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這場披頭蓋臉的喝罵後,賈赦又連忙給賈璉使眼色。
這會兒看著被罵成三孫子的賈政,也顧不上心疼那筆長著翅膀飛掉的銀子了。既然這筆銀子注定要不回來了,那有老二一個被罵得狗血噴頭就夠了。
好處沒輪到他,這種破事,他也不稀罕~
哼!
╮(╯╰)╭
賈璉昨夜還跟鳳姐兒在被窩裡說大老爺手頭寬裕呢,還跟鳳姐兒暢想了一回這筆銀子要回來後,要不要先昧下來,畢竟他們有兒有女,總要為孩子們多謀算一番。
不想今兒就峰回路轉了。
賈赦以為這事隻要不聲張,就沒有知道他也跟賈政一樣被騙子騙了,可他沒想到他兒子替他心疼那筆銀子,他的那位好兒媳婦也是沒少跟身邊的人說這事。
膽大妄為的混帳,竟然行騙到你姥姥家了。真不知道馬王爺長了幾隻眼,彆看老娘逮到你……
於是就在這種忿恨咒罵中,賈赦同樣被騙的事到底是傳出去了些許風聲。
這事傳到賈母耳裡後,賈母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消息,單手捂%e8%83%b8的將賈赦叫到了榮慶堂。
賈母一番詢問,賈赦見狀也沒抵賴,之後賈赦沒有等到意料之外的安慰,迎來了意料之中的咆哮後,這件事情徹底傳遍了大街小巷。
大傻加二傻,十幾萬兩的銀子就這麼被人給騙了。
有錢人嘖嘖稱奇,窮人則是一臉興災樂禍。
瞧呀,有什麼用呢,還不是被騙的貨。
.
因為賈元春,太上皇直接將賈家當成了新皇一派,所以眼瞧著就過年了,還出了這麼件事,太上皇的心情好了,見了那些特意進宮給他請安的老臣還說起了當今年輕呀,身邊的人也叫人不放心,他這把老骨頭還得再為他多操心幾年的話。
老夥計們呀,朕沒福呀。沒辦法像你們一樣頤養天年,啥心都不操呀。
太上皇的這般老臣們一聽這話,也都放心的狂歡起來了。
他們高興了,歡呼了,可當今的心情可就糟糕透了。
雖然這事不應該怪罪到元春身上,可這一出一出的事鬨出來,也就不怪當今會遷怒到元春身上了。
而元春呢,她都快愁死了,隨著她老子被騙的消息傳進宮的,自然還有家裡為了給她建省親彆院到處籌措銀子的事了。
不用懷疑,這些事都是甄太妃叫人傳給元春知道的。
雖然知道這件事情是個誤會,但兩家人到底生了嫌隙。一個覺得有什麼事不好說非要告禦狀?而且他們會被騙甄家也有一部分的責任。彆一個覺得被榮國府小瞧輕視下了麵子,也因此甄太妃在宮裡對元春下手,自然也就不用顧忌什麼麵子情了。
當今遷怒元春後,元春要擔心娘家,麵對後宮女人的各種奚落,還要想辦法複寵。
不過幾個晝夜,生生將自己熬病了。
人病了,自然就不能侍寢,也不能參加宮宴了,於是當今就越發想不起元春來了。
宮裡又是個跟紅頂白的地方,又有甄太妃和其他宮鬥玩家明裡暗裡的使絆子,元春養病的日子有多滲淡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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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回到那個大雪紛飛的傍晚, 茗嫵與海潮吃過了飯,海潮又叫客棧的灶上師傅給茗嫵做碗□□糖粳米粥來。
那店小二應了,剛轉身離去就又被海潮叫住了, “記得告訴灶上的人, 要用紫砂糖。一碗粥,兩塊紫砂糖。”
