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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中間商 外鄉人 4275 字 6個月前

五百兩!

春纖一邊在心裡尖叫這玉真特麼真錢,一邊又納悶這塊玉竟然還能被估出價來。

紅樓第一章 曾寫過這所謂的通靈寶玉其實就是當初女媧娘娘補天時棄之不用的一塊補天石。既是女媧娘娘親手練出來的,到也值這個價了。

書上說寶玉是天上赤霞宮的神瑛侍者。赤霞宮是地名,神瑛要麼是侍者的名諱,要麼就是侍者的工種品階,但這身份若跟民間的稱呼換算一下,差不多應該是宮裡的太監總管,或是王公貴族府邸有些體麵的小廝。

寶玉和通靈寶玉,一個是三萬多塊補天石中獨獨淘汰掉的一塊,一個是赤霞宮裡負責澆花的小廝,這倆湊到一起也算是——旗鼓相當?

話說回來,天上的神仙動不動就要來個曆劫,然後每每曆劫都將地點選在了人間。難道這百味人間在那些神仙眼裡,就是個可以曆劫的煉獄?

早起未洗漱,黛玉便隻練了一回字。見時辰差不多了,黛玉便放下筆等紫鵑帶人進來侍候。

果如昨日那個時辰,紫鵑帶著幾個小丫頭進來侍候黛玉梳洗。

春纖也在那些丫頭裡,仍像昨日那般站在紫鵑身後準備給黛玉梳妝。

隻是看著黛玉那不及二兩厚的頭發,春纖都不知道是要可憐黛玉,還是同情她自己了。

這波三等丫頭裡,她是唯一擅長梳頭的。以雪雁和紫鵑昨日表現出來的態度以及她願意‘跑腿’捎貨的勤奮,想來她升二等不過是時間問題。

而且理由都是現成的。

梳的一手好妝發嘛。

嘻嘻~

等升上二等丫頭,她就去定做組暖器回來。

雖然這個時代用鐵不方便,但除了鐵不是還有旁的東西可以替代嗎。

你問什麼東西?

自然是瓷器呀。

雖然傳熱慢,但勝在隔火又結實不是嗎。

這兩天睡覺的時候,春纖雖然一覺睡到天亮,但每每早上醒來都會在看到地中央的碳盆時嚇上一跳。

這要是通風出了問題…小命就交待了。

定做個爐子,然後接上兩個管字。一個管子延伸到窗戶處,一個則接她定做的瓷暖器上。

當做煙筒的那個管子弄得高些,既不用擔心通風問題,也不怕有人淘氣將煙筒堵上。

爐子上可以坐個燒水壺,暖器上可以掛需要晾曬的襪子小衣。

對了,對了,還可以將水杯水壺放在暖器上。什麼時候想喝水了,都不會冰到牙了。

嗯…她其實現在就可以著手準備這些生活必須品了。

……

簡單的給黛玉梳了一個不顯發量的少女發式,春纖便開始收拾梳妝台。等梳妝台收拾完了,其他丫頭也將屋子收拾好了。

黛玉還在惱春纖,今兒故意不跟春纖說話。可春纖一舉一動卻一直被黛玉看在眼裡。

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消腫後正活靈活現的隨著春纖的身影轉來轉去,生生將身上那股子與生俱來的憂愁減去了不少。

帶著些許些嬌憨和幾分活潑的少女之態,這樣的黛玉更符合她的年紀,也更叫人喜歡。

沒人喜歡一個動不動就掉眼淚,滿身憂鬱氣息的小孩。他們不會想到你剛剛喪母,孤苦伶仃,寄人離下,他們隻會說你命薄無福相。刻薄一些的人還會覺得你這樣的小孩忒晦氣。

唉,誰叫這時候的華夏人還就信這些虛無飄渺的東西呢。

今早沒有春纖講笑話,寶玉睡到自然醒。醒來的頭件事就是往裡間跑。洽巧黛玉此時已經收拾完自己,又重新坐回桌案前默寫經書了。

洗漱前練字,收拾整齊後再抄經書確實要恭敬一些。寶玉一進來就笑著喊妹妹,卻不想直接得了黛玉一個冷眼。

紫鵑看一眼筆下不停的黛玉,上前笑道,“姑娘正給敏姑太太抄經書呢,二爺過會兒子再來吧。”

