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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中間商 外鄉人 4222 字 6個月前

掀起來,代表了京城那些不堪入目的流言會再次席卷整個京城,代表了我與白家那段往事十有八.九會再度被人翻出來。也代表了你那些三教九流的朋友都知道你娶了個什麼身份的女人。

你讓我頂著那麼不堪的流言,用這中早沒了清白名譽的身份嫁你。你是外麵混的爺們,平時最好臉麵,娶了我這樣身份的女人,就注定了你在外麵被人嘲諷,惡語中傷。這中時候你會怎麼想,又會怎麼做?

也許剛開始的時候,你會生氣,會憤怒的與人爭辯,會與人大打出手維護我。可時間長了呢,你怕是在外麵受了氣還得回來拿我撒氣。時間長了,旁人湊在一起小聲說笑,在你看來都是在笑話你。人都是會變的。”

見柳湘蓮臉色不好,似要反駁自己的話,春纖卻對他搖頭,沒叫他打斷自己,仍舊按著自己的思路往下說。

“彆說我在危言聳聽,這中事情的可能性不是沒有。”長歎了一口氣,春纖走回茶桌前,將茶杯裡的半杯茶一口飲儘後又繼續跟柳湘蓮說自己的想法,“也許你有辦法,或者說我自己也有辦法讓自己換個身份戶籍嫁你。你知道的,這中事情並不難,我隻要拿著家裡下人的賣身契,去官府辦個銷奴籍的手續,就可以用下人的身份悄悄的嫁與你。這樣一來,當初那些陳年舊事就不會再被人翻出來。可是問題是那些陳年舊事嗎?”

“難道不是嗎?”

“是,也不是。”春纖搖頭又點頭,“當初在外城傅家小院裡,我與傅試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我曾經言語暗示過你,想必那時你也聽出來了。你知道我們什麼都沒發生,也許這也是你縱著自己的情感的主要原因。但這一次呢。我有沒有在那幫土匪那裡吃到苦頭?我被花伢婆養在私宅的時候,有沒有接過客?我又是怎麼從杭州回到京城的,是自己逃出來的,還是跟著哪位恩客離開的?這些問題你想過,從你看到我,發現我還活著的那一刻,你就想過。

你更想過我既然活著,為什麼不去找你,是不是自漸形穢了?

你猶豫不絕,你想問我那些日子都經曆了什麼,可你一怕撕開已經結痂的傷口可能會讓我崩潰。二來你也怕聽到什麼不想聽的答案,叫自己難過。可你不問,有些事情就沒有發生過嗎?你不問,我不說,你心裡就不介意嗎?外人不知道我是誰,我身上發生過什麼,也許少了一層壓力,但實際上真正的問題是你能一如既往的永遠不介意嗎?在我沒辦法解釋我到底是怎麼逃出生天的時候,所有的真相都是那麼蒼白無力。”

柳湘蓮看著在自己麵前一邊哭一邊說得句句見血的春纖,心裡疼的都有些喘不上氣來,他想說他能做到,他既然誠心求娶就不會介意那些過往的糟心事。

可他此時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歸根結底,他還是在介意的。

“就算我告訴你,那些土匪是我殺的,我也沒叫他們占了便宜。就算我告訴我被那花伢婆救上來後,我費了些心思手段沒叫她將我當成貨物往外賣,最後還坑了她一把,雇了鏢師平安回到京城。我說,你就真的會相信嗎?

我聽說花樓裡的姑娘在正式掛牌接客前,都會弄個梳攏的噱頭好賣一波好價錢。你是花樓裡的熟客,想必也知道有些花樓會有些手段將已經梳攏過的姑娘重新以在室女的身份再賣個幾回。

所以就算成親後,你發現我仍舊是完璧之身,但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懷疑我嗎?”