“好叫貴客知道,咱們店裡也就隻這一種糖罷了。”
“多用些心,少不了你們的好處。”海潮又隨手丟了兩小塊碎銀出去,那店小二更是滿口應承的退出去了。
等店小二關門出去, 茗嫵才抬頭對海潮笑, “難為你還記得這種小事。”
藥補不如食補,而食補中, 食物又分寒, 涼,平,溫,熱這五種性質的。
不同體質的人適合的食物也不同。小米性溫, 薏米性涼,而粳米性平,也是最不挑人的一種食物了。
而海潮剛剛吩咐的紫砂糖就是甘蔗做出來的紅糖。
牛奶,紅糖,粳米一塊煮粥, 自是最適合茗嫵這樣的小姑娘, 也是茗嫵家常吃的一種睡前粥品。
那些茗嫵吃慣了的,用慣了的東西,海潮自然都記在心裡。所以哪怕他有心將茗嫵拐帶出來,也沒想叫茗嫵吃苦。
其實若早知道今天能碰到茗嫵, 海潮應該會再好好的安排一通的。
至少會叫茗嫵住的再好一些。
“就這麼點事,如何記不住?”海潮隨身帶了個大荷包,裡麵都是茗嫵愛吃的糖冬瓜,糖蓮子。本就是為了見到茗嫵的時候遞給她的,不想見麵時太激動到給忘了。這會兒叫店小二去給茗嫵煮粥了,方才想起來。“對了,這個給你。”
茗嫵接過荷包打開一看正是她愛吃的糖瓜,用帕子將桌上的空茶杯擦乾淨,然後分門彆類的將一顆顆糖冬瓜和糖蓮子倒在空茶杯裡。
吃的方便,看得...也歡喜。
“我書院的先生問我可有婚配,我知他有一女待字閨中,篤定他要說親事。不等等他開口便說已經與故交之女定下了一門親事,隻待那姑娘及笄後便上門提親。”海潮抬頭,語氣溫柔的又準備套路茗嫵的說道:“我擔心先生會寫信向林公詢問,林公再向你打聽此事。雖然未必會問到你頭上,但若真有此事,還望茗大姑娘幫忙圓個謊。小生再此謝過了。”話罷,海潮還起身朝茗嫵拱手行了一個書生禮。
海潮與司南見麵幾乎行的都是江湖禮,好像還是頭一回見他行書生禮呢。一時不禁看呆了去。
“啊?哦,知道了。”茗嫵愣愣的回了一句給海潮還不忘往自己嘴裡丟了一顆糖蓮子,“做為朋友,我就說句‘為你好’的話。這事吧,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你也彆太挑了,差不多就得了。”
海潮:“……”
真不應該期待你能說什麼來。
對茗嫵的不解風情已經非常無奈的海潮,有些內傷的繼續換話題套路茗嫵,先是問起了茗嫵將來要找個什麼樣的人成親,是自己找還是會請林家為她做主。
自由戀愛和包.辦.婚姻,這還用選擇嗎?
‘卡茲’
咬碎一顆糖蓮子,茗嫵一邊對海潮點頭,一邊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姨媽管的再嚴,也不會不顧她的意願將她隨意嫁掉噠。
她還沒談過戀愛呢,怎麼的也要轟轟烈烈的談幾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戀愛再走進婚姻的墳墓呀。
她姨媽早前就跟她說過喪偶容易,和離難。所以茗嫵就想了,戀愛什麼的,她的要求可以放低些,但結婚的對象...她也不能總喪偶呀。
對不對?
海潮看明白了茗嫵的手指,卻沒看見茗嫵手指下的那顆扭曲的心。他以為黛玉不是他的阻力,卻不知道更大的阻力來自麵前的姑娘。
此時見茗嫵這般言語,便壓下眼中笑意的問茗嫵。“那你想找個什麼樣的?”
茗嫵不等海潮擺好聆聽的最佳姿勢,想都不想的將標準直言不諱的告訴給了唯一聽眾:“帥的,好看的。”
海潮點頭,以他對茗嫵的了解,這一點是最基本的。“然後呢?”