寶玉聞言,麵露一絲委屈,轉瞬間又化為心疼。七歲大的小孩一副小大人模樣的長歎一口氣,搖頭晃腳的走了。

‘奶油腸子不走心’。

春纖腹誹了一句,便繼續低頭收拾昨日落在這裡的針線笸籮。裡麵有個荷包繡了大半,春纖準備再補上幾針。昨日就跟紫鵑請了假,這會兒又小聲跟雪雁說了一聲,問她手上有多少繡活,她今兒出府一股腦送出去。

不過春纖也跟雪雁說了,雖然這個時候將繡活送出去了,但繡活的錢卻需要等到下個月才能結回來。

府裡的丫頭大多都是先交一批繡活,然後等下一批交了繡活,春纖送出府後,才會將上一批的繡活錢領回來。

雪雁明白的點頭表示按規矩來便是。她剛從揚州過來,行李雖然不多,但在船上閒來無事時也做了些繡活。但總的來說,不過是一些荷包香囊。因是第一次跟春纖交易,便決定先拿這些東西試試水。

等下一次交繡活的這段時間,她總能打聽到春纖說的話是不是屬實。

拿了塊不算大的包袱皮將荷包香囊包了,笑著遞給春纖,竟也沒問春纖出府做什麼去。

要了雪雁的,自然也不能忘記寶玉房裡的。

然後就在襲人和晴雯幾個丫頭去拿自己的繡活時,春纖就聽見到麝月小聲對寶玉說道,“我兩姨妹子前兒叫人捎話進來,說是她家中無聊,想要識上幾個字,以後能看書打發日子,還能寫信雲雲。我這妹子長的雖好,卻從小體弱多病,受不得丁點累,姨母雖疼她,卻不喜她讀書。二爺的字寫的越發好了,不妨抄本三字經給她呢?……本是我妹子私下裡托人悄悄說與我的,二爺可千萬不能叫外人知道才是。”

麝月不比襲人晴雯,卻也是知道寶玉脾氣秉性的。若她說要抄了書來賣,寶玉定會大發雷霆。若她說給家中兄弟使,寶玉又是個瞧不得男兒讀書,認為男兒讀書都是為了功名,蠢祿不堪的。所以麝月便想到了她的‘兩姨妹子’。

反正寶玉也不會看她族譜,這兩姨妹子可不就由著她編造。

先寫三字經,然後百家姓,千字文,一點一點嘗試著將寶玉書房裡的書都抄一遍,等知道什麼書最值錢,就叫寶玉多抄那本書。

這事悄悄的來,就算被人知道了也不怕。大家都是乾私活了,大不了她就全捅出來。若被太太知曉了,大家一起玩完。不過…她這是變相的督促哥兒讀書上進,何錯之有?

昨兒打春纖說起這樁生意,麝月就上了心。她當時就想到了寶玉不說,還想到了這事不能叫其他丫頭搶了先。

麝月之所以這般心機算計,還要從她家裡的事說起。

麝月有個弟弟,老子娘又都是偏心眼。她一個大丫頭每月不少的月銀,最終卻是一個字都沒花在她身上。

她父母是府裡的老人,自打她進府當差,月銀便都是她老娘按月去帳房領。每每老太太和寶玉這邊得了什麼賞賜,她老娘一聽到消息都會過來收刮一回。

不是說給她存著,就說這東西她弟弟能使上。

姑娘長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麝月也不例外。她原就想多存些私房錢,昨日聽了春纖的話,這種想法更甚。