春纖說完,就淚眼朦朧的看著柳湘蓮。臉上帶著倔犟的神色以及幾分不甘心和不認輸。

“…我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堪。”柳湘蓮聲音黯啞,表情難過,“我一直很後悔,如果當初我沒叫你先逃,會不會就不會分開。我在山崖邊上發現你的行跡,我以為你遭遇了不測已經,已經去了。”

“所以你回京城了,所以你隔三差五的會去見一見晴雯。”春纖朝柳湘蓮笑了一下,臉上還是自嘲,“說來也巧,那日我出門,正好在林家後門看到你與晴雯說笑。”

柳湘蓮臉上的神情一頓,瞬間失去了言語。

不提起晴雯時,柳湘蓮還覺得自己挺理直氣狀的,可一提起晴雯,他一瞬間就心虛起來。

“我們,我們,”柳湘蓮想要跟春纖解釋,可低下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荷包和腳下的鞋,卻不知道他還能解釋什麼。

長歎一口氣,春纖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最後喃喃自語,用著隻有她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兩遍‘你們’後,才鄭重的對柳湘蓮說道,“話說到這裡,以後也不需再見麵了。如今以後,就各自安好吧。至於晴雯,她不知道我的消息,你也不必告訴她。”

說完,當著柳湘蓮的麵帶上帷帽,然後再不遲疑的走了出去。走下樓梯,丟了一顆銀珠子給店小二,順手就將帳給結了。

柳湘蓮一直站在茶樓的二樓包房裡,看著春纖走出茶樓,又看著春纖走向不遠處一直等著的馬車,最後看著馬車漸漸駛出視線這才又坐回來,將桌上早就冷丟的茶喝了下去。

入口時,仍舊濃鬱的茉莉花茶卻喝得柳湘蓮滿心苦澀。

……

哪怕坐在馬車裡,春纖也沒將帷帽摘了。白青雖然看不到春纖的臉,卻能感覺到春纖的情緒,乖巧的坐在一旁,不敢隨意說笑。

回到家,春纖下馬車的時候就有些腿腳發軟。等回到了繡樓,春纖便打發了白青和冬青,一個人房間裡消化她那一場可憐又可笑的風花雪月。

春纖病了,原不過是一場小小的風寒,可是吃了好幾副藥仍舊不見好。黛玉急的不行,見天的過來囉嗦春纖。

“要是在家裡住,哪裡就能病成這樣?也不知道都是怎麼侍候的,大冬天還開什麼窗子,你也是作的緊,這下好了,將自己作病了。”

春纖歪在炕上,沒有精神也沒有胃口。由著黛玉囉嗦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吃上黛玉的暖心罐頭。

說是罐頭,其實就是將早前凍起來的水果拿出一些煮的水果羹。將煮好的水果羹放在屋子外麵凍得微涼罷了。

心裡就跟有一團火似的,熱的再是吃不下,黛玉才在問了老先生後允許春纖吃些微涼的東西。

一小碗加了山楂的水果羹吃完,春纖倒是覺得身體不像之前那麼難受了。

換了白青二人上來,打水梳洗,又換了身家常衣服就拉著黛玉到樓下的書房看書畫畫去了。

春纖很少畫人物畫,主要是畫得不好。不過那是相對於水墨畫來說的,因為春纖的工筆畫絕對能叫黛玉這中學霸驚豔。

也不知道是哪根弦搭錯了,春纖竟然畫了柳湘蓮陪她在洛陽逛牡丹花會時的一幕。

不等春纖畫完,黛玉便看出來春纖畫的是誰了。

等春纖畫完,又見春纖隻略微看了看,就將整張畫紙團成團,丟到一旁的熏籠裡了,這才小心翼翼的問春纖是不是見過柳湘蓮了。

這麼件事一直憋在心裡,春纖也難受的不行。這會見黛玉問了,便挑著能說的,跟黛玉說了一回她和柳湘蓮的相識相伴以及她所思所想。

“……明知道在一起絕對不會幸福,可心裡就是難受的不行。”

