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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中間商 外鄉人 4332 字 6個月前

角門的婆子聊會八卦家常。

今兒也是這樣,一路晃悠到林家的角門,一邊叫小廝去傳話,一邊坐在角門附近的門房裡跟裡麵的婆子說了一會兒話。

沒喝婆子們倒的茶水,隻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磕了一會兒。

瓜子炒的有些火大,能聞到一點糊味,不過吃起來卻不見糊味,香的緊。

吃了一小把瓜子,春纖便不吃了。

沒辦法,磕瓜子不用門牙是沒有靈魂的,可用門牙磕瓜子,春纖又有些擔心自己的牙磕出瓜子牙來。

再一個她現在還戴著牙套呢,每次吃點東西都要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漱口。

……

春纖這次出門是為了參加一個丫頭的婚禮。

說是婚禮,其實下人成親,壓根就沒有所謂的婚禮。不過就是將關係親近的人叫到家裡熱鬨一回罷了。

當初剛進榮國府的時候,春纖是花園那邊的粗使丫頭,而今天出門子的丫頭則是灶房那邊負責燒火,打水的粗使丫頭。

看起來活不體麵也不輕鬆,但廚房的活計卻能叫她吃飽飯的同時,還可以給她和春纖打打牙祭。

那時候…倆人沒少狼狽為奸就是了。

這丫頭比春纖大了幾歲,去年年底被放出來配的小廝。

她也是沒什麼家人,外麵買進來的,好在配的這個小廝是她鄰家的竹馬哥哥。

當初也是這位竹馬哥哥在知道她家要賣了她的時候,幫忙牽橋搭線將她弄進榮國府當粗使丫頭的。

不然以她那位後媽的心思,指不定就為了多給倆個錢將人賣到什麼肮臟地去了。

這一去,一輩子就毀了。

春纖是初二那天跟黛玉來榮國府,才知道她年底就放出去配小廝的事。打聽了一回她那邊的情況,想著這位是自己真正的酒肉朋友,這才決定初十這天過來隨個份子。

說起來,很少有人會在正月裡成親。但旁人能講究成親的日子,賣身的奴才卻沒那個條件。

早點成親的好處就是榮國府會給成親的下人分一間屋子。那丫頭年底放出來配人,因沒地方住就一直睡在粗使丫頭的大通鋪裡。隻這府裡一般都是放出去一些人,再進一些人,她那鋪位早就不是她的了。

正好春纖找她的時候,聽她正為難住的地方。以及府裡給她分的屋子有多不好,暫時住不得人什麼的。

這事於她們這些下層的粗使來說是件鬨心的事,可這事在春纖這裡也不過是多兩句嘴罷了。

直接幫忙找了林之孝家的,分了一間被隔成內外二間的東廂房。房子到手後,春纖還陪著去看了一回。

那屋子一進門就是廚房一樣的外間,地方不大。挨著裡間牆的地方有個爐子,爐子可以燒水做飯,還可以燒炕。除此之外,外間便什麼都沒有了。

裡間靠裡壘了一張炕,頭朝窗戶腳朝底的睡法,這炕能睡三四個人。炕與窗戶間有個一四尺左右的過道。

屋子狹小,還沒有一點家俱。

春纖不滿意的皺眉,但也知道這是這二人身份能要到的最好的屋子了。

再好的也不是沒有,可真給了他們,那就不是幫人而是害人了。

春纖這兩年養尊處優過得好,自是看不上這間東廂房,可這對這對小兒女來說,就是難得的好地方了。

雖然收拾屋子,安置家具都需要一點時間,但卻比之前那間要省時省事許多。

大正月裡的,想要住進去,就得將爐子點燃,將炕燒起來。可這會兒子還真未必有買得到柴碳。

春纖想到自己那套空置的院子裡有些陳舊家具,張了張嘴,到底沒言語。任何時候,雪中送碳都不包括一步到位。

過猶不及。

在胡同口下了馬車,春纖便挎著個包袱往那處辦新房所在的地方走。

下人配婚,尤其是這種倆口子都沒身份背景的,就算想大操大辦,也未必請得來像樣的客人,所以二人壓根就沒想過要辦什麼婚宴。小倆口商量了一回,將倆人的鋪蓋行李往家裡一搬,又在窗戶上貼了個大紅喜字也就算成親了。

知道春纖今天要來,二人花了些銀子從榮國府的大廚房廉價購買了些肉菜,準備請春纖好好的吃頓飯也就是了。

一來是當初跟著春纖賣繡品掙過錢,二來是春纖幫忙弄了這套房子。最後便是當初最困難的時候,春纖出錢,新娘子出力的交情。

其他人,他們是不準備留飯的。若是來了隻一些瓜子花生和糖果也就對付過去了。

主要是當初丫頭配小廝的事一出來,小倆口為了不被人生生拆散,也花了不少錢去打點。兜比臉還乾淨。

而且這剛剛從大姑娘升級成小媳婦的妹紙在廚房當燒火丫頭的這些年也沒少偷師學藝,雖然做得未必有大廚做的好,可卻有幾道拿手菜。

春纖隨了一吊錢,又包兩塊上等尺頭,將東西遞給新娘子,然後便又抓了一把瓜子坐人家炕上磕了起來。

到了之後,春纖才知道人家小倆口今兒就請了她一個人。原本是想著過來打個轉就回府的,看這情況,便隻好留下來吃了頓極為榮國府風味的飯菜。

春纖如今是大丫頭,不說在林家那邊過得跟正經姑娘沒倆樣了,就是在榮國府這邊,大丫頭也是副小姐的待遇。那竹馬哥哥開始的時候是沒想上桌一塊用飯的,還是春纖不在意這些講究,三人一塊吃了。