她不像晴雯和襲人手頭寬裕,因她老娘時常幫她‘收拾’箱籠的原故,她手上連做荷包香囊的布頭都稀缺,更彆說做帕子或是其他繡品的好底布了。以她現在的情況,想要存錢也隻能另辟蹊徑了。

低頭看一眼自己腳下的鞋,麝月必須說的是府裡提供給她們的,尤其是提供給老太太和寶玉房裡丫頭的份例衣襪都是極好的,不然她可能就更要被這一屋子花枝招展的丫頭比成了燒糊的卷子。

先支使寶玉給她掙點買布買繡線的銀子,之後…似是又想到了什麼,麝月不禁又皺起了眉,心底隱約有個想法。不過那想法還不成熟,麝月便準備再在心裡合計一回……

麝月的這些心機算計,春纖一無所知,但她對寶玉說的這番話,卻讓春纖忍禁不俊。如果她不是當事人,這套說詞還有七分可能瞞住她。可昨才說了手抄本的銷售市場,麝月就出現了想要識字的兩姨妹子…巧合的讓人呲出一口牙花子。

她編裡的供應商原來還可以這麼‘拿貨’,嘖嘖,賈家竟出奇葩奇事。奴才下人都能這般使喚主子掙私房了。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用胳膊挎著幾個大大小小的包袱,故意沒吃早飯的春纖出了府便先叫了一輛路邊等活的驢車。

這驢車是古代版的出租車。

唐朝時就出現了類似公交車的‘油璧車’,而且它跟現代的公交車一樣,有固定的行駛路線。

寧榮街這裡可不是什麼人都敢來的地方,自是沒有設所謂的公交站台。好在古代版的出租車卻會時不時的停在寧榮兩府下人經常進出的角門處待活。

就像現代好多出租車停在大型商場或是某些場所外麵一樣。

這些驢車的車夫百分之七十都是府裡的家生子,進不去府裡當差,就沒有月銀,生活無計之下,便都會出來乾點私活。

不過這種驢車幾乎都沒裝古代版的計價器——計裡鼓,所以上車前就必須講好價錢。

尤其是由賈家下人駕著的驢車,就更要注意了,他們有時候跟後世的黑出租車沒兩樣。

對了,能停在角門待活的車夫都會按時節給角門上的下人一些紅利甜甜嘴。

府裡的主子出門自有府裡的馬車,下人出門,沒身份也不是主子派出去的,不想走路的,便隻能自己想辦法。這時候角門的下人若是幫著說上兩句…那這活乾下來,自然少不了提成回扣。

看出來了吧,現代人的那點小把戲,都是古代人玩剩下的。

叫了輛驢車,又談好了車費,春纖便上了車。一路不停的到了家附近的胡同口,春纖就下車準備自己走回去。

春纖知道這些車夫的來曆,很不想讓這些車夫知道她家的具體位置,所以每每叫了車都會在離家不遠處的胡同口下車。

此時的京城就是後世的帝都。帝都胡同九曲十八彎,彎彎套彎彎,胡同藏胡同。進了這樣的胡同,哪怕是春纖都不敢隨意在胡同裡轉悠,生怕走丟了去。

馬車停在胡同口,沒有具體的地址一時半刻是休想找到她家的。

走上唯一熟悉的回家小路,春纖很快就到了家。從交易平台裡拿出鑰匙,打開車的瞬間,春纖就不由愣了一下。

這也太荒涼了吧。

一院子的落葉,沒半點下腳的地方,一股衰敗,蕭條的氣息撲麵而來。

打掃院子?

嗬嗬,不存在的。

徑直走進屋子,先將上次回來凍的冰收起來後,後又裝了不少水,準備再凍一波。

隨即開始將帶出來的包袱皮一一打開,按人名一一錄入交易平台登記打價上市。

一圈忙下來也沒費多少功夫,春纖便鎖上門走了。

鎖門的時候,春纖還感歎了一回不住人的房子少了一股人氣,敗的也比住人的房子快。