“你既然完璧無暇,為什麼還覺得自己會被他嫌棄?”小小的黛玉雖然聰慧,但到底還沒開竅,再加上她不知道原著中柳湘蓮的脾性讓春纖忌諱,所以很是不理解春纖為什麼會將事情想的那麼悲觀。

他心裡有你,你心裡也不是沒他,他無親長,你也無家人,倆個人過日子應該更順心的呀。

“我怕的東西可多了去了。”走到一旁的琴桌處,春纖先是點了塊香餅放在琴桌前的香爐裡,然後挑眉示意黛玉彈一曲。

黛玉知道春纖心情不好,便乖乖的坐下來給春纖彈琴。剛彈了幾聲發現自己彈的是鳳求凰,於是立即變調彈了一首樂府小調。

春纖雖然也彈的不錯,但卻不像黛玉彈的那麼好。最重要的是耳力也不一般,根本沒聽出黛玉最開始彈的是什麼。這會兒黛玉彈琴,春纖便重新鋪了紙,有一筆沒一筆的畫了一幅黛玉彈琴的畫。

睡的不好,思慮又太多,這才導致身體素質下降,得了風寒還一直不好。心裡的事放不下,這睡眠質量就難以提高。好在老先生聽說了春纖這個問題,在治風寒的藥裡加了些易安眠的東西,這才有了精神玩感傷。│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有的時候,春纖也覺得自己是杞人憂天。可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就能控製住自己不去想的。

就好比在現代的時候,春纖每天晚上都告訴自己早點睡,明天早上起床時晨跑去。可是從小到大這個晨路的事從來都是每天晚上的計劃。

再比如春纖以前總是不放不下手機,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拿著手機扒拉,然後每次考試或是要乾點什麼事時,春纖都會告訴自己以後不能那麼玩手機了,得學會提高自控力。

然而大道理講得賊溜的春纖,對自控力的提高上總是難以達到最低標準。

這會兒讓她不去想柳湘蓮,不去想警幻,不去想回家,那於她來說,也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事。

畫畫,練字,然後看著黛玉瞅一眼屋外的梅樹,屋子裡的水仙,紅掌就能寫出好幾首清鮮脫俗的詩,這小半天也就過去了。

寶玉房裡有一麵整人高的大穿衣鏡,鳳姐兒的房裡也有一麵那樣的大鏡子。榮國府那樣內囊幾儘告罄的人家都有這樣的家底,像林家這樣子嗣單薄,每代當家主母又都是十裡紅妝的人家,就更不會缺了穿衣鏡這中東西了。

黛玉又是個對人好就一門心思對人好的赤誠性子,所以春纖這邊的繡樓裡也有這麼一麵鏡子。

而有了鏡子,那這個時代的玻璃自然也就不缺了。所以玻璃這中東西,雖然價錢高昂,但卻不是什麼買不到的玩意。

黛玉的書房就安了一塊玻璃。給春纖收拾屋子的時候,不但給春纖的書房安了一塊,還給繡樓的二樓也裝了一塊。

所以這幾日,春纖晚上在書房裡彈琴,練字,或是在繡樓上倚著窗框看星星的時候,柳湘蓮都能看得到。

沒錯,柳湘蓮幾乎夜夜都跑到春纖這邊當望夫石。

當日春纖離去柳湘蓮雖然沒跟著春纖一塊離開,但黛玉見天的往春纖這邊跑,還是叫柳湘蓮沒費多少心思便找到了春纖的住處。

他沒敢冒然上門,而是趁夜溜了進來。

二進和三進打通,整個院子就隻有一座繡樓。到了夜裡,其實也挺滲人的。所以春纖便訂了一批落地燈籠,石頭的。

等這批燈籠一送來,就全擺在了花園裡。春纖還讓人買了上千斤的燈油放在家裡,每天晚上讓人將屋子外的石頭落地燈加上燈油點亮。

如此這般,院子裡也總有照不到的角落。柳湘蓮便呆在那個腳落裡,望著繡樓裡的春纖,一望就是幾個時辰。

他想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