“沒了。”都已經那麼帥,那麼好看了,再提要求就有些難為人了。更何況隻要他長的夠好看,什麼都不會也不要緊,不附和標準也沒關係,她有的是辦法‘教導’師哥配合自己好好的談一場她喜歡的戀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相信自己,她可以的。
“……”
被茗嫵的答案刺激得差點捏碎手裡的茶杯,海潮看向茗嫵的眼神都是迷茫,臉上更是滿腦門的黑線。
你不能這麼膚淺的,好嗎?
暗暗的做了幾個深呼吸,海潮壓下微微上湧的緊張情緒,狀似無意的問茗嫵,“要多好看才算好看?我這張臉呢。”
“彆說,你這張臉是越看越耐看。以前我就覺得你長的好,這張臉就算放在,放在全是帥哥俊男的地方,也毫不遜色。”茗嫵聞言,還真認真的打量起海潮來了。直將海潮看得發毛了,茗嫵才毫不客氣的說道,“跟你太熟了,時間一長,這麼俊的顏值都被歲月那把樣豬刀給遮住了。”
差一點就燈下黑了。
這一晚上,終於聽到一句想聽的話,雖然這話說得挺叫人哭笑不得的。
直視茗嫵,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輕聲問她,“那就照著我這張臉的等級找了?”
“必,必須的。”茗嫵被海潮笑得有些晃神,雙手捂在眼睛上,“快彆笑了,再笑我都得犯花癡了。”
“犯了花癡會怎麼樣?”
“...人家還不到十歲呢。”犯也是白犯,什麼都做不了。“講真的,要不你再多挑剔幾年,等我再大幾歲,咱倆試試。”
“……”一聽就知道茗嫵這話沒走心,海潮心裡說不上來是高興還是失望。不過嘴上卻答的毫不遲疑,“成,等你幾年,先讓你摘桃子。”
“哎呦,不要說的那麼直白好嘛?怪不好意思的。”司南笑嘻嘻的朝海潮探了探頭,“姑娘長的也不賴。”
所以你也不吃虧。
我想跟你過一輩子,你卻隻想跟我過一陣子,這麼算下來,怎麼不吃虧?
笑著搖了搖頭,心裡腹誹了茗嫵一句‘不開竅’,海潮便直接換了個話題,問起了茗嫵今年過年的事。
今年一大年吳嬤嬤和海老東家都生活在莊子上。每月定時進城和茗嫵聚聚,看林家的意思,縱使不在莊子上過年,估計也是臨近年根底才會進城。
“上個月見嬤嬤和老東家的時候就說好了今年在莊子上過。林家二十八進城,我就不跟著進城了,直接從林家的莊子上轉道回咱們自家的莊子……”
林如海那麼多朋友,同窗舊故都要應酬,正月裡又是吃年酒又是吃壽宴的,住在城裡方便出門。而且黛玉過年也十歲了,住回城裡,趕著正月去各府吃年酒時,也方便賈敏帶著黛玉出門。
姑娘大了,就得帶出門去,一來增長見識,多認識幾個人,二來也是叫人知道他們家還有個閨女待字閨中,方便有人來提親。所以林家人進城是非常有必要的。
但茗嫵和海家這邊,連拜年的都沒有,也犯不上再跑到城裡來了。
其實自打去了莊子,無論是吳嬤嬤還是海老東家,他們都覺得莊子上自在,城裡人多吵鬨不說,還到處是權貴。哪怕時刻小心,也總能遇到各種拐了十幾道彎的皇親國戚,和權貴的七大姑八大姨。
這對兩個沒在京城住習慣的人來說,太憋屈,也太不友好了。
茗嫵如今是長年住在林家,哪怕是過年也不能在家呆幾天,也因此在決定今年會在莊子上過除夕後,吳嬤嬤那邊就已經預備上了。
這些事情海潮如何不知,不過是隨便找了個話頭繼續引著茗嫵多跟他說幾句話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