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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中間商 外鄉人 4282 字 6個月前

什麼?”鴛鴦扶著老太太站在台階上,就耳尖的聽到黛玉這個方向有人在喊她。

隨著鴛鴦這一聲詫異詢問,所有人的視線都轉頭看向黛玉主仆。畢竟這個方向就隻她倆在那裡小聲嘀咕咬耳朵閒聊。

春纖愣了一下,一臉窘迫。黛玉卻‘撲哧’一聲笑了。

笑罷,黛玉直接笑語連珠,有遮有掩的將她和春纖剛剛的話學了一遍與老太太和眾人聽。眾人聞言也是一笑,便也丟在了一旁。

丫頭手笨到這份上…也是夠糙的。

眾人不以為意,一邊陪老太太閒聊,一邊等著王夫人和鳳姐兒將女客引進來。

差不多又過了半刻鐘的時間,就聽到一陣嘈雜聲由遠多及近的響起,眾人收住話口,齊齊朝院門望去。

隻見一群丫頭仆婦簇擁著四個眉眼間有幾分相似的女子走了過來。

姐妹,母女,姑侄,表姐妹,四人眉眼相似也不足為奇。

王夫人和一年紀與她相仿的女子走在前麵,眾人不用多尋思便知道這位就是王家嫁到皇商薛家的薛王氏。

官家小姐嫁到商戶人家…她當時出嫁時,許多人都在議論這起子門不當戶不對的婚事了。

哪怕是皇商,也離不開一個商字。不過能叫王家許婚,想來這皇商之家必有過人之處。

越過王氏姐妹再往後看,鳳姐兒也牽了一個明眸皓齒,長相圓潤的姑娘有說有笑的朝這邊來。

和很多人一樣,春纖就將注意力放到了薛家姑娘身上。

這姑娘長的還真不賴。

小圓臉,杏仁眼,唇形飽滿,鼻子挺翹。

“她頭發好多呀。”和春纖的觀察點不同,黛玉是自己缺什麼,就會看什麼。此時人家直接越過臉,看向了薛寶釵那一頭濃密烏黑的頭發上。

黛玉頭發養的還可以,就是發量少。除非用假發鬢,否然好多發式都梳不了。黛玉又是個有小潔癖的人,更不肯用彆人的頭發梳漂亮發式,所以每次在春纖給她梳頭發的時候,聽春纖囉嗦的多了,看人時自然而然的就偏了重點。