一邊吃飯,一邊說著這些年各自的不容易。

外麵買來的下人總不及府裡的家生子,差事都是家生子挑剩下的才會給他們。像小廝這種差事,有的油水足到你想像不到。有的苦熬的,沒半點油水不說,還可能擔上什麼不是。

今天的新郎官算是混得比較好的了,可也是隻是比其他外麵買來的下人強了一點點。當初將身上所有的銀錢月例都拿了來賄賂了府裡的管事,這才將他家小娘子留在榮國府。

而進了榮國府,兩人手裡是一個銅板都沒有了,自然也就沒辦法賄賂一下府裡安排差事的管事婆子,於是就被留在了廚房燒火。

開始的時候還有些心氣想著攢幾個錢回頭換個差事。可後來這妹紙就不這麼想了,自己辛辛苦苦掙的月例憑什麼便宜外人?

而且廚房燒火這差事也不算太差,旁的不提,燒火時偷偷燒個雞蛋,土豆,紅薯,她家哥哥半夜就不會餓肚子。趕上好時候,她能給她和她家竹馬哥哥弄塊肘子肉吃呢。

於是一來二去的,光靠這燒火的差事,不但將她和她哥哥養的壯壯的,就連春纖也多有受益。

春纖想到她來到這裡吃的那些苦,不禁心忖了一句,人這一生呀,吃苦趁早是有道理的。

瞧,這不就苦儘甘來了嗎?

飯畢,又說了兩句話,春纖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了。

再晚了,保準叫黛玉撞個正差。

如今那小管家婆特彆的能嘮叨,小嘴巴巴的,大道理一套跟著一套的,她是不敢再跟她來橫的了。

春纖想要早點回家,可惜了,她今天未必能回得了家。

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有心算無心之下,春纖這回算是栽了個徹底。

京城街邊總有一些騾車,二人小轎,以及一些能坐人也能拉貨的獨輪車。春纖經常出門,早就習慣了在街上叫輛車的事。

這次從新房出來,春纖按以前的習慣,直接在榮國府的角門叫了一輛騾車。

角門上還有幾個熟悉的小廝,對著春纖問好拜年,春纖見了,也沒吝嗇,直接從袖子裡掏出一把銅子,笑著讓他們買果子吃。

上車前,對著車夫說了一句林家所在的那條街的街名,然後心無半點防備的就上車了。

馬車走走停停,春纖也沒察覺出不對來。一直到春纖覺得時間有些長,又特彆顛簸的時候,不由納悶的掀開車窗簾向外看了一眼。-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隻這一眼,就將春纖嚇了一跳。

這不是內城。

見天在內城閒逛的春纖如何看不出來馬車出了內城?一顆心怦怦直跳,春纖一張小臉都嚇白了。

這是碰到拐子了嗎?

可這也太巧了吧。

不對,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可不能就這麼讓人綁走。

騾子跑得飛快,春纖在用匕.首將車廂後壁開個窟窿以及直接拿匕.首劫持車夫之間做了一番權衡後有了主意。

閉上眼睛,深呼吸,然後睜開眼睛,從交易係統裡拿出匕.首,在心底默默數了一,二,三。

數到三的時候,身子猛的向前撲,沒拿匕.首的那隻手一把掀開車門簾,然後在看到馬車外麵竟然坐了兩個人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在馬車和與其同坐的男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腳將那男人踹下馬車,之後,用著她自己都驚歎不已的速度,一手抓著車夫的衣領一手持刀懟在車夫的脖子處。

因動作幅度過大,業務有些生疏,春纖一刀過去,差點沒要了車夫的命。

此刻車夫的脖子噴出血,因春纖是彎身站在車夫側後方,到是沒濺到血。不過車夫此時卻本能的拉緊韁繩,想要逼停馬車。

“不許停,掉頭回內城,不然捅死你。”春纖聲色厲荏的低喝一聲,說話間還為了叫車夫知道她的態度,那匕.首又往肉上壓了壓。

一股血又噴了出來。

車夫見此,終於知道春纖是真的可能弄死他的狠角色。於是也不敢多做反抗,直接掉轉馬車往回跑。

而這一回頭就正好看見那個剛剛被春纖踹下馬車的男人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看向掉頭的馬車和車上的春纖時更是滿臉的陰鷙。

春纖見此,心裡打了個突。

這事好像不那麼單純。

馬車跑了一段路,春纖才又問道:“你們是誰?想做什麼?”春纖剛剛用勁太過已經將車夫的衣領子薅壞了,這回她直接將手放到車夫的頭發上,手裡攥著一大把頭發,一邊問還一邊往上薅了薅。

嘶~

車夫被拽得裂嘴,想要扭頭看一眼春纖,卻因為春纖的過於緊張又在轉頭之時被春纖薅了一回頭發。

這種頭發被薅的疼和皮肉疼還是兩碼事。至少剛剛脖子被劃破車夫都沒掉眼淚,這會兒卻因為頭發被薅,而薅出了生理鹽水來。

“我們,我們,駕~”

春纖打了這二人一個措手不及,但那馬車夫也不是被嚇大的。他和被春纖踹下去的人都是傅試身邊得用的,這會兒反應過來了,自然不會再叫春纖占上風。

於是就在春纖以為這車夫要說什麼的時候,那車夫直接打了個馬虎眼,利用馬車將春纖閃開了。

被閃開的春纖按慣性應該會被閃回馬車廂裡,可春纖手裡的匕.首在瞬間脫手後,春纖竟然下意識的兩隻手都去薅車夫的頭發…然後咱們養了一冬天膘的春纖就帶著車夫飄逸的秀發飛出了馬車。而馬車則因為車夫在巨痛下的下意識行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