至。

他今夜沒飲酒,神情不似昨夜那般灼人,眉宇間含著淺淺笑意,一雙眸子像是天間星辰,璀璨耀眼。

蘇暮雪不由得鬆一口氣,也許,今夜不會太難捱。

隻是她這口氣似乎鬆的早了些,今夜的帝王比昨夜更能磨人,像是要不夠似的,他狠狠折騰著她。

趁她意亂情迷難耐時,扣住她腰肢問:“朕的阿雪,會背叛朕麼?”

蘇暮雪還未來及說什麼,蕭安辰的唇落到她側頸,輕輕啃噬:“阿雪要是背叛朕的話,朕會吸乾阿雪的血。”

“……”蘇暮雪驀地一顫。

第4章

這夜蕭安辰依舊折騰了許久,直到她求饒他才停下,低頭抵上她鼻尖,氣息不穩道:“皇後以後就要這樣乖順些。”

隨後,他捏了把她的右肩,隱約有骨骼錯位的聲音傳來,在蘇暮雪以為自己要撐不住時,蕭安辰鬆開了手,冷白指尖撩起她鬢角的發絲,唇湊近親了親,貼著她耳畔說道:“皇後,朕很懷念在彆苑那三年。”

蘇暮雪迎上他清冽的眼神,再次打了個寒顫,抖著唇道:“臣妾,也很,懷念。”

那三年裡至少他拿她當最親近的人,雨中,他會陪她一起賞雨,寒風中他會握著她的手一同賞月。

他知曉她喜歡雪,還曾冒雪為她舞劍。那時的他眼中風景都是她,而此時,他眼中再也沒有她的影子。

蘇暮雪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想起他離開前說的那句話:“蘇將軍一切安好,皇後大可安心。”

不知為何,他明明在笑,可她感覺到的卻是涼意。

像是冬日的風吹拂在身上,凍得人頭皮發麻。

這夜她睡得很不好,醒醒睡睡,晨起醒來是讓夢驚醒的,蘇銘一身帶血的出現在她麵前,起初叫她小姐,後來叫她娘娘。

蘇暮雪睜眼後,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掀開被子便往外走,“明玉,明霞,小墜子。”

明玉聽到聲音走進來,隨即一把扶住蘇暮雪,“娘娘。”

蘇暮雪發絲垂在身上,眉梢擰著,一臉慘白,“小墜子呢?快點叫小墜子進來,本宮有話要問他。”

明玉給明霞使了個眼色,要她去叫人,片刻後,明霞把人帶進來,小墜子跪在地上,伏身道:“娘娘找奴才?”

蘇暮雪沉聲交代:“你今日出宮一趟,去將軍府打探消息,本宮要知道蘇銘到底去哪裡?何時回來?”

“是。”小墜子站起,轉身往外走。

“等下。”蘇暮雪喚住他,“要是有人問起便說是本宮有需要你采買的東西。”

“奴才記下。”小墜子走了出去。

蘇暮雪依然心神不寧,明玉端來茶水,她接過時,手指一抖,杯盞掉到了地上。

明玉跪到地上,“娘娘有沒有怎麼樣?”

蘇暮雪搖了搖頭,“無事。”

心裡記掛著事,痛也感覺不到了。

慶和殿

嵩低聲稟告著:“陛下,蘇銘什麼也沒交代,這刑……還要不要繼續?”

“繼續。”蕭安辰握著狼毫的指尖慢慢束緊,眼瞼半垂,擋住了眼底犀利的神情,下顎緊繃,臉色陰霾,肩膀漸漸挺直,手中的筆再次動起來。

周嵩探頭瞄了眼,宣紙上出現一個偌大的“殺”字,他縮了縮脖子,收回視線。

明明是秋天,可總覺得要變天了似的,風裡夾雜著初冬的冷,風襲上,讓人忍不住打顫。

周嵩想起了那日見王公公時的情景,全身上下都是鞭痕,身前除了烙鐵痕跡還有咬痕。`思`兔`在`線`閱`讀`

撕咬的痕跡。

他本來不知曉是何物撕咬的,隨口問了問,才知曉是獵犬。

他猛然間想起一件事,曾陛下還是八皇子時被關進皇家彆苑,王公公曾親自送去一隻獵犬。

隨後他又想起,王公公抱著他腿求饒的情景,“周公公看在咱倆一同在宮中多年的份上,求求你給我個痛快,我我真的受不了了。”

麵目全非的王公公邊喘熄邊道:“求你殺了我。”

對於王公公來說,死了比活著更好,他真是怕了,怕那些時不時出現的獵犬,怕它們張牙舞爪向他撲來,怕它們啃噬他的身體。

他抬起那隻沒了手的胳膊,“周公公,求你。”

周嵩到底也沒幫忙,陛下想要死的人誰也留不住,陛下不想讓死的人,他就隻能活著,即便生不如死,也得活著!

小墜子尋了半日也沒問出蘇銘的下落,晌午時回了宮,蘇暮雪午膳都沒用,坐在榻上等著他,手裡拿著話本,可有些看不進去,時不時問明玉,人回來沒有。

明玉躬身道:“娘娘明霞去外麵候著了,小墜子回來她會立馬帶人過來的。”

蘇暮雪輕點頭,眸光再次落到話本上,昔日最愛的話本已入不了她的眼,昨夜的夢境太真實,真實到近乎可怕,她很擔心蘇銘會發生什麼不測。

左等右等沒等來蘇銘的消息,小墜子帶來了彆的消息,欲言又止,“娘娘。”

明霞不讓小墜子講,扯了把他的袖子,示意他閉嘴。

蘇暮雪看著他們拉扯,接過明玉手中的杯盞喝了些茶,放下杯盞道:“蘇銘的事沒著落,難道是查出其他事了?說吧,小墜子。”

“沒有。”明霞搶過話先開了口,“小墜子何事也沒查到,隻是看街上有娘娘喜歡吃的蜜餞,給娘娘買了些。”

“蜜餞呢?”蘇暮雪問。

“蜜餞……”小墜子是買了蜜餞,不過在回宮途中看到了不相乾的人,跑回來時蜜餞給掉了,他也不知道掉哪了。

“明霞你讓我說吧。”

“小墜子,你閉嘴。”

“行了!”蘇暮雪鮮少發怒,是以眾人都忘了她也會生氣,但畢竟皇後威嚴在那擺著,聲音出來後,一宮的人悉數跪下。

明玉顫著音說:“娘娘息怒。”

“小墜子,講!”蘇暮雪道。

“娘娘奴才回宮的時候路上撞見了王相的轎子。”小墜子說完頭低下。

“王相?”蘇暮雪自小便聰明,少時跟著先生學習,堂哥堂姐們都不會背的東西,她能一字不差的背下來,有人七歲能作詩,她六歲便可。

聰明的人一點便通,她指尖縮了縮,頭轉向窗外,廊下有蝶在飛舞,她迎著光,淡聲道:“轎子裡坐到不是王相,是王相之女王嫣然。”

“娘娘怎會知曉。”小墜子一臉驚訝。

大臣諫言帝王納妃這事蘇暮雪很早便知情了,隻是蕭安辰沒言明,她也便沒問。

一世一雙人,終不過是她的夢罷了。

她的夢也該醒了。

“咳咳。”蘇暮雪掩唇輕咳幾聲,臉上的血色又褪了些,眉宇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