心裡羨慕旁人的同時,還在想著這樣的頭發可以梳什麼發式,佩戴什麼首飾。

少時眾人紛紛見禮,黛玉聽說薛家姑娘叫寶釵的時候,心下竟然沒覺得這名字不符合她的審美,還認為這名字挺應景。

好釵環,就得配好頭發。

因為頭發吸引了黛玉的注意力,容貌穿戴她就沒上心。春纖到是認真打量了一回寶釵頭一次入府的穿戴。

不過打量歸打量,春纖也沒看出什麼來就是了。

春纖本就不是這個時空的人,哪怕在榮國府有一段時日了,也未必就什麼都認識,做不到一掃眼就能分得出各種料子,首飾類彆。不過比先時開了不少眼界到是真的。

而且就算春纖是這個時空土生土長的人,一個生活底層的小侍婢,又能有什麼眼力見識。所以看來看去,不過是看個熱鬨罷了。

說起來,寶釵今兒入府這一身,襯得她富貴端莊卻又不咄咄逼人。嘴角勾起,帶著一抹淺笑的樣子,竟也給人一種溫柔可親之感。

和迎春站在一起…比迎春這個國公府小姐還有幾分氣派。

……

新來的姐姐看起來就特彆的和藹可親,寶玉圍著寶釵轉了好幾圈。

在寶玉心裡眼裡,未出嫁的姑娘就沒有長的醜的。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嬌俏可愛。

所以此刻不是將視線落在寶釵臉上就是頭上衣著穿戴上的春纖便有些俗了。

春纖想不明白,也沒碰上過書裡寫的那種將一切外物俗物都不放在眼裡的人。

不過聽說她的很多穿越前輩們都能做到這一點,這就讓春纖有些好奇她們是怎麼修煉的了。

女人看男人,一般看的是臉,身高以及身材。考慮到麵包與愛情時,還要包括家世等等。

而女人看女人,心思就簡單許多。先是臉,然後是身材,身高,最後還有妝發穿戴。

便是純欣賞也要做個最合格的觀眾。

第五十七章

“哎呦, 你這丫頭怎麼回事?”晴雯被春纖一撞,繡針紮在了自己手指上, 一邊將手指含嘴裡,一邊氣急敗壞的叫道。

若不是她反應快,血珠子就染到繡布上了。

春纖愣愣的看向晴雯,又看了看自己所在的房間,一副神思不屬模樣的給晴雯賠不是,一邊又開始發呆。

一見春纖這副樣子,彆說晴雯, 襲人等人了, 就是時常被春纖拿話懟一番的寶玉都不由看向春纖。想知道她這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飆演技呢唄。

“剛得的糯米普洱茶, 今兒才頭一朝吃。”襲人給春纖倒了杯茶, 笑著遞過去, 然後坐在春纖身邊小聲問她是不是遇到什麼為難的事了。

春纖搖頭,看看襲人, 又看看寶玉, 欲言又止,吊人胃口。

襲人又問了幾遍, 春纖仍就不說, 急得一旁的寶玉和晴雯都著急的催促春纖。

春纖見此,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才深吸一口氣, 看一眼屋中的幾個人,然後猶猶豫豫的張口了。

“你們應該聽說了薛家大爺上京前因為個丫頭打死人的事吧。那個丫頭,我認識。”

“認識怎麼了?”就算是熟人也沒必要一副又驚又怕,欲言又止的模樣吧。

“那丫頭眉間一點胭脂痣, 極好認的。她姓甄,%e4%b9%b3名英蓮,姑蘇人士,家住閶門外十裡街仁清巷。其父甄老爺稟性恬淡,不以功名為念,每日隻以觀花修竹, 酌酒%e5%90%9f詩為樂,神仙一般的人品。其母封氏也是人品貴重,樂善好施的人物。雖不知這個甄家與金陵的甄家是否同出一脈,但她家也是當地的名門望族。”

“…她既是姑娘小姐的出身,又怎麼被拐子賣了兩家呢?”寶玉不喜讀書,又聽春纖著重說甄家老爺的品性,一時竟覺極合他脾氣。而一旁的晴雯還在消化春纖這番話時,襲人便問了一個關鍵問題。

“那年上元佳節,下人抱著她去觀燈,那夜人極多,一個錯眼就找不見了。哎呦,我要說的不是這事兒。”解釋了一句甄英蓮為什麼落拐子手裡後,春纖又一臉神經兮兮的看了一回屋子裡的人,聲音低了一度的跟眾人道,“這話我都不敢跟林姑娘說,隻能跟咱們家的悄悄說了。你們都應該聽說了教林姑娘讀書的那位賈先生由著咱們老爺引薦,做了金陵知府。可你們知道嗎,當初這位賈先生窮困潦倒,隻能寄居廟裡替人代寫書信賤賣字畫的時候,是誰接濟他上京城趕考的嗎,又是誰寫了推薦信將他推給京都故交,讓他在考上進士後順利謀到官的嗎?”

“是…你是說,是這個甄老爺?”寶玉本就聰慧,隻是沒用到地方,此時在春纖故意的指引下,直接將答案說了出來。

“沒錯,就是這個甄老爺。甄老爺為人豁達,時常救人於危急。見這位賈大人囊中羞澀,便施予援手。沒想到轉年甄家先是丟了唯一的女兒,後又因隔壁葫蘆廟炸供焚了宅子。甄老爺見女兒找不回來,舊宅又遇噩事。怕觸景生情,便帶著封氏移居大如州。?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後來這位賈大人路過大如州,還見了甄家人,答應幫忙尋找英蓮下落。對了,還有個事你們再想不到,這位賈大人繼室,如今的知府夫人當初還是英蓮房裡侍候她起居的丫頭呢。你們說我怕什麼?當初葫蘆廟炸供,廟裡一個小沙彌便還了俗,如今就在金陵衙門裡做衙役。不光他,還有那位賈大人,都曾抱過小英蓮呢。那眉間痣,再不敢認錯的。”

“……”

最荒誕離奇的話本子都不敢這麼寫。

“又是大如州,又是姑蘇金陵的,這些事,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寶玉,晴雯和襲人幾人還都沉浸在春纖說的故事裡無法分心他想,到是寶玉房裡的麝月看著年紀也不算大的春纖疑惑問道。

“我舅舅發際前,原是個走街竄巷的貨郎。家裡孩子多,開銷大,舅舅和舅母便帶著我們賃屋而居,那兩年恰巧便住在清仁巷。舅舅家的幾個孩子時常去葫蘆廟玩耍。因葫蘆廟就在甄家隔壁,甄家老爺和太太也時常帶著英蓮過去。甄太太人好,也不拘著身份,時常會讓丫頭準備些糕點給來廟裡玩的小孩吃。

當初聽說英蓮丟了,我們都跟著著急擔憂。不想沒多久葫蘆廟炸供,整條街都成了火焰山,一整夜火光通天猶如白晝……若不是一路輾轉,顛沛流離,也不能知曉這許多。隻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英蓮,更沒想到賈大人和衙門裡的沙彌衙役明知道這是甄家的英蓮還,還…哎呦,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辦了。隻要想到甄家太太那麼好的一個人天天以淚洗麵,我這心裡就極不是滋味。我若什麼都不說,那我跟那些忘恩負義的混帳有什麼區彆。若我將這事捅出去…我,我也不敢呀。”

春纖這麼一大段車軲轆話,算是將英蓮的身世和相關的人物都說了個大概。

英蓮這事,隻要良知未泯的人都做不到視而不見,無動於衷。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是人之長情。之前她自己的日子過得亂七.八糟,沒心思和精力管旁人的事。現在日子過得順了,總不能什麼都不做。

她如今的身份也真不適合不管不顧的衝到最前麵,但不適合卻不是什麼都不做的理由。

人性再如何向下,人心都是向上的。春纖不認為英蓮就應該稀裡糊塗的過下去,她最不濟也應該有知情權。

除了英蓮,春纖還想到了大如州苦苦熬著日子的封氏。

那是一個堅強的女人,也是一個失去孩子的苦命母親。

一連串的噩耗都沒將她擊敗,而是苦苦的守著,盼著,不放棄任何希望的等待著。

回到家,喊聲媽,有人應你這一聲,是多少人直到失去了才明白的簡單到讓人忽視的最初,也最平淡的幸福。

春纖不知道幾年過去了,封氏是否還健在。她想哪怕隻是賭一把,她也希望封氏能知道她女兒的下落。今年二月,春纖以當初那個小沙彌的口%e5%90%bb寫了一封信,又在信封裡裝了五張十兩銀子的銀票。借著出府的機會,找到了一家鏢局,許了些銀兩請他們送到大如州。

並且交待他們一定要親手交到封氏手裡。若封氏想要入京尋女,不妨捎她一程,至於費用,不必顧慮。不過她這個雇主的消息,還請保密。

此時鏢局那邊還沒有回信,春纖雖然著急知道封氏下落,但卻不妨礙她為英蓮做些什麼。

用正常人的正常思維來想,薛蟠因為英蓮打死人,還沒辦法善後,薛家母女哪怕性情再和善,也未必不會遷怒英蓮。

下人多數都是看著主子眼色行事,薛家下人能對英蓮什麼態度,春纖這個在底層呆過的人最清楚不過。

甄英蓮是真的真應憐。

寶玉房裡丫頭眾多,她